海賊王不可告人

第3章

馬爾科第三次見到她的時候，卻意外的，成了馬爾科為數不多的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候船上新來了一個小夥子，叫艾斯。剛認了老爹不久，大家都說要湊一塊一起熱鬧熱鬧，于是靠停在一座小島數日，一連開了好幾天的宴會。喝得老爹酒勁上湧吵着要和十六番隊隊長一個一個掰手腕，主角艾斯一邊嘴裏流口水一邊把頭埋在飯裏面睡着，其他人屍橫遍野，活像是案發現場。

馬爾科可不想大晚上醉醺醺的和老爹掰手腕，怕是整個人都會飛出去，于是打了個招呼出去醒醒酒。

因為是在老爹旗下的附屬島，海賊們和當地居民都沒有什麽忌諱，大多數的居民也去宴會上面湊熱鬧了，倒是外面人更少，風一吹，馬爾科的腦子就清醒了許多。

一番隊隊長看到旁邊正好還有一個小攤，還擺着半拉水果，于是蹲下來毫不客氣的拿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唔，真好吃。”

“一個三百貝利，謝謝惠顧。”奈芙笑眯眯的伸手。

馬爾科愣了半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剛才完全沒有看到待在黑暗裏面一動不動的奈芙，還是冷風一吹，把他吹出了一身汗，年輕的時候偷偷摸摸去老爹的床底下扒拉酒喝被老爹發現當場揍成豬頭的恐懼湧上心頭。

——在那一瞬間，馬爾科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吃蘋果了。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相遇和這個家夥的說話方式，正當馬爾科猶豫着要不要問她這蘋果到底有沒有摻了藥的時候，奈芙歪着腦袋問：“老哥？”

她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樣，茫然的晃晃手。

“……幹嘛。”

“盛惠三百貝利。”

馬爾科黑着臉左掏掏右掏掏，愣是只摸出了兩個硬幣來。

“世界最強的男人”，白胡子海賊團第一番隊隊長“不死鳥”馬爾科，買蘋果只有兩百貝利……馬爾科都能想到明天的報紙頭條。他臉更黑了，把硬幣丢進奈芙

手裏：“沒有了。”

“诶，不要欺負殘障人士嘛。”奈芙用手指摸了摸，笑嘻嘻的：“算了，兩百也好，白胡子的人不是正好在這裏開宴會嘛，算是沾他們的光好了。”

馬爾科的臉都快黑得反光了。

“他們很有趣唷。”奈芙還在刺激馬爾科的三叉神經：“長得像菠蘿一樣，很好吃的樣子。”

咔嚓一聲，馬爾科把手裏的那個蘋果捏爆了。

“不要在本人面前開這種玩笑。”他面無表情的說。

奈芙頓了一頓，然後很臭不要臉的：“不好笑嗎？”

“誰會覺得好笑啊。”

她還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從哪裏的底氣，總是這樣笑眯眯的。

馬爾科想起來上次，奈芙努力眯着眼睛都看不清他的樣子，手不留痕跡的拿起她攤子上毛巾擦擦。

“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麽了。”

“嗯？”奈芙眨巴眨巴眼：“又黑又亮還有點小俏皮……不是嗎？”

馬爾科覺得自己的面部表情已經壞死了。

“你知道你打不過我。”一番隊隊長客觀且很不謙虛的直言道：“趁着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抓你，最好乖一點。”

——到這一段的時候大概就已經出現了什麽偏差。日後馬爾科回想起來的時候真想一巴掌把當時的自己抽醒，誠然這是個能夠讓馬爾科費力記住好能夠不斷拿出來回顧的美好片段，這可也不代表他不會覺得羞恥。

她的笑容明顯沮喪下來，随後聳聳肩膀，搖頭晃腦的攤手。

“好啦好啦，就是幾年前接了一個單子，不小心中了招，從那以後視力就越來越差，前年終于是再也看不見了。”奈芙哼哼唧唧了半響，又笑起來：“反正也沒有什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呢。”

“憑你的本事不幹這一行也行的吧。”

別的不說，光是她能在新世界活動，就能證明身手算是相當的好了。何況幹殺手這一行的，拿錢殺人，太得罪各方勢力了。奈芙不像是那種會傍個組織之類的用來防身，還能拖着一個孩子活到現在，不如說只瞎了一雙眼睛簡直就是奇跡。

“我的師傅是幹這個的，所以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別的生存方式。”奈芙說：“早就已經是踏進來的人，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

“何況，不是還有你嘛。”她笑着：“你們白胡子海賊團的威名真是好用，我在你們的地方擺攤都沒有人上門來滅口，真是和平啊，我都不想走了。”

“那個孩子呢。”馬爾科這才想起來左看右看，沒有看到那個欠揍的小破孩。

“去給我買晚飯了，過去兩條街有家拉面攤，叉燒很好吃唷。”奈芙極力安利：“那家店的辣醬味道也很濃郁，重要的是加多少都可以，還可以免費加韭菜和蔥花，吸溜。”

“……沒人想知道這些。”馬爾科十分嫌棄她不由自主流出來的口水。

其實那家店他去過，還是拉着薩奇一起去的。

“拉斐爾是個好孩子，就算教他殺人他也學的很快，腦子也很聰明，不像我。”奈芙支着下巴，她穿着件寬松的襯衫，有些微長的碎發順着脖頸散下來：“大概是遺傳了你的資質？長相也是偏向父親的，真是偏心吶，說好的兒子像媽呢。”

馬爾科對此不置一詞：“在那之前，我還想問你，留下這個孩子幹什麽。”

奈芙沉思了一會：“養兒防老？”

“……”

“哈哈，開玩笑的，玩笑。”奈芙捂着肚子擺擺手：“當時不是一個意外嘛，出門前拿錯藥了，因為還要去打工走得急就沒有注意到，那個是要拿去倒賣的樣品。後來才發現懷了，索性就生了嘛。”

你當鬧着玩的？！

“這不是也不知道你是大海賊嘛，上次之後拉斐爾偶然看到你的通緝令才告訴我的，本來以為就是白胡子船上的而已，鬼知道是一番隊隊長啦。”

“我還是把你抓走帶去給老爹算了。”

馬爾科深深覺得，整個家夥才是那個活該被捅脖子的。

“诶？這就見長輩，是不是不太好呀？”奈芙撓撓頭：“我帶點水果去好了，空手不太禮貌。”

馬爾科沉默了很久。

當時的他确實是真心想這麽做的，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理由，還是說什麽心态，硬要說的話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也有可能就是沒有從醉酒之中醒過來。

“你要是保證不再做之前的事的話，我可以讓你和那個臭小子上船。”馬爾科慢慢的說：“讓醫生鑒定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

奈芙像是吃了一驚，随即挑眉：“這有什麽必要嗎？”

“不管怎麽說，我們家還是很重親情的。如果我出面的話，至少能夠留下來。”

“明明是個臭小子？”奈芙又笑了。

細細想來，她的臉上似乎完全沒有露出過其他的表情，幾乎永遠都是在笑着的。

“後天一早我們就走了，想好了的話，明天晚上就在這裏等我。”一番隊隊長說着站起了身，他忽然全身一輕，心裏懸了很久的忐忑終于落了地：“好好想想吧

，不願意也沒有關系，反正你們兩個現在過的也挺好，我也只是提出一個建議而已。”

他仗着奈芙看不到無聲的又給順走了一個蘋果——好了，剛才那個決定只是說着玩玩的——心滿意足的走了。

“老哥！那個要錢的！”

遠遠傳來一聲，馬爾科腳下一崴，黑着臉捏爆了那個蘋果。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完結好了emmm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