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喜歡他？？”
電話那頭，唐鳶的驚叫聲突破天際，邊娅娅把手機拿開一段距離，用力吼了一聲回去。
“是啊！”
“可以啊你，這才幾天功夫。”唐鳶的興奮遠大于驚訝，“快跟我說細節啊我要聽！”
“也沒什麽，就是他抽中了我的微博獎品，帶着他家貓過來吃蛋糕。完事兒了後我們一起打了一個晚上的游戲。”邊娅娅嘆了口氣，“就覺得這孩子賊可愛啊好想養一只。”
“......貓還是人？”
“你似不似傻。”邊娅娅一本正經地批評她，“有了人還跑得了貓嗎？”
“我怎麽覺得你是沖着人家貓主子才動心的。你不會把我男神騙到手之後就丢在一邊跟貓天長地久吧？”
“嗯。”邊娅娅想了想cici灰絨絨的小腦袋，認真地回答，“我覺得有可能。”
“懶得跟你打嘴炮。”唐鳶撇撇嘴，“恭喜你終于有朵可供摧殘的桃花了。我明天下午的航班提前回去。為了慶祝，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明天周六了，可以出去玩兒啊。”邊娅娅想起之前被人安利的地方，推薦道，“隔壁市有個溫泉度假村口碑還挺不錯的，要不我去定個酒店，明天你下了飛機直接過來？”
“诶不對。”邊娅娅拍拍額頭，她嗨過頭了，“還有季洋呢。我把他給忘了。”
“哎呀他不用管的啦。”唐鳶似乎對這個表弟很是嫌棄，“他随便找個網吧通宵就是一晚了，管他幹什麽。”
“......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對不起對不起。上次去度假時候我的泳衣落在你家了對不，記得幫我帶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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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掉電話，邊娅娅起床洗漱，看了一眼書房緊閉的房門。季洋今天早上八點多鐘才回來的，估計在睡覺吧。
已經快要十一點了。記憶裏她少有這麽晚起床的時候。邊娅娅走進廚房随便烤了兩片吐司，倒了杯果汁坐在餐桌旁邊吃邊刷微博。
抽獎中的點心已經寄出去了。但是關于“E神什麽時候關注了一個小小的唱見”這個話題還在激烈的讨論中。
評論裏，有罵的也有護的。有人把她踩到地心，也有人把她捧上天。都是意料之中。邊娅娅喝了一口果汁，淡定地往下翻着評論。
這些人算得了什麽。她見過的那些嘴臉，遠比這些無關痛癢的指責醜惡的多。
二次元圈子小，電競圈更不算大。EHC名聲顯赫，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傳的整個圈子都知道了。本來一衆粉絲就無法理解E神突然退役還跑去代言什麽網絡游戲；接着她為玄陽角色配音的事情又被翻了出來，吃瓜群衆的談資就更豐富了。
“這兩個人互關來的奇怪啊。芽芽樂的個人關注有上百個，就算一時沒有發現也算正常。E神總共十來個關注，什麽時候漲了一個粉絲沒有發現嗎？”
“奇怪 1，我兩天前看E神個人信息的時候他的關注還是11個，好像抽獎那天突然關注了芽芽樂似的。容我想想，不會是為了吃蛋糕才關注的吧2333”
“E神年紀又不大繼續打下去再拿兩個世界冠軍都有可能的啊。怎麽會突然退出職業了還跑去代言什麽網絡游戲。果然，什麽操作好裝備牛，比不上人家枕邊風吹得六。”
“玄陽的制作挺不錯的啊，之前宣傳的時候噱頭不是很足嗎，什麽‘下一個曜日’啊，職業賽場未來的逐鹿之地啊。金主不是大腿很粗壯嗎，EHC一場代言報酬總少不了百萬吧。”
“樓上的兄弟你是來黑玄陽的嗎？還要拉上我澈？人家神級你什麽級別啊，掙得多怎麽了你有本事倒是也去拿個世界冠軍回來啊，自己慫還在這說酸話。”
“......”
對于這樣的流言蜚語，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視而不見。等過一段時間勢頭過去，議論的人自然也就失去興趣了。一直以來，邊娅娅确實也是這麽做的。
可是這次看到肖允澈也被黑成這樣，她有點煩躁。甚至想發微博寫點什麽。
她知道這樣做很不理智。可是自從她知道EHC，她就沒見過別人說他的壞話。這次不過是個抽獎，居然被噴成這樣。
她見不得他被人黑。明明他不是那樣的人。
幸虧他們不知道她跟肖允澈私下認識。要是讓他們知道那蛋糕她是當面看着他吃完的，指不定爆炸成什麽樣。
邊娅娅：羨慕我和E神在一起（吃蛋糕）吧？哼，你們這群凡人！
這麽說起來，她跟肖允澈從來沒說過自己另外還有什麽身份。可是兩個人好像都默認對方知道自己是誰。
很神奇。邊娅娅想，她知道他是E神不奇怪吧，畢竟他的迷妹那麽多；那他是怎麽知道芽芽樂的呢？
**
“芽芽樂女神化傳播者”滿江山同學此刻很爆炸。
“老大你不地道啊。偷偷去蹭女神的蛋糕為什麽不叫我？”在曜日蹲守終于看到肖允澈出現，滿江山噼裏啪啦地吐槽，“你瞅你吃個蛋糕全網都知道了。怎麽着撬兄弟牆角是不？”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肖允澈戴上耳機，冷漠地問了其他幾個人，“都在不在？”
“在。”
“這兒呢。”
“哎，來了。”
集結完所有人，肖允澈嗯了一聲，率先走向競技場。“最後一場了，随便打。”
曜日的競技場分為五人團隊賽和個人賽。根據游戲中的成績計算積分，顯示在排行榜上。排行榜每天零點刷新一次記錄。
盛世和EHC的名字，已經分別在排行榜上待了兩年多。
職業俱樂部規定他們退役前把雙榜第一的戰績保持到今天。盡管沒有必要，肖允澈五個人還是選擇在這最後一天出現在游戲裏，一起打競技場。
原因大家都清楚，只是沒有人說出來。
這天的比賽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沉默。後來舒展像往常一樣跟滿江山插科打诨地說些騷話，其他兩個人偶爾摻和一兩句。
肖允澈在比賽的間隙調出排行榜面板看了一眼。團隊榜最上方，盛世的名字很嚣張地挂着，肖允澈很清楚，在俱樂部裏那些人的安排下，隊中會不斷地進入有天分的新人，這個位置盛世還能坐很久。
而solo榜上，EHC的名字高高挂在榜首，排在他後面的幾十個人積分咬得非常緊。
會有多久，第一的位置上不再是他的名字？又會是誰，拿走他一直穩穩握在掌心的solo王的稱號？那個人還會是盛世的隊員嗎？
這些肖允澈都沒有想過。他曾經無數個夜晚毫不在意地打開排行榜的面板，然後面無表情的關上。
最上面永遠是他的名字。
從開始玩游戲時瘋狂地練習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到現在毫不費力地蟬聯一天又一天。他對這個游戲的熱情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是時候離開了。
唯一還有些留戀的，是這些跟他一起熬夜訓練，一起拿冠軍一起慶祝，一起度過了無數個榮譽時刻的隊友。
肖允澈瞥到桌子上的香煙，拿起來卻發現已經空了，于是又拿起喝了一半的牛奶想要潤潤嗓子。
一局結束，對面GG，舒展正在和隊友盡情嘲笑對面的辣雞操作，卻聽見肖允澈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們，要不要來玄陽？”
**
C市的溫泉很有名。郊區的禦溫泉度假小鎮以環境清幽，天然養生的溫泉水種出名。除了種類繁多的溫泉浴湯，還有令人眼花缭亂的小食坊。夜晚到來時，道路兩旁升起橘黃色宮燈，古典雅致。
邊娅娅和唐鳶說走就走的旅行因為沒有訂到合适的酒店而沒有成形。一周後的今天，唐鳶一下班就直奔機場，終于在天黑時趕上了度假鎮子入口處停止檢票的時間。
夜色浸透了天幕。進入小鎮找客棧的途中，邊娅娅看到這裏夜間燈影斑駁的景色，原本訂了兩晚的住宿果斷又加了兩晚。
到這裏時是晚上了。“姑娘好品味。”
仿古客棧裏裝潢雅致，木質的桌椅櫃臺，竹子風鈴一串串挂着，櫃臺後微笑的客棧老板娘都穿着漢服。黛灰色的上襦下裙端莊典雅，淺紫色大袖衫格外給人增添幾分溫柔。
“從後天開始就是小鎮上的秋日祭了哦。為期三天，到時候會限制人數，再想訂票就不容易了。”
“秋日祭？”唐鳶覺得她身上的漢服簡直美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呢。到時候會有廟會和燈火表演，漂亮得很。兩位姑娘可千萬不要錯過。”老板娘把身份證遞給兩人，笑着矮了矮身子似乎是行了個禮，“已經辦好入宿了。祝二位在客棧度過愉快的四天。”
“阿林？快來幫兩個姑娘提行李去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