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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涯海角追回你

淘金城街衢縱橫,兩旁店鋪連綿三裏,是東秦王朝西南方的大城,繁景似京城,遂有淘金之名。

一輛馬車徐徐停在酒樓前,酒樓匾額上是宋繁所題的“攀華樓”三個大字。

酒樓裏,燕回大步走出,有禮地上前道:“大掌櫃,今兒個有幾家莊子有意跟咱們酒樓打契,也找了幾個廚子在廚房裏試手藝,還有,二爺傳來了消息,就說今兒個有個管事會過來。”

“管事?”香兒下了馬車,将李子靜給抱下來,不解地朝着裏頭道:“小姐,二爺不是說了酒樓的事要全部交由你打理,怎麽又說要派個管事過來?”

潋滟下了馬車,拉了拉帷帽,無所謂地道:“怕我不管用吧。”

離開京城近十日,光是車程就費了六七天,她幾乎是一到 淘金城就馬不停蹄地着手找廚子跑堂和處理其他雜項,為的就是讓攀華樓可以在下個月正式開張。

“大掌櫃說的是哪兒的話?二爺就是看重大掌櫃,所以将酒樓交給大掌櫃打理,而今兒個要來的管事其實是要送帳本過來的。”燕回趕忙解釋着。

潋滟抽了抽嘴角,就說李叔昂不會那麽簡單就放過她。“燕回,你讓那些莊戶管事都在哪裏候着?廚子的菜色試得怎麽樣了,有沒有照我想要的去做?”

“我讓莊戶管事在一樓後頭的小廳裏候着,廚子的菜色要是煮好了,會馬上送過來。”燕回一一回答着。

潋滟滿意地輕點着頭,拉着又蹦又跳的李子靜進了酒樓。

才剛坐定,幾個莊子管事好似頗意外攀華樓大掌櫃竟是個女流之輩,面有嫌棄,但還是一一上禀了農作種類和價格,當然也各自送上一些農作,作為見面禮。

潋滟則将農作當試用品,畢竟總得煮過才知道滋味如何。

幾輪問下來,潋滟心裏有了個底,便讓人先回去,待農作煮過之後再作打算,預定兩日後必會回複。而等人一走,剛上工的跑堂便将廚房的菜給端了過來,剛好讓大夥充當午膳。

潋滟一一品嘗,記下各道菜的優劣和可以改進的方式,正打算喚來燕回将幾名大廚請來好生讨論時,燕回适巧從外頭走來。

“大掌櫃,外頭有自家栽種的農戶想要和咱們打契,不知道大掌櫃要不要見他們?”燕回一進門便問。

“好吧,你将他們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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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會,燕回便将人給請了進來,潋滟尚未擡眼,便聽有人喚着,“潋滟!”

她一擡眼微怔住,脫口道:“竹音?!”

“你就不知道當年你離開之後,知府便拿天香樓出氣,菊姨不知去向,天香樓都散了,咱們也只好趕緊收拾行當離開,而我運氣不錯,遇到了個農戶肯收留我,最終還肯娶我當續弦。”竹音說起話來還是當年的少女氣質,帶着幾分慵懶。

“這樣很好。”潋滟由衷替她開心。

“你呢?”

“我很好啊,是這酒樓的大掌櫃。”應該看得出她過得還不錯吧。

“不是,我問的是你和應多聞。”

潋滟揉了揉眉角,對這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正不知道怎麽接時,又聽她自顧自地道:“城裏的人都說,京城二王爺叛變,應多聞率軍抵抗有功,又護下了七王爺,皇上龍心大悅将他升為京衛指揮使,這是真的嗎?還是同名同姓不同人?”

潋滟托着腮,反問:“竹音,我原以為你拉我話家常,是希望我能跟你家相公打契,沒想到你倒是打探起他的消息了。”

“嗯……打契很重要,可是我也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應多聞待你好不好。”

“你想岔了,我跟他之間并不是那種關系。”

“不可能的,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

潋滟咬了咬唇,有股沖動想下逐客令了。她還有一大堆雜事待處理,實在不應該再跟她聊這些毫無建樹的事。

“當初我見你被人架走時直覺有異,便趕緊通知他,你就不知道他當時的臉色有多吓人,而後他不是重傷了嗎?肯定是為了護你才會如此……而你,不也是為了他,把自己賣給了那位李二爺?”

“既然你都知道我把自己賣給了李二爺,就該知道憑我這種身分是匹配不了他,更何況我們之間不過是一份恩情,并非情愛。”

“才不是這樣。”

“竹音……”饒了她吧,老天,她真的不想再談應多聞,她好不容易可以拿一堆雜事忙得不再想起他,為何還要出現一個竹音在她面前大聊往事?

“潋滟,你還記得我曾經非常喜歡他嗎?”

潋滟簡直想要直接翻白眼走人了,可偏偏竹音又拉住了她。

“有一天,我見他在後院裏走動,便邀他進房,他以往總是不肯的,可那一回他允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開心。”

“竹音,你說過了,我還記得。”很好,這個厭惡的回憶,也許可以讓她暫時拒絕想起應多聞。“他不就是個狼心狗肺嗎,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還收了你的錦囊,隔天又把錦囊還給你,你還哭得梨花帶淚,像這種混蛋,你真的可以對他吐口水。”

對,她也可以順便吐上一口!

竹音眨着迷蒙的大眼。“潋滟……誰跟你說我跟他有肌膚之親的?”

“他在你房裏過了一夜,不是嗎?”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對他萬分厭惡,恨不得他能滾離她的視線之外。

“可是,他只是睡在我房裏的榻上,還睡得縮手縮腳的。”

“……嗄?”

“他只是心煩不想回你的院落睡,所以便在我的榻上窩了一晚,而錦囊也是我替他更衣時替他系上的,他那時心神都不知道跑去哪了,肯定都沒發覺。”竹音說起往事,不勝唏噓,但也只有一下子。

潋滟聽得一楞一楞,從沒想過他真的只是單純的睡……仔細回想,他那時也說過,他不過是睡在竹音房裏……是她自己篤定認為男女共處一室必然有肌膚之親,可實際上卻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天啊,如果那時候沒有誤解他,如果那時他倆就察覺彼此的情意,也許不用等到李二爺,他早就帶她離開天香樓,也許日子只能求得溫飽,可是在無人識得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以過得無憂無慮,不像現在,她怕身分被人戳破,更擔憂他被攪進政變之中。

“雖說我家相公不能與他相比,但我的相公是真正的谪仙下凡,他待我的好,讓我就連來世都想與他聚首呢。”

潋滟看着竹音難掩幸福的眉眼,不禁羨慕起她。

谪仙……她相公,剛剛有見過一面,有點其貌不揚呢……不過,人不重在外表而是內蘊,真的看得出他們夫妻鹣鲽情深。

而她和應多聞,是注定今生無緣了。

命運,從一開始就因為誤解而走偏,如今就算想回頭,也已經無路可走了。

又是一個了無睡意的夜晚,潋滟躺在床上,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想起他們第一次的争吵是因竹音而起,可如今卻教她得知竟是誤會一場……那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他。後來又打過他一次,是因為她發了春夢,想着,她忍不住低笑出聲,笑的同時,眼淚卻也滑落眼角。

如果能夠厮守,誰會選擇別離?

她不走,他只會為她不斷地求恩典,如果有天真的觸怒龍顏,他又會落得什麽下場?一時的聖寵不代表他的仕途順遂,他要是繼續不知好歹,随便編派個罪名都能教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怎能讓他為了她落到那種地步?任何擋在他面前的絆腳石都得踢除,當然,也包括她。

所以,她沒有做錯,她流淚,只是因為曾經的錯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入睡,夢裏有他,就站在床邊看着她,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在夢裏她不禁想,自己到底有多欲求不滿,為何老是作春夢?!

然而,當吻越發濃烈,纏得她的唇舌發痛,她不禁疑惑這個夢怎會如此真實?她猛地張眼,黑暗之中對上一雙眸子,她雙手一動,随即被扣在枕側,擡腿要踹,卻被一雙長腿輕易鉗制住,她想也沒想地朝那人的唇舌一咬,咬的力道之大,讓她瞬間就嘗到了血味,可男人仍沒打算放開她,纏吹着她的舌,在她趁隙想再咬他一口時,換她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吃痛卻依舊剽悍,瞪着眼前的男人,直到男人離開了她的唇,啞聲問:“疼嗎?”

潋滟驀地楞住,就在她還理不清思緒時,他的指腹輕抹着她的唇,輕吻着她。“抱歉,我有點光火。”

她啞聲問:“你怎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

“你……你怎能随意離開京城?”雙手一脫離他的鉗制,她随即坐起身,退到床柱邊,十足的防備。

她當初選擇離開京城,就是因為身為京衛指揮使的他不能随意離開,可誰知道他竟還是尋來了。

應多聞睨她一眼,抹去唇上的血漬才道:“我出城辦事,拿的是七王爺給的腰牌。”

“怎麽……”話未出口,見他欺身過來,雙手就按在她的身側,一雙依舊噙着怒氣的眸直瞪着自己。“你要幹麽,你……”當他把臉貼在她頸上時,她本要将他推開,然而他額上的涼度教她的手移上他的臉他的頸,驚道:“你到底是怎麽了,應多聞!”

“……傷口大概裂了。”

“嗄?!”潋滟一把将他扶正,二話不說地扯開他的衣袍,雖然什麽都瞧不見,但是他中衣裏已是一片濕。

她随即将他往床上一按,赤腳跳下床找燕回求救。

“這樣就可以了,要是有個什麽的,大掌櫃再告知我一聲,我去将大夫請來。”燕回替應多聞包紮好傷口,收拾好桌面的雜物後便恭敬地退出房門外。

潋滟直瞪着應多聞的腰,在未紮上布巾之前,她親眼瞧見那道已結痂的傷口又滲出血,而且傷口邊上堆着不少血漬,代表這傷早就已經裂了,而他根本沒有上藥包紮,就這樣放任不管。

應多聞無視她噙怒的目光,徑自看向她玉白的腳。“怎麽連鞋襪都沒穿?”他略嫌不快地道。

潋滟怒眼瞪去,一雙美眸都快要噴出火來。“你管我穿不穿鞋襪!你都沒本事将自個兒照顧好,還想管我!”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要不要她拿鏡子給他瞧瞧,他現在是什麽死德性!

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嘴皮幹裂,整個人憔悴到像是剛痛失至親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直睇着她。“如果不是你突然消失不見,我又何苦如此?”

“不要扯開話題,你這個傷到底是打哪來的?”感覺已經結痂,代表這傷已經有一陣子,要不是他沒好好養傷,這口子不會拖到現在還會裂。

“那是二王爺叛變時受的傷。”

潋滟不禁怔住。“七月受的傷?你有沒有搞錯,現在都快九月了!你養了一個月多的傷結果竟養到傷口又裂,你……”中秋見到他時,就覺得他氣色很差,原來他當初受的傷真有那麽重,而在那種情況下他竟然又帶傷圍八大宮門!

“我只是一路趕得太急,才會讓傷口給裂了,這傷勢并不嚴重。”瞧她半晌不吭聲,他只好淡淡地解釋着。

“所以這是在怪我了?”她尖銳反問着。“我要你追着來嗎?我既然不告而別就代表我不想再見到你,你還搞不懂嗎?你折磨自己以為我會心疼你嗎?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到底懂不懂身為京衛指揮使的責任和義務?沒出息!”

應多聞直睇着她,突地低低笑着。

潋滟毫不客氣地往他胸口槌下,他輕握住她的拳,将她拉進懷。“別打,你的手會疼的。”

“你管我!”她就是很想揍他!到底有沒有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思維和身分認知?他要是不懂,她就打到他懂為止。

“別哭了……”他不舍地抹去她的淚。

她用最尖銳的字眼痛罵他,說不在乎不心疼,卻為他流了淚。她可以鐵了心不開門不見他,卻将他寫的家書仔仔細細地收起擱在木匣裏。

她把愛意都藏在深處,他全都看得見。

“我是被氣哭的!”

“你如果不在意,又怎會被我氣哭?”

潋滟怒瞪着他,見他笑意愈濃,她怒意就愈深。

應多聞輕握着她的手,愛憐地輕撫着,半晌才啞聲道:“潋滟,我就是如此想得到你,不管是天涯海角都會追尋你,可是,如果你真的不要我,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你可以趁現在抽手。”

潋滟猶豫了下要抽手,豈料他反應更快,握得死緊。“可惜,你決定得太慢,來不及了,你注定是我的人。”

“你耍詐!卑鄙小人!”

“我從來就不是君子,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甚至挾勢脅人都是理直氣壯,哪怕觸怒皇上,我還是要得到你。”

“是啊!你再去求恩典,你等着瞧,看你會不會從京衛指揮使被降為守城兵!”

“也許,我這一次出城已經讓皇上大怒,罰了我半年的薪俸。”

“你……你到底又做了什麽?”她真的想掐死他了!

“第一次,我去求皇上讓我娶照雲樓花魁為妻,第二次,我再求皇上讓我娶照雲樓花魁為妻,第三次……”

“你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我拜托你不要再求了!”真的要讓自己淪落成守城兵他才甘心嗎?

“我不再求了。”

“嗄?”

“因為我求到了。”

“……嗄?”

“我跟皇上坦白道出你的身分,皇上對盛昌伯府有所虧欠,答應讓我迎娶你,且不對外張揚你的身分,如此一來,花氏族人不知你是誰,自然就不會逼你上死路,而皇上之所以罰了我半年薪俸,是因為我太晚道出實情。”他輕嘆了口氣,吻去她不斷滾落的淚水,啞聲問着,“可以跟我回家了嗎?皇上賜了府邸,我卻壓根不想待在沒有你的地方……沒有你,怎會是家呢?”

“你沒有騙我?”她噙着濃濃鼻音問。

“沒有,天地可鑒。”

“不可能,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好的事發生?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騙回京,才編這些謊?”那巨大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高牆,怎可能如此輕易瓦解?

“我沒有騙你……一回京咱們就成親,好不?”他明白她為何而逃,要是他沒本事将她內心的擔憂給消除,她又怎可能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可是會不會到時候又蹦出什麽……”

“不會,有我在,你別怕。”他吻上她的唇,輕柔地勾纏着她的唇舌,舔弄着唇腔內的柔軟。

潋滟回應着他,交纏的唇舌教她渾身發熱,尤其當他的手滑入衣衫底下,輕握住她的豐盈,教她猛地清醒。

“不可以。”她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為何?”

“你有傷在身。”拜托,還想讓傷口繼續裂下去嗎?

“不礙事。”他啞聲低喃,舔吮啃咬着她晰嫩的頸項,另一只大手已經滑進她的裙底。

……

屋內,滿室麝香,潋滟筋疲力竭地趴在他的身上,小手往他的腰側撫去,卻被他一把扣住。

“還想要?”他在被子底下的大手在她的腰臀間游走。

潋滟羞紅臉地瞪他。“我是在擔心你的傷,把你的手拿開!”

“這回有沒有教你好受些了?”

潋滟不能理解這家夥為何有時可以拘禮到像個老學究,有時卻又放浪得教她招架不住。

“有,你好本事,把你當年流連花叢的十八般武藝都派上用場了嘛!”

“胡說,我只是找了時間鑽研了房中術。”

“你……”

“這事不能只有我痛快,是不?”

潋滟羞到說不出話,可偏偏這家夥說話的表情很認真,教她只能把臉埋到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等我一會,我去差人備水。”

“嗯。”

她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他才剛走開,她就眼皮子重得張不開,不一會便沉入夢鄉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濕熱又在她身上游移,她勉強張開眼,就見那家夥擦身擦到企圖犯罪。

“你夠了喔,應多聞。”

“潋滟。”他不住地輕吻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放火。

“你……”

還未開口,外頭便傳來愈來愈大的孩童哭泣聲,她正覺不對勁時,便聽見香兒輕聲地喊着,“小姐,你醒着嗎?”

潋滟一把拉開應多聞不安分的手,起身問:“怎麽了?”

“小少爺不知怎地哭醒了,說要找你呢。”

香兒才剛說完,便響起了李子靜小貓似的咽泣聲,“娘……”

“子靜,等我一下。”潋滟二話不說地指揮應多聞将衣衫遞給她。

正着裝時,便聽應多聞似有不快地道:“你竟然把李二爺的孩子帶在身邊?”

潋滟楞了下,回頭看他一眼,這狀況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只好硬着頭皮開了門,下一瞬李子靜已經一把撲抱住她的腳,教她心疼地将他一把抱起。

“怎麽了,怎會哭成這樣?”她不舍地抹去兒子臉上的淚,不住地吻着他的額。

李子靜只是可憐兮兮地環抱住她的頸項,蹭着她,低聲啜泣着。

香兒見應多聞竟在房內,楞了下,不由看向潋滟,潋滟只能無奈地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房休息。

回過頭,就見應多聞臉色有異,正想着要怎麽跟他解釋時,他已經起身走來,一把将李子靜給抱過去。

“多聞……”她緊張地湊上前,怕他傷了孩子。

應多聞直睇着李子靜,眉頭微微地攏着,李子靜原本啜泣着,一時被吓得只能盯着他瞧,連氣都不敢吭一聲。

“你何時為我生了個孩子?”半晌,應多聞才啞聲問。

“你怎麽知道他是你兒子?”她詫問。

“他和我是一個樣!”應多聞五味雜陳地看着李子靜。那種感覺很奇特,他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反倒有種慌了手腳的駭然,可是內心卻又莫名激動着,輕輕地将人抱進懷裏,孩子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然後仿佛知曉他是誰,輕輕的将小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上,那一瞬間,他熱淚盈眶。

兒子……他竟然當爹了!“潋滟,你竟然什麽都沒告訴我,甚至還帶着兒子離開我?”

他不滿地質問着,聲音卻很輕,像是怕吓着孩子。

潋滟扁了扁嘴。“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而已。”而後輕輕地道出當年的狀況。

應多聞聽着,一把将她拉進懷裏。“讓你難受了。”這孩子是他支援西北前有的,而那段時間他壓根不在她身邊,她懷了孩子還替增援的事費盡心神。

“如果可以苦盡甘來,苦一點也無所謂。”

他吻了吻她的額,瞧孩子窩在他胸前昏昏欲睡,不禁勾彎了唇角,問:“這孩子你給他起了什麽名?”

“他……姓李,名子靜,進了李家的族譜……”

笑意凝在應多聞的唇角,裹着寒氣的黑眸微眯起。“你再說一次。”

“如果孩子不能盡早入籍,我怕他會成了無籍之人,到時候別說科舉,就連經商都不能,所以我就拜托二爺幫個忙,就……”

“你讓我的兒子進了別的男人家的族譜,讓我的兒子叫了別的男人爹?”他沉聲質問着。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那個狀況除了這麽做,我還能怎麽辦?”

“回京。”應多聞陰沉着臉,一字一句地道:“回京成親,把我的兒子寫進我的族譜裏!”

潋滟瑟縮了下,除了應是,她還能如何?

回到京城時,指揮使府裏日香桂正盛開飄香。

他們才剛進門,府上的總管随即迎了出來。“大人。”

“劉總管無須多禮,這位是我即将過門的媳婦。”

劉總管眼力極好,輕聲喊着夫人,又道:“正巧,這幾日小的差人将主屋的幾間房都打理好了,随時都能入住。”

“多謝。”

“哪兒的話,這是小的該做的。”

應多聞滿意地點着頭,便對潋麗道:“劉總管原本是李二爺手下的一名管事,但眼力好又能辦事,李二爺就将他借給我了。”

潋滟戴着帷帽,朝着劉總管輕點頭,暗忖着,難怪覺得他眼熟,原來是見過面的管事。

“走吧,我帶你進主屋,你瞧瞧還缺了什麽。”

“等等,子靜那孩子還拗在那兒呢。”

潋滟回頭走向門邊正盛開的日桂香,才将兒子一把抱起,帷帽就被他給扯落。“你這孩子……”她笑罵了聲,香兒撿起了帷帽,她也沒打算再戴上,回頭正要走,便聽見大門前有輛馬車停下的聲響。

她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就見兩名丫鬟扶了名婦人下馬車,那婦人一見她先是一楞,而後變換了數種情緒,快速得教她摸不着頭緒,反倒是應多聞一個箭步擋在她的面前,示意她先進主屋。,“多聞,你不請娘進屋裏坐嗎?”

潋滟走了幾步,聽她這麽一說,便知道婦人是應多聞的嫡母,所以她方才的怔楞是因為認出她是誰啰?這天底下,婆母相媳婦,她必定知道花璃的長相。

“剛入住,多有不便,就不請母親進屋了。”應多聞毫不客氣地将她拒于門外。“母親若有事,不如長話短說。”

朱氏微勾笑意,走近他一步,輕聲道:“一句話,想個法子把你大哥救出來。”

“一句話,辦不到。”應多聞一點情面都不給。“母親該是知道,大哥身上背着兩條案子,大理寺早已經結案發還刑部擇日候斬,這個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如果你救不了你大哥,那就讓花璃跟着陪葬吧。”朱氏陰狠着臉道。

“母親,你已經讓慶遠侯府面臨拔爵,如今還執迷不悟?”

“那全都是你搞的鬼!一句話,把你大哥救出來,否則我就讓人禀報宮中,說教司坊逃妓花璃就在這裏。”

應多聞微眯起眼,勾唇笑得惡劣。“你可以試試,瞧瞧誰會相信你說的。”

“走着瞧!”

應多聞撇了撇嘴,一回頭就見潋滟壓根沒進屋,站在花叢邊等着他。

“放心,沒事的,她不過是為了應直的事來的,她肯定是知曉我離開京城,派人在城門守着,一有我的消息便立刻通報。”

“多加防備吧,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為了搏一次總是最狠。”

“我知道,放心吧。”

她是很想放心,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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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