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踩在實地上的感覺
見過所康弘之後,盛景突然明白,按理說就算許嬌對所遇影響再大都不該那麽大,但是這個父親給了他答案。
“小同學們別客氣,多吃點,所遇脾氣不好你們平時多擔待。”
全都是讓別人擔待他兒子,而不是教育自己的兒子要收斂脾氣,分明就是在給所遇傳遞一個消息——你打架不是因為脾氣不好,而是他們被打的小氣。
盛景看着公筷夾到碟子裏的生魚片摸了摸鼻子:“謝謝叔叔。”
“嘛呢?用得着您操心?”所遇不大爽的夾走那片魚片,然後自己又給盛景夾了別的,怎麽能吃別人夾的呢!
“你別這麽說話。”盛景蹙着眉,怎麽能對長輩這樣說話?
所康弘是真的疼所遇,再加上也可能是被這麽對待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他笑道:“沒事兒,打小就這麽跟我說話,就有事找我的時候才喊爸。”
老實說,盛景羨慕,當然不是羨慕他們的相處方式,而是羨慕他們有父母。
一頓日料用完,所康弘高興的都要飛起來了,暈暈乎乎的拍了拍盛景的肩膀:“你小子不錯!要不你當我兒子吧!主要是咱們差的太多不好讓你當我弟弟。”
然後同桌變僞兄弟?呸呸呸!
所遇晃了晃腦袋把奇奇怪怪的想法從腦海裏趕出去,他拍了拍所康弘:“行了,明天還得上學呢,我今天晚上就直接住校了。”
飯吃了酒喝了,回校路上所遇又開始覺得張航宇不順眼了,他輕輕彈舌:“你也回宿舍?”
張航宇點點頭應了一聲,所遇立馬拉住盛景停下腳步:“那你先回吧,我和我同桌還有點事情,一會再回去。”
“哦,好。”他是傻,但不是真的傻,明顯就是要把他給支走,識趣兒的自己回學校了。
盛景只當所遇真的有什麽事情,他遲疑道:“有什麽事?是不是東西落在店裏了?”
“沒有。”所遇捏了捏他臉蛋,痞裏痞氣的,“想跟你去玩,不想帶他,現在還早呢,回學校幹嘛?跟哥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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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盛景被他乖乖牽着,問這一句也就是多嘴,其實帶他去哪他都會跟着去。
左右晚自習前到了就行,所遇帶着他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巷子,這邊的店面看着都比較破舊,說是危房也差不多,不過很熱鬧。
盛景覺得有點難以想象,所遇這樣的少爺也會知道這種地方?
帶着他在一家門牌都沒有的店面停下,盛景看着緊閉的門有些狐疑:“能行嗎?門都沒開着,這是什麽地方?”
“小少爺不懂了吧?好東西都在裏面呢!”說着,所遇把手指摁在牆邊不起眼的紙盒子裏,然後門就自動打開了。
自動……打開了!
盛景真的驚了,這種……地方居然還需要指紋解鎖!
“你剛剛,是按了指紋吧?”
“對啊,我可是這兒的VVIP老客戶了,設置個指紋怎麽了?”遇哥一臉的很牛批。
盛景失笑,伸出手鼓了鼓掌:“我遇哥牛逼!”
“皮的你。”
盛景以為裏面是什麽灰色的交易場,但是裏面居然是小飯館?
日I你媽,神他媽的小飯館長得這麽像地下賭場!
所遇拉着他熟門熟路的進去,繞過兩間屋子就看見了吃飯的地方,他吹了個流氓哨,對那邊的老板道:“來條羅非魚,再來些串串兒,切個果盤。”
“沒菜單嗎?”盛景四處張望着,發現其他餐桌上的人也是張口就叫菜,壓根不會考慮小飯館有沒有。
“只點家常菜是這兒的規矩,家常菜随便叫,出什麽有什麽。”所遇輕輕彈了一下他腦門,笑了,“怎麽,來這種地方給你吓到了?”
盛景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可能,就是覺得……挺新奇的,你居然還知道這些地方,看着不太像。”
因為剛吃過日料,所以壓根就不餓,叫點東西也不過是為了應景的打發時間。
這裏面似乎什麽人都有,窮的民工,富的白領,但是當他們坐在這裏之後,那些天然的差異似乎就這麽消失不見了,毫無隔閡的互相侃侃而談。
盛景覺得這個地方說不出的奇妙。
“我以前總來這地方。”在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來。
明明每天不學無術插科打诨,兩手空空卻還是心事重重。
真奇怪。
盛景抿了抿唇,輕笑:“我覺得這地方很好,讓人有真實感。”
踩在了實地上。
“裏面還有玩的,要去看看嗎?很刺I激。”所遇說着牽起他,對老板那邊喊道,“老板,留桌!”
再往裏面走是射擊場地,也是發洩屋。
啤酒瓶都是老板免費提供的,畢竟這裏每天人來人往都有來吃飯的,啤酒都是成紮的上,他們喝完的啤酒瓶用來發洩,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當然啤酒瓶供應也是有限度的,超出限度就要另外收費了。
每一個射擊小場地前面都散落着堆起來的啤酒瓶碎渣,沒有男孩子不喜歡槍這種熱武器,只是盛景看見那些槍的時候有些走神。
雖然不太一樣,但是他在父母身上也見過,緝毒警外出總要帶好裝備,可是誰能想到能扛能打的兩個警隊精英,居然會死于一場車禍。
真叫人匪夷所思,甚至……可笑。
“會打嗎?”所遇笑問。
盛景把他的笑和關心看成嘲諷,少年下巴微挑,漂亮的臉蛋上帶着張揚的笑:“比比就知道了!”
難得見他臉上有這麽鮮活的表情,所遇也來了興致,兩人選了移動模式,酒瓶會以各種角度突然飛出來,中的多的人獲勝,至于獲勝的獎勵,還沒有想到。
兩人背對着,槍聲和着啤酒瓶碎的聲音,炸在耳邊竟異常讓人舒服。
盛景喜歡這種感覺,身後有人,前面有東西,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的時候太多了,以至于他都忘記自己才十七歲了。
他心想着,這裏就算以後考走了都要和所遇一起回來,可不曾想,他們後來不僅沒來,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