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27
軍人出身,江銀他們一向不講究,這一次聚會定的地方就是一家常來的大排檔。
好吃,不貴,足夠接地氣。
其他人正圍着菜單子點菜,江銀有些無聊,見陳零還沒到,就擡頭往周圍望了望,正好看到一個戴着一次性口罩,臉上戴着一副大邊框眼鏡的女人,身上的穿着很簡單,但一看料子就知道不便宜。
職業習慣讓他多打量了幾眼這個女人,這樣一副打扮還真是和這種大排檔有些格格不入。随後莫名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有一個名字在他口中躍躍欲出,卻又不能十足肯定。
如果來人真的是他想的那人的話,可以說她的僞裝很成功了。
直到他餘光瞥見後面跟着走進來的陳零,才确認這個人真的是任璇。
現在已經快下午三點了,完全錯開了飯店的熱鬧時候,大排檔裏只零零碎碎坐着一些人,江銀這邊坐了滿滿一桌人就很顯眼了。
陳零瞥了過來,江銀沖他倆招招手,還對着任璇笑了笑。任璇跟他揮手打了個招呼,陳零則牽着她走了過去。
“哇,手都牽上了,所以這一餐真的是脫單飯嗎?”江銀吹了聲口哨調侃道,不等陳零接他的話茬,他轉而又對任璇道:“嫂子,你這僞裝真的強啊,連我都沒能第一眼認出來,如果不是看到後面跟着的營長我都不敢認。”
任璇先與桌上其他幾人打了個招呼才回了江銀剛剛的話,“那是當然,我好歹也是軍校生,僞裝也是學過的好吧。”雖然她只是個文藝兵,而且大二之後就出來拍戲,連畢業證書都是校方通融之下才剛拿到不久的。
她自然知道怎麽去和這些人拉近距離。雖然在座的人都會因為陳零的面子而對她客氣,但也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放不開,這麽難得的一次聚餐如果聚得不盡興實在可惜。而任璇一句“軍校生”則很容易與這些人拉近距離。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占了一個“軍”字,那也算是半個戰友。
在座的幾人都是陳零的戰友,有現在正在服役的,也有因傷退役的,骨子裏都一直以軍人風骨要求自己,就從他們雖然在飯桌上卻依舊筆直端正的坐姿就能看出來。而戰友袍澤之情在軍人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就好了很多,不像剛剛任璇剛到時那樣拘謹。
“原本這一頓飯我還打算掏錢請客的,不過既然是陳零的脫單飯,我也就不和你搶了。”于浩就坐在陳零旁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陳零認真打量他兩眼,果然見這位昔日的戰友比起在軍營時的意氣風發要憔悴了很多,不過家裏出了事情,兒子還沒走得穩呢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無論是誰經歷這些都很難不放在心上的。
陳零也沒寬慰他,伸手握拳與于浩擊了擊,“有什麽困難事記得和我們兄弟幾個說,別總是自己悶在心裏。”
于浩嘴角有些苦澀,苦笑着點頭。
江銀一向是活躍氣氛的能手,他連忙叫嚷起來,“于浩,你可別不給我們這個面子,就算營長這一餐不請客,我們也不能讓你請啊。這裏可是我們的主場,讓你一個客人請客算什麽。”
任璇也點頭,笑着在旁邊補充,“這麽好的宰他們一頓的機會,可千萬別客氣了。”
聽得衆人都笑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到後面氣氛逐漸火熱,任璇和幾人都不熟,但在江銀開口調侃的時候,她總能很好的接上話,所以也與幾人處得很融洽。
結賬後江銀幾人就先走了,陳零則打算先送任璇回去再開車去軍營。
“我自己回去吧,你這樣時間太趕了。”任璇和陳零剛出餐廳門口,她便說道。
陳零接過她手中的包,自然的牽過她的手走到車邊,為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呢,今天是我當上你男朋友的第一天,自然要好好表現,萬一表現不好你踹了我怎麽辦。”
任璇見他道理一套一套的就覺得好笑,“剛認識的時候你可高冷了。”
任璇坐上副駕駛,陳零沒讓她動手,自己俯下身為她扣好安全帶,直起身的同時還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龐,看着她笑道:“現在對女朋友能高冷嗎?”
“政治意識非常正确。”任璇鼓掌表示鼓勵。
反正人是她的了,她巴不得自家的小哥哥對除她以外的人都高冷呢。
包括男的!
“不過情感意識還不到位,我能踹了你嗎?!”
妥妥的不能啊,她好不容易撩到的小哥哥,現在就等着生米成熟飯了呢_(:з」∠)_
任璇晚上回了趟任家老宅,吃完家庭聚餐後就坐在沙發上陪任爺爺看報紙。十點多了,她把手頭上這份報紙看完,重新整理疊好後就打算上樓洗個澡睡覺去了。
任爺爺是在軍區首長的位置上退下去的,再加上任家本身底蘊深厚,老宅這裏是一棟地段極好的三層的別墅,任璇雖然不經常在這邊住,但她的房間一直都有留着。
任家人都寵任璇,尤其是她爺爺奶奶。在其他人聚完餐都被趕走後,只有任璇會多留下了住一晚。
“爺爺我先去洗澡休息啦,您也早點睡,明天早上我陪您晨跑。”任璇掩着口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
任爺爺淡定地把報紙翻了一頁,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任璇剛轉身他才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說,于是又叫住任璇,“明晚齊家舉辦晚宴,你和珏兒一起出席吧。”
任珏,大伯最小的兒子,只比任璇大了兩歲。
因為年齡相差不大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任珏和任璇的關系也是最好的。
但要任璇說,她家三堂哥雖然是大伯的兒子,但這性格和小叔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家族的擔子有前面兩位兄長挑着,任珏沒有壓力之後性子就如同小叔一樣随性肆意,只不過大伯管得嚴,風流成性什麽的是不可能的了。
任爺爺這麽說就是要任璇去給任珏當女伴去了,任璇自然沒有意見,只不過她多問了一句,“齊家,是哪個齊家?”帝都姓齊的人家多了。
在她的圈子裏,姓齊的雖然不多,但也有好幾個。
任爺爺終于将目光從報紙轉移到了任璇臉上,他擡頭看了任璇一眼,話裏有些意味深長,“還能有哪個齊家,自然是帝都齊家。”
這句話聽起來很像廢話,但任璇按照任爺爺話裏的意味一聯想就知道是哪個齊家了。
“什麽名頭舉辦的?”
“齊家繼承人出國留學,如今學成歸來執掌齊家。這一宴,齊家是要把他們的繼承人推到臺前。”也重新把齊家推到臺前。
四年前的政治鬥争雖然讓齊家傷筋動骨,損失掉了很多重要職位,但畢竟有多年底蘊在。
龐然大物老朽沉寂多年,但餘威猶存。如今高調的舉辦宴會,任家長輩們不适合前去這樣的場所,所以打算讓小輩們去看一看。
看一看也好。
畢竟四年前任家坐山觀虎,可是狠狠漁翁得利了一把。
身為任家人,任爺爺等人在其他方面對她要求不高,但她的政治意識無疑是被培養得很好的。任璇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明白任爺爺這個安排的背後深意了。
不需要他們兩個小輩去做什麽,只不過是去看看齊家那位繼承人罷了。
齊家比任家子嗣還要單薄,齊家家主已經年老,而他的獨子和兒媳因為意外車禍身亡,只留下一個孫子,也就是齊家那位繼承人。
既然是唯一繼承人,那到底培養得如何,自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了。
“齊家啊,自然是要去見識一番的。”
言罷,她俯下身抽走任爺爺手上的報紙,彎着眼沖任爺爺笑,“十點半了,爺爺,您該準備休息了,再不上樓奶奶就該下樓抓人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爺爺今天趁奶奶不注意多喝了酒,他身體狀況時常反複,醫生早就說了不能多碰酒。
奶奶現在怕是正在氣頭上,所以老爺子才窩在客廳這裏看報紙不敢回房間的。
軍區首長怎麽了!
軍區首長也怕老婆啊。
她眯着眼笑,拎着報紙施施然轉身離開,完全無視掉了先前還一派沉穩運籌帷幄的任爺爺正在沖她吹胡子瞪眼。
作者有話要說: 任璇爸爸不是傻甜白,她的出身決定了她的眼界,家族給了她庇護,也需要她去承擔一些責任
政治鬥争不會寫,主線還是自制小甜餅,只不過是為了引出齊景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