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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提親

“……高大學士府,謝二姑娘啊。”

陳望被自家老子的反應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難道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您不知道嗎?就那個叫謝馥的,高府的表小姐。爹,我已經找人打聽清楚了。她是紹興知府謝宗明的女兒,跟咱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又是高胡子最疼的外孫女。我跟她一定是這京城最絕配的一對兒啊……”

謝馥……

陳景行當然知道了。

他肥胖的身軀抖了抖,眼睛眨了眨,似乎是被這驟然來的消息炸暈了,需要緩緩才能反應過來。

凝滞地轉過頭去,陳景行覺得自己也許需要坐一坐,才能把這件事給理個清楚了。

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地上翠色玉璧的碎片,也就進入了他的眼簾,尖銳的碎片邊緣,像是紮人的刺一樣,只要他走過去,一不小心就能紮個滿身鮮血。

陳景行沒有很大的反應。

他繞過了那一地玉璧的碎片,坐在了鑲金嵌玉的紫檀太師椅上,擡起眼來,仔仔細細地打量打量自己這兒子。

高高長長的身材,周正的一張臉,一雙桃花眼人家說是輕浮,可在他們這當父母的看來,那是多情。

父母都望子成龍,所以當初才給這孩子起名為“望”。

陳望雖必不得京城別的青年才俊那般有本事,可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才有人才。

現在固安伯府裏,連把夜壺都是金的,陳景行對名利的追求,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剩下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兒子的身上。

可偏偏,今天陳望告訴他,他要娶謝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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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丫頭?

陳景行的目光,凝在了陳望的臉上。

好半天沒說話的陳景行,無端沉默的陳景行,甚至連砸下去的玉璧都不在意的陳景行,終于讓陳望覺得異常了。

他沒明白過來,不就是忽然決定要娶個媳婦兒嗎?自己老爹至于這麽大受打擊嗎?

陳望嬉皮笑臉的:“爹啊,您怎麽這樣一副表情?兒子就算是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那胳膊肘也必定是朝着您拐的。您是不是擔心我翅膀硬了就飛了?放心啦,不會的,到時候我翅膀長出來,帶着你們一起飛……”

“飛你個屁!”

陳景行簡直要被這小子給氣笑了,翻了個白眼,恨不能啐他一口。

“我是擔心那個嗎?啊?你爹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還翅膀硬了?就你這爛泥糊不上牆的,也就指望着你老子我給你多留幾個錢,任你揮霍!”

“嘿嘿……”

眼瞧着陳景行似乎又恢複了正常,陳望這才覺得習慣了。

他湊過來,靠在陳景行腿邊上,涎着臉道:“那不就得了。您兒子我呀,就是一把爛泥,糊不上牆。可說不定,娶了謝二姑娘就不一樣了啊,怎麽說也是高胡子身邊養起來了,我看她跟別人不一樣,看起來可舒服了。您還沒看過她吧?”

陳景行斜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娶了她能更好?”

“這還用說?”陳望眼睛一瞪,“賢內助,賢內助啊,先成家,後立業。成完家,您兒子我就立業了!”

“瞎扯淡。”

陳景行冷哼了一身,方才那種財迷的神情,早已經從他臉上消失幹淨。

他站起來,毫不留情地一腳掃開了自己兒子,踩在昂貴的波斯洋毯,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腰間,摩挲着指頭上套着的扳指。

“你也知道那是高胡子的外孫女,你是什麽德性,也配得起人家?”

“……我……”

我勒個去!

這真的是親爹嗎?

陳望傻傻地看着陳景行那一副嫌棄的表情。

“什麽叫我是什麽德性?我是什麽德性還不都是你生出來的啊?我怎麽就配不上了?瞧您說的,有這樣貶損自己兒子的嗎?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陳景行不耐煩地回頭瞪他一眼。

“你要嘴硬?”

“我!”

陳望腰杆一挺,就想要反駁,可一想自己還真就是一把爛泥,扶上牆的可能極低,不由得洩了氣。

其實還真是啊……

別看謝馥實際上只是謝宗明的女兒,在京城這一片大官聚集的地方不算什麽,可偏偏她上頭有高胡子啊。

高胡子現在是什麽身份?

朝野上下也沒幾個人敢對他瞪眼睛,更不用說他們這依靠着皇後,有名無權的固安伯府了。

說好聽了是固安伯府,說難聽一點,不過外戚。

要娶高大學士的外孫女,其實是高攀。

一時之間,陳望沮喪了起來。

“配不上又能怎麽辦?我還就喜歡上她了。”

“前段時間得罪了人家,嚷嚷着罵人的是你,現在轉臉來說喜歡上了人的也是你,你說說你,怎麽就這麽沒用?”

陳景行真是恨鐵不成鋼,巴不得幾巴掌把這傻孩子給扇醒了。

陳望心裏郁悶,臉上也不大高興。

固安伯夫人許氏從外面走進來,一身洋紅撒花的馬面裙,腳步輕快。

與固安伯陳景行的臃腫不同,許氏竟是個玲珑有致的大美人,一身都是風韻。

即便年紀大了,她臉上也看不到幾分歲月的痕跡,皮膚白嫩似二八少女,一向是京城上了年紀的貴婦們羨慕的。

一下跨進門,許氏擡眼就看見裏面的情況:“好端端的,你們爺兒倆這是怎麽了?”

一見了自家夫人,陳景行立刻挂上了滿臉的笑意,湊上來挽住許氏的手:“哎喲,夫人你可算是來了,這臭小子實在是惹我生氣。你猜他要幹什麽?他竟然說要娶高胡子的外孫女,那個謝馥!”

“那又怎麽了?”陳望委屈得厲害,“別說得跟我癞1蛤1蟆想吃天鵝肉一樣!”

許氏聽了,漂亮狹長的眼睛一掃:“想娶謝家二姑娘,有什麽好生氣的?”

陳望:“……”

陳景行:“……”

這不對啊。

陳景行臉上終于露出幾分遲疑的表情,開口道:“就是紹興謝家的那個姑娘,高胡子那唯一嫡女的女兒……”

“我知道,還用你說?”

許氏在家裏一向是個潑辣的,陳景行又素來懼內,許氏說一不二。

她彎腰伸手把陳望扶起來。

陳望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

許氏溫聲寬慰:“你別聽你爹說什麽門當戶對的,你若真喜歡她,娘做主給你提親去。誰說你就吃不成天鵝肉了?你看看你爹,不也吃得挺歡嗎?”

那一瞬間,陳望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陳景行。

堂堂的固安伯,這會兒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他不過一個臃腫的大胖子,卻偏偏娶了貌美如花的嬌妻許氏,從此以後捧在手裏疼得跟寶貝一樣。

京城裏那會兒誰不說,他陳景行就是癞蛤i蟆咬着了天鵝肉?

誰都覺得陳景行是運氣,可實際上,許氏就是看中了陳景行,才在那麽多人裏挑了一個胖子的。

要說癞蛤i蟆吃不着天鵝肉,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

只是謝馥這件事,陳景行覺得終歸不妥。

“夫人,要不咱們再商議商議?”

“還商議什麽?直接去提親吧。”許氏直接擺手,給這件事拍了搬。

陳望高興得跳起來:“娘,娘,你真好,比爹好多了!”

“好了,別鬧了,才跑回來,瞧你這滿頭大汗的。快去拾掇拾掇幹淨,擇日不如撞日,娘這就給你上下打點,明天一早就叫人提親去。”

許氏溫柔地給陳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勸說道。

陳望這會兒已經興奮得有些找不到北,假裝沒看見他爹那難看的臉色,他娘說什麽就是什麽,連忙告辭:“那兒這就去梳洗一般,這一次多謝娘成全了!”

“去吧去吧。”

許氏近乎寵溺地看着陳望走出屋去。

屋裏很快恢複了安靜。

轉過身,陳景行正用一種難言的目光打量着她。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你怎麽會……”按理說,夫人不應該這麽糊塗啊。陳景行實在是有些糊塗了,“夫人,那可是謝家姑娘啊!”

“你擔心什麽?”許氏唇邊露出一分輕蔑的微笑來,“你不都說了,癞蛤i蟆難吃天鵝肉,我們去提親,高胡子未必能看上。可你要現在不去提親,讓兒子怎麽想?”

“夫人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陳景行的目光已經對上了許氏的。

那一瞬間,福至心靈,陳景行什麽都明白了。

他不禁豎起大拇指:“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固安伯裏熱鬧的一片,夫人許氏只在屋裏坐了一會兒,便出去叫人打點東西。

正好聽說謝馥的親生父親謝宗明也在,明天去提親,也好有個人拿主意。

夕陽漸漸墜落,夜幕緩緩籠罩。

謝馥坐在窗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新換上的綠窗紗。

微熱的夏意已經漸漸襲來,她不怎麽睡得着。

怔神了許久,謝馥慢慢低下頭,看向放在雕花案上的那一只木匣子。

伸手将木匣子打開,裏面裝着的銀鞘表面閃過一道光澤。

嵌着的每一顆寶石,都價值不菲。

到底要怎麽處理這東西,于謝馥而言,還是一道難題。

沒了匕首鞘,匕首又要怎樣安放?

當日若不把匕首鞘帶走,只恐那些人會回來取,落不到原主的手上;可自己帶走了,又留下一樁遺患。

謝馥想了想,左右沒主意,索性重新把匣子蓋上,東西扔到一邊去。

“姑娘,時辰不早了。”

滿月用銀碗盛了牛乳進來,乃是剛剛煮好,去過腥味兒的。

“喝過這一碗牛乳,您就趕緊睡了吧。奴婢看您今天也是夠煩心的了。”

“煩心?”

謝馥看她走到近前來,便順勢伸手接過了牛乳,慢慢喝了一口,把眉頭緊擰起來。

滿月打量着她神情,想起白天的情形,心裏還不大爽快:“白天時候奴婢又不是沒看到,那位謝大姑娘,是在不怎麽上得了臺面,話裏隐隐還有擠兌您的意思。奴婢就不明白了,謝大人來京城,幹什麽帶她?”

不就是一個庶女嗎?

謝宗明這可是來京城述職,還要帶着一個已經過了年紀的姑娘。

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了。

京城達官貴人多,說不準謝宗明這一次就飛黃騰達了呢?謝蓉興許也能許配個不錯的人家。

滿月已經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任何對謝馥不利的人了。

謝馥知道滿月想的也不是沒道理。

她笑笑:“你知道了,還跟他們生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可奴婢就是不痛快呀。”滿月皺眉,“難道您心裏就高興了。”

緩緩擡眼,謝馥思索片刻,給了一個很肯定的回答:“我不高興。”

“……”

那一瞬間,滿月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平緩的,淡淡的,一句話。

我不高興。

謝馥很少這樣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即便是這樣說出來,也仿佛在說“我覺得今天晚上吃的東西還不錯”一樣。

可偏偏,配着她這樣雲淡風輕的表情,滿月覺得很驚心動魄。

謝馥又喝了一口牛乳。

“好了,你也別瞎想了。一筆賬是一筆賬,慢慢算,總有算完的時候。”

夜漸漸深了。

天漸漸亮了。

一個晚上過去。

次日早晨,謝馥醒來的時候,清晨的露珠才剛剛凝結出來不久,天麻麻亮。

驚異于昨夜牛乳的效果,謝馥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還算清醒。

“滿月?”她喚了一聲。

滿月一向是起得早的,可大早上聽見謝馥的聲音,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您竟然醒了?”

走過來,看見謝馥已經擁着錦被靠坐在枕邊,滿月張大了嘴巴,裏面能塞下一個雞蛋。

謝馥平日光賴床就能賴半個時辰!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奴婢是在做夢嗎?”

“你在做夢啊,出門左轉就是廚房,現在柳媽肯定在做菜,你趕緊過去,把手放到油鍋裏,看看下油鍋到底是什麽滋味。”

謝馥白了她一眼。

這一下,滿月總算是清醒過來了,連忙上來伺候謝馥穿衣洗漱:“你快別開玩笑了,奴婢的手可不是銅鐵鑄成。回頭柳媽嫌菜竄了味兒,還要打奴婢呢!”

府裏柳媽做菜還不錯,不過對下面人脾氣也大,滿月可吃過她不少苦頭。

謝馥聽了,只問:“今早吃什麽?”

“奴婢忘了打聽了……”滿月癟嘴,“往日您都不是這個時辰醒的,只怕廚房做您的東西還得要半個時辰呢。要不奴婢幫您催催?”

“……”

這一瞬間,謝馥沒話說了。

原來,老天爺還是要自己起得遲一點嗎?

她眼底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看着滿月,一本正經地開口:“我知道了,明日我還是睡到太陽出來再起吧。”

滿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差點給謝馥跪在地上。

見過懶的,拖延的,沒見過這麽懶的,這麽能拖延的。

唉……

滿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扶謝馥起身,坐到了鏡臺前面,準備梳頭。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來。

謝馥盯着鏡子,滿月則轉過頭去:“怎麽了?”

喜兒站在外面答話:“滿月姐姐,謝大小姐來了。”

謝蓉?

謝馥眉頭一挑,不禁側頭看了一眼門外。

滿月也狠狠皺眉:“她來幹什麽?”

門外一把嬌滴滴的嗓音響起來。

“看來是我來早了,馥兒妹妹怕才剛起吧?”

喜兒只道謝蓉怎麽也算是客人,這會兒有些惶恐:“我們家姑娘一向起得不早,您來得有些不巧……”

“那沒關系,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不礙事。”

謝蓉的聲音微微擡高,仿佛就是想要謝馥聽見。

謝馥眉一挑,成,你既然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

見過自己作踐自己的,沒見過作踐得這麽狠的。

“她說等着不礙事,自然也不礙咱們什麽事,繼續給梳頭吧。”

滿月頓時喜上眉梢:“奴婢明白。”

她拿了一把梳子起來,慢慢地給謝馥梳頭,同時對着外面喜兒道:“喜兒,你且讓謝大小姐稍等些時候,小姐洗漱好就出來。”

喜兒站在門外,輕輕一彎身:“是。”

謝蓉把方才滿月說的話給聽了個清清楚楚,卻是半分沒想到,謝馥竟然敢真的讓自己在外面等。

自己怎麽說也是她的庶姐吧?

雖然舊日的相處不是很愉快,可謝蓉覺得那些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父親也在,謝馥怎麽也不會明着跟自己計較。

看謝馥現在在高府的地位就知道,這些年來,她在京城一定混得風生水起。

這一次她能上京城,全是因為對謝宗明說想念謝馥了,這才能跟來。

她心裏一把算盤扒拉得啪啪響,就是想借一借謝馥的光,若能蹭幾分高府的名頭在臉上,多少也能找個好夫婿。

可她到底低估了當年之事對謝馥的影響。

裏頭人沒吩咐,喜兒也不敢擅做主張,只好跟謝蓉一起在外面等着。

謝蓉心裏雖然不耐煩,可偏偏這是在高府,自己半分不敢造次,也只好耐下性子等了。

謝馥梳頭一向是比較快的,不過今日梳好頭卻還不算完,她走到了屏風後的書桌旁,叫滿月研墨,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在紙上寫下了一句對聯。

“這是……”滿月湊過來看了,接着驚訝地張大眼睛,“是那天燈謎的下聯?”

謝馥點頭,吹幹了燈謎上的墨跡:“早答應了幼惜,這東西于她有用,也不好拖太久。你收起來,回頭讓小南借個機會送去摘星樓,順道打聽一下昨日那老伯的事。”

“聽說昨天小南已經送人上了公堂,不過現在是非還沒有公斷,怕今天也得跑着。”

滿月收了寫着謎底和下聯謎面的字條,說了些自己知道的情況。

主仆兩個折騰完,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外面的謝蓉站得腳都軟了,忽然之間聽見“吱呀”地一聲響,在她耳中簡直如仙音一般。

謝蓉驚喜地擡起頭來,便看見昨日伺候在謝馥身邊的那個胖丫鬟的臉。

滿月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像是很歡迎謝蓉一樣。

“哎呀,都是奴婢手腳慢了,讓您在外頭好一陣等,快請進吧。”

說着,滿月往旁邊一讓。

謝蓉聽了這話,心裏已經冷笑一聲:嘴巴好伶俐的丫頭!

“也沒等多久。”

臉上揚起笑容,謝蓉走了進去。

謝馥一身淺碧繡海棠紋的衣裳,已經端端地坐在靠窗茶幾旁了,臉上猶帶着幾分懶散,瞧見謝蓉也沒起身,只笑了一下。

“姐姐起得真是太早,這還是碰見了我早起,若是尋常時候,只怕太陽上來了,你也看不見我起。”

“聽說你在這兒都不用請安,我哪裏能跟妹妹你比?”

謝蓉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狀似無意地擡頭打量了打量周圍的擺設,看上去簡單又樸素,倒看不出在府裏有多受寵。

不知為何,謝蓉心裏安定了一些,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底氣就很足了:“雖然也有許多年沒見,昨日也生疏得很,可過了一晚上,再見到妹妹,倒找回一些當初的感覺來。”

“是麽?”

謝馥可沒感覺出來,唯一感覺到的只是惡意。

她從不覺得自己與謝蓉之間有什麽好說的,這種強忍着惡心還要跟人說話的感覺,實在讓謝馥覺得很堵心。

喜兒已經沏茶端上來,一只青花茶盞擱在了謝馥手邊。

謝蓉看了一眼,沒端,笑道:“往年咱們年紀小,都不懂事,我也曾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妹妹恐怕還不知道吧?這一次,是我求了父親,父親才帶我來京城的。我來京城,只為了見見馥兒你,為當年的事情道個歉。”

“……”

這話真是大大出乎了謝馥的意料。

“道歉?”

“年少無知,總把刀子插在人最疼的地方……”

說着,謝蓉漸漸低下頭去,似乎有幾分羞愧,難以面對當年的事情,笑容也變得蒼白而勉強。

“嫡母當年不幸故去,我惱你平時總與我作對,一時惡念上來,實在壓不住……只怕也讓馥兒傷心好一陣吧?我思及當年之事,實在悔不當初……”

悔過?

謝馥淡靜的眸光,從謝蓉的面上掃了過去。

謝蓉一直沒有擡起頭來過,所以謝馥也沒辦法看見她的眼睛。

一個連眼睛都不敢擡起來的人的道歉,謝馥敢接受嗎?

從小就是敵對的人,現在巴巴上來跟自己道歉講和?

若是旁人,謝馥興許會信。

可謝蓉,她不敢信。

謝蓉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兩手攥緊,仿佛對接下來的話羞于啓齒:“我自知當年對妹妹不起,如今幡然悔悟,不知道妹妹是否還能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原諒我也好,不原諒我也罷……”

“你不曾做錯,又何須悔過?”

這一番假惺惺的話,謝馥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整個腦仁都跟着疼了起來。

她笑眯了眼,依舊是一臉的純善,只是說出來的話未免讓人大吃一驚。

“妹妹這是什麽意思?”

謝蓉終于擡起了頭來,驚訝地看着謝馥。

謝馥覺得跟謝蓉在這裏瞎扯淡很浪費時間,想想也實在沒有什麽瞎扯的必要。

“你是我庶姐,早年雖有幾分恩怨,不過到底與我沒有太大的關系。黃鼠狼的拜年,我也不稀罕。姐姐,到底你當年也是傲氣過一回的,現下心氣兒怎麽低了?”

到底你當年也是傲氣過一回的,現下心氣兒怎麽低了?

這一句輕飄飄的疑問,簡直像是又狠又重的一巴掌,摔得謝蓉臉都青了。

“你……”

“嗯?”

謝馥感興趣地看着她,對她将要出口的話感興趣。

對謝家那些人,謝馥實在沒什麽感情。

她娘從沒在意過謝宗明的一幹小妾,謝馥與謝蓉的矛盾也的确是幼時的矛盾。

若說謝馥還恨着謝家的誰,無非就一個謝宗明,還有當初那幾個見死不救的謝家下人。

至于謝蓉?

不是恨,只是厭惡罷了。

可謝蓉對謝馥,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如今的謝馥,哪裏知道謝蓉的難處?

高氏去世之後,若是謝宗明還想保持與高拱的姻親關系,應當要娶另一名高家女續弦,可偏偏高拱膝下一個女兒也沒有了,也不願再把旁族的姑娘許出去。

于是,謝宗明在高氏去後,一直沒有續弦,高氏一直是他唯一的發妻。

謝馥被接去了京城,半點影響也沒有,可對在紹興謝家的姑娘來說,真就是要了命。

家中無主母,姑娘們都是小妾教出來的,想要嫁人,都要被媒人挑三揀四,哪裏像是謝馥?如今順風順水,衣食無憂,更不愁嫁。

謝蓉一時之間是有苦說不出,哪裏還有什麽“傲氣”?

就算是有,也早被磨得幹淨了。

謝馥略略一想,也明白了過來。

她看着謝蓉的眼神,無比淡漠,半點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伸手把茶盞一端,謝馥聲音平靜:“這京城也算是個繁華的地方。回頭有幾處好玩的,你可叫下人們帶着你出去賞玩一下。姐姐要說的話,也都說完了,馥兒也就不留你了。滿月,送客。”

真是跟當年一樣,毫不客氣!

別看謝馥人已經長大了不少,可這作風還是氣得人發抖!

謝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滿臉的扭曲,從座中站起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

“姑娘,姑娘!”

外面突如其來的高喝聲打斷了謝蓉告辭的言語。

夏銘家的腳步匆匆,從外頭跑進來,氣喘籲籲,高聲喊道:“喜事,喜事呀!”

謝馥聽出了這聲音,倒有些奇怪起來。

滿月就在門口,迎了出去,便看見夏銘家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怎麽了?什麽喜事?”

夏銘家的早得了消息,一張臉上都要笑出花來了:“固安伯府來提親啦!”

“提親?什麽提親?給誰提啊?”

“當然是咱們小姐啦,不然我跑來幹什麽?您是沒看見外頭的依仗,排了長長半條街呢,是固安伯夫人親自帶人來的,眼見着就要到咱們府門口了!”

“……”

提、提親?

謝馥手一抖,還沒涼的茶盞險些打翻在手裏。

她剛才只疑心自己是聽錯了,可擡頭一看,滿月也回過頭來,一臉見鬼的表情。

沒有聽錯,真的是固安伯府。

固安伯府,當今國丈爺陳景行府上,也是那個前幾天才被謝馥掃了臉面的陳望府上。

如果謝馥沒記錯的話,陳景行就陳望一個獨子。

心裏狠狠一抽,謝馥沒忍住:“哪裏出問題了不成……”

固安伯府的威名,謝蓉還是聽過的。

她萬萬沒想到,就自己在這裏的一會兒,竟然能撞見這樣的事情。

那可是國丈爺的府上啊!

自己一輩子也高攀不了的好人家!

謝蓉聽了這消息,多少不是滋味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

這樣的好運怎麽就落不到自己的頭上?

謝蓉恍惚不已。

整個院子裏的人,其實也都沒好到哪裏去。

謝馥放下茶盞,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向夏銘家的:“可別是弄錯了吧?”

“錯不了,一路上老奴可打聽清楚了,就說是謝二姑娘,可不是您嗎?這一回可真是好事臨門了!”

夏銘家的滿臉喜色,渾然沒有意識到,謝馥半點也不高興。

前院裏已經開始喧嘩起來,到處都是熱鬧走動的聲音。

謝馥聽着,徹底沒了話。

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她鬧不明白,定了定神,才一看謝蓉,笑着道:“看來府裏有一陣要折騰了,就不留姐姐。”

喜兒連忙走上來,引着謝蓉離開。

瞧着謝蓉的背影,謝馥臉上的神情,終于漸漸冰冷了下來。

滿月戰戰兢兢:“姑娘,現在怎麽辦?”

“去打聽着。”謝馥倒還不着急,“外祖父還要一會兒才會回來,外祖母早不見客許久,你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來龍去脈。”

“是。”

滿月知道這件事可不小。

固安伯府若真與高氏之死有關,謝馥又怎麽可能嫁過去?

不過到底也只是提親,成不成還兩說呢。

滿月安慰着自己,連忙去打聽了。

整個高府現在都處在一種“懵了”的狀态裏。

前段時間市井裏還傳言,說在法源寺門口,高大學士府與固安伯府鬧得很不愉快,固安伯世子陳望在犯錯之後,回家受了好一頓的責罰。

按理說,兩家不說不共戴天,可相互之間看不上總該是有的。

怎麽……

怎麽現在反倒來提親了?

難道是不打不相識?陳望就這樣喜歡上謝二姑娘了?

真是神了。

這消息是又反常又疑惑,很是符合大家夥兒八卦讨論的心理,不一會兒就傳遍全府。

不僅高府,就是京城裏消息靈通的,也都道一聲“奇了怪了”。

這時候,高胡子才剛剛下了早朝,跟張居正走在一起。

一群大臣剛剛出了宮門,管家高福就迎了上來,對着高拱耳語兩句。

高拱眼睛一瞪,胡子都要氣飛了:“什麽?他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提親?!”

周圍大臣雖知高胡子脾氣火爆,可還從沒見他這般失态過,聽見聲音,紛紛詫異地看了過去。

這是出什麽事了?

高拱已經管不得旁人怎麽想了,官袍一掀,大步朝前面走去:“走,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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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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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