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的故事完結了,喜歡嗎? (11)
子,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說着撒開昙墨的手就往外跑。
昙墨淡淡一笑,心中有萬般蹉跎。
擡起眼,便見芫花走了進來。
“你想如何?”芫花開口道。
剛才那話語想必沛陽城百姓都已聽見,不出半日就會知道這昙花公子是誰,到時候昙墨就真的插翅難逃。
“我只想要今夜一夜的時間。”他們幽幽開口。
“想不到這蛇妖竟然如此卑劣,竟然拿沛陽城百姓的命威脅。”靈兒憤憤不平,攥着拳頭。
“這蛇妖是小事,怕只怕這沛陽城百姓知道你是妖,便不會再容你。”芫花淡淡開口。
“我們殺了蛇妖不就好了。”靈兒天真的說道。
“人性本是自私的,況且人妖終歸是殊途,就算蛇妖死了,墨公子也在這裏留不住了。”芫花淡淡道,這世間最難以捉摸的不過是人心,他們可以善良,可以忍讓,可以堅強,但是有時候也是萬分的殘忍。
“我希望芫花姑娘記得答應我的事情。”昙墨開口。
芫花望着他波瀾不驚的眸子,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空瓶子道:“作為交換,我會拿走你的故事。”
“多謝芫花姑娘了。”昙墨作揖叩拜。
......
慕慈坐在桌邊看着一旁忙碌的昙墨,心情焦灼,急道:“現在沛陽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為何不逃,還在這裏有心情擺弄這些。”
昙墨淡淡一笑,猶如剛盛開的花朵一般,亂了慕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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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逃?”昙墨似乎很是輕松,将暖好的酒端上桌面,為慕慈斟了一杯。
“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包裹裏有銀兩,你可以先走,我會攔住那些人的。”慕慈那裏還有心情喝酒,她着急的手都在發抖。
昙墨抓住慕慈顫抖的手,眼睛中似有千山萬水,“不怕,今夜我只想與你在一起。”
聽到昙墨的話,慕慈突兀的臉紅了,不知為何,心也靜下來了許多。
慕慈眼神灼灼其華,探索似得看向昙墨,想尋找他話語中的意思,他的這句‘今夜只想和你在一起’當真讓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昙墨望着一臉癡迷的慕慈,輕笑着朝她腦門輕輕一個暴栗。
“不要胡思亂想,我今夜只想和你一起吃飯。”
慕慈嘟嘟嘴,但是心中卻無勝歡喜。
門外有一陣嘈雜聲傳來,慕慈望了一眼昙墨,将菜夾入昙墨碗中,輕聲道:“這可是你最愛吃的,我讓廚房多做了一些。”
昙墨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外面的嘈雜之聲。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我遇到了從天而降的仙女了呢。”慕慈說道,想起那日的一切,就甜蜜到了心頭。
“是啊,我以為我遇見了一個溫柔的小姐呢,沒想到卻是個秀不在外,慧不在中的女丈夫。”昙墨調笑道。
慕慈嘟嘴,一怒:“什麽女丈夫,那是女俠好嗎!有朝一日,我定成為名滿天下的慕慈女俠。”
“當女俠之前還是多吃吃豬心吧。”昙墨繼續說道。
“你你......昙墨,吃你的吧。”慕慈氣節,然後将一塊肉塞進昙墨的嘴裏。
兩人說說笑笑,酒過半巡,慕慈臉頰紅暈,已然是喝了不少。
“明明你的武功那麽厲害,還要騙我說不會武功,你說,你是不是每次看見我行俠仗義是不是特可笑。”慕慈滿身的酒氣,雙眼迷離,指着昙墨道。
“那倒沒有,其實小慈練武的模樣很美。”昙墨望着慕慈那醉離的模樣,滿眼的柔情,現在他再也不用假裝了。
慕慈雙手托着臉,笑道:“是嗎?”
“是。”
慕慈爬到昙墨身邊,緊貼着昙墨的臉,細細看着,然後嗤笑道:“阿墨,為何你長得這麽好看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啊,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慕慈說着,身子癱軟,靠在昙墨身上。
昙墨輕撫她的秀發,輕聲道:“我一直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又為何躲着我,還想把我許配給別人,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慕慈說着,兩行淚珠滾滾而落。
慕慈為慕慈擦拭掉眼淚,回答:“我知道。”
慕慈雙眼迷離的望着昙墨,可是發現怎麽都看不清:“你什麽都知道,可是我卻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喜歡我。”最後,再也熬不住的閉上眼睛,熟睡過去。
昙墨會心一笑,輕撫慕慈的臉頰,最後在她額頭一吻,輕聲道:“喜歡,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小慈。”
若是早知道有一天,我會這麽放不下你,那麽我寧願,你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我。
幕府門外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各個手拿棍棒,兇神惡煞的模樣。
幕府家丁紛紛攔住,慕老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他看見自己的女兒那種心碎的表情實在是無法硬下心腸,只希望慕慈已經帶着昙墨早早離開了。
“昙墨已經離開了,他已經不在這裏了。”慕老爺叫道。
“慕老爺,您樂善好施,我們沛陽城一直受到慕老爺的庇護,想來慕老爺也不知道那昙墨的真實身份,只要将昙墨交出來,我們還會像以前那麽敬重您的。”一個百姓說道。
“是啊,慕老爺,你不會為了包庇昙墨那個妖孽,而置全城人的性命于不顧吧。”
人群越來越多,慕老爺身心疲憊,心中暗嘆,他這是造了什麽孽,竟然會有此一劫啊。
民心越來越不穩,就在快要将慕老爺逼瘋的時候,大門開了,走出來一位絕世而獨立的佳人。
昙墨長身如玉,背手而站,身着一襲白衣,幹淨的一塵不染。
衆人一見,立馬消無聲息,定定的看着這個絕世而獨立的男子。
有些人紛紛搖頭,可惜了。
“你怎麽沒走?”慕老爺上前道,一臉的驚訝,望望昙墨身後,急道:“小慈呢?”
“老爺放心,小慈已經睡下了,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昙墨自然會承擔責任,不會連累幕府。”
慕老爺望着昙墨搖搖頭,他也是無能為力啊。
昙墨望了望百姓,輕聲道:“走吧。”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拿起繩索将昙墨捆綁的結結實實,帶向了海邊。
“姐姐,怎麽辦?”靈兒焦急道。
“先看看再說。”芫花說着,跟着人流走。
今夜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天微微亮了起來,雨也停了。
慕慈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頭疼欲裂,一動,卻發現自己被手腳被綁了起來。
慕慈心中一驚,阿墨!
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着慕慈的心間,她奮力的掙脫着,可是繩索綁定牢固,無法掙脫。
“來人啊,來人啊!”慕慈大叫道,可是門外一個聲音都沒有。
不,不要,慕慈急的眼淚直流,阿墨,你千萬不要有事。
她真是笨的可以,昨天阿墨那氣定神閑的神情她就該猜到,他故意灌醉自己,就是怕自己會阻止他嗎?慕慈痛哭,慕慈啊慕慈,你真是笨的可以,阿墨說的對,你是該多多吃點豬心了。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放我出去!”
“——阿墨,求求你,不要這樣。”慕慈趴在床上,淚水将枕頭打濕了一片,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是外面卻一個人都不曾進來,
“求求你們,快放了我,求求你們。”慕慈哭的不能自己,若是阿墨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慕慈的聲音喊道沙啞,臉上全是淚水。
“不要,不要這樣。”
就在慕慈絕望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慕慈猛地擡頭,便看見自己的貼身婢女小月,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到慕慈的模樣心疼的哭出聲。
“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小月,小月,快幫我解開。”慕慈見到小月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聲道。
“小姐,老爺是不會放你出去的,況且這是墨公子捆的,他肯定也不希望你去找他。”小月哭道,為何,為何墨公子是妖呢,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小姐與墨公子是天作之合。
“小月,我求求你,你幫我解開吧,讓我去找他。”慕慈歇斯底裏道。
小月望着慕慈,她從未見過小姐現在這副模樣,痛苦的快要死了。
可是她不能放,之人妖殊途,他們終究是陌路。
“小月,求求你了,若是阿墨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慕慈大哭着,渾身顫抖,那哭聲的悲涼仿佛就連天地都要動容。
小月再也忍不住了,迅速解開慕慈的身上的繩子,她從小跟着小姐長大,小姐的性情她最是了解,若是墨公子有什麽意外,小姐絕不會獨活的。
“小姐你快點去吧,墨公子被他們帶去了海邊,現在恐怕兇多吉少了。”小月急道。
慕慈挂着淚,迅速的跑了出去。
就算墨公子要死,起碼也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吧。
☆、昙華一夢8
昙墨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木頭上,上面架滿了稻草,他靜靜的望着下面那些因恐懼而亢奮的百姓,面如死灰。
“燒死他,已祭海神之怒。”一個為首的百姓說道,手裏拿着火把,衆人紛紛迎合。
“姐姐,這些人怎麽這麽愚昧,這海裏的哪裏是海神,明明是海妖嘛。”靈兒氣憤不已,恨不得上前打醒這些愚昧的百姓。
芫花沒有回答她,靜靜的望着昙墨。
靈兒不解道:“他若是想逃走是輕而易舉的,可是為何他要乖乖就範,來受這火刑?”
“想必是為了慕慈吧。”芫花淡淡道,自古愛到深處無怨尤,若是他就那樣走了,別說慕慈,就是這沛陽城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人聲鼎沸,百姓呼籲道。
昙墨平靜的望着人群中,看向芫花,眼眸中自然有千言萬語。
芫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向他點頭。
火被點着了,順勢着了起來,熊熊烈火圍繞着搭建的木臺徐徐而上。
“姐姐,怎麽辦?火點着了。”靈兒大驚失色。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我們無需插手。”芫花淡淡道,表情平淡。
“姐姐,你說什麽呢?”靈兒一臉詫異的望着芫花,她一直知道芫花性情冷淡,可是也沒有像今日這般,見死不救啊,不,她一直以來都是見死不救的。
芫花不語,靈兒看着那火勢快要燒到昙墨身上了。
靈兒剛要出手,便被芫花攔了下來,靈兒不解,眼神充滿埋怨的望着芫花。
“住手!住手!”一聲聲急呼,一個人影竄進人群中,沖了出去。
“慕慈姑娘!”靈兒一驚。
芫花也為之一驚。
慕慈看着昙墨身處熊熊烈火這種,哭着向前沖過去。
“阿墨——阿墨——”
卻被人攔了下來。
“慕小姐,你別過去,小心燒了你。”阻攔的百姓說道。
“你們走開,阿墨他從未害過人,你們為什麽要燒死他?為什麽?”慕慈歇斯底裏的哭喊道,哭聲傳遍整個海灘。
昙墨看着慕慈,心中一緊,他多想出去将她摟緊懷裏,告訴他沒事,可是他不能,若是海妖不除,這沛陽城永遠得不到安寧。
“求求你們放了他,他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慕慈哭喊道,可是周圍的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像是根本聽不見她的祈求。
“慕小姐,他是妖怪啊。”一個百姓勸解道。
慕慈猛地甩開那些阻攔她的人,大吼道:“就算他是妖,我也愛他,就算天誅地滅,我也願意受這天劫。”
阿墨,這個世界缺了你,那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小慈。”昙墨望着慕慈,淚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淌。
芫花一見,驚道:“靈兒,快拉慕慈離開。”說完,便疾步上前。
“哈哈哈,這昙花終于要開了。”一個聲音從海上傳來,帶着極強的殺氣。
“海神,是海神大人!”一個百姓說道,衆人紛紛跪地祈拜。
瞬間天空又下起了雨,大火被澆滅。
慕慈欣喜的擡頭,看見站在那一對廢墟之中的昙墨,還是那麽的幹淨,一塵不染。
趁着大家都在跪拜,慕慈迅速上去,抱住昙墨大哭起來。
“阿墨,阿墨。”失而複得心情難以言表,昙墨只感覺到慕慈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你怎麽來了,快走!”昙墨厲聲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慕慈大哭道。
“我根本就不愛你,你纏着我幹什麽!”昙墨急道,現在只要她能離開,就算說出違心的話他也顧不得了。
慕慈一愣,癡癡地問道:“可是昨夜,你......”
“昨夜什麽也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昙墨急忙道,打斷了慕慈的話。
“真是郎情妾意啊,姐姐我可以讓你們在地府團圓的。”海上的聲音又響起,緊接着一條巨蟒破水而出,吐着長長的蛇信。
衆人一看,峰峰大驚失色,這哪裏是海神,這明明是一頭巨大的蟒蛇,吓得各個落荒而逃。
“終于出來了。”芫花輕聲道,然後使出靈力打向海蛇。
“快走。”靈兒上前,解開昙墨身上的繩子,拉住慕慈道。
“我不,我要和阿墨在一起。”慕慈望向昙墨,只見昙墨将慕慈推向靈兒的方向冷冷的說道:“快帶她離開。”
說完便飛上前去,前去助陣。
這蛇妖乃修行千年,功力不弱,兩人對抗幾十招下來,海蛇毫無損傷。
芫花見普通的力量傷不到它,遍手中化出一把劍,将自己的靈力集中在劍身,猛地劈向海蛇,海蛇慘叫一聲,受到重創後,躲進了海裏,瞬間海面又恢複了平靜。
“阿墨!”慕慈掙脫開靈兒的牽制,歡喜的跑向昙墨。
“你沒事吧?”慕慈上下打量昙墨的身體,見他沒有受傷,放下心來。
昙墨望着慕慈,心中有萬般牽挂,但是他只能裝作冷冷的,“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爹該擔心了。”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慕慈道。
“你別傻了,我是妖,你是人,我們終究是殊途,幾十年後,我年華依舊,而你已是白發年邁,你覺得我會守你一世嗎?”昙墨道。
慕慈一怔,眼神呆滞的望着昙墨,原來他是嫌棄自己以後會老。
是啊,他如仙人一般,萬世容顏不老,怎麽容得下身邊有一個白發年邁的老人,她一直想着,只要自己心比金堅,就可以打動他,只是沒想到這一關,連自己都過不了。
慕慈呆呆的望着昙墨,失魂落魄。
突然間,慕慈臉色一驚,拉着昙墨一個轉身,瞬間感覺到身體被貫穿了的感覺。
昙墨呆呆的望着慕慈被水劍貫穿的胸口,那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鮮血染紅了胸前的大片衣襟,慕慈緩緩的倒在了昙墨的懷裏,昙墨望着那源源不斷湧出的血,瞬間腦子如炸裂一般。
“慕慈!”芫花一驚。
“不,不要,慕慈,不要。”昙墨不敢相信的看着懷中的女子,她剛才紅潤的臉龐變得煞白,她虛弱的喘着氣,可是那明亮的眸子還呆呆的望着自己。
“你怎麽那麽傻啊你。”淚水滴落下來,昙墨哭道。
“沒有,阿墨的世界,我哪都,不想去。”慕慈艱難的開口道,微笑着,這種結果也好,這樣自己留在阿墨心中的樣子永遠是年輕的,美麗的。
芫花望着慕慈,從未有過的憤怒,怒不可遏的怒氣,包圍着她的身體,她感覺身體像是被別人控制了一般,猛地躍起,持劍砍向了那海蛇的頭部。
那海蛇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化成了灰燼。
芫花将體內靈力輸送給慕慈,吊住了她的一口氣,可是她傷勢太重,恐怕自己也是回天乏術了。
“姐姐,你快救救慕慈,你快救救她。”靈兒哭道。
昙墨也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芫花,只見芫花神色暗淡,微微的搖了搖頭。
昙墨的身體瞬間像是被抽取了全部力氣,癱軟下來,他将慕慈緊緊的抱在懷裏,雙眼空洞。
“我不會讓你死的。”輕輕地一句。
你說沒有我的世界你哪都不想去,可是我也一樣,沒有你的世界我也哪都不去。
還沒等芫花反應,瞬間一股氣流将芫花與靈兒逼退了數步,芫花一愣,望向昙墨。
只見他的發絲飛舞了起來,身體周圍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他的背後盛開了一對美麗的花來,花朵慢慢綻放,美麗至極。
看到此情此景,芫花的腦袋像是被重擊似得,一陣暈眩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一瞬間腦海中冒出了似曾相識的畫面
“你瘋了?你用花靈救她,你會魂飛魄散的!”芫花忍着疼痛大叫道。
而昙墨只是緊緊的抱着慕慈的身體,望着她恬靜的臉龐,輕聲道:“她說過,她要當一代女俠,行走江湖,看看這大千世界。她還沒有見過北方的雪,她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昙墨滿眼柔情的望着懷裏的少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我還沒有告訴她,我愛她,很愛很愛。”
最後,看來,還是得你一個人走下去了。
背後的花越來越大,昙墨身上的光芒越來越盛,芫花聽見了支離破碎的聲音。
那光芒包圍着兩人,慢慢将兩人吞噬,光芒散去的時候,慕慈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芫花輕嘆,就算愈合了她的傷口,可是心裏的傷口呢,怕是永遠也治不好了吧。
“姐姐,你快救救他。”靈兒早已淚流滿面,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眼看着昙墨的生命流失,那美麗的大花漸漸枯萎下去,而昙墨那一頭墨發退去了顏色,變得如白雪一般。
最終,凋謝。
昙墨身體像是風中的殘花,搖曳着,随時要倒下。
他輕輕地将慕慈放在地上,看着她的臉色恢複了血色,微微一笑。
最後在她嘴唇輕輕一吻。
“你這樣做,她哪裏有心活下去。”芫花望着呼吸平穩的慕慈道。
昙墨微笑着,從慕慈身上收起目光,望向芫花,用殘破不堪的聲音說道:“接下來就依靠芫花姑娘了,我的人生已經終結,而她的人生會剛剛開始。”
芫花望着那雪白的發絲,那絕世的臉龐,不忍心拒絕,只能點點頭。
是她沒有保護好慕慈,這也是她的錯。
昙墨安心的一笑,然後望着慕慈,柔聲道:“我們最終是殊途,以後還是不要那麽天真就好。”
說完,身體化成一瓣瓣花瓣,随着海風飄向了遠方。
“啊——”靈兒最終放聲大哭。
芫花呆呆的跪在慕慈身邊,拿出懷中的瓶子,然後使出法力将慕慈的記憶都消除了,從此以後,慕慈的世界裏再也沒有昙墨這個人。
愛到深處無怨尤,能為對方付出一切,不惜是生命,想必這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吧。
芫花看着手中的瓶子,那裏慢慢的凝成了一朵白色的昙花,美麗奪目。
“小姐,小姐。”一聲聲呼喚,小月帶着家丁前來,看見慕慈躺在地上渾身的血跡,驚出了一身汗。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月急呼道,吓得哭了出來。
“你家小姐無事,帶她回去吧。”芫花淡淡開口,眼睛卻望着那白如雪花的昙花。
小月這才安心下來,看看周圍,不見昙墨的蹤影,便也不再說什麽,扶着慕慈便離開了。
“姐姐,你說我們經歷了那麽多的愛恨情仇,為的只是取走他們的故事嗎?”靈兒哽咽着,她不懂,若是感情竟然真的這麽傷人,那麽她寧願回到千骨枯去。
芫花搖搖頭,她也不明白,她在世間走了這麽多年,到現在也沒明白,兩個人之間的生死相依是什麽。
“你說你在渡他們,可是每次你都是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生,林霜姐姐如此,昙墨也是如此,你到底渡的什麽人!”靈兒怒吼道,她不想再看見這些悲歡離合,為什麽就不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呢。
芫花身子一震,看着悲痛的靈兒,是啊,她渡的什麽人,她也不知道,每次她只想着只有是自己下的決定,那麽就不會後悔,可是現在想來,他們是不後悔,可是自己卻因沒有救贖他們而感到了後悔與悲涼。
“你明明可以救他們的,明明就可以,為什麽不救他們,你常常說什麽命數如此,難道人真的就不能改天換命嗎!”
芫花愣愣的看着靈兒質問自己,卻忘記了該怎麽反駁,應該是說,她無法反駁,她沒有任何可靠的理由反駁。
“昙墨為救慕慈而死,可是慕慈卻再也記不得他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那昙墨該有多可憐啊。”靈兒哭累了,聲音也低了下來,嫣嫣道。
“你永遠也無法去愛別人,因為你絕情絕欲,因為你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不仙不魔,不人不妖!”靈兒說完,便哭着跑走。
芫花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靈兒悲涼的背影,是啊,靈兒說的對,她沒有情根,根本就不了解愛,怎麽去渡那些感情上的男女,她甚至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芫花雙眼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她到底是什麽?她到底是誰?
腦海中淩亂的記憶接踵而至,芫花痛苦的皺起眉頭,那腦海中破碎的身影是誰?!芫花體內內息紊亂,靈力在她體力與另一股力量相沖突,氣血上湧,噴出一口血水,芫花身體癱軟,倒在了地上。
“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昏過去的芫花癡癡地說道,眼睛迷迷糊糊看到有幾個黑影走向了自己。
☆、偃師1
眼前迷霧一片,芫花揮揮手,眼前還是看不真切。這裏是哪?芫花看着被迷霧籠罩的周圍,蹙眉,周圍除去白蒙蒙的一片霧,剩下的什麽的沒有。“芫花?”一個聲音沉重的呼喚道,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芫花一愣,努力看着周圍,可是還是什麽都看不清。“一渡大師?”芫花試探的問道。“我讓你去塵世間渡一個人,你做到了嗎?”“我......我一直順從他們的心意,可是,我似乎做錯了。”芫花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沒錯,誰都沒有錯,只要他們順從的是自己的心意。”“可是......”芫花有些猶豫,自己真的沒有錯嗎?自己可是見死不救了啊。“姐姐,你為什麽不救他們,你明明可以救他們的!你見死不救和殺人有什麽區別?”一聲怒吼,讓芫花一驚。“靈兒,靈兒是你嗎?”芫花慌張的望着周圍,可是除了大霧,卻什麽都看不見。“你根本就不懂情,不懂愛,你拿什麽渡人!人都死了,留着感情,有什麽用?用什麽用!”“不,不是的......”“靈兒,靈兒!”芫花猛地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氣。原來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姑娘,你醒啦。”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芫花側過頭,便見一個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站在床頭,十五六歲的樣子,面無表情,畢恭畢敬的,她的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碗,傳來淡淡的藥味。芫花蹙眉坐起身,打量着陌生的房間,房間華麗卻不俗氣,這裏不是幕府。鎖骨上微微傳來陣痛,芫花輕輕一摸,整個人為之一怔。鎖仙環?!為何自己的身上會有這種東西。芫花試着催動靈力,可是發現自己一點靈力都沒有,甚至,一點內息都沒有。自己的靈力被鎖了,而鎖住自己的便是自己鎖骨之上的東西鎖仙環。芫花蹙眉,到底是什麽人會有此種法器,又将自己困在這裏所謂何意?“這是哪裏?”芫花問道。“這裏是瀾庭別院。”少女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絲毫沒有起伏,就像個木偶一般。“瀾庭別院?!”芫花疑惑。少女上前将那碗藥遞到芫花眼前,道:“姑娘該吃藥了。”芫花看着碗內黑乎乎的一片,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她可從來沒有喝過這種東西,況且她也不需要。沒有理會少女,芫花下床徑直走向門外。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寒流夾雜着片片雪花襲來,貫穿着芫花的身體,使芫花不經一個寒顫。望着外面白蒼蒼的一片,芫花神色更加暗沉了。外面的大雪随着淩冽的風呼嘯而過,帶着冬日該有的溫度。這裏,不是沛陽城,是北方!少女上前關上門,擋住了外面的風雪,道:“姑娘身子還沒好,受不得涼。”芫花一個哆嗦,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原來冷是這種感覺。沒有了靈力她的身體就與普通人無疑,知冷怕熱。芫花秀眉皺着,芊芊玉手摸着鎖骨上的鎖仙環,眼神變得陰冷。芫花擡起眸子望向那少女,見她又端着藥碗走進自己身旁,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喝這種東西。”芫花道。“姑娘身體虛弱,又沒有法力支撐,恐怕會生一場大病。”“我昏睡啦多久?”芫花問道,想來時間也長,不然也不會不知不覺的從南方來到了北方。“已有半月。”昏迷了這麽久?芫花蹙眉,看着那少女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一副你不喝我就在你面前端着的架勢。“你先将藥放下吧,我等會喝。”少女聽到,木納的看了芫花一眼,然後将藥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芫花望着她,道:“這裏的主人是誰?” 少女眼神空洞的望向芫花,那眼睛雖然大但是毫無神色,就像沒有焦距一般,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人,道:“這裏是肅王的的別院。” “肅王?!”芫花平靜的眸子變得犀利,想起那笑起來陰測測的男子。 高炎?!沒想到自己最終落到了他的手裏。 只不過讓芫花一直疑惑不解的是,為何這位肅王這麽忠于自己是為何。 “那肅王人呢?”芫花問道。 “肅王平日很少來別院,吩咐過奴婢,若是姑娘醒了,那便通知他。”少女一板一眼的說道。 芫花望着她那空洞的眼神和呆滞的神色,心中疑惑,不知此女是不是被人下了蠱,現在自己法力盡失,無法感知她的氣息,只是憑芫花的感覺,她總覺的這個少女很是奇怪。 芫花摸摸鎖骨上的鎖仙環,眉頭皺在一起,這肅王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歷,竟然有這等仙家寶器,猛地芫花想起在宮裏那段時間,被人誤潑了六葉聖水,難道說,那件事也是肅王謀劃的?芫花心沉了下來,看來這位肅王可真是不容小觑。 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看看自己周圍的處境吧。 “你叫什麽名字?”芫花望向少女道,只見她慢慢的轉過頭,道:“奴婢叫小葵。” “葵花的葵?” “是的。” 芫花搖搖頭,真是一個與本人南轅北轍的名字,本人是那麽的陰沉沉,不茍言笑,名字确是那麽的朝氣蓬勃。 “姑娘餓嗎?奴婢去給姑娘弄點吃的。”小葵說道。 芫花摸摸肚子,似乎感覺到了那久違的饑腸辘辘,沖着小葵點點頭。 “那姑娘先穿衣梳洗吧。”小葵說着走到衣架旁,拿起一身淡綠色的衣物。 芫花起身,淡淡道:“我自己來就好了。”她從來不習慣別人去觸碰她。 衣物很厚,是冬日的棉裝,芫花穿戴好,梳洗過後,小葵便退下去吩咐廚房。 芫花推開門,望着白茫茫的一片,不知為何,她很喜歡這種純白無暇的感覺。 雪似乎已經停了,太陽照射着白雪使人睜不開眼,芫花披上披風,便往外走去。 別院很大,建築結構也很別致,寬廣,就連周圍的擺設都別出心裁,很有詩意。 不知道穿過了幾條回廊,走過了幾個院落,最後芫花發現自己迷路了,不過她到也不心急,只是沒想到這個院落如此的大,自己走了這麽久,也沒有碰到一個人。 芫花邊走邊看,突然間聽見一陣悠遠的琴聲,如流水般緩緩而來,沁人心脾,芫花尋找琴聲一路走,拐了幾個彎,便見那荷花亭旁有一個藍衣男子正在撫琴,而他的面前有一位着着舞衣的女子,芫花看着那翩翩起舞的女子,如一只蝴蝶一般輕盈,她的舞姿行雲流水柔美至極,一時間芫花被着琴聲舞姿迷住了,半響才回過神,看到那對男女也正望着自己。 男子貌若懸河,女子美若天仙,真是一對絕世璧人。 那女子見芫花,便微微俯身施禮,嘴角帶着暖暖的笑意,讓人感覺很是溫暖。 只不過芫花注意到,那男子眉眼淩烈,眼中戾氣甚重,看着倒像是個殺伐決斷之人。 "姑娘,膳食準備好了,該用膳了。"小葵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冷不丁的說道。 芫花望着她空洞無神的眸子,點點頭,眼神又看向那兩人,只見男子拿着披風披在女子身上,那眼中的戾氣變成了無盡的溫柔。 "走吧。"芫花淡淡到,便跟在小葵身後,這別院很大,若是不是小葵來找自己,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找回去。 雪停了,但是空氣中還是帶着刺骨的寒意,芫花将狐裘拉了拉,哈出一口氣,消散在冷氣中。 原來冷是這種感覺。 走進房間,芫花便坐在炭火旁邊,暖着身子,溫暖的火光從手掌傳進身體裏,感覺到身體微微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