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抱歉就完了。”
林霜憋着嘴不想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洗的衣服,便一瘸一拐的跑到河邊,一看,整個人都石化了。
一盆子的衣服都被撕得稀巴爛,而且上面竟然還有一坨狗屎。
“啊——怎麽會這樣!”林霜大驚失色,本想着,這一盆洗完了領點工錢還能為母親買點藥的,現在這可怎麽辦?這些衣服自己傾家蕩産也賠不起的。
“實在對不起,都是阿黃太調皮了,姑娘的這些衣服我會賠償的。”謝雨軒一臉的愧疚連忙說道。
林霜氣憤不已,焦躁又生氣,一聽謝雨軒這麽說話,瞬間爆發出來:“有錢人了不起啊,有錢人就可以拿錢侮辱人啊,你不知道現在在打仗嗎?有錢了去捐給流離失所的人啊,竟然還養狗,你那狗吃的都比人好吧!”林霜一口氣罵完,看着臉色變得異常的謝雨軒,突然間想起來現在有錢人可是惹不起,就算殺了人也沒人了敢查,想到這裏林霜趕緊閉嘴,一副大度的表情,“看在你這麽誠懇承認錯誤的份上,還這麽積極賠錢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謝雨軒被林霜罵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聽到最後林霜原諒他了,便露出笑顏,“那真是太謝謝姑娘了,我回府之後就命人将銀送到姑娘府上。”
林霜一愣,癡癡的望着他那笑顏,竟然比這七月天的太陽還要耀眼,林霜不知道其實在那時候,她已經掉入了那萬劫不複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回到洗衣房後,林霜便站在門口被老板狠狠地罵着。
林霜後悔,自己真是蠢死了,竟然中了美男計,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沒有問,這下還怎麽找他啊。
“你說說你,弄爛了人家的衣服還撒謊,林霜,我平時看你幹活勤快為人又善良才會讓你去洗那貴重衣物,可是你現在看看弄成什麽樣子了,現在這衣服的錢你怎麽賠?”老板怒目橫眉。
林霜則一臉的委屈,輕聲道:“老板,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可以給你白幹幾個月的。”
她現在可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母親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她還靠着自己這一點工錢給母親買藥呢,她現在只能低聲下氣的求着老板不要辭退她,怎麽着都好。
“白幹幾個月,你知道這幾件衣服是誰家的嗎?那可是淩煙城首富謝家人的,那料子你一年的工錢都賠不起!”老板一副恨鐵不成的眼光王者林霜,本是可憐她家境貧寒,母親常年抱病再生,所以想着讓她去洗這幾塊料子,能多掙幾分工錢,可是現在可好,弄成此等事情來,這讓他給人家怎麽交代。
“對不起,對不起。”而林霜已經着急的哭出了聲,她沒有辦法只能一個勁的道歉。
“對不起有什麽用?對不起能變成錢嗎?”老板大罵道,這可是淩煙城首富謝家的衣物,若是處理不好了,他這件洗衣店也別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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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霜不知所措的時候,林霜看到一個紫袍男子踏着光走了進來,面帶笑容,如沐春風,就如一到陽光照進了整個洗衣堂。但是看清來人之後,就差那麽一點,林霜就差點蹦起來撕了他,幸好老板的聲音及時制止了她。
“謝公子,你怎麽來這裏了?”老板笑得花枝亂顫,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聽到謝公子三個字,林霜的話也生生咽進肚子裏,這淩煙城只有一家姓謝,那就是淩煙城首富謝家。
“王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林姑娘今日去河邊洗衣,那衣服是被我家狗給扯爛的,我說我家狗咋那麽興奮的去撲向林姑娘,原來那衣服是我家的,阿黃也是循着味道去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王老板不要怪罪林姑娘。”謝雨軒抱拳道歉,語氣誠懇,談吐之間不是文雅,完全看不去是纨绔的富家子弟。
這一張嘴,倒讓王老板尴尬起來,王老板尴尬一笑,滿懷深意的望了一眼林霜,笑道:“原來這都是誤會啊,沒事的,誤會解開就好了,這霜兒也真是的,脾氣就是太執拗,你早說是謝家公子不就行了嗎,還是年紀太小,不懂得變通,還請謝公子不要見怪啊。”
林霜嘴角抽搐了一下,瞅了王老板一眼,這個老算計,現在到像是自己沒将話說清楚似的,明明就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只是讓林霜沒有想到的是,這男子竟然是謝家之人。
林霜又瞥了一眼謝雨軒,見謝雨軒也正望着自己,連忙低下頭去,心中暗暗生氣,這謝雨軒來的可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那王老板今日可以早點放林姑娘下班嗎?我找她還有點事。”謝雨軒說道。
王老板一聽,立馬喜上眉梢,就像是老母嫁閨女一般,連忙将林霜推了出去,應承道:“當然,當然可以。”
謝雨軒微微點頭,表示感謝,還不等林霜反應,拉起林霜的手就往外走。
林霜還想數落那個見錢眼開的老板兩聲,就被謝雨軒拉走了。
一路林霜都低着頭,畢竟這麽大了第一次被男人牽着手走,不敢掙紮,怕被別人注意到,直到走到兩人相遇的小河邊,林霜才甩開謝雨軒的手,雙目有些閃躲,表情羞赧道:“你幹嘛啊,好多人都看到了。”
謝雨軒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之處,面露尴尬。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兩人整頓了一下心情,林霜略先開口道。
“我是來道歉的,昨日急急忙忙的走了,忘記告訴姑娘在下的名字了。”謝雨軒雙手握拳,微微施禮,正式介紹自己,“在下叫謝雨軒,年方二十,不知道姑娘芳名是?”謝雨軒說道,最後聲音慢慢變小,那俊秀的臉龐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見謝雨軒正式道歉,又及時來解救自己,林霜便也生不起氣來,但還是對謝雨軒的身份微微有些介意:“我叫林霜,今年十七歲。”
“林霜,玉露凋霜楓樹林,真是好名字。”謝雨軒輕輕說道,聲音甚是幹淨好聽。
林霜一愣,随即擡起頭,對上謝雨軒明亮的眸子,問道:“你是讀書人?”
其實看他的言行舉止并不難猜,他說話文雅,舉止翩翩,并不像那些富家的纨绔子弟。
謝雨軒微微點頭,謙虛道:“只是讀過一些而已,林姑娘為何這麽驚訝?”
林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實話實說:“因為在我知道的富家子弟裏面,沒有幾個是有學問的,而且你家還是商人。”
從商之人很少有去讀書的,這讀書之人多半是為了高中成為一方官員,這俗話說的好,官不見商,商不見官。
謝雨軒恍然大悟,微微一笑,如沐春風一般:“林姑娘說的沒錯,在這亂世之中,人人自危,家境好的自然吃穿不愁,想在這亂世之中保一世安康自然比那些貧苦之人要容易很多。但是謝某卻不這麽認為。謝某覺得人生在世,若是安穩度日并不難,但是自掃門前雪與那些蝼蟻又有何區別,人活着就要為自己的理想而活,何況我是七尺男兒,自然是想着要報效國家,讀書也只是為了獻出自己的一份力罷了,不想這輩子就這麽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
林霜被謝雨軒這番言論驚到了,她從未想到過這是一個商家子弟能說出來的話,他真是與別人大不相同,不知什麽時候,謝雨軒剛才高談論闊的神情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以至于那一幕成為了她那段日子唯一的精神支柱。
☆、冥婚4
林霜被謝雨軒這番言論驚到了,她從未想到過這是一個商家子弟能說出來的話,他真是與別人大不相同,不知什麽時候,謝雨軒剛才高談論闊的神情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以至于那一幕成為了她那段日子唯一的精神支柱。
“謝公子飽讀詩書,将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官的。”林霜說道,眼眸中全是仰望,将自己發紅的手藏在身後,心中微微輕嘆,只可惜自己是女子,若她也是男子,那麽也肯定有着一腔熱血抱負。
兩人像是一見如故,在河邊聊了好久,兩人相談甚歡。
謝雨軒望着林霜小小的臉蛋,兩人四目相觸,不知何時,氣氛變得有點怪,有點讓兩人的呼吸有點緊促。
林霜先清醒過來,連忙移開眸子,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謝雨軒望着西沉的太陽,餘輝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映襯着林霜的臉頰格外的迷人。
“我送你回家吧。”謝雨軒提議道。
“不,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林霜連忙拒絕,畢竟她與他的身份懸殊,就算自己有點心悸,但是還是保持關系比較好。
而且她住的那個地方是淩煙城的貧民窟,那裏不是他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水的人可以去的。
不等有謝雨軒說話,林霜連忙掉頭往回走,那種心悸讓她很是讨厭。
不知道為何林霜心中升起一股自尊,那就是不能讓謝雨軒看見她落魄的模樣,那樣會比殺了她更加難受。
望着林霜一瘸一拐的樣子,謝雨軒這才想起來,昨日她腳踝受傷的事,連忙追上去問道:“你的腳傷怎麽樣了?”
林霜微微皺眉,這傷口本不深,但是自己沒錢看病,只能做了簡單的包紮,剛才又謝雨軒拉着走,想必這會傷口肯定是裂開了,但是自己總不能想謝雨軒說,自己沒錢吧,不知道為什麽林霜很不想被謝雨軒可憐自己,在他面前她不想變得柔弱。
“沒事,已經上過藥了。”林霜連忙說道,但是那細微的表情卻沒有逃脫過謝雨軒的眼睛。
“我看看。”謝雨軒蹲下身體,伸手就去扯林霜的褲腳。
林霜連忙躲過,急聲道:“謝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沒事的,反正我是會對你負責的。”謝雨軒脫口而出。
林霜一愣,疑惑道:“謝公子,你什麽意思?”
謝雨軒尴尬一笑,緩緩的站起身體,柔聲道:“昨日你落水,昏迷不醒,在下迫不得已才……”謝雨軒說不下去,臉頰有些紅暈,但是手指卻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那薄唇。
林霜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是她也不傻,這麽明白的事情還是看不出來,那俏臉瞬間通紅,惱羞成怒。
“你,你,你竟然親我!”
“林姑娘,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當時我要是不這麽做,姑娘會有性命之憂啊。”謝雨軒連忙解釋道,看到林霜暴跳如雷自己便不知所措。
“你,你,你混蛋!”林霜罵道,她可是還沒有許人家的黃花閨女,這以後叫她怎麽見人,在這個年代,女孩的清白是多麽的重要,和男人說話會被人說三道四,更別說還親了嘴,這讓林霜又羞又惱,竟然哭了出來。
見林霜一哭,謝雨軒就更加不知所措,慌忙道:“姑娘請放心,我謝某絕不是負心之人,在我有生之年,絕對對姑娘一心一意,寧死絕不負你。”
謝雨軒說道,如發誓一般,竟然讓哭泣的林霜在那一瞬間失了神。
林霜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餘晖灑在和河面上金燦燦的一片,耀的人睜不開眼,但是謝雨軒那認真的表情卻深深的烙在她的心上,他的那些話也深深的嵌在了林霜的心中,以至于林霜在最後一刻心中還是暖暖的。
一句誓言,便是一輩子。
“我起初以為他是那種放蕩不屑的富家子弟,可是時間久了我才發現他溫文如玉,又飽讀詩書,胸懷大志,他說身處亂世之中就應報效國家,在這亂世之中付出自己的一份努力,不然這樣活着也只是茍延殘喘而已,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林霜說着,小臉上出現兩團紅暈,似乎談論謝雨軒讓她格外的開心。
芫花不懂她的那副表情,看了那麽多年,這副表情包含的意義她還是不懂,她只能淡淡的道:“所以他去進京趕考了?”
林霜點點頭,眼中出現一些芫花看不懂的星星點點。
“你們身份這麽懸殊,他的父母同意嗎?”芫花問道,她在人世間看過太多的感情就是因為身份而走不到一起,多少感情敗給了這門不當戶不對的現實。
聽到這話林霜剛才神采奕奕的神色微微暗淡下來,低着頭,手中摸着那塊玉佩,輕聲道:“他是富家子弟,我是浣衣女,我自然是配不上他的,但是他的父母拗不過他,答應他只要他能高中便可以回來娶我。”林霜說道最後甜甜的一笑。
芫花沒有在說話,她看到林霜那充滿希望的表情不忍心再說下去,她還是太過單純。
“可是,現在我恐怕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雨軒了,他明日一早便要走了。”半響林霜又哭出聲,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克制。
芫花淡淡嘆口氣,輕聲說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林霜止住眼淚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芫花,明明是一同被抓來的,她要是有辦法逃走,也就不會被抓了。
芫花望着林霜眼中的不信任,微微一笑:“你不相信?”
林霜連忙搖頭,“不,不,我信。”
不知為何,看到芫花那篤定的神情莫名的讓她很安心。
“你有什麽條件?”林霜問道。
“如果我救你出去,我想要你的故事。”芫花說道。
“故事?”林霜不明所以,不明白芫花說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答應我便可以。”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
林霜點點頭,只要能救她出去見謝雨軒,就算要她的命她也答應。
這時剛才出去的男子又走了進來,湊近另一個男子面前說了些什麽,然後眼神望向芫花,那表情不懷好意。
林霜有些緊張,看來他們是來抓芫花的,可是芫花卻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男子,只用林霜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等一會,憋住呼吸。”
兩個男子靠近芫花,還沒張嘴說話,便見芫花猛地站起身體,那翩翩白衣像是在空中飛舞,衣袖一揮,瞬間屋子內充滿了白色的氣體,兩個男子還不明所以,便昏了過去。
“走。”芫花拉起林霜的手就往外跑,其餘女子一看,捂住口鼻也紛紛向門口跑去。
林霜驚呆了,沒想到芫花這麽輕松的就帶她跑了出來,也不顧及其他跟着芫花的腳步瘋狂往山下跑。
突然間芫花将她摟進懷裏,一個旋轉,一股刺眼的光芒射來,使林霜睜不開眼,等她适應了光線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亭子內,林霜慌張的看看周圍,這時天已經大亮,而自己卻身處在淩煙城的城門外的送望亭。
林霜不可思議的望着身旁站立的芫花,見她還是那份淡淡的樣子,對她的視線有若無睹,林霜定下心來,表情由剛才的慌亂而慢慢變得鎮定。
“不要再看我了,在看我,你的謝公子可是要走遠了。”芫花淡淡的開口。
林霜一驚,連忙環顧四周去尋找,芫花看見林霜看到一個青衣男子之後俏臉上露出笑顏,剛要跑去那裏,腳步卻又生生止住了。
芫花擡眼望去,看到一個青衣男子正與兩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道別,男子五官俊秀,器宇不凡,确實是人見心動的男子,只不過那男子表情有些着急,不停的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麽,最後只能在父母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上了馬車。
見謝雨軒上了馬車,林霜像是渾身沒有力氣一般,重重的坐在石凳上,表情讓芫花讀不懂,只是低着頭,望着那塊玉佩。
半響林霜擡起頭說道:“謝謝芫花姑娘,你想要的可以拿去了。”
芫花淡淡一笑,“不着急,你的故事只是個殘本,還不全,等齊全了我在來取吧。”
“嗯。”林霜點點頭,神似有些疲憊,這驚心動魄的一夜确實夠累的。
芫花忍不住問道:“剛才為什麽不過去?”
林霜表情有些低落,輕聲道:“他的父母不喜歡我,在這送別的場合,我還是不過去了,反正等他高中了他就會回來的。”她擡起頭,目光中充滿了希望。
芫花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說話,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結果,卻還是那麽執迷不悟。
兩人進城後,便分別了。
芫花回到府內的時候,靈兒正呼呼大睡,芫花無奈的忘了她一眼,真是沒心沒肺的家夥,便自行去休息了。
芫花将寫好字的瓶子放在了一個架子上。
靈兒看到後默念道:“林霜,謝雨軒。”然後笑道:“姐姐,你一夜沒回家竟然是去收集故事去了。這個謝雨軒是誰啊?”
芫花輕敲了一下靈兒的腦袋說道:“下次要是再在別人面前用法術玩消失,我饒不了你。”
靈兒撓撓腦袋,吐吐舌頭,想着今日的芫花怎麽這麽奇怪,竟然沒有處罰自己。
靈兒上前看着那架子上琳琅滿目的小瓶子,各色各樣的,就只有那林霜的還是透明的。
“你說說,這次的會是什麽顏色的呢?”芫花斜躺在貴妃榻上,拿着一本書看着,問一旁的靈兒。
靈兒搖搖頭,苦惱的模樣甚是可愛:“我不知道,人類的感情太難猜了,就感情而言那麽多種顏色,我實在搞不懂。”
芫花擡眼,望了一眼架子上其中一個呈灰色的瓶子,微微的嘆口氣,沒有在說話。
一聲馬的嘶叫聲将芫花拉回了現實,芫花猛地清醒過來,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匹烈馬,那馬的前蹄高高的擡起來,下一秒就要踩在了自己身上。
☆、冥婚5
一聲馬的嘶叫聲将芫花拉回了現實,芫花猛地清醒過來,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匹烈馬,那馬的前蹄高高的擡起來,下一秒就要踩在了自己身上。
騎馬的男子奮力将缰繩緊緊拉住,可是還是來不及了,馬嘶叫一聲,然後重重的踏在地面上。
男子驚魂未定,連忙探下頭去查看剛才站立在這的女子,可是卻空空如也。
男子一愣,明明剛才這裏卻是站着一個女子啊,怎麽一瞬間卻消失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男子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流射向他,男子回頭,便見剛才的那個女子安然無恙的站在一旁,那眼神冷冷的看向自己,讓人不寒而粟。
男子微微一愣,望着神情淡淡的芫花,白衣勝雪,膚色白皙,面容秀美絕俗,不施任何粉黛,氣質清冷高貴,讓人過目難忘,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就如一道漩渦,瞬間就将人吸進去。孟梓赫自認為見過無數美豔女人,但是像眼前這個如清風般的女子确實讓他心中微微的震驚了一下,瞬間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忘記了反應,他總覺得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芫花就這樣靜靜的望着眼前這個男子,大街上騎這麽快的馬,當真是不要命了。
孟梓赫見并沒有傷到人,回過神來,想起來剛才竟然被一個女子的氣勢所正攝到,便有些生氣。
“你沒看到我的馬嗎?不知道讓路嗎?”
芫花看過世間百态,這麽無理取鬧的男人她倒是第一次見,他在大街上騎馬,還怪起了自己,真是好笑。
芫花性情向來冷淡,不想與他争吵,便無視他,徑直離開。
“咦?”孟梓赫望着芫花将他視若無物就更加來氣,畢竟自己怎麽算也是美男子一枚,便将馬掉頭,追了上去,将芫花攔住。
芫花停住腳步,冷冷的望着馬上的男子。
“你竟然無視我?難道是被本公子的威嚴吓到了?”孟梓赫居高臨下的望着芫花說道,不知道為何,孟梓赫第一次有種想與女子搭話的感覺,這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的。
芫花淡淡的掃視了了他一眼,語氣清冷道:“讓開。”聲音雖然輕,但是卻震懾力十足。
孟梓赫咧嘴一笑:“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芫花卻也不急不躁,雙眼望向孟梓赫□□的那匹紅鬃馬。
突然間,那馬如受驚了一般,亂奔亂跳,使孟梓赫差點掉下來,只得緊緊的抓住缰繩,紅鬃馬嘶叫一聲,便沖着一條路跑去,不顧孟梓赫的大聲呼喊。
“喂喂,停下,快停了。”孟梓赫的模樣別提有多麽的滑稽。
芫花看着被馬帶遠的孟梓赫,冷哼一聲,表情又恢複到淡淡的,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往家走。
一進門,便見靈兒火急火燎的迎上來,可愛的小臉蛋上全是焦急:“怎麽樣了,姐姐?”
芫花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輕輕答了一句:“是霜兒。”
靈兒跟在後面,一臉的難過,她剛才聽鄰裏講,原來謝家是要給謝雨軒與林霜舉行冥婚,而且冥婚是死人和死人舉辦的婚禮,一想到林霜會死,靈兒就覺得很難過。
“我剛去打聽過了,原來謝家要舉行冥婚,聽說謝雨軒死後謝府就一直不□□寧,找了個道士,說是謝雨軒有未了的願望,所以靈魂一直徘徊在陽間不肯離開,謝員外便想将霜兒姐姐娶進門去,與謝雨軒舉行冥婚,那麽,那麽,霜兒姐姐不就得死嗎?”靈兒說道最後便大聲哭了出來。
聽到靈兒的話,芫花止住腳步,冥婚?!這謝家人可真是大膽,竟然想殺害林霜。
“這王瘸子也是個王八蛋,竟然為了錢財将霜兒姐姐推向死路,改天等我見到他一定打死他。”靈兒氣憤不已的說道,若是王瘸子現在就在她眼前,她一定徒手死了他。
“哎,這王瘸子看來也是逼不得已的,這個世道誰有錢誰說了算,就像當年霜兒被逼嫁給王瘸子一樣,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只是沒有想到謝公子會這麽癡情罷了。”芫花輕聲說道,語氣中有說不盡的無奈。
“我很希望謝公子和霜兒姐姐在一起,可是如果代價是霜兒姐姐死的話,那我寧肯他們不要在一起。”靈兒繼續說道,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
芫花想起來剛看到謝員外夫婦那神情,便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靈兒抹了兩把眼淚,追上芫花的腳步,急聲道:“姐姐你救救霜兒姐姐吧,你肯定有辦法的。”
芫花沒有答話,徑直走進放那些水晶瓶的房間,拿起寫着林霜名字的那個瓶子,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輕聲道:“這故事該結尾了。”
“姐姐?”靈兒見芫花不答她的話,叫喚道。
芫花轉身望向靈兒輕聲道:“這人世間最讓人難以捉摸的便是愛情,最讓人痛苦不堪的也是愛情,愛情就像是□□,喝下去了便萬劫不複,從來就沒有回頭之路,想必霜兒也是心甘情願的,畢竟與謝公子在一起才是她這輩子的夙願,讓她茍且偷生還不如讓她随謝公子一起去,想來,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靈兒聽到這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不要,我不要霜兒姐姐死。”
芫花望着靈兒,沒有安慰她,如果難過就哭,這是很好的情緒,芫花很羨慕她,不像自己,沒有這些七情六欲,以至于現在自己應該是什麽的情緒,自己都不知道。
林霜,确實是個神奇的女子,讓一株草都開始為她哭泣了,芫花想,可能是人世間呆的久了,靈兒也被這些情緒所感染了,不知不覺中,也有了人的情感。
“好了,在別哭了,晚上,我會去找她的。”芫花輕聲道。
靈兒嗚咽着,然後默默點點頭。
芫花望着手中的那個空瓶子思緒又飄向了遠方。
那次救了林霜之後,她便隔三差五的來芫花家裏來玩,林霜知書達理,為人又開朗,很快便于靈兒打成一片,芫花經常坐在院中看書,耳朵卻聽着她們嬉笑打鬧,原本習慣一個人的芫花,竟然覺得這樣也不賴。
她還曾想起第一次見靈兒,靈兒問她:“你一個人不孤獨嗎?”
孤獨嗎?芫花沒有感覺,她無欲無求,怎麽算是孤獨呢。
林霜每天都會講謝雨軒的事情,說他怎樣怎樣,聽得靈兒直抱怨,說她已經魔怔了,而那時候芫花只是淡淡的笑笑,眼神盯着那笑顏如花的林霜,覺得她那時是那麽的幸福。
直到有一日,林霜來找她,臉色蒼白,神情如死亡一般。
“怎麽了?”芫花那時有種不祥的感覺。
一聽芫花開口,林霜便紅了眼睛,“芫花姐姐,我母親走了。在這世上就我一個人了。”
芫花那時還不懂她那句話的意思,輕輕将她攬入懷裏,便說道:“你還有你的謝公子,還有我們啊。”
只是那時的林霜聽到謝公子三個字的時候,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眼淚更像是決堤了一般,而芫花則沒有注意到,直到下次林霜上門的時候,遞給了芫花一張請柬,上面寫着林霜、王大海,兩個人名,而她的明亮的雙目中寫滿了絕望,芫花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芫花沒有問林霜為什麽突然間要嫁給王大海的原因,她在人世間這麽多年,這種情況早在林霜說出與謝雨軒的故事的時候,她就料到了,她只說了一句:你想好了嗎?
而林霜沒有說話,咬着嘴唇重重的點點頭,整個人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林霜與王大海的婚禮芫花沒有去參加,那一日她呆呆的望着那個空空的瓶子站了好久,就連靈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自此之後,芫花便很少見到林霜,只是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已不是那笑顏如花的少女,她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樣,如行屍走肉一般生活,她那明亮如光的眸子,也變得死寂一般。
好在芫花聽說那個王瘸子對她不錯,便也微微放下心來。
三個月後,謝雨軒高中而歸,張燈結彩,鞭炮齊鳴,好不熱鬧。
芫花便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面如春風的狀元郎騎着白馬随着人們的歡呼聲緩緩而行,他內心所想的定是那心心念念之人,只是不知道那人已嫁于他人為人婦。
短短一年的時間,那句待你青絲绾正,鋪十裏紅妝可願,便成了,待你青絲绾正,笑看君懷她笑顏。
那一天,人群的那一頭,芫花看到了林霜,她的兩行清淚如凋謝的花朵般,那再無笑顏的臉見到謝雨軒歸來的那一刻也有了別的神情,開心、失落、難過,五味雜服,更多的确是絕望。
那時,芫花便知道,林霜已經是中毒太深,而謝雨軒便是她的解藥。
☆、冥婚6
謝雨軒回家第一件事情,便是讓自己的父母去向林霜提親。
可是父母告訴林霜已經嫁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五雷轟頂了一般。
“不,不會的,你們騙我,她答應要等我回來的。”謝雨軒瘋狂一般跑了出去,他要找林霜問清楚,她不會嫁給別人的,明明已經約定好了的,但是不知為何,心裏卻像是丢失了一塊一樣。
“少爺,你等等我。”随身侍從,大喊道,跟了上去。
當謝雨軒看到林霜與王瘸子一同從家裏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魂魄像是被打散了一樣,他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看着那個他日日思念的人,卻和別的男人挽着手,站在一起,有那麽一瞬間,謝雨軒以為,那只是一場噩夢,卻沒想到卻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林霜起初見到他時一愣,死寂的雙眸中閃過了別樣的情緒,她定定的站在那裏,望着那個她期盼已久的愛狼,只是可惜,他們早已相隔天涯,形同陌路了。
林霜強壓着內心的傷痛冷靜下來,他們已經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又何必互相傷害呢,而她早已不是謝雨軒愛着的那個人,她自始至終都配不上他,他們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為什麽?為什麽?”謝雨軒踉跄上前,一臉的不可置信,那雙眼睛死死的望着林霜,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
“謝公子,恭喜你高中。”而林霜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臉的輕快,微微施禮,可有誰知她那看似輕松的臉上隐藏着多深的傷痛。
“為什麽?我們不是約定好的嗎?你不是要等我的嗎?為什麽?!”謝雨軒瘋狂的抓住林霜的肩膀,怒吼道,為什麽只是短短的一年時間,他的稱呼又變成了生疏的謝公子。
“謝公子,你我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又何必強求。”林霜淡淡的說道。
“我不是說等我高中就回來娶你嗎?你為什麽不等我?”謝雨軒淚如雨下,心中就像有股氣舒展不開來,脹的他胸口疼。
“你是富家子弟,現如今又是當今狀元郎,我只是個浣衣女,我怎麽能配得上你,而且我和你在一起本來也就是為了你們家的錢財,只不過你父母百般阻撓,我看無望,便嫁了別人。”林霜說道,掙脫開謝雨軒的手,轉過身去,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
“哈哈,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我父母逼你的,我知道。”謝雨軒失神,一邊笑一邊哭道,他多麽希望這些話不是出自她的真心,她現在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欺騙自己。
林霜深深吸了口氣,是自己顫抖的聲音保持穩定:“沒有任何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