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馬貴
馬家大與餘壯手裏拿着幾個裝蟋蟀的草籠子，和另一個男孩哈哈笑鬧穿街過巷。
馬家大先看見李軒，他手肘撞了撞身邊的餘壯，不屑的輕聲道：“你們家又要出窮秀才了。”
“嗞嗞，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家裏是讀書的。”一個穿着綢緞布料的男人好奇打量李軒的容貌，問餘壯：“看你長這個醜模樣，家裏還有這麽美的人？”
綢緞男人是馬家大的遠房親戚，他爹是大地主。這次來桃花鎮幫着收租，第一次出遠門，馬貴高興壞了。剛好又遇上最會玩的村長兒子，幾人在鎮上哪都玩遍了。
看李軒像女子一樣的面相，不由心生蕩漾。
他不知道李軒的兇狠手段，餘壯他們卻都知道，村裏乃至鎮上橫着走的馬家大都吃過李軒的虧，平時也不太敢惹他。
餘壯同樣在旁賠笑，說李軒不是他們家裏人。馬家大應和道：“是呀是呀，這小子邪門的很，不陰不陽，一不小心就在被他害了。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堂哥，我知道有幾個好玩的，咱們走吧。”
李軒不理他們，直接走了。馬貴偏偏起了玩心，追上李軒要調戲一番。
手剛碰到李軒的肩膀，他一轉身，雙目死死盯着眼前有些胖的馬貴。
被盯着的人背上莫名生出冷汗，猶如被蛇盯上的老鼠。
馬貴一怔，就見李軒狠瞪他一眼後就走了，看到李軒的眼神，讓馬貴想起每次到他家裏來找爹的官老爺，不茍言笑，盯上一眼卻不由膽寒氣弱。等回過神，他罵道：“呸，什麽玩意，敢瞪你爺爺。”
嘴上罵着，腳下沒有動一步，餘壯幾人怕引起他更大的興趣，連忙半哄半拉他走。
李軒回頭看了一眼馬家大等人，剛才那個穿着鮮亮的男人沒有見過，村長兒子口稱‘堂哥’，看他的行徑，和那群少年一丘之豹，李軒冷笑，無能之輩。
最近村長的所作所為讓所有人掉了一層皮，但沒有一個人反抗。李軒對大家感到有些失望，對村長更是厭惡。
村長肯定不止按朝廷征收的數量征收稅糧。
百姓餘下的糧食只夠勉強果腹，要是突逢災年顆粒無收，也會被強行交稅。所以一到災年，大多數百姓吃不飽只能活活餓死。天下間有這樣的吸血蟲，才會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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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位謀其事，這是書上都有的道理，但多數人做不到。
李軒暗下決心，如果将來他當官了，絕對不做村長這樣的官。
桃花鎮只有一條街，兩邊是店鋪。走在街上幾乎全是認識的人。
一個賣胭脂的商販高聲叫賣，路過的女孩子、女人們圍過去看。桃花鎮沒有專門買脂粉的商鋪，平時都是小商販挑着一個小擔子來擺攤賣的，還不是每一次集市都來，所以每次這個小攤位的生意都圍着不少人，但買的人很少。鄉野婦女都是幹農活的，不會擦這些東西，只是來看個稀奇。
女人群中，啞巴鐵匠高出衆人兩個人頭。他的媳婦陳香在攤位上挑來揀去，鐵匠指了指剛才陳香一直在看的一盒粉色胭脂，一手掏出銀子要買。
陳香連忙阻止，不耐煩的擺手，然後走出人群，“我又沒說要買！”買了她也不用，不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打扮這麽好看做什麽。
啞巴鐵匠只得緊跟上去，一臉不解。想上前拉陳香的衣擺，又怕她生氣。
“他怎麽來了！”陳香突然蹦蹦跳跳的跑起來，跑到一半停下用手理了理頭發和衣服，再小跑着追上李軒，“我看見你考上秀才了，軒你真厲害！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對了，我...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不用了。”李軒的口氣有些冷淡，每一次遇上陳香，她都熱情的撲上來，說的話莫名其妙，有時候還要送李軒東西。一開始他還有耐心和陳香寒暄，次數多了，李軒不免有些煩，要是被人誤會了怎麽辦？
李軒也明白了，陳香對他有意思。可她已經為人妻，和其他男人這樣親近未免不妥。再說他滿腦子都是事情，等閑人李軒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們身後的鐵匠臉本來就黑，見妻子對別的男人笑容嫣然，他的臉更黑了，不善的看着李軒，手握得咯吱響。
李軒表情極其無辜，随後不理會這兩夫妻，踏入周勇的肉鋪，把餘桐交給他的鞋子給周勇。陳香臉紅心跳，覺得剛才自己太直白了，街上來往這麽多人，李軒肯定會不好意思，她跑回去想把禮物帶過來悄悄送給李軒。
剛進家門，鐵匠卻把陳香按倒在榻。成婚到現在，想着陳香年紀小害怕，鐵匠從來沒有強行讓她和自己同房。看見她對李軒滿眼的愛意，妒火中燒的鐵匠不再容忍小妻子拒絕他的占有。
今天算是正式恭賀李軒考中了秀才，雖然李軒說他對題目還是很有把握的，等正真公布名單了，餘良又喜又躊躇滿志。
餘良考秀才還是十六歲的時候，李軒比他強多了。
他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大菜，餘桐想出來的各種魚的吃法他全學會了。除了紅燒魚，還有酸菜魚、烤魚，白切雞，紅燒肉。
餘良對站一邊流口水的餘桐道：“再去拿個碗過來，你和李軒一人一個小雞腿，留下兩個大雞腿給周勇，等明天給他送過去。”
“帶都鎮上？”現在不止是要端着碗拿去老太太家，還要端到鎮上嗎？“等拿到那邊會不會壞了呀？”
李軒把菜端到桌上，插了句道：“不會壞，放兩天都不會壞的。”
“怎麽會壞？”餘良狐疑看女兒，笑道：“你是不是想吃大雞腿？那到時你送去給勇兒，向他讨要一口吃。你周哥哥還給咱們這麽多豬肉，你可不許偷吃留給他的雞腿。”
她并沒有這個意思！餘桐義正言辭：“我不想吃。”反正天氣已經涼了，應該也不會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