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嫁人
不論寡婦嫁給村長是真是假，何氏心裏像有一把尖刀，讓她夜不能寐。餘倉半夜起來如廁，看妻子睜着雙眼不睡。
“又咋了？”餘倉沙啞嗓子問，何氏平時總是得理不饒人，不得理也不讓人好過，娘說了很多次，讓管着點。
但何氏這樣兇悍，他無從管起。
近兩年來她的脾氣更大了，和餘老太太也是争吵不斷，餘倉對她也是漸漸煩了起來。
“睡你的！”何氏轉個身，唉聲長嘆，嘴裏嘟哝着：“和你說了也不頂用。”
一連兩次在寡婦那裏吃了兩次虧，何氏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她想起之前洪災因擔心要多交稅糧，心頭起的計較。
女兒今年也快十四歲，婆婆前還說先看看有什麽好人家，何氏當時沒有吱聲。餘花的婚事她早有了想法，與其嫁給村裏的莊稼人幹苦力，不如許給村長做二房，還可以吃好穿好。
寡婦和村長的事漏出來，何氏的心更加活動了，之前還擔心村長沒這個想法，現在顧慮也沒了，何氏嘴角微微翹起，一定不能讓寡人搶了先！
馬村長被何氏叫到僻靜處，聽了何氏的話，他為難了。
何氏賠笑道：“之前的事情我知道做得不地道，都是一家人，我鬼迷了心。”
先誠懇虛心數自己的錯，話鋒一轉，直接說起自己女兒向來對村長存着芳心，每日思念。
一聽村裏有謠言說他要娶寡婦，傷心不已。一心想要嫁給村長，就算當個沒有名分的小老婆都行。
三十幾歲的馬踏生來最愛的就是美人俏媳婦。一聽有青春少女暗戀，心立刻樂開了花。
但他總算還有理智，回過神一看何氏的言語神情，覺得自己想太多，估計是何氏自己想把女兒許配給他。
那些流言馬村長也聽到了，兒子妻子就算不高興，也不敢說一句。只是聽村民傳田氏那些話又讓他猶豫了。
這瞌睡了何氏就送來枕頭，正合馬踏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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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女兒今年十四，身段豐滿，面容雖然比不上餘秀才的娘子，但勝在年輕，憑添幾分美色，馬踏小眼睛賊光閃現。
他故作為難的捋了把胡子，随即讓何氏回去準備，既然餘花對他深情至此，也不好辜負了其芳心，必定擡花轎迎娶她的女兒。
外面八卦滿天飛，餘桐一家事不關己，他們家一向不參與這些。這也讓他們有點脫離群衆。
她記得剛聽說村長要娶田寡婦，作為娘的‘好朋友’之一，田氏自然上門顯擺，才幾天不出門，餘桐聽到的消息就變了個樣。
餘花要嫁人了，嫁給唯一村官馬踏。
還沒搞清什麽情況的餘桐就見餘家全體成員都在祝賀。
餘老太太都喜得喝了酒，滿臉紅暈，“花兒是個有福氣的。”老太太目光一掃，捕捉到角落裏的餘桐，“有姐姐帶着，桐兒将來也能得門好親事，我老太太閉眼也能給你們爺爺個交代了。”
餘桐心想算了吧，喝了口湯壓壓驚。
伯母破天荒邀請他們全家來吃飯，餘桐覺得伯母應該是覺得找回場子了。
除了大人們，三個小孩子情緒都不高。
餘壯今年十七，婚事還沒一撇，妹妹倒比他先成親。雖然是他妹妹，也有些不是滋味，說話酸溜溜，“你嫁給村長那老頭，就不想着周勇那小子了？”他手裏拿着一個雞腿，一邊咬一邊含糊道：“你們女孩子就是這樣，有了好的轉眼就攀高枝去，只剩下我們這種粗人。”
啃着雞腿哀嘆，想起他的夢中情人陳香，有種自己和周勇是同病相憐之感。
“呸，你再胡說八道，我告訴娘去！”餘花狠狠瞪她哥，揚聲要喊。
餘壯連忙求饒，讪笑賠罪，現在他的妹妹可是個小祖宗。
想出來透口氣的餘桐正好撞見，剛要轉身離去，餘花喝住她：“等一等！我有話問你！”
“是不是你和你娘搞的鬼？”餘花壓低聲音逼問：“你們果然是個黑心的。我就知道，是怕周哥哥喜歡上我吧？便聯合寡婦說通村長娶我做小老婆！餘桐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跟你沒完，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餘桐眼裏兩個問號，請問大姐姐你是怎麽聯想到這上面的？村長要娶你分明就是你的娘撮合的，沒看到你娘臉都笑歪了嗎？
“堂姐真高看我。”餘桐笑道，“你不會是上廁所便秘都怪在我身上？”
“不是你還能是誰？”她喜歡周勇的事情從頭到尾只有餘桐知道，連她娘都沒有聽說過。
在她的堅持不懈下，周勇總算偶爾和她說兩句話。
剛有點進展，就得知自己要嫁給村長，餘花怎麽能不生氣，雖然她現在覺得嫁給村長也不錯，人人都羨慕她，說她嫁了一個好人家，只餘桐對她不屑一顧。
對周勇朦胧的情感薄弱得一吹就散，餘花更多的是想和餘桐一争高下，更不願看見她和周勇在一塊。
“你不想嫁給村長，那你逃婚吧。”餘桐随口說了句，懶得和她去争論。
本以為她會反駁，但餘花沒吭聲。
看來村長這位老臘肉也不是那麽讓她難以接受嘛，事情到現在，也沒見餘花一哭二鬧的。之前陳香反抗的都比她厲害得多。餘桐還以為她是有什麽後招，比較能隐藏自己的情緒。
看這樣，餘桐又故意道：“姐姐要不你告訴大人們，說你不想嫁給村長，等我長大了替你去吧？”
“哼！想都不要想！”餘花高昂着頭揚長而去。
這頓飯本來就吃着憋屈，還不能不吃，更重要的是不吃白不吃。
經過這個小插曲，吃飽喝足的餘桐不想在待下去。她是小孩子，提前回去也沒人說什麽，只要和長輩說一聲就好了。
她心心念念在後院培養的小魚。
被毒害剩下的四五條魚剛好是去年産仔的那幾條，不然今年都不知道要去哪裏弄來已經能産卵的種魚了。
回到家，李軒比她還早回來，正捧着書本在門前看。
“哇，回來也不叫上我。”
李軒合上書，道：“我已經幫你看過小魚了，剛換了水和喂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