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一片
村民們一開始看見餘家老二好好的田裏挖成坑窪，還當笑話看。何氏也來看了個熱鬧，順便把這糟蹋田地的行徑大力鼓吹，想着以此惹得餘老太太改變心意，把地收回來。
餘老太太與何氏的關系從小兒子搬出來後，早就不如當初同仇敵忾。婆媳兩人的矛盾大小不斷，薛氏在時，老太太光顧着看不順小兒媳，現在倒是覺得大兒媳還不如小兒媳。至少小兒媳被教訓兩句也不敢頂撞，何氏倒好，老太太說一句，她明裏暗裏說一百句。
老太太雖也看不慣小兒子瞎折騰，但更不願何氏得了意。
為這事何氏和婆婆又鬧了幾回。
眼前的魚游來游去，何氏掏出懷裏的小藥瓶，這是她買來毒老鼠的藥，偷偷熬成濃汁。
往餘良養魚的水田裏倒了小半瓶，何氏心砰砰直跳，莫名的興奮升起，要是早些過來把魚全部毒死，看他們現在還怎麽把魚拿去賣，聽人說二叔買了得不少錢，哼，怎麽就不見他們拿錢來孝敬老太太？
何氏不時擡頭左右張望，忽然見遠處的森林裏走來一個人影，定眼細看正是田寡婦，何氏慌張把藥品塞進懷裏，暗罵田寡婦這狐貍精又去哪裏偷男人，偏偏這個時候碰見。
隔着十幾米遠就見何氏見了貓一樣轉身就走，也不像往日一樣對田寡婦罵罵咧咧，何氏什麽時候轉性了？田寡婦心起了疑，偏偏叫住何氏。
何氏本就心虛，哪裏管身後的人，被田寡婦一叫，更是健步如飛，寡婦小跑着追不上，看了兩眼和周圍不一樣的稻田，她也聽說了餘秀才家的事，一看便只得這是他家的。
要說村裏的男人們誰對媳婦最好，誰都比不過餘秀才。男人都嗤笑餘秀才沒有一點男人氣概，女人家卻不這麽想。田寡婦早年在青樓裏接待過多少人，一眼便知怎麽的男人靠得住，對餘秀才也曾暗送秋波，只人家不理睬她。
何氏鬼鬼祟祟，全村誰都知道餘家兩兄弟不和，她與何氏也不對付，現在何不告訴了秀才去？
太陽很暖和，餘桐和娘坐在門前的靠背椅曬太陽，兩人說着閑話，餘桐一邊在娘的指導下練習繡花。
“喲，娘兩在繡花呢？”田寡婦笑嘻嘻的，俯身看餘桐他們的針線，啧啧稱贊道：“我看十裏八鄉沒有一個人比薛妹妹的手藝好了，也難怪餘秀才這般愛惜你，生的女兒又這樣俊俏，将來保準能找個好婆家。”
薛婉是個溫柔的人，從不和人正面起口角，只含笑不語。但餘桐聽了總覺不舒服，也不好當着娘的面說什麽。
寡婦也不覺尴尬，道：“欸，我有一件大事要說。”說着脖子往屋裏探，“你家秀才呢？”
“田嬸嬸，你有什麽事情和我娘說一樣的，爹忙着呢沒空。”餘桐拉住寡婦，笑眯眯的道，“是有什麽好事啊？難不成是村長和田嬸嬸說了什麽嗎？”
Advertisement
“你這小機靈鬼。”寡婦手指點點餘桐的額頭，臉上雖帶笑也收了心，生怕小孩子不懂事嘴上沒把門，再亂問些什麽不好的的來反倒誤事，蹲下悄聲把何氏在他們田裏行徑可疑添油加醋說一番。
不管是真是假，以她對伯母的了解，寡婦剛說個開頭餘桐臉色都變了，立刻沖進屋子把這事告訴正在看書的爹和李軒。
三人徑直跑田裏。
水面上已經看見幾條翻着肚子的魚，還有些半死不活一會兒翻上來一會兒繼續游。
李軒他們全愣住了，不明白好好的怎麽突然死這麽多魚，這些可是他們留着培育下一代魚苗的種魚。
“快換水！”餘桐大喊，驚的李軒和餘良一人跑一個進出水口，挖開口子，讓水流加大流動，盡快換掉水池裏原來的水。
沒想到居然有人在水田裏下毒，三人跑得匆忙，也沒帶水桶或魚網，想徒手抓住還活着的魚還是很難。
魚轉眼死了大半，只有三四條游到比較遠的水溝免遭于難。
三四十條一斤多重的死魚，餘桐氣炸！
聽寡婦說的，雖然寡人也脫不了嫌疑，但餘桐更相信得是何氏做的。
也不确定何氏到底是怎麽讓這些魚瞬間死光，如果是投入毒藥，連剛死去的魚都不敢吃了。
在食物匮乏時期，浪費這麽多蛋白質，簡直令人想咬下何氏身上的肉！
餘桐抓着一條死魚跑回去。
“快去看着你師妹。”餘良忙讓李軒跟過去。
帶着冒火的小宇宙，餘桐啪的把死魚摔在伯母面前，尖聲怒問：“你高興了？！田裏的魚全被你殺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爹娘哪一次少了你的！哪一次不是我們有什麽都拿過來給伯母，這樣對我們你有什麽好處！”
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即便對他好，也絲毫不念一點點的情分，還變本加厲的讓別人倒黴，見不得他人得到任何的好。
這才是餘桐最氣憤的。
何氏躲閃了個眼神，看是餘桐這個毛丫頭，便不當回事，還把死魚嫌棄的踢開，冷笑道：“小雜種，這麽沒規矩！讓你那病恹恹的娘教教你怎麽對長輩說話，別在這亂叫亂咬人。你什麽時候見我害了你家的魚，少在這裏叫，讓你看我不狠狠教訓一頓你才知道厲害！”
轉身要去拿掃把木棍，李軒連忙把餘桐擋在身後。
餘老太太也被驚動來了，緊接着餘倉，餘壯餘花等全都出來。
餘花站在伯母那邊，伯父兩邊喊不要吵，攔住何氏。李軒和餘壯兩人打到一處，而餘桐趁空下狠手往伯母身上掐幾把，疼得何氏嗷叫。
餘老太太看這鬧成一團不像話，摔了手上拿的碗，清脆的聲音響起，按了暫停鍵似的，兩邊人馬停止。
問清來龍去脈，餘桐一樣拿不出證據，但她有人證，田寡婦可以作證！
說到這裏，何氏跳起腳大罵，來來去去就是田寡婦是偷漢子的狐貍精，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然後不管婆婆和餘倉說什麽，立馬扛着刀殺去寡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