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門前送藥,藺相知現
過了午時,便有人帶她離開她所在的容和殿。
這才知曉,這地方是屬于攝政王淩慬,只是覺得啊,這名字,實在與淩慬那人不符,難怪宮女解釋,他幾乎從不在容和殿中住下的。
宮女如此說着,她卻認為,宮女不過是拐着彎的在說她足夠特別,得此榮幸。即使她們與自己保持了非正常安全距離,原來,宮女也不是處事不驚的。
她一路上,只是随意的應着,不只是不想說話,還有的是,她不太舒服,腿上的傷口,身上的,都越來越痛。
真是麻煩,古代沒有止痛藥。
皇宮,她本就不熟,所以,是前頭的宮女領着,她跟着,因為不舒服,她的步子很慢,前頭那位已經有些不悅了。她有什麽辦法嗎?沒有。
容和殿在皇宮的東邊,離正門不遠,她仍是走了半個小時。
她想過,為什麽淩慬送她出去,不體諒一下她的身體,可仔細一想,他也不是那種人,自己又何必多些奢求。
到了宮門的時候,她首先看到的是一身官服,卻背着身的男子,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身邊人看到自己的時候,與他說了話,他便轉身,看向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識得他,偏偏他的眼神,無比鎮定的看着自己,打量,一點都不肯放過。
即使自己也想打量他,不該在這麽多人的面前,所以,她暫時放棄。拖着自己脹痛的雙腿,準備邁出宮門。
卻不想,還沒有出去,便被人擋了。還是一個宮女,不過,職位比帶着她過來的宮女高一些,兩人行禮之後,只留下了她。
傅湘君看着她,猜她應是等着自己的,也看到她的手裏,拿着一個方形盒子。
果然,才走近,她便說道,“夏玄月見過傅小姐,這是王爺讓奴婢交給您的東西。”
聽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傅湘君身子怔了一下,随即緩和,告訴自己,她是夏玄月,并非上玄月,兩人長得也一點不像。
傅湘君不拒絕,只是笑了笑,接過她手裏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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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打開看看裏頭是什麽,可有人會告訴她,尤其是面前這位,她剛剛看到自己的神情,按理,是知道了自己發生的事情。
“王爺吩咐禦醫準備了藥,一并寫了用法,讓奴婢轉告您,今夜無月。”
傅湘君握着盒子的手,緊了緊,随後禮貌與她回道。
“多謝。”
今夜無月,他想解釋上玄月的下落嗎?難怪這位夏玄月,偶爾流露出審視自己目光。
夏玄月沒想到,傅湘君不僅沒一句多餘的話,只是簡單一句,多謝。
“奴婢告辭。”
随後,傅湘君看她離開,自個兒也不注意,便朝宮門口走去。
本就不舒服,手裏又多了盒子,她只好忍了。
可是,出了宮門,又被人擋了,明明她已經看到了遠處熟悉的人。
“在下藺相知,刑部侍郎,與傅小姐有事相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華正茂,浩然正氣,談吐風雅,還儀表堂堂,說的,恐怕就是面前這人了。
他的眼中,有種自己快忘了的能力,正能量,他的生活一定極好,或者家教嚴格,卻又合情理。
果然,這世上,有那種你第一眼就覺得不讨喜的人,也就有那種第一眼就非常欣賞的人。
現在,卻不是欣賞的時候,刑部侍郎,既然與刑部有關,自然是因為自己,她待了天牢,卻未見過他的。
“還請大人見諒,不妥。”
傅湘君很佩服他的,現在宮裏的人,都将她認定是王爺那邊的人,而那事情,聽說,也解決好了,他這樣子,很像是有異議。
也不知他究竟是官居幾品,竟然這麽耿直。
藺相知果然有些氣惱,卻保持着他的臉色,
“為何?是因為傅小姐心虛?”
傅湘君搖頭,“不是。”
“究竟是為何?”
傅湘君擡頭看他,才發覺,他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很高大,長得比淩慬溫和很多,也更真實一些。
她很想與他解釋一下的,可說向來說不若做好一些。
她撐不下去了,頭重腳輕,倒在了地上,自己只感覺到了眩暈的世界,還有頭砸在地上的痛,比起身上的,這個,弱了一些。
出來的時候,那宮女問了她,為何這麽早便離開?她無話可說,這明明就是淩慬決定的。
她昨日昏迷的,今日早上便醒了,看到淩慬的時候,難怪他的臉色有些不好。也不管他是覺得她逞強還是其他的什麽,她不在意,皇宮裏頭安靜一些,卻總被人傷害,她還是回家,在自己能接受的傷害範圍內活動,自己也安心些。
閉眼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
傅家人最終還是來接她了。
“小姐?”
冬至吓壞了,推開了擋着自己的幾位與自家小姐說話的那位大人的家仆,沖了上來。
在家等了幾天,夫人只是哭哭啼啼,問小姐去哪裏了,她什麽都不說,老爺冷着臉,在一邊訓斥,也同樣不知道小姐去哪裏了,只知道,小姐似乎做了什麽大事,會連累到傅家。
直到今早,宮裏派人通知,午時去宮門口接小姐,也才放了心。夫人這幾日身體不好,只讓她來,卻不想,看到的是小姐當着她的面暈倒。
“小姐?你怎麽了?怎麽會受傷?”
冬至抱着昏迷的傅湘君,看到沒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有傷口,哭的一塌糊塗。
“來人,馬上去請大夫。”藺相知馬上喚了身邊的家仆,還想把人帶走。
冬至卻是很有骨氣的拒絕,“大人不必如此,我家小姐,傅家自會請大夫的。”
還好,她摸了小姐的鼻息,心放下很多。
藺相知轉念吩咐,
“給她們準備馬車。”
冬至雖對他還有敵意,卻是沒有增加。
看着冬至與自己的家仆,把人帶上馬車,随後便只是看着她們離開。
他知道今日午時,被慬王爺一再私護的傅家二小姐得以出宮,只是,看到了她慘白的臉色,還有受傷的臉時,本想先緩緩的,可見了宮中人待她的态度,立刻逼得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他身為刑部侍郎,他能做的,不只是查清冤情,還人清白,還包括保家衛國,前幾日,皇宮中出了太後逼宮的事情,明明,就是有一算兇手,又算是幫手的人出現,卻在發生一切之後,被宮中有人全部要求噤口。
那個人,一定就是當今攝政王,淩慬。
身為攝政王,把持朝政,結黨營私,甚至鏟除異己,這些,都是他做的,所以,自己更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清楚,揭露淩慬的一切。
地上的盒子掉在地上,蓋子打開,他撿起,看到裏頭的紙,還有一盒子的瓶瓶罐罐。
他記得,這盒子是剛剛,那宮女交給她的,宮門口,向來人少,他便打開了紙,上頭寫着那種顏色的瓶子中的藥,該怎麽抹,看得多了,他自然知曉,剛剛的人,受傷不止他看到的,所以才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