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閣樓
蘇媚兒換了一身素淨的便裝,擦了點香粉,便要寬衣入睡!她走來,正要熄掉桌臺上的燭光,忽然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接着,她的脖子被一只帶着刀疤的手緊緊勒住,喘不過氣來!一把尖刀在眼前晃了晃,弄得她的雙眸有些灼痛!
究竟是何人,敢在金陵閣如此放肆!
蘇媚兒預備喊人,卻被黑衣人的大手掐的死死的,根本喘不過一絲氣來,她難受至極!
“紅衣丫頭臉上的解藥,拿來!”黑衣人兇惡地說到!
蘇媚兒怔了怔,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不過一個小丫頭,居然有這等高手為她拿解藥,怎麽會!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那日,那丫頭讓自己顏面盡失,而今,又跑到自己的閣樓來撒野,她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她想要說話,卻被勒的緊緊的,一點游踹的機會都沒有!
黑衣人微微松開了手,她幹咳了兩下,回到:
“那藥粉沒有解藥!”
“是嗎?!”
黑衣人幹笑了一聲,還沒有人敢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他淩空吸來擱在桌上的藥粉,然後将藥粉澆灑在蘇媚兒的臉上,轟地一聲,蘇媚兒感覺臉蛋火辣辣的!
這種藥粉發作起來極快,蘇媚兒有些害怕了起來,然後連忙從屜子裏拿來解毒的藥粉,往自己臉上抹了抹,半刻,她終是緩了緩心神,只見有些灼傷的臉上立刻恢複了如初的模樣!
黑衣人見她臉上的傷退散了,立即将藥瓶搶了過來!
“暫且留着你的命,不過欠下的東西,終是要還的!”
黑衣人冷冷地說到,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随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媚兒癱軟在地上,琢磨着那紅衣身後的靠山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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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的廂房
雪羽找了些冰塊,用毛巾裹住冰塊,不停地敷着唐九灼傷的臉!
那張嬌嫩的臉潰爛得有些不忍直視,究竟是因為何事要去招惹那蘇媚兒,唐九,你可真是一點也不安分!
“疼——癢——”
唐九迷迷糊糊地小聲叫喊着,雪羽扶起她的腦袋瓜兒,放入自己的懷裏,手上的動作極其輕緩,反複揉搓着她的雙頰!他的神情凝滞,眼底帶着一絲柔光!
“很快就有解藥了,九九,你再忍着點!”
看着她疼痛難忍的樣子,雪羽心中劃過一絲心疼!
“你們憑什麽說雪羽濁了你們的眼睛,我要你們道歉,道歉——”
唐九一邊喊着疼,一片嘀嘀咕咕着!
雪羽嘴角微微上揚,到底,就是為了這樣一句話,旁人說什麽,他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去争論個什麽!雪羽舉起一只大手,輕輕撫摸着她額角的傷處!
“這處傷,還疼嗎?”
雪羽輕輕喚到!
此時,流煙叩門而入,将解藥遞上!
流煙是雪羽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在唐門最信任的人,他手上的這處刀傷就是為了救他而落下的!
雪羽将唐九的腦袋瓜兒輕輕放下來,然後把解藥灑在臉上!
雪羽害怕臉上的肌膚潰爛得久了,剛上藥會有些灼痛,他上完藥後,便繼續用冰塊輕敷着她的臉蛋,希望這傷趕快好起來,千萬不要落下什麽疤痕!
流煙看在眼底,說到:
“雪羽大人,唐家大小姐對你來說,似是有特別的意義!”
“流煙,你想多了!”
“大人,我跟了你這麽久,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往日,你待他人都溫文有禮,唯獨對唐門的大小姐冷情待之,而今,卻對唐門大小姐有着別樣的柔情和關懷!”
雪羽起身,淡淡一笑!
“流煙,你何時學會将我的心思揣摩得如此到位,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事情,竟然被你察覺出了!”
“流煙冒犯了!”
“好了,我對唐門大小姐并無意,待她冷清,是不想産生些閑言碎語,而今,大小姐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複堂主之命,要好好照顧她,而今她落得如此慘狀,我內心有些愧疚罷了!”
好一個睜眼說瞎話,說得連自己都信之為然了!
雪羽故作鎮定,淡淡的神情連最親近的流煙也被糊弄過去了!
流煙确是相信,雪羽心裏裝着天下,又怎會為了一個小丫頭陷入情網呢,看來是他多慮了!
“大人,流煙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雪羽故意又問了問!
“大人心裏裝着天下,絕不會陷在這些兒女私情上!”
“明白就好,流煙,你先下去了,九小姐還需要休息!”
“諾!”
流煙如此善于察言觀色的人,竟也這樣被糊弄過去!雪羽笑了笑,然後合上門,細心照料着唐九!
唐門
冷涯細心地給這些從北極之地移來的奇花異草澆着水,這些花花草草也是極通人性的,一段時間,要是怠慢了它們,便少了些光澤,若是近來細細呵護着,便會變得更加蒼翠!
冷涯打量着這些有些枯萎的花花草草,不驚嘆了一聲,進來公務繁忙,倒是将你們忘記了!
含冬走來,一同望着這些花草,說到:
“堂主要是公務繁忙,倒是可以讓下人們做這些事情!”
“含冬,這些花草都是九兒最愛的,我想親自照看它們,對了,九兒近來可好?”
冷涯放下手中的瓢,問到!
“含冬正要同您禀報這件事!”
含冬将今日發生在金陵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冷涯!冷涯驚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有如此大膽之人,蘇媚兒——
“堂主,這回還好雪羽派流煙及時取了解藥,否則九小姐的臉——”
“呵!欠下的總是要還來!”
冷涯摩挲着扳指,心裏怔了怔,看來羽兒待小九倒是真心,如此,他便放心了!
“可有查清這個蘇媚兒!”
“回堂主,這個蘇媚兒的舅公是國師面前的紅人!”
國師!聽到這二個字,冷涯青筋隆起,心緒不再平複!若是換作以前,他還有十分的畏懼,但如今,他不再畏懼任何人,與國師之間的仇也要找個日子清一清了!
“難怪能夠一直穩居金陵閣的頭牌之位!對了含冬,小九兒身旁的白若公子,可查清了他的來歷!”
“嗯,這個白若乃半人半狐,他的父君無法容忍他是與凡人所生的孩子,便狠心将他殺之,然白若被一只千年蛇妖救了,蛇妖死後,他便一直跟着九小姐,金陵閣的細作派來的消息,說是這個白若同九小姐的關系極好!”
“既是這樣,那便也放心了!”
冷涯說完,将瓢和小木桶收起,緩緩起身!九兒受了傷,看來得去看看她了!
清晨,陽光灑進來,唐九捂着有些灼痛的臉,緩緩起身,遙望着窗外刺眼的紅日,她的眼微微眨了眨,什麽時辰了!
她光着腳起身,想要喝水!
才走了幾步,便看到雪羽還在屋子裏!
奇怪,他今兒怎麽沒出門!
她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她依稀記得昨日被蘇媚兒灑了藥粉,臉上又疼又癢,難受至極,後來又被孫大娘從閣樓上踢了下去,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唐九坐在竹椅上,倒了一杯水,大口喝着!
雪羽看着書,沉浸在書本裏,并沒有擡頭看她!
一切都很平靜,看不出一點受傷摔倒的痕跡,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她走到銅鏡旁,瞧着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的傷已經散去了,除了一絲灼痛感,并沒有落下一點疤痕,除了額角,還有些淤青!
她記得,昨夜臉頰處的肌膚似是要潰爛了一般,怎麽會如銅鏡中的人兒,一點痕跡都沒落下!
她又走了過來,有些幹渴,便又喝了兩杯水!
“雪羽,昨天我是怎麽回到閣樓的?”
雪羽放下書本,淡淡地回到:
“白若發現了你,我抱着九小姐回閣樓的!”
“那我臉上的傷!”
“蘇媚兒怕把事情惹大,便交出了解藥!”
他說的如此風輕雲淡,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哦——”
唐九噓籲一口氣,既然蘇媚兒交出了解藥,那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去找她讨回公道了!
“九小姐莫是記仇,還想着再找那蘇媚兒!”
“既然她交出來解藥,那便算了!”
“哦,我昨日見九小姐稍稍收拾了行李,可是要離開金陵閣?”
唐九遲疑了下,她不希望雪羽成為一個笑話!
“嗯!”
雪羽拿起書本,風輕雲淡地說到:
“後日是十五,便是重排金榜的時候,也是金陵閣人最多的時候,那時,衆人會獻上自己的才藝,這兩日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你若走了倒也安生,只是缺了個丫頭總還是有些不便,九小姐,你同那慕靈兒可熟,若是熟的話,麻煩你幫我将她找來,也算是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可好?”
雪羽凝望着她,眼神極為複雜,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
将慕靈兒找來,做他的丫鬟,這簡直是荒謬!
“雪羽,你明知那慕靈兒傾慕于你,你就不怕鬧出什麽事來,再次成為別人的笑柄嗎?”
“已經成為了,又何必在乎再成為一次,再說,我雪某何曾畏過人言!”
她将他的名聲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而在他眼底,竟然如此不值得一提,唐九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為他所受的傷算是白費了,一切都毫無意義,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啊!
“既是這樣,雪公子還是讓紅衣我留下來吧!”
“那好,過來為我束發吧!”
他淡淡地說到,似是命令!
唐九起身,将木梳拿在手上,小手在他的青絲間游走,他的發質極好,發色黑亮,柔軟細致,似緞子般垂順下來!
很快,唐九束好了發!
雪羽淡淡望了眼銅鏡中的自己,表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