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邊地處高海拔區域, 東部地區過來的人體質稍弱很容易會有高原反應。以這邊的醫療條件, 周遇寧普通的高燒如果轉成肺水腫就麻煩了。他也動過先把她及時送去幾百公裏外的醫院檢查下的念頭,不過一方面擔心大半天路程中沒條件幫她降溫處理,另一方面擔心長時間的颠簸會讓她的腰傷雪上加霜留下後遺症。
當務之急, 先幫她及時散熱以及物理降溫把燒給退下來再說。
沈程想到這裏, 起來把周遇寧本來換下來堆放在臉盆裏的其餘衣物都拿出來放在椅子上, 就留了兩條毛巾, 然後去浴室裏接了盆冷水過來放在床沿邊的地上。
他看了下被她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沖鋒衣, 直接把她的沖鋒衣拉鏈拉下來, 左手墊在她的後背上把她扶坐起來,右手利索地幫她脫掉了沖鋒衣和他替換給她的那件灰色羊絨衫。得虧她在昏睡中,全身癱.軟的任他挪位, 他脫得還算方便。
沈程幫周遇寧脫掉厚實的沖鋒衣和羊絨衫後, 這才察覺到她秋衣裏面并沒有穿BRA,滑軟貼身的秋衣面料直接現出她起伏的曲線。他及時挪開視線,接着幫她褪去外面的牛仔褲。沈程本來以為她牛仔褲裏面會穿着秋褲之類的,沒想到她裏面還穿了條黑色加絨加厚的保暖褲,他探了下她的保暖褲,厚實地起碼是好幾條牛仔褲的厚度。他再次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依舊燙手得很。
沈程想到這裏, 繼續去脫她的保暖褲,沒想到看似普通的保暖褲,彈力強勁得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她褪下來,而且又怕自己動作幅度太大會牽扯到她的腰傷, 他一邊使力一邊還得收力,不過是脫下她的衣物而已,他居然脫得出了一身熱汗。沈程看着好不容易幫周遇寧脫下來的高彈加絨保暖褲,不知道她穿着這麽厚實緊身的保暖褲會不會勒得喘不過氣來,他想到這裏把她的加厚彈力褲嫌棄地扔到邊上。而他自己其實沒出什麽大勁,居然莫名其妙燥.熱的滿頭大汗。
沈程手背揩了下他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大顆汗珠,起來随手把他自己身上的外套和毛衣脫了扔在床頭邊。本就不算寬敞的木床扔了她身上脫下來的衣物,空間顯得擁擠不少,沈程圖方便,直接把床裏側的厚棉被随便折成豆腐塊放到上鋪去,這才開始去擰冷毛巾,一條放在她額頭上,還有一條放在她腹部略微往下的鼠蹊部位置,然後又把她自己的沖鋒衣外套拿過來虛虛遮在周遇寧的腹部以下位置。
忙活完這一切,沈程這才不經意長舒了口氣。被身上冰涼的冷意沾到,她大概是明顯舒适不少,本來緊蹙着的眉梢不知不覺舒緩了很多。冷水毛巾敷了一會就發燙回去,沈程隔幾分鐘就幫她換一次,大半個小時過後,她身上的熱意才沒有剛才那麽來勢洶洶了。
沈程又去換了盆冷水,幫她再次擰了下冷水毛巾放回去,這才靠在床頭邊的木框上眯了會。他印象裏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伺候過人,以前的戰友即便韌帶斷了也不會吭氣拖累大家,幾乎沒什麽機會去伺候別人。所以眼前難得幹這點活,他感覺比平時的執勤之類的工作辛苦多了,當然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乏味疲累,身心俱疲。
身下是溫.香.,而他.。沈程猛得驚醒過來,立馬看了下腕間的手表,其實他才瞌睡了一刻鐘而已,他媽的居然做了個春.夢。都說春.夢了無痕,而他夢中驚鴻一瞥,醒來還清楚記得白膩腰側上的那片淤青,綠泥白雪的刺激着腎上腺素,這才突如其來讓他有了十八九歲時才有的沖.動。
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沈程晦氣歸晦氣,還是想着正事,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好久沒換,冷敷的毛巾已經明顯發暖變幹了,沈程把她額上和腹部下面的毛巾拿回來,重新下水擰了一把放回去,腦海裏想着趕緊回趟他自己的房間去沖個冷水澡。
沈程剛把擰好的毛巾重新放回到周遇寧的腹部位置,本來一直昏睡着的周遇寧忽然翻動了下。
不會這麽巧就醒過來了吧?再背運應該也不會背到這種地步吧?他腦海裏剛冒出這個不詳的念頭,下一秒周遇寧就睜開眼睛,和坐在床頭邊的沈程大眼瞪小眼。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沈程,然後又循着他這會右手的姿勢看向她自己疑似袒.露的腹部,緊接着是她自己沒被沖鋒衣蓋住的光溜溜小腿,下一秒,她就像是上了彈簧似地端坐起來,動作迅速到沈程甚至懷疑她先前的腰傷都是僞裝的。
周遇寧坐起來的時候沈程就已經抽手回去,然而她還是看到了他.的.,如避瘟疫地退到後面,只可惜後面就是牆壁,她退無可退,反而因為她自己接連迅猛的動作,沈程本來特意拿來蓋在她大腿上的沖鋒衣直接滑到邊上去了。
她緊接着捏了一把她自己身上的秋衣,想起先前洗澡時因為沒有幹淨的換穿bra直接套秋衣了,眼前下意識地駝背含胸起來,一氣呵成的戒備完畢後,她這才冷冽出聲,“你幹什麽?”聲音警覺地完全不像是個高燒初退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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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屬蟑螂的,前一秒看着病歪歪地要嗝屁挂掉似的,後一秒就能滿血複活回去。
是他瞎操心過頭了。
沈程懶得搭理周遇寧,晦氣地準備拍屁股走人,他剛起來去撿他自己的衣物,耳邊已經傳來周遇寧沒好氣的質問聲,“沒見過女人嗎?”雖然聲音輕到只壓在嗓眼裏,不過他完全聽得出她滿滿的鄙夷之意。
是在罵他污.眼的.。
他本來去拿衣物的右手一僵,扭頭不懷好意笑了起來,“我這把年紀,女人還真見過不少,不過發育不良的小雛.雞的确沒見過,頭一回,新鮮!”是坦蕩蕩地承認看了她的全部,甚至還對此言簡意赅地點評了下。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果然下一秒就如他預料,周遇寧已經氣得握緊了拳頭。
“我說程哥肯定不在這裏,再去辦公室看下吧。”是徐文浩的聲音,聽着好像是在攔着別人過來似的。
“我剛才已經去辦公室看過了,只有手機落在辦公桌上,沒看到人。你看這裏燈都亮着,肯定在這裏。”信誓旦旦的是林招財。
“之前程哥讓我喊周遇寧吃飯,那會門是關着的。現在門都開了燈也亮着,我也覺得應該在這裏。”附和林招財的是小曹。
聽聲音,這幾人剛到走廊口子那邊,離這裏還有一點距離。
周遇寧低頭看了看她自己這會衣不蔽體的狀況,又看了眼莫名其妙脫得涼快到只穿件短袖的沈程以及他礙眼的.,兩人這狀态怎麽看怎麽像被捉.奸.在床的奸.夫.淫.婦似的。她可一點都不想和他扯上半毛錢關系,更不想被衆人閃瞎眼地圍觀外加浮想聯翩,畢竟這種狀況下解釋就是掩飾,只會越描越黑。
“你趕緊去關門!”她毫無商量餘地的命令沈程起來,話剛出口她視線裏看到之前被沈程推落在地的門鎖,她立馬改口,“你趕緊去浴室裏躲下!”
“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麽好躲的?”不同于周遇寧的火燒火燎,沈程慢條斯理應道。
“反正你必須給我躲起來!我才不想讓他們看到我們這樣!”周遇寧手足無措地牙齒都要打架了。
“我們哪樣了?您老又不會和他們處對象,緊張什麽?”沈程看着她氣急敗壞,無故暗爽。
“我和他們處不處對象關你屁事!”周遇寧着急地口不擇言。
沈程就等着她應這句,更加氣定神閑起來,“是不關我的事啊!所以我走不走也看我心情。”他說時還背對着周遇寧端坐回到床沿邊,這架勢弄得好像長在這床沿邊了似的。
周遇寧被噎得無語凝噎,“你給我立刻躲起來!”她手忙腳亂無處使勁,說時鬼使神差地打了一下他。
啪嗒一下,這一巴掌清脆地落在沈程後肩上,他也是壓根沒預料到,肩背上的肌肉驟然緊繃成迎敵狀态,居然還挺疼的,完全不像出自奄奄一息病人該有的手勁。
鑒于她實在緊張過度,而且他自己失.控的.的确不怎麽體面,沈程這才懶洋洋起來往浴室方向走去。結果他才走了幾步,周遇寧忽然想起來這裏浴室的門鎖也不牢靠,到時候被大家夥圍觀地更加此地無銀三百了。她接着改口,“浴室的鎖不行!你躲到衣櫃裏!”語氣焦灼的如臨大敵。
沈程翻了個大白眼,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而且急得滿頭大汗,休息室裏唯一的衣櫃的确很大,他難得不和她計較,別扭地躲進了衣櫃。
走廊上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周遇寧顧不得抹把臉上的虛汗,剛準備躺平嚴嚴實實蓋好被子,結果她滿床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厚棉被,反而是沈程的外套毛衣都還呈堂證供似的扔在她床頭。誰能告訴她就是睡了一覺而已,好端端的被子為什麽也會不翼而飛了??
周遇寧火速打量了下房間裏的其餘地方,桌上地上都沒看到被子的蹤影。她急得無處求助,好在沈程藏身的舊衣櫃看着就很寬敞,她幹脆一把撈起床上所有兩人的衣物,赤腳落地直接小跑到衣櫃前面,嗖得打開櫃門,下一秒,抱着一大堆衣服的周遇寧眼睛都看得發直了。
這衣櫃寬敞的起碼可以并排平蹲好多個人,這麽點功夫,沈程居然已經閑适地平躺在那裏,雙手為枕,惬意地墊在後腦勺下面,長腿因為衣櫃橫向長度擱不下,高高翹着二郎腿,他這才剛躺好就看到周遇寧打開了櫃門,沈程看白癡似地白了一眼抱着衣服的周遇寧,譏諷出聲,“您老還有什麽指示嗎?”
“我說程哥興許有要事在忙!”門口外面已經傳來徐文浩的聲音,周遇寧大腦一片空白,想也沒想就把手上一大堆衣服扔在沈程胸前,她自己進來一屁股在相對平坦的空位屈膝坐好。這還不算,她又把在衣櫃前面溜達的旺財也火速抱進來往沈程的二郎腿上一放,這才眼疾手快地關好櫃門。
“我就說沒人吧?”徐文浩的聲音準時在門口響起,仔細聽去其實是很緊張的。鑒于上次無意間聽到過沈程的風.流私事的動靜,這回招財和小曹要找沈程和周遇寧吃晚飯,他生怕招財他們撞見沈程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跟過來想攔住他們。
還好虛驚一場,沒撞見什麽污眼的場面。
“奇怪,遇寧不是腰還沒好嗎?去哪了?”林招財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鋪,狐疑出聲。
“都看過了,去別處找下吧。”徐文浩看到周遇寧的鞋子還放在床沿邊的地上,床上沒人沒被子,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一幫人雖然從房間口走遠了點,不過還站在房間門口的走廊上杵着讨論起來。
“真奇怪,不知道程哥去哪了,辦公室也沒人。”
“難不成兩人是一起去哪裏了?”
“不過咱們這裏又沒別的地方了,會去哪?”林招財和小曹納悶得很,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來。
周遇寧抹了把額上的虛汗,她偷偷籲了口氣,這才稍微挪動了下坐姿想調整到舒服點的姿勢。只是她才微微挪動了下,腦海裏轟得一下,她立馬詭異地發現了不妥之處,剛才她慌不擇路進來居然要命的坐在.。她一覺醒來莫名其妙被脫得只剩條內褲,所以眼下連他的細微熱意她都感知的一清二楚。周遇寧摸索着想往他的大腿方向挪坐過去,可是衣櫃裏黑漆漆的她頭昏腦漲都回憶不起來他腦袋在哪一邊,幹脆先伸手摸索下再說。
周遇寧的手心剛碰了下他的大腿,沈程已經壓着嗓門開口,“你往哪亂摸呢?”周遇寧觸電似的縮手回來,不過好歹知道他的腦袋在右邊。她才微微挪動了下屁股,又發現他的二郎腿高翹在那裏,前面壓根沒多餘空間讓她挪過去。周遇寧往他的大腿方向挪位失敗,又想往他的腰腹位置挪去,她在有限的空間裏其實挪移地無比小心翼翼,只是這極其細微的動作都讓他抓心撓肺。
“你他媽的再亂動一下信不信我在衣櫃裏就.了你!”沈程的白眼都已經翻出天際了。一步錯,步步錯。他一開始就不該聽她的。他到這會都沒想明白好端端怎麽會淪落到眼前狼狽的地步。雖然旺財的适應能力強的很,穩如泰山地懸坐在他的二郎腿膝蓋上,坐就坐了,他媽的居然還閑适搖着僅存的禿毛尾巴,尾巴尖時不時掃在他因為翹二郎腿而裸.露出來的腳踝上,旺財每掃一下,沈程就被麻.癢得繃緊全身。
随着旺財的尾巴尖再次搖曳過來,沈程癢得實在忍不住伸縮了下僵麻的腳背,然而他這細微的動作也直接讓周遇寧察覺到她屁股下坐着的.。
“你幹嘛?”她雖然壓着聲音,依舊咬牙切齒問道。
衣櫃門關上後空間相對封閉,她身上沐浴後的清香味混合着兩人迅速升起的體溫萦繞在密閉空間裏。沈程因為憋得厲害,這麽短時間就出了身熱汗,渾身上下熱得像是蒸桑拿似的,連着吐息都無比.。
“你他媽的敢再動下,老子今晚就油煎了你!”沈程低聲恐吓旺財起來。
然而他的恐吓毫無見效,旺財似乎還很享受當前兩人一犬的和諧相處模式,一聲不吠,反而小尾巴搖得更歡了。
周遇寧隐約中意識到沈程眼下的別扭狀況,知道沈程是指桑罵槐,她底氣不足地反問起來,“誰、誰讓你不好好蹲着,非要躺在這裏。”
“我他媽的不是犯人憑什麽蹲着?誰知道您老的羊癫瘋發作到什麽時候,我找個最舒服的姿勢躺着怎麽了?”沈程雖然壓着嗓門,其實早已經火冒三丈了。
眼前的他胸腹上被扔着一堆衣物,身上坐着個周遇寧,二郎腿上還懸挂着條怡然自得的旺財。他渾身麻.癢得要命還不能有任何動作,只能挺屍似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維持着緊繃的二郎腿姿勢。
他又不是在練胸口碎大石的雜耍,他這是被一人一狗給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撒糖,程哥你怕了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