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婚宴
顧琳然轉過頭，祁莫北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裏。
顧琳然微微瞠目, “……學長, 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睡着的時候。”
“……”
所以，她剛剛小雞啄米地打着瞌睡, 他都看到了, 而且她一點察覺都沒有？
顧琳然的臉慢慢變成緋紅色。
丁寧：“學長, 怎麽樣，琳然這麽穿好看吧！”
“嗯。”祁莫北彎了彎嘴角說，“很漂亮。”
顧琳然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偏了下頭，問丁寧, “酒席已經開始了嗎？”
“沒有, 晚上才開始。莫北學長是我請來的伴郎，所以先過來一起彩排。”丁寧挽着她的手臂，對她道, “這麽漂亮的伴娘, 肯定要找個可以匹配的伴郎了, 是不是？”
顧琳然：“……”
祁莫北：“怎麽你看到我, 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顧琳然擺手，“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意外。”
顧琳然原以為丁寧他們會叫男方那邊的朋友來做伴郎，沒想到他們會叫來祁莫北。很明顯，丁寧為了撮合他們兩個，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顧琳然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
婚宴在七點鐘準時開始, 酒席上高朋滿座。他們在門口随新人迎接完客人，也一起入了席。
顧琳然這個伴娘引來不少矚目，有幾個新郎官的哥們，不時跑來和丁寧打探顧琳然的事情，丁寧說這位是她大學同學；再一問能不能要她的聯系方式時，丁寧笑着回應，這個得讓他們自己去問她本人了。
酒席快結束時，很多賓客串桌走動，猜拳喝酒。那幾個人拿着酒杯，走到顧琳然那一桌，想跟她敬酒。
顧琳然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添了點，剛要端起來，就被身邊的人按住了杯子。
祁莫北畢竟是在商場打混多年的人，哪會不知道這幾個人的小九九。他禮貌地說道，“小姑娘今晚陪着敬酒，也喝了不少，要不我替她敬各位一杯吧？”
來人也不好拒絕，也不想讓自己下不來臺。
其中一個人笑着說道，“如果你要喝的話，那就得喝這瓶了？”那個人給祁莫北倒了一小杯幹白。
祁莫北沒有推辭，他拿起酒杯一飲而光，眉頭皺都沒皺一下。
這些人輪流和他幹了幾杯，祁莫北本來幫新郎官擋了不少酒，已經有了醉意，現在又喝了幾杯幹白，即使平時酒量再好，身體也開始有點支撐不住了。
顧琳然看他一張臉越來越紅，不免，不免為他擔憂，“學長，你還好嗎？”
“沒事。”祁莫北端着杯子，換了一口氣，一杯酒又下肚了。
那幾個人明顯也有些不勝酒力了。剛剛那個嚷着要喝幹白的人，拍着祁莫北的肩膀，開口道，“哥們好酒量啊！我服了。”
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說，“我也不行了，要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個人還不忘來這最初的目的，他借着微醺問顧琳然，“不知道，能不能加個微信？”
顧琳然一頓，随即禮貌而疏離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自己有男朋友。”
“哦……”
那幾個人聞言，讪讪然，沒再說什麽。他們走後，祁莫北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不停摁着自己的額角。
“你怎麽樣？”顧琳然關切地問道。
祁莫北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沒有回答顧琳然的話，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顧琳然道，“不然我們回去吧？你要先歇一會兒，還是現在走？”
“沒事，走吧！”祁莫北撐着眼睛，扶着椅子，搖搖晃晃站起來。
顧琳然見狀，下意識去扶住他的手臂。
祁莫北的動作頓了一下。
盡管他的腦子現在混混沌沌，胃裏也猶如翻江倒海，很不舒服，但心情卻很舒坦。
顧琳然攙扶着他一路走到酒店門口。
門口停着不少的士，顧琳然想去攔，祁莫北卻叫住了她。
“我打個電話，讓我司機把車過來。”祁莫北吃力地說着。
“哦。”
祁莫北從兜裏掏出手機，在電話裏和對方報了個位置，收了線後，他對顧琳然說，“司機三分鐘之內到。”
說完，他靠着身後的柱子，閉上眼睛。
顧琳然：“還難受嗎？”
“如果還難受的話，回去泡一杯蜂蜜水。聽說喝蜂蜜可以解酒。”
祁莫北睜開了眼睛，眸光掃向她。
顧琳然硬着頭皮，頂着他異樣的目光。
“怎麽了？”
祁莫北輕笑一聲，“早知道你這麽關心我，我就應該早點把自己灌醉。”
“……”
顧琳然被他目光注視得有些不自在。她從袋子裏拿出外套，給自己穿上。
晚風蕭瑟，她的臉凍地像顆紅透的蘋果，垂落在耳鬓的一簇發絲随風舞動。
祁莫北睫毛低垂，眼眸迷蒙深沉，內心深處忽然湧出一個念頭。
他伸手捏了捏她凍得有些通紅的鼻子。
顧琳然震住了，怔然地看着他。
祁莫北的手剛碰到她就後悔了，他對上她的目光，無措地收回手，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
因為這個觸碰，她的心裏有些不自在。氣氛變得有些尴尬，祁莫北的醉意也跟着清醒了大半。
兩人無言沉默了半分鐘，直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在他們面前停下。
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為他們打開後車座的車門，“老板。”
祁莫北對顧琳然道：“你先上車。”
顧琳然沒有多言，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子駛出酒店。
大廳門口處，一個女人把剛剛這個畫面看得一絲不落，她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冷峭。
“齊清，可以走了。”一個穿着恨天高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看齊清睨了一眼門口，拿着手機在打着什麽東西。
她湊過去一看，發現她正和人發送照片。照片裏人一個男人親昵地摸着一個女人的鼻子，那個女人睜着大眼睛看着他，畫面溫馨有愛，而照片的背景就是在這家酒店裏。
“這帥哥好像長得不錯，是我的菜。他們是誰啊？”
齊清沒有回答，她手指重重在屏幕上按着鍵，那力度仿佛要把手機掐斷。
女人看清她發出的那行字後，恍然大悟，“哦～原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顧琳然。”
齊清點開了照片，冷哼了一聲，“我要讓寒臣哥看清楚，他所在乎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人！”
身旁的人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後，怔忡道，“咦，這不是我們老板嗎？”
“你們老板？”齊清側目。
“是啊！”女人說，“還真是他。”
“你不知道，我們老板大學時期曾經喜歡過一個姑娘，兩個人當初感情特別好，差一點就在一起了，但是後面不知道什麽原因兩人分開了，我們老板為此意志消沉很長一段時間。這件事我們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而且聽說今年兩人才又遇上了。”
“有這種事？”
“嗯，前段時間他還上了電臺接受訪問，說要把人家姑娘追回來。”
女人看着照片，絮絮叨叨地說，“原來她就是我們老板的夢中情人啊？長得還挺好看的……”
女人意識到自己言失，又補救過來，“不過沒有你好看。”
齊清睥睨，“看來你們老板眼光也不太好。”
“……”看來在失戀的女人面前，還是少說為妙。
*****
祁莫北的司機把車子開到顧琳然家的小區門口。顧琳然跟他道完別，拉開門，就要下車。
祁莫北先她一步開口道，“我送你到門口吧？”
“不用，小區裏還有巡邏保安在，很安全。再見！”
“再見。”
看着顧琳然走遠，祁莫北對司機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是。”
祁莫北開門下車，不遠不近跟在她後面。
顧琳然自然不知道後面有人跟着，她一路走到自己家的樓下。
遠遠的，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大門口。她的眼眸頓時一亮，活脫得像只小兔子，一下子沖到那個人的面前。
“寒臣哥，你怎麽在這呢？”她的眉梢眼角都帶着愉悅的笑。
“我剛下來倒垃圾。”蘇寒臣蹭了蹭她的頭發，眼神寵溺溫柔。
顧琳然拆穿道：“你是特地下來等我的吧？”
蘇寒臣彎了彎嘴角，不予置否。
“喝酒了？”他問。
“嗯，一點點。”
“一點點？”蘇寒臣挑了挑眉，懷疑她話裏的可信度。
“真的只有一點點，不信你聞聞。”
顧琳然墊着腳，張嘴哈了一口氣，結果被蘇寒臣按在原地。
蘇寒臣抿了下嘴角，朝她身後的人說，“謝謝你送她回來。”
“……”
顧琳然全身一僵，轉過身，看到祁莫北竟然就在她的身後！
他什麽時候來的？
祁莫北眉眼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麽情緒。他對蘇寒臣點了點頭，回應說，“不用客氣。”
祁莫北嗓音依舊，“你晚上喝了點酒，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這句話他是對顧琳然說的。
顧琳然回：“好……”
祁莫北轉身走了，那道挺拔的身影，不禁讓人覺得有些落寞。
兩個人往電梯方向走，顧琳然問，“你剛在這裏等多久了？”
“半個多小時吧！”
“這麽久？那萬一我要是十點多才回來，你豈不是要在這裏站兩個小時？”
蘇寒臣不以為意，“那有什麽關系？”
兩人進了電梯，蘇寒臣按了個電梯鍵。他的視線停留在她微微開啓的雙唇上，“你剛剛說你只喝了一點點酒？”
“嗯啊！”晚上因為祁莫北在，幫她擋了不少酒，所以她喝得并不多。
蘇寒臣眉梢微擰，“但是我怎麽聞到酒味挺重的？”
“怎麽可能？”
“我試一下就知道了。”
他話音剛落，顧琳然就感覺眼前一片陰影蓋下。她的雙唇被兩瓣柔軟給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