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釘在傻丫頭恥辱柱上的梁雯，一到家就完全喪失了生活的信心，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腿酸腰酸哪裏都酸。
她閉着眼睛挺屍，不一會便睡着了。
刺激她醒過的是萦繞在鼻尖的飯香味，勾得不得不睜開眼睛。
起身坐起，瞥見應舜臣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穿書之前，她可是母胎solo，來了這個世界後，戀愛省略，直接有了老公，而且還是個可望不可求的類型。
應舜臣擡頭看見梁雯惺忪可愛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沖她揮了揮勺子。
梁雯騰一下臉紅了，猛地轉身穿上拖鞋鑽進了卧室。
“……”應舜臣：我做了什麽？
梁雯在房間裏疾步走了十圈，又面壁十分鐘，這才讓情緒平靜。
拍了拍臉蛋，對着鏡子擠出一個疏離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擡起下巴開門出去。
恰好應舜臣圍着圍裙，雙手托着菜碟走了過來，燈光柔柔落在他的肩頭。
梁雯的心又慢跳一拍，剛醞釀出來的愛誰誰的氣場，咻的一下崩了。
“傻愣着幹嘛，過來吃飯！”應舜臣瞥了她一眼，走到餐桌前。
梁雯哦了一聲，抿着唇給自己打氣。
不能丢人！不能！
麻溜地坐過去，低着頭拿起筷子，夾起菜就往碗裏丢，丢完直接往嘴裏巴拉。
壓根沒瞅吃的是什麽。
應舜臣：“……你等會有急事？”
梁雯這才擡起頭，嘴巴鼓鼓的，看着跟小倉鼠似的。
“有事也不要吃這麽急。對胃不好。”
梁雯搖了搖頭。
應舜臣給她舀了一碗生熟地湯，“那就慢慢吃。”
梁雯點點頭。
兩人相對而坐，吃飯無聲。
梁雯這才看清楚飯桌上三菜一湯：醋溜裏脊肉、醋溜白菜、涼拌牛肉以及生熟地老鴨湯。
“這……都是你做的？”
應舜臣夾起一塊裏脊肉放到梁雯碗裏。“是的！”
梁雯咬着筷子頭：演戲大佬做飯還這麽好吃。我是檸檬精。我酸了。
“舞劇排練怎麽樣？”應舜臣夾起一塊牛肉沾了點醬汁，放到了梁雯的碗裏。
“還行。他們都比我厲害。我得努力才能跟得上。”
梁雯夾起牛肉吃了一口，肉質相當緊致，味道也很好。
“什麽時候正式演出？”
“三個月後。”
一問一答，非常自然。
“你呢？今天工作談得如何？”梁雯：你的粉絲們都嗷嗷待哺，就等米下鍋呢。
應舜臣嗯了聲，“今天跟我的經紀策劃團隊開了會。基本定了幾個工作內容，就等他們去跟對方談。”
梁雯睜大眼睛，目露驚喜，“是嗎？”要是宣蘭知道，怕是要高興飛了。
“……”應舜臣：嘶。梁扒皮！
“舞劇只是一時的工作，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應舜臣想起柴漾，試探地問。
梁雯抿了下唇，“目前還沒有。舞劇演好就不錯了。要是反響好，說不定後面的演出會加場。應該很忙。”
應舜臣哦了聲。
“不過呢。今天有人給我遞名片。”梁雯彎起眼睛，嘴角勾起，分明有一絲小開心。
應舜臣不動聲色。
“那個誰，你應該認識，”梁雯皺起眉使勁想：“柴漾。著名金牌經紀人。”
“認識。”
“他建議我進演藝圈。”
應舜臣放下筷子，“你怎麽回複的？”
梁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十動然拒啊。”
“哦？”應舜臣心裏非常舒坦，除了梁雯沒有犯傻直接答應外，最主要還是這丫頭竟願意跟他分享這件事情。
說明……他是可信任的。
梁雯：“第一呢，我先答應梅舟老師，自然不能随便變卦。第二，即便我想進演藝圈，柴漾三言兩語就把我給忽悠了，那也顯得我太好糊弄。”
應舜臣：“……你變聰明了。”
梁雯一臉黑線。
“柴漾這人其實能力很強。業內評價挺高。對合作的藝人也算盡心盡責。只是，一旦踏入演藝圈，便沒有回頭路。你自己想好。”
“你的意見呢？”
應舜臣心裏萬分舒坦，沉吟了會，“你喜歡演戲嗎？”
梁雯突然站起來，盯着應舜臣漂亮的眼睛，緩緩俯身。
原本客氣淡定的兩人一餐時間，突然變得很暧昧。
梁雯黝黑的眸子忽得蒙着一層霧氣，氤氲中透着絲絲痛楚。
“你……不愛我了嗎？”她的聲音軟軟的，顫顫巍巍中帶着三分期盼，四分忐忑。
應舜臣不動聲色。
梁雯等了十秒，可對方無動于衷，瞬間破功。
嘤！
悻悻坐下，“演得不好嗎？”
應舜臣往後坐了坐，用手擋住微紅的耳垂，“……有點浮誇！”
梁雯一臉失望，“啊？”
想當年她為了練習哭功，可是白白流了多少眼淚啊。當然最後也沒用上。
應舜臣咳咳兩聲，“沒關系。到時候我教你。”
梁雯沉浸在演技差，柴漾眼神也差的自我否定中，聽到大佬要收徒，趕緊擺擺手，“不敢耽誤您時間。”
應舜臣：“……”好像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吃完梁雯洗碗，邊洗邊嘀咕：“真的很差嗎？”
吃完休息了半個小時，應舜臣換了一身運動服，脖子上挂着毛巾，準備去二樓健身房健身。
梁雯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皮，喊了聲，“我也去。”
應舜臣哦了聲，“我先去熱身。等你。”
說完等你兩個字，頓覺尴尬，立馬轉身噔噔噔上樓，跑得跟兔子似的。
梁雯：“……”
這套別墅按照應老爺子的意思裝修。老人家考慮周全，不但為小夫妻設置了排練室，還有八十平的超大健身房。應舜臣畢竟是明星，影響力大，萬一跑步被人看到引起交通堵塞怎麽辦？
兩人非常和諧地占據健身房的一左一右兩個角落。一個練器械，一個練拉筋。
健身四十分鐘，兩人默契地同時結束，同時回房。
梁雯也不客氣，先占了浴室，并把門鎖上，還不忘使勁拉了幾下，看鎖好了沒？
“……”應舜臣：說好的信任呢？
他只好去了隔壁卧室的浴室。
等他洗好出來，發現梁雯又睡着了。
應舜臣哭笑不得。她是怎麽在二十分鐘內做到洗幹淨，吹好頭發，還能睡着？
又是一夜搶被子大戰，應舜臣次次讓着她。可梁雯非常不客氣，一個轉身大細腿直接搭在了某人的腰上。
這樣還不夠，好似很冷似的，又把頭往某人的懷裏湊了湊。
應舜臣瞬時僵硬。
這一夜他再也沒動！
梁雯醒過來的時候，剛睜開眼睛，一張好看地不像話的臉在眼前放大。怎麽看怎麽精致！
皮膚也好得讓人嫉妒。睫毛長地可以扇風。鼻梁挺得非常舒坦。薄唇弧度也很完美。
瞬間幾個評價就冒了出來，無法阻擋。
等評價完，她立馬覺得不對勁。
他們兩人的姿勢似乎……越界了？
嘶！
梁雯屏住呼吸，輕輕挪開應舜臣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沉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去哪？”
梁雯後背一僵，緊張地呼吸都不順了。
“做……做早餐！”
“小米粥放糖。謝謝！”應舜臣轉過身來，手腳酸麻地讓他嘴角一抽。
梁雯哦了一聲，解除禁锢後，立馬從床上彈起來，麻溜地鑽進了廚房。
“加……加糖？”
啧啧！
這頓早餐吃得有些尴尬。
左行進來的時候，兩人同時擡頭，雙雙沖他露出了熱烈歡迎的表情。
梁雯更誇張，直接站起來，喊道：“左哥，快來。還能盛一碗粥。”
“……”左行：嗚！從來沒有如此受寵過！
應舜臣：“來這麽早。沒睡好吧？”
左行一個激靈：感覺不太對勁。
三人同餐，尴尬度頓時降低。
好不容易結束早餐，排練時間也快到了，梁雯趕緊把碗洗好，收拾東西出門。
走之前，連看應舜臣的勇氣都沒有，胡亂擺擺手打個招呼就跑了。
左行：“……臣兒，你做了什麽把人家吓成這樣？”
應舜臣黑線臉，“瞎說什麽！”
“跟柴漾約個時間。”
左行一愣，旋即喪道：“你要幹嘛？琵琶別抱嗎？”
應舜臣：“就你戲多！”
左行啧啧，“親自出馬？你可真護犢子啊。”
應舜臣瞪了他一眼，“廢話！”
那是他老婆，他不護誰護？
***
排練室。第一幕第二場。
南陵王舉行歡宴。群舞的喜色和俘虜們的悲慘形成鮮明對比。歡宴結束，王大醉不醒。俪兒和冉夏終于有機會，互訴衷腸，以舞情定。
這段對梁雯和裴禹的舞蹈要求非常高。除去動作難度大外，更要将男女主之間只能無聲訴說衷腸的無奈和悲切表現出來。
梅舟把兩人叫在一處，分解了一遍雙人舞的動作，又重點解釋了男女主此刻該有的心境。悲和喜，生和死，喪和倔，這六個字如何在動作和表情中适時表現。
梁雯和裴禹自行揣摩後，兩人先上場跳了一段。梅舟不是特別滿意，又喊停調整了動作，讓兩人再跳一遍。
如此反複幾次，梅舟才點頭，讓兩人暫停休息。
席佳萌姍姍來遲，身後跟了幾個外賣人員。
“梅舟老師，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我請大家喝奶茶。”
她笑盈盈地說着，哪裏還有昨天的倉皇傷心。
梁雯當真佩服她的厚臉皮。
方簡發來微信：【她還有臉來！】
梁雯：【呵呵！】
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還主動帶吃的來。
梅舟笑道：“既然佳萌有心，那大家都來捧個場吧。”
他先拿走一杯奶茶，沖席佳萌說了聲謝謝。
席佳萌趕緊說不客氣，又朗聲道：“因為我，耽誤了方簡和趙琦的排練，真是不好意思。”
昨天母親金芸聽了她的哭訴後，當即給她出了送奶茶收買人心的主意。
所以她今天收拾好心情，大大方方地站在這裏，以退為進。
大家一聽紛紛低聲議論，有人起身去拿奶茶并道謝，還有人沒動彈。
母親說她未來會是巨星，做事一定要滴水不漏，不能落人把柄。萬一以後被人翻出黑歷史，那損失就大了。
該示弱的時候一定要示弱。
席佳萌拿在一杯奶茶走到趙琦面前，小聲道：“趙琦，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今後會努力的。”
趙琦性子軟，若不是方簡昨天奮力指責，他也不敢說出那個是字。
今天見席佳萌這麽主動道歉，當即心就軟了。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個女孩子。
他剛想接過奶茶，就聽梁雯在旁喊了聲，“席佳萌，你以為用幾杯奶茶就能收買大家？”
趙琦立馬縮回手指，往後站了一步。
“梅舟老師跟我們說過，舞劇是什麽？是舞者拼盡全力表現出來的世界。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個表情都不能懈怠。你不好好練習，排練遲到不說，還搞搞這些小動作。席佳萌，你別讓大家看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