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嘤！好丢人！
為什麽心跳地這麽厲害？
不對，跟她無關，定是原主愛慘了這個男人，所以連自己也無法控制心跳加快。
“就這水平，明天補考也過不了。”應舜臣涼涼地刺道。
梁雯：“……”
“再跳一遍。”他走進練習室，靠着角落席地而坐，手肘托臉，懶懶看着她。
眸光襲來，梁雯的心突然慢跳一拍。
他剛歸國，應該忙于複出宣傳，來盯着她做什麽？
應舜臣微微擡起下颌，道：“怎麽？要我教你？”
梁雯雖然不情願，可明天考試太重要。她不敢掉以輕心。有人指導，好過她一個人摸索。
走到斜對角，在距離某人最遠的地方站穩。
站了一會兒，發現音樂要手動開始，只好默默沿着長邊再走短邊，硬是繞過應舜臣走到調音臺那裏把音樂打開，然後跑回斜對角站穩。
應舜臣：“……”
鋼琴聲響起，梁雯應聲起身，左手探出，右手跟回，腰肢款款，好似初春的柳枝。緊接着琵琶聲加入，合着鋼琴聲的雀躍，她化身沐浴着春光的的少女，在萦繞不倦的花香中歡騰飛舞……好一派春和景明的好時光。
應舜臣緩緩坐直了身體，兩年未見，這丫頭倒是大有精進，身法幹淨利落，将這段初春旋律表達得還算不錯。
只是，這張喪到極致的臉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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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梁雯一時收不住，往前踉跄了兩步這才站穩。
應舜臣一躍而起，“神、韻！你光有身法，神、韻丢到哪兒了？”
梁雯看着咄咄而來的應舜臣，不由退了一步。
應舜臣腳下一頓，有些刺耳的話硬生生憋回了肚裏。
他緩了口氣，問，“這是什麽音樂？”
梁雯強裝鎮定，“京城四季之初春篇。”
“音樂！”
梁雯一頓，“哦！”麻溜跑去角落重播音樂。
鋼琴聲起，應舜臣道：“跳舞不光要完成規定的動作，更要将音樂裏包含的敘事脈絡用動作和神情跳出來。這首曲子，分為三個段落。首先，鋼琴和琵琶互相迎合，營造了一副惠風和暢，天朗氣清的氛圍。作為舞者，你要将初春突來的驚喜表達出來，情緒要和動作要合二為一。”
梁雯緊着心神聽着。
“第二段，笛聲揚起，你好似站在古鎮小橋之上，水邊桃花灼灼，你滿目欣喜，旋轉開心，恨不得立馬和好友出行踏青。
第三段，初春來時突然，在時明媚，去時又無限傷感，在最後這一段要把傷春的情緒表達出來。如此三段，動作要連續，情緒有起伏，才能跳地精彩。”
朗朗飒飒一番專業的舞蹈分析，讓梁雯嘆為觀止，應舜臣看着她微微長大的嘴，皺起眉頭，“懂了沒？”
梁雯點頭，“懂了。”
應舜臣：“……再跳一次。”
順着牆邊小跑過去手動播放音樂，又溜着牆邊回到斜對角站好。
應舜臣半眯着眼睛盯着她，一副嚴厲的老師模樣。
這感覺可真不好。方才在學校，她是他的渣閨女，現在在家裏，她是他的渣學生。
音樂響起，梁雯擠出一個笑容，提、沉、沖、靠，一套動作走起來。
這時左行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群學生正在排練室練舞。梁雯站在中間，動作神态都很好，就在最後幾個關鍵的跳躍騰挪時，旁邊的席佳萌旋轉時摔倒，梁雯沖過去墊在人家身下，當場把腳崴了。
傻不傻？！
腳踝有傷還跑到機場，跑學校，這是要立志當殘廢嗎？！
應舜臣心頭的火騰得冒出來。
可見她認真跳舞的樣子，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梁雯額頭肩背的汗越流越多。人都說臺前十分鐘臺下十年功，練舞者一點點地扣動作，練氣息，就為了在臺前那幾分鐘內展露最美的身姿，當真不容易啊。
慢慢的，腳踝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封閉針也擋不住這傷。
梁雯嘴疼得嘴上吸溜一聲。
這時音樂聲突然停了，她猛地回頭看到應舜臣正睨着她。
燈光下的少女喘着氣，臉頰透着紅，額頭燙着晶瑩的汗水。她的胸口起伏着，圓潤柔美的肩膀微微顫抖。
應舜臣的眸光沉了沉。
“你還沒走？”梁雯轉過身去，拿起毛巾擦。
應舜臣看着少女的背影：……他這是被嫌棄了？！！
梁雯：“哦，對，你來是為了離婚協議書吧。”
應舜臣眸色一沉，“你想離婚？”
梁雯：“有這麽個想法。”
雖然應舜臣長得真得很好看，可他不愛自己，自己強求也沒用。
應舜臣眸色冷清，“為什麽？”
梁雯盯了會腳尖，擡頭道：“不為什麽。就是覺得沒意思。”
她自嘲：“你是影帝，我什麽都不是。18歲時候我不懂這些。現在想明白了，自然不能觍着臉再做應太太。”
應舜臣被梁雯的話氣笑了。
這丫頭第一次見到他時，穿着黑色喪服，哭得紅紅的眼睛裏除了震驚還有驚喜。個子挺高，可一見到他，便低頭縮身，說話聲跟蚊子哼似的，耳垂紅紅的。
爺爺提出結婚這個匪夷所思的要求時，想着她定不願意。
誰知她擡起頭，脆生生地說了個好字，噎得他只能也說了個好字。兩個好字湊成一對莫名其妙的夫妻。
想她孤苦無依，養個小媳婦，大概跟養個孩子差不多。
誰知這丫頭不省事，半夜脫光摸進他的被窩……
梁雯皺眉，“你笑什麽？”
應舜臣走到調音臺，拿起梁雯的手機，點了下。
梁雯一臉黑線。
“你把我照片設為屏保，是什麽意思？”應舜臣慢條斯理地問。
梁雯硬着脖子，“點錯了。”
應舜臣再次氣笑，轉身往外走。
“跟上！”
梁雯黑線臉，只得跟上去，看他整什麽幺蛾子。
誰知應舜臣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梁雯一愣，忽的身下一空，竟被人橫抱起來。
下意識伸手勾住應舜臣的脖頸，兩廂一觸，炙熱的溫度騰地一下從指腹傳至大腦。
嘶。
下樓梯，走到一樓卧室。
應舜臣把人放到床上，随即走到衣帽間，把門打開。
梁雯下床，走過去。
屬于她的衣服稀稀落落挂在一個小隔間裏，剩下的全是什麽？！！
應舜臣的劇照海報、發行的唱片、參演的影視劇DVD……還有好多大小不一的盒子，不知道裏面收藏着什麽。
全部按照時間順序，擺放地整整齊齊。甚至連他出演的第一部 電視劇《梨園驚情》的劇照都有，這算起來都過去二十年了，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地找出來擺在這裏。
而且，整個衣帽間全被刷成了粉藍……應援色。
梁雯：什麽鬼？原主難不成是應舜臣的老婆粉？是真老婆，還是真粉。
應舜臣轉過身來，見梁雯的眼睛瞪得比自己還大，勾起唇角，道：“你怎麽解釋？”
梁雯：“……”真不是我！
應舜臣随意翻出一個外面畫了一圈紅心的盒子，裏面放着一個文件夾，封面上寫着幾個字：小巴掌的媒體采訪錄2010年。
小巴掌是應舜臣在《梨園驚情》中出演的男主弟弟的名字。這個小孩出生時不會哭，還是哥哥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他才哇的一聲哭出來。所以起了個賤名叫小巴掌。
應舜臣：“2010年，我20歲，你比我小八歲，當時12歲……”
梁雯：“……”這麽小就追星的，還不是我！
應舜臣伸手繼續翻看。
後面一聲驚喝：“停！”，人影竄過來，直接摁住了他的手掌。
梁雯擠出一個苦哈哈的笑，“隐……隐私！”，掀掉他的手，把盒子蓋好搶過來，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應舜臣嘴角抽了下，“怎麽？看我自己的東西還不行？”
梁雯站直身體，一本正經道：“不行！”
然後恭請他走出來，把衣帽間緊緊關上。
應舜臣坐到沙發上，緩聲道：“我這次回來不走了。”
梁雯：“哦。”
應舜臣：“明天你考完試，我們一起去看看爺爺。”
說完，他起身，“離婚這事，得爺爺同意才行。”
梁雯啊了一聲。
“怎麽？沒膽子？”
梁雯立馬搖頭，“我敢！”
應舜臣看了她一眼：“……厲害。”
梁雯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外面有人摁門鈴。
梁雯一愣，這麽晚了誰會來？剛想擡腳，就被應舜臣攔住，“是左行。”
他轉身出去，不一會拎了一袋東西過來。
“過來！”應舜臣坐到床上。
梁雯哦了一聲，踮腳過去。
應舜臣擡起頭，“坐下啊！”
梁雯默默坐到一米遠處，盯腳尖。
應舜臣拿出一個熱毛巾，轉身一看……心裏一堵。
“坐過來！”
梁雯擡頭，這才看到他手裏的熱毛巾。
“算了。別動！”應舜臣一挪，直接挨着梁雯坐了下來。
“腳伸過來！”
梁雯一怔，某人大手一撈，她的腿直接搭在了對方的大腿上。
梁雯：“…………”
應舜臣低着頭，小心翼翼地掀開褲腿，只見腳踝處腫得跟饅頭似的，腫的最高處有幾處針眼。
“打封閉針會産生依賴症。你難道不知道嗎？都腫成這樣還……”
他的聲音冷硬，可手上的動作非常輕。
梁雯感到腳踝處的熱乎敷貼，方才的痛感稍微減輕了些。
應舜臣沒再說話，低着頭一點點敷着。
“差不多了。休息吧。”應舜臣撤走熱毛巾，還朝梁雯的腳腕輕輕吹了一口氣。
梁雯：“……”
“擡腳。這樣有利于你腳腕的血液循環。”他拿過來一個厚枕頭放到她的腳下。
梁雯擡頭看着他，“你對我好，是因為……我媽？”
恩人之女，不一樣的存在。
應舜臣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因為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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