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生定義
今天是爺爺的69歲生日，傳說生日慶9不慶10,，今天，就是爺爺大壽宴會。
于是千家齊聚在千茴家裏。
爺爺有三個哥哥，四個人分別開枝散葉，到了現在，板着指頭都不好數清所有的親戚，輩分也容易混亂，反正絕對不能看着年齡喊，像千茴這樣的，因為爺爺是幺房的緣故，很多四十左右的親戚，反而得叫她阿姨，很多同輩已經有孫子了，于是她早早的被人叫做姑婆、幺娘什麽的，心裏一陣寒噤。
想來也好玩，千家多數在本地發展，爺爺的父親娶的也是本地大戶，各路綿延到現在，估計不小的松江，東拉西扯的，所有人都能夠算出親戚關系啦。
人是特別的多，反正千家的小樓外加花園，都是人聲。
典型的Z國式家宴。
六七個堂嫂、阿姨，在廚房忙着做菜 互相聊着家裏瑣事，笑的稀裏嘩啦。
爺爺輩的都在客廳，享受着點心水果，回憶着幾十年前的往事，那些古老的歲月，不勝唏噓。
叔叔們在花園圈起幾桌子麻将、紙牌，喝着茶，抽着煙，打的噼裏啪啦，嘴裏讨論着國家大事、世界局勢、宇宙新聞，攬天下大局，一局既了，計算籌碼、凸顯了更高的智慧。
幾個小孩很快混熟了，樓上樓下追逐，叔叔姐姐亂叫。
還有兩個太小，爬來爬去不時發出響亮的可怕的尖叫。
兩個堂哥、還有比千茴大不了多少的幾個後輩，東一個西一個，做散兵游勇，專注的在手機上折騰，看見大人則腼腆笑笑。
這個場面，每年過年都在上演，除了背景有點變換。
千茴一早出來，給爺爺道賀，一個個打完招呼，接受大家的表揚和鼓勵，程序走完，趕快溜之大吉，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進入電腦，逃離喧嚣。
“千千，你們家裏今天人挺多的吧” 其實，小菜家裏的結構和千茴家滿類似的。
“好幾十人，一個小型社會，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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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行，你們家裏還沒有和世界接軌，只能算本國大家庭”
“好像也快了把，聽說留學歐洲的二堂哥交往了一個歐洲MM”
“歐耶，祝賀你們升級世界聯合會”
“嗳，一屋子鬧騰，現在游戲是我的避風港”
她悠然的在農場種菜、收割莊稼，想想得感謝飛花啊，自從他杜絕自己跟蹤尾随、杜絕自己送禮誘惑，還真的讓千茴無事可做，能夠完全的享受生活。
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有些郁悶，複仇大計什麽時候才能完成啊，這樣游戲人生，對不住秋秋啊。
“紫蘇，”慕雲煙在問：“你的武器做好了沒有，後天要跨服大賽了”
“啊，我馬上就去做”是啊，武器可以做了。
昨天被鑽石害的神魂颠倒，居然把這個激動人心的大事給忘記了。
她打開保險箱，看着璀璨的黑色冰璃，心裏有點小激動。
樓下突然喧鬧起來，很多讓人不安的叫喊聲，怎麽回事情。
她打開房門。
“快叫救護車”
“已經叫了”
“不行，坐車去”
“我的車在外面”
“快點，來幾個人幫忙”
她看着大廳，無數的人裏裏外外奔忙，爺爺被好多人圍着，躺在沙發上。
“爺爺”她心裏駭怕，連忙沖了下去，腦海裏閃過無數可怕的想法。
樓下一群人正把爺爺放在一個年輕堂哥的背上，扶着摟着往外跑。
她跟過去，根本插不進去人群。
“爺爺怎麽啦”她拉住一個阿姨。
“突然暈倒了，剛才還好好的”
幾輛車陸續出發，她和奶奶都被勸留在家裏，父親帶了一群男人跟了過去。
她很想跟着去、第一個知道情況，但又不忍心丢下惶惑的奶奶。
奶奶也快70了，老年病不少，現在看見爺爺這個情況，驚慌失措，留下的女眷都在安慰她。“奶奶，你別擔心，好好休息一下”她忍着難受，輕言細語。
“千兒，你爺爺不會出事吧，他才69啊”奶奶徹底成為一個無助的嬰兒。顯得絕望和害怕。
“不會，您放心好了”是呀，爺爺不會離開我們吧，慈祥溫暖的爺爺，把千茴寵上天的爺爺，她忍不住眼淚盈滿眼眶：“奶奶，你現在乖乖去睡一覺，一會，爺爺就回來了”
幾個阿姨表姐一起，把奶奶扶進卧室，老年人，經此鬧騰，确實也有點疲倦，勸着她喝了一點紅酒，躺在床上半睡着休息了。
一陣“烏拉、烏拉”的救護車聲音傳來，她心裏砰砰直跳。
她走出門來，一輛出租車也沒有，左顧右看，眼淚自然就流出來了。
怎麽辦，爺爺會死嗎，沒有車，怎麽去醫院。
她看過很多書，知道生老病死，人間悲喜，但是，從來真正沒有想過，這是人生常态，自己也在其中，也會面臨。
整個世界好像都是黑黑的，可怕的。
死亡，以前覺得那麽遙遠的事情，現在，卻如此近，幾乎觸手可及。
她慌張無措的等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可以約滴滴出行，又趕快手忙腳亂的在手機上操作，一邊任由眼淚嘩啦直流，懶得管過往行人注目。
好容易到了醫院。
沖到急症室，一大群人都在走廊上，爺爺已經在裏面，她奔向父親。
“爸爸，爺爺怎麽樣了”
父親看着滿臉淚痕的千茴“不要擔心，高血壓發作，還好及時送來，沒有太大危險。”
“真的嗎，爺爺不會怎麽樣吧”她急切的追問。
“放心好了，剛才醫生已經檢查完了，正在辦住院”
“是嗎”她放下了一點點心。
晚上很遲才回家，雖然父親一直叫她先回去，畢竟這裏已經有很多人在守候了，但她依然固執的等待着，直到爺爺睜開眼睛，恢複意識。
“好了，幸好爺爺沒有事”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有點疲倦，也有點舒心。
電腦還開着，無數的留言閃爍。
她坐起來，一個一個的查看。
小菜有幾個留言，通過電話她已經知道千茴爺爺事情，現在的留言告訴她，聚義千秋出了點狀況。
她先看千江月號。
一群小號在外被別的幫會欺負，然後在會裏求助。
剛好會裏沒有其他管理在。
一衆小號組織着，去讨回公道，結果說理變成了打架，又被對方打的慘敗而歸。
然後就洩氣了，看見千江月號分明在線，大家忍不住就開始說些傷心失望的話，幫會裏沒有人理，就上世界說，即使雙開，也應該看見吧。
結果沒有得到一點點回應。
幾個激動的人率先離會，幫會的人心散了。
千茴的心，今天已經很脆弱了，沒有思考的能力。
于是千江月提着一把大刀就闖進了“國際幼兒三班”的家族領地。
紫金大刀揮舞，默默殺戮。
雖然千江月不是頂級號，但游俠在游戲裏攻擊力非常強，加上他服用了提升戰力的高級料理，而且國際幼兒三班，是一個低級幫會，在線人數現在又少。
國際幼兒三班領地，四處狼藉。
沒有生者了，她從容離去。
世界開始刷屏。
她懶得理會。
默默回到家族。
會裏全是支持的聲音。
她也懶得理會。
本來，千江月在游戲裏向來是只做不說。
但是，今天不想說，不是為了保持風格，真的是好累。
她換到紫蘇號。
無數的留言，已經不想看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面具就站在旁邊，心裏好安慰，好像自己就是在等他。
“面具”她覺得全身的力氣已經用盡：“我可不可以依靠你一下”
“可以”
他的肩膀，堅實，溫暖。
“怎麽了”他問。
“面具，原來，人真的會死”
“出了什麽事情？”他的聲音柔和很多
“爺爺高血壓住院了，雖然這次問題不大，可是”她眼淚又上來了：“有一天，也許就會。。。”說不下去了。
“每個人都不希望親人離開”
“我雖然知道，可我一直覺得，他們都會健健康康，永遠如此”
“現實有時候會被希望變成錯覺。”
“什麽錯覺”
“以為可以抗衡自然定律的錯覺”
“是啊，我好笨”
“你不是笨，是想的太美好，但現實總是殘酷。”他說道：“紫蘇，你以後換個角度看人生”
“換什麽角度”
“不要把世界想的太美好”
“不是很明白”
“哈哈，我把你說糊塗了，要把長你十多年的思考都強加到你那腦袋裏，看來有點困難”他自己換個角度：“這樣吧，以後有什麽傷心難過，都來找我吧”
“可以嗎”聽說負面情緒聽多了也不好。
“當然，随時都可以，給你我的手機號，你的也給我”
“哦”輸入聯系人：“等等，你叫什麽呀，我不能總叫你面具”
“森熵，三木，火、商，你呢。”
“千茴”。
“百轉千回？挺好的”
“不是啦，我媽媽起的名字，本來是茴香，我高中的時候，把香字抹掉啦”。當時，為了這個她還真做了不少抗争。
他笑笑，突然道：“有點事，我要走了，有事聯絡”消失了。
她心情好了很多，手中有了面具的聯系電話。
等等，剛才那樣空落落的心情去哪裏了，為什麽現在心裏那麽踏實呢
難道，自己，喜歡上了面具？
不可能吧。
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