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你個頭!”顧寧口不擇言怼了一句。
“哦, 你要是想掌握主動權來上我, 也行。”他輕佻佻應道,一副悉聽尊便的架勢。
顧寧猛地一把推開他想要趕緊逃離這個逼仄的浴室裏,畢竟被他剛才這麽露骨地提及了下, 她現在覺得浴室都是個危險之地。
一推, 毫無反應。
某人反倒更近一步, 右手在她背後往他自己送力了一把, 她被他的手勁推送地整個人都往他懷裏撞去。
“別動!”大門口方向忽然傳來威嚴的呵斥聲, 本來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被無鎖開門, 緊接着狂奔進來好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
浴室門正正好好對着大門口的方向。
好在徐卓剛聽到聲音,就已經條件反射地從旁邊的架子上撈了條浴巾裹在顧寧的上半身,之後才氣壓低仄地轉身望向大門方向。
他似乎永遠都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顧寧剛才被徐卓激地嗖嗖冒火, 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混亂中有沒有失态, 身上的衣物整齊不整齊,手上拎着被徐卓随手甩過來的浴巾披在上半身,依舊還是下意識地往徐卓背後躲。
剛才花灑放了這麽久,浴室裏的瓷磚地面上早已經水汪汪一片,地滑她又心急着想避人耳目,腳下不穩一不留神就往後面摔去,好在徐卓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不至于重摔下去磕碰到,不過本來就應急虛虛披着的浴巾早已掉落在地。
“徐、徐隊?”結巴到難以置信地是梁小白的聲音。
顧寧聽到梁小白的聲音後,前一刻被吓跑的理智都歸位地差不多了。她低頭看了下已經被解掉BRA帶子的胸前,礙于前面客廳裏那邊有好多個人巴巴朝着浴室方向望過來, 她又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去扣回帶子的暗扣,只得郁卒地藏在徐卓身後靜觀其變。
梁小白出聲的時候,徐卓的眸光已經回複到平日的冷靜深邃,前一刻的暗湧已然消退下去。
“寧寧,你沒事吧?”張新遠對徐卓的出現頗為不解,還以為是徐卓先他們一步到這裏解救顧寧來着,出于關心,他說時撲着沖過來想要求證顧寧的安危。
只是他還沒到浴室門口,徐卓就已經站直身子,板板正正地擋住他的去處,眸間寒意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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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新遠及時止步,一臉懵逼地看着徐卓。
“徐隊,你怎麽在這裏?”梁小白再次不解地發問起來,說時收起了手上的工具。
嗯,眼前怎麽感覺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呢。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徐卓說時一臉晦氣地把解開的襯衫紐扣給扣回去,臉色明顯陰沉。
“他、他明明和我說顧寧被人報複控制了,有人身安全,我們才趕過來的。”梁小白說時幽怨地看了眼張新遠。洪浩比梁小白腦瓜子活絡,剛才進來看到徐卓後其實就知道鬧烏龍了,這會正站在門外和專門請過來無鎖開門的師傅解釋讓他先回去。
“新遠,真的太對不起了,是我的問題。”顧寧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晚上在酒吧那裏情急之下發給張新遠的短信,後面被人狂追乃至意外遇上徐卓後,她就把這事完全忘到腦後去了,“真的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顧寧向張新遠道歉後,又對客廳那邊幹杵着的梁小白他們道歉起來,盡管她依舊還是藏在徐卓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
“哦,那沒事。不過你以後報警可真的要慎重點了,下回如果還報假警可就沒這麽簡單了。”梁小白向來遲鈍慣了,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徐卓,又看看暧昧躲在徐卓背後的顧寧,難得聰明一回,警告了張新遠一番後,就和洪浩溜之大吉了。
他覺得自己貌似壞了徐卓的好事了。
可是,徐卓到底幾時認識顧寧的??
梁小白在心裏嘀咕起來。
等到梁小白和洪浩還有特意請過來的開鎖師傅都離開後,原本擁擠的客廳立馬空蕩回去。畢竟沒這麽多人在,顧寧躲在徐卓身後動作利索地把BRA扣子扣回去,扯了下濕漉漉的T恤衫,确保不會很礙眼,又拿了條架子上的幹毛巾虛虛地披圍着,這才趕緊從浴室裏出來去招呼張新遠。
“晚上都怪我,真的不好意思。”顧寧再次誠心誠意道歉起來。她當然想得到肯定是張新遠擔驚受怕之下這才大動幹戈地把全副武裝的梁小白他們請過來的,只是奇怪的是,張新遠怎麽知道自己肯定在家裏,這點倒是挺匪夷所思的。
“沒事就好,那我走了。”張新遠說時準備回去。
“咦,你的胳膊怎麽了?”顧寧眼尖忽然發現張新遠的右手手肘下面有一大片擦傷,上面還有髒污血漬,看着挺吓人的。
“沒事。”張新遠不以為意應道,說時有意無意地把右手往背後藏去。
“你晚上學游泳去了,肯定是剛弄的,怎麽回事?”顧寧追問起來。
“咳,就是剛才跑得慌了點,被電瓶車撞了下而已,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張新遠随口應道。他那會打了個電話給顧寧後,越緊張越擔憂,停好車子跑去公安局的時候慌不擇路,被人行道上突然駛出來的電瓶車給撞了,手肘先落的地,和地面接觸的那大一片就被擦得破皮見血了。張新遠那會急着擔心顧寧的安危,這點小傷的确沒有在意,反倒眼前被顧寧這麽提醒了下,才覺得傷處開始發疼了。
“對不起。”顧寧再次自責起來,她知道張新遠從小嬌生慣養,超級無敵怕疼,怕疼的程度差不多和程希可以不分伯仲了。據他自己親口說,就因為怕疼,已經多年沒打過針,能靠吃藥解決的絕對不去打針或者挂針。也得虧這家夥身體康健着,平時的确沒什麽機會去打針。上個月單位裏組織體檢抽血,這麽簡單的一個體檢項目,硬是被他弄得像是在上演災難大片似的。
被電瓶車撞了,多半是手肘在馬路上蹭的,破皮處不免會滲進灰塵沙粒。就他這怕疼的尿性,估計要是不按住他,妥妥的會怕疼不去消毒。
正好她這裏有備着醫藥箱,顧寧想到這裏,去卧室裏拎了醫藥箱出來,拿了棉簽和一瓶雙氧水出來,開口說道,“你手肘上破皮了要消毒下才可以。”
“沒事,就這點小傷我回去吃點消炎藥好了。”張新遠果然一看到雙氧水就不淡定起來了,只想着趕緊走人。
“消下毒再說,免得傷口發炎。”顧寧命令起來。
“真的用不着了。”張新遠一臉抗拒。
“地上的粉塵多細菌,你要是不及時處理,天氣又這麽熱,傷口很容易化膿潰爛的,到時候就不是消毒這麽簡單了,興許還會破傷風,那就要吃大苦頭了。”顧寧亂編起來。
張新遠果然聽得愣在那裏了。
“處理下很快的,頂多幾秒鐘,你眼睛一睜一閉就好了,一點都不疼的。”畢竟張新遠這傷是因她落下的,顧寧還真的挺擔心這家夥怕疼不去處理消毒下,連哄帶騙勸說起來。
“真的?”張新遠果然被她說動了一點,半信半疑問道。
“當然。”顧寧點點頭,接着喊徐卓過來搭把手。
徐卓一臉不願地走近,準備去接過顧寧手上的棉簽和雙氧水瓶子,沒想到顧寧轉而開口,“你幫我按着他的胳膊。”
“按着?”徐卓皺了下眉梢,不是很懂顧寧的思路,就這麽點擦下雙氧水的事情,又不是手殘疾了,自己一個人分分鐘都能辦好的事情,非得他和顧寧兩個人伺候着張新遠,還真不是一般的矯情。
“嗯。”顧寧點點頭。
一切就緒,顧寧的棉簽還沒有去抹他的傷處,張新遠就已經牙關緊咬起來,臉色壯烈的像是奔赴刑場似的。
顧寧的棉簽剛沾到他的傷處,張新遠下一秒就破功了,慘叫起來忙不疊要抽手回去,這誇張的反應把徐卓雷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好在徐卓力氣大,手勁一用力,張新遠完全掙脫不了,因為張新遠不安分的抗拒着,顧寧怕自己手上的棉簽控制不好力道戳到他,幹脆舉起雙氧水的瓶子直接往他傷處倒了過去。
随着細微的嗤啦聲響起,傷處表面立馬浮起一層細密的白色泡沫,張新遠已經慘叫連連。
徐卓看到傷處都已經清洗的差不多了,這才松手回去。
張新遠已經痛得臉色都慘白如紙起來了。
“沒事吧?”顧寧擔憂地拍了拍張新遠的肩膀安慰起來,旁邊的某人明顯不悅地輕咳了一聲。
顧寧只顧着擔心張新遠去了,完全沒有留意到徐卓的咳嗽聲,也沒有察覺到她自己肩上本來虛虛披着的毛巾掉落在地,濕透的T恤衫下面的BRA花紋又現了出來。
徐卓看得紮眼,繼續不悅地輕咳了一聲。
顧寧依舊毫無反應,完全把他當空氣似的。
“疼死我了!”張新遠疼得還沒緩回來,奄奄一息地癱在沙發那邊訴苦起來。
“對了,要不要吃個冰淇淋?”顧寧忽然想起來張新遠最喜歡吃冰淇淋,還好冰箱裏還有幾個。
“嗯。”張新遠毫不客氣地點點頭。
幾分鐘後,心滿意足吃完一個冰淇淋的張新遠這才起來告辭要回去。
徐卓自始至終,眼神裏就寫着宛如智障娘炮的幾個大字。
顧寧一直目送張新遠走到下層樓梯看不到後才轉身回來,後知後覺嘀咕起來,“忘記提醒他傷處不能沾水了……”
“就這麽個矯情的娘炮,你這是心疼上了?”身後傳來某人涼涼的發問聲。
陰風陣陣,不是不滲人。
作者有話要說: 卓哥,鎮江白醋來一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