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靳希南下手毫不含糊,白敬言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往後倒退了一大步,要不是及時扶住身後的欄杆,肯定要狼狽倒地。
白敬言扶着欄杆喘着氣兒,腦袋模糊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嘴裏一股血腥味,炙熱的鮮血沿着嘴角溢出。
熊熊烈火在靳希南的胸膛裏燃燒着,揪着白敬言的衣領,對着他又揮了一拳。
白敬言也徹底被激怒,勾拳揮向靳希南,奪妻之恨壓在他的心頭太久了,今日如同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扭打成一團,招招致命,拳拳擊中要害。
葉珈瑭看得心驚膽顫,靳希南溫文爾雅,白敬言嬌生慣養,可誰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主,那健身房誰也沒少跑,這一架打得不可謂驚天動地。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葉珈瑭上前勸架。
這兩人她還能不知道嗎?哪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誰能低頭先服輸?就他們這要把命豁了出去的狠勁兒,一架打下來,沒準真的把小命玩完了。
就算僥幸沒死,那也成了重度殘疾人了。
可兩人都讓怒火蒙蔽了雙眼,蒙蔽了理智,誰也聽不進葉珈瑭的勸阻,紅了眼下手一下比一下要狠唳,臉都要破相了,身上也好不到哪去,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見葉珈瑭靠近勸架,兩個臭男人倒是站在統一站線上,讓她乖乖站到一邊去,說什麽男人的事情不要她來手插手,多年的恩怨情仇必須要做一個了斷。
得了,她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最後吧,一鍋端。一個死了,一個蹲牢子。
葉珈瑭又氣又急,搬了盤花往他們的腳邊狠狠一摔。頓時,四分五裂,泥土濺了一地。
這動靜實在太大了,兩個臭男人總算是停止的拳打腳踢,但是手卻都掐上對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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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頭頂冒白煙的葉珈瑭,兩人的心都拴在了嗓眼上,都在思考着同一個問題:要不要繼續再打下去?
畢竟還沒分出勝負來呢。
葉珈瑭帶刀的目光在靳希南和白敬言的臉上來回掃動,“還舍不得放手是嗎?要不是我去找根繩子來幫忙?你們都死了,我來替你們收屍。”
“給你們找一個墓地,把你們倆的骨灰合葬在一起。生前打不夠,去了閻王地府再繼續,讓你們生生世世都糾纏不休。”葉珈瑭罵道:“如何?我這主意不錯吧?”
靳希南:“……”
白敬言:“……”
呵呵,這波騷操作,也真是666了……兩個臭男人頓時像焉了的茄子,相當有默契同時松開掐在對方脖子上的手。
“現在打完了嗎?”葉珈瑭雙手環胸,“打完的話,現在各自回去找各媽。”
靳希南說:“珈瑭我……”
白敬言說:“珈瑭我……”
葉珈瑭表示不想聽他們說話,“閉嘴!”
白敬言知道葉珈瑭現在很生氣,瘸着腿走近她,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全然沒了平時霸道總裁的範兒,“珈瑭,你別生氣了!你還沒有吃飯吧,走,我請你吃飯去。”
葉珈瑭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現在這副樣子能出去見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面子了?”
白敬言碰子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靳希南嗤笑,在一旁得意的掩嘴偷笑。
葉珈瑭狠狠地瞪了落井下石的某人,“你笑什麽呀你,你現在出去也只有丢人現眼的份。”
靳希南的笑容頓時凝固在唇邊,尴尬……
白敬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嘲諷道:“五十步笑百步,自取其辱……”
“這次不打架了,想要換耍嘴皮子是嗎?”葉珈瑭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要不要我現在去吆喝一群人過來圍觀你們打嘴仗?”
“不吵架不吵架。”白敬言在線卑微求生,“你肚子也餓了吧,咱們先去解決溫飽問題好嗎?”
“不吃。”葉珈瑭一口拒絕。
她已經氣飽了。
白敬言不甘心被拒絕,還想繼續磨嘴皮子,不料一個電話打進來,臉色頓時大變,急急忙忙地走了。
葉珈瑭後腳跟上,看也不看一眼站在原地的靳希南。
“哎……你別走呀……”靳希南伸手去拉她的手,卻夠不着,剛才和白敬言打架打得太狠,右腿受了傷,這會又痛又麻的,不但沒有抓住葉珈瑭的手,反而還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實在是太疼了,靳希南忍不住痛喊了一聲。
身後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葉珈瑭轉過身來,只見某人摔倒在地,呲牙咧嘴地摸着摔疼了的屁-股。
“你別光看我賣慘啊,過來扶我一把呀。”靳希南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五官幾乎都要揉成一團,“哎呀,疼……疼死我了……”
葉珈瑭站在原地不動,“瞧你這表情,我估計骨頭摔碎了,得送醫院去,我替你打120吧。”
“別別……我不去醫院,我不想上娛樂頭條。”原本揉成一團的五官馬上舒緩開來,“你扶我起來,我咬咬牙,應該能自己走的。”
“你別見死不救啊,我都傷成這樣了,你覺得我還能對你做什麽壞事嗎?”靳希南擠出一個懇求的笑容,“看在咱們是合作夥伴的份上,幫個忙!”
剛才白敬言是一瘸一拐走的,估計靳希南也傷得不輕,葉珈瑭還是沒能狠下頭掉頭走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
葉珈瑭的右手伸向靳希南。
靳希南搖了搖頭,“我腿真的沒力氣了,我想你可能得扶我起來。”
呵呵,得寸進尺了!
心裏鄙視着某人的得寸進尺,但還是蹲下去将人扶了起來。
“我覺得你還是給你助理打個電話吧,你傷成這樣,得去醫院。”葉珈瑭說。
“他們……他們現在已經下班了。”靳希南的手搭在葉珈瑭的肩膀上,她身上的櫻花清香沁人心脾,把他身上的血腥味給壓了下去,“我從來都不壓榨我的助理。”
“你的意思是說,想讓我送你去醫院?”葉珈瑭要是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那她是白活二十多年了,“靳先生,我不是你的助理。”
“這,應該算得上舉手之勞吧?”
“不,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葉珈瑭将人扶到欄杆邊上靠着,“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很怕麻煩。我幫你打120吧。”
說完,葉珈瑭真的掏出手機打電話,但還沒有來得及摁撥打鍵,手機就被靳希南搶了過去。
“至于要這麽楚漢分界嗎?”靳希南說。
葉珈瑭從他的手裏搶回手機,“我們早就已經楚漢分界了,不是嗎?”
靳希南嘴角浮起自嘲的冷笑,“你這大小姐的脾氣還真是不好伺候,想必愛情在你的眼裏跟一件玩具差不多,你想要的時候,削尖腦袋也要得到,你不想要的時候,絲毫不留戀就把他給扔了。”
“靳希南,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跟我說話,最先放棄這段感情的人,是你。”真是想不明白了,明明她才是被人抛棄的那一個,可到底來卻被人口口聲聲控訴無情狠心。
“我?”靳希南問:“好,那你來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向你提過分手二字?”
“對,你是沒有跟我說過分手兩個字。你一邊在跟我談戀愛,卻又一邊和蕭露心出雙入對……”葉珈瑭嘲諷道:“我幫你總結了一下,你這叫腳踏兩船。”
“腳踏兩船?葉珈瑭你能別這麽侮辱人嗎?”靳希南快要被她給氣死。
“我侮辱你?”有些話一旦開了頭,很多原本早就打算掩埋在時間長河的裏事情又被重新翻了出來,“當初白敬言威脅要雪藏封殺你,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們說過的,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要坦誠相見的,不能有任何事情瞞着對方。可你呢,你沒有跟我提起一個字,你被他逼得無路可走,轉身簽了佩寧影視。”
眼底泛起淚水,葉珈瑭一字一頓控訴,“靳希南,這就是你說的坦誠相見。”
不給靳希南說話的機會,葉珈瑭繼續說:“看來我媽媽說得沒錯,離開了葉家,我權當只能當個花瓶,除了好看,沒有任何實用價值。”
說起來,她跟靳希南的愛情和劉秀、陰麗華之間的愛情何其相似。初遇時,劉秀對富家小姐陰麗華一見傾心,甚至大發感嘆:仕宦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可那又如何呢?在利益、權勢面前,他最終還是不得不低頭,娶了能扶助他打拼江山的郭聖通。
如果把她自己比喻成陰麗華,而蕭露心就是郭聖通。在現實的面前,沒有愛情是純粹的,如果有,那是童話。
葉珈瑭說:“其實你的決定沒有錯,如果換成了別人,也會這樣選擇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亘古不變的自然規律。
“從一開始你就判定了我的死罪,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靳希南怒極反笑,“哪怕是這樣,我今天仍然想要為我自己讨一句公道話。”
“先放棄這段感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當初是你跟我說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是你放開了我的手,一走就是四年。”靳希南紅了眼,“葉珈瑭,你一腳踹開了我這個窮小子,現在還在站在道德的投高點痛斥我一腳踏兩船。我今天就想問你一句,你的良心不會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