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劇本?”葉珈瑭睜開惺忪的眼睛,回頭看了一眼牆壁的挂鐘,“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來我房間說要對劇本?”
葉珈瑭的眼神裏明明白白地寫着“你神經吧”四個字。
靳希南視而不見,邁步往客廳裏走。葉珈瑭當然不肯引狼入室,用力把他給往外推。
“別鬧!”靳希南的聲音寵溺,“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我可不負責解釋清楚。”
葉珈瑭氣噎,“勒影帝夜探同組女演員閨閣,你就不怕明天上頭條?”
“能和你一起上頭條,我求之不得。”靳希南輕輕撥開葉珈瑭阻攔的手,“餓了吧,先吃飯吧。”
“我不聽!”葉珈瑭只得把門關上,明明是不想領他這份情的,結果肚子一個勁兒的在唱空城計,“咕嚕咕嚕”的叫聲在靜谧的客廳顯得尤其突兀。
嘿!這也太不争氣了。
靳希南嘴角浮笑,向她招了招手,然後又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吃飯。”
見葉珈瑭還杵在那不動,靳希南說:“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麽?”
葉珈瑭在他的對面坐下來,接過靳希南推過來的盒飯,“你還敢來我這,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今天程子禾才揍他一頓,讓他離她遠點呢。
“我為什麽要聽他的?”靳希南怔怔地看着葉珈瑭,“我只聽我自己的心的。”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随心所欲。”葉珈瑭話裏多少帶有些諷刺的意思。
他總是那樣,想愛就愛,不想愛就扔了。
靳希南當然也聽出她話裏帶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初心不改,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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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與不信,現在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葉珈瑭閉嘴不言,低頭吃飯。三菜一湯,全都是她愛吃的。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喜好和口味。
靳希南起身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手裏端着一盤嬌鮮欲滴的櫻桃。
葉珈瑭的胃口向來不大,盒飯吃了一半,剩下的再也吃不下去了。
“飽了?”靳希南問。
“飽了。”葉珈瑭答。
“還剩這麽多,浪費糧食。”
“你明知道我胃口小,還買那麽多,你才是浪費糧食的罪魁禍首。”這個鍋她可不背。
靳希南也不跟她争辯,拿起葉珈瑭剛用過的筷子把剩下的盒飯消滅。
“你……你……”葉珈瑭目瞪眼呆,“靳希南,這筷子我剛才用過的。”
明明那裏還有一雙沒用過的筷子好嗎?!
而且吃她剩下的飯菜,這要是傳出去的話……
她葉珈瑭能被他粉絲的唾沫給淹死。
“我知道。”靳希南說。
“你知道你還……”葉珈瑭深呼吸了一口氣兒,“靳希南,你不是吃過飯了嗎?”
“沒吃飽。”靳希南如實回答。
“沒吃飽?”葉珈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設宴請大家吃飯,結果你說沒吃飽,你還跑到我這裏來吃我的剩飯剩菜。你……”
“勒先生,我們真的沒那麽熟,好嗎?”
靳希南拿起櫻桃塞到葉珈瑭的手裏,“櫻桃熟了,你可以吃了。”
“你……”葉珈瑭幹脆閉嘴不說話。
“櫻桃真的熟了,而且是真的甜,你嘗一嘗。”
見她把手裏的櫻桃扔回盤子裏,靳希南放下手裏的筷子,眯了眯眼,“難道,你是在等我喂你?”
“誰要你喂了?”見靳希南真的有親手喂她的意思,葉珈瑭連忙拿了兩個往嘴裏塞。
“乖!”靳希南這真的算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等靳希南把飯給吃完,葉珈瑭下逐客令,“時間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珈瑭,咱們明天一共有五場戲,我們先對一下劇本吧。”靳希南擡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多,時間還早。”
“明天回劇組再對好嗎?”誰想大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劇本呀?!
“明天,我們有一場吻戲。”靳希南刻意放緩了聲音,“你确定做好準備了嗎?”
“吻戲,借位拍攝就好,請問有什麽問題嗎?”在劇裏,李秀和陰麗華是夫妻,自然是少不了正常的肢體接觸,像吻戲什麽的,葉珈瑭早就想好了,親-熱戲借位招拍攝。
靳希南說,“可我不打算借位拍攝。”
最後,這位企圖想要耍流氓的家夥被葉珈瑭給轟了出門。
葉珈瑭的戲分全都集中在了下午,當她回到劇組的時候,看見程子禾正和一個男人聊得歡。
那男人背對着她,雖然看不見那人的真面目,但是那個背影太熟悉了。
白敬言。
程子禾率先發現了她,興奮地沖着她招手,“珈瑭這邊,你看誰來了!”
白敬言聞言轉過身,看見葉珈瑭,頓時眉開眼笑,“珈瑭。”
葉珈瑭擡步向他們走去,白敬言起身替她拉開椅子。
“你怎麽有空過來了?”葉珈瑭問。
“我剛好到這邊出差,聽說你們在這裏拍戲,所以就過來了。”白敬言說。
“你确定是恰巧而不是特意?”程子禾一臉壞笑,“用詞可要精準哦!”
“特意,行了吧。”白敬言一副還是你懂我的表情,“我特意來看你的,滿意了嗎?”
“哎,你一個大男人別惦記我呀。”程子禾有些嫌棄,“我可不需要你惦記。你是來看珈瑭的,順便來看我而已。”
自從葉珈瑭進《最好的時光》劇組拍戲後一直到現在,她就再也沒有跟白敬言聯系過。在此期間,白敬言不是沒有邀請過她一起吃飯看電影,但都被她找借口給拒絕了。
“是,我是來見珈瑭的。”白敬言坦誠道。
“我要去化妝換衣服了。”葉珈瑭佯裝沒聽見白敬言的話,忽視他目光裏的灼熱,“讓所有的人都在等我,傅導得罵人了。”
“好,你去吧。”白敬言也不為難。
“珈瑭,等一等!”身後傳來白敬言的聲音。
葉珈瑭回過頭,“還有什麽事嗎?”
“等你收工,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生怕她會拒絕,白敬言伸手勾住了程子禾的肩膀,“我們三個人好久不見面了,吃個飯聚聚舊吧。”
葉珈瑭點了點頭,“好。”
身後傳來白敬言的抗議聲,“我說白敬言,你明明只想和珈瑭過二人世界,幹嘛要拉我做電燈泡?我不要臉的呀我……”
直至葉珈瑭的背影消息在視線範圍裏,白敬言才抽回視線,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語氣頗為無奈,“如果我不叫上你的話,她是不會和我吃飯的。”
“你們……”程子禾也收起他那吊兒郎當的笑容,“你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般水火不容了?”
“我想,我從來都沒有真正靠近她的時候。”白敬言喝了一口咖啡,心想不加糖的咖啡果然很苦,“哪怕以前她是我的未婚妻,可她跟你、莫丁乙還要親近一些。”
“你是知道的,她一直抗拒我走進她的世界,以前如此,現在更甚。”
程子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話不會說,“其實我早就想吐槽她的眼光了,你想想啊,我、你還有莫丁乙,和她一起長大的,咱們三個,說一句人帥多金、年輕有為怎麽也不過份吧,可她一個也瞧不上,就跟中了邪似的喜歡上了靳希南那厮。”
“所以敬言,不是說你不好,只能說是珈瑭沒有眼光。”程子禾勸道:“你是了解珈瑭性子的,她那個人犟,犟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呢,也別把心思浪費在那個小沒良心的身上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對吧?”
“我以為你是懂我的,可沒有想到你會勸我放手。”白敬言語氣嘲弄,目光也降了溫,“子禾,我不是你。弱水三千,我只想取一瓢。”
“不是,你這又何苦為難自己呢……”在白敬言肅殺的眼神裏,程子禾把那些沒說出口的話默默地咽了回去。
——
靳希南和葉珈瑭演對手戲默契十足,似乎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第二場戲是吻戲,“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劉秀終于如願所償娶得他的心上人陰麗華,在洞房花燭夜,兩人有一場纏-綿吻戲。
吻戲,一般情況下都是借位接吻。根據劇情需要有接吻的鏡頭,但又要考慮演員實際情況,不适合真吻的時候,就要用這種辦法了。只要男女演員的臉稍稍靠近,看着就像接吻一樣了。演員只需背對鏡頭,隔着空氣假裝親吻,就能以假亂真。
“各部門請注意,action!”傅導喊道。
洞房花燭明燕餘雙舞輕。
唱過“撒帳歌”,挑起紅蓋頭,喝過“合卺酒”,一對新人并坐床前,将兩人一縷頭發束在一起,以此宣告:二人正式成為“結發夫妻”。
紅燭帳暖,燈下的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眇兮,靳希南一陣心神蕩漾。燈光搖曳,恍惚間,他此時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拍戲。
靳希南巍巍顫顫地伸出手撫上她光潔如玉的臉,無論在戲中還是戲外,眼前的女人都是他想要娶的人。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雙手輕輕地捧着她的臉,聲音小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珈瑭,我愛你!”
葉珈瑭的腦袋突然炸裂似的,空白一片。
明明說好借位的,可鋪天蓋地的吻突然霸道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