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孫思哲的媽媽和葉珈瑭的媽媽是結拜金蘭,感情勝似親姐妹,要不是孫思哲比葉珈瑭小了三歲,又被葉珈瑭的爺爺搶先和白敬言定了娃娃親,要不然的話,孫思哲和葉珈瑭絕對是避免不了要被亂點鴛鴦譜的命運。
葉珈瑭笑了笑,“有人願意掏錢請吃飯這種好事,我怎麽會拒絕?”
“不知道是不是聽者有份?”
孫思哲和葉珈瑭兩人聞聲同時回頭,看見鄒一菲正笑吟吟地看着孫思哲,卻把身邊的葉珈瑭忽視個徹底。
鄒一菲杏眼如絲,帶着狐貍精獨有的一股勾人的騷媚勁兒,免疫力低一點男人一般難以抵擋得了,身體裏的骨頭就會嘎嘣嘎嘣碎裂得直響,魂魄悄無聲息被勾走。
葉珈瑭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地看着鄒一菲施展媚功勾引男人,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這是想玩豔壓。
鄒一菲目光輕飄飄地睨了一眼葉珈瑭,眉眼間透着十拿九穩的自信。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無數,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比那些精明狡猾的老男人好對付多了。
孫思哲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走近了兩步,目不轉睛地盯着鄒一菲的眼睛看,認真地問:“一菲姐,你最近是不是通告太多,所以沒有休息好呀?我看你的眼睛時不時在抽,而且眼裏血絲也不少,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鄒一菲的笑容頓時僵住在嘴角。
葉珈瑭拼死忍住笑意,小白臉孫思哲從小就很受女孩子的歡迎,早就練就了一身拒絕異性的好本領。
鄒一菲心裏恨得要死,但她不能讓葉珈瑭看笑話,擠出一個自然又甜美的笑容,悻悻地打圓場地說:“是嗎?我行程向來都很緊湊,可以休息的時間不多。哪像珈瑭退圈了幾年,不用跑通告,不用熬夜拍戲,這保養得就是好,一點也看不出比我大幾個月。”
這乍一聽,鄒一菲像是在誇葉珈瑭保養得好,但事實上是在諷刺葉珈瑭現在是過氣明星,沒通告沒戲拍。
孫思哲左右打量着葉珈瑭和鄒一菲,滿眼驚訝道:“一菲姐,原來你比珈瑭姐還要小幾個月啊?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原本以為你比她大個幾歲……”
話還沒有說完,孫思哲連忙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真相了的模樣。
葉珈瑭也配合唱戲,“不會吧,你什麽眼神兒呀你,我可要比你一菲姐大三個月零五天呢。不過吧,我這幾年沒工作,覺比別人睡得多,那肯定是要顯年輕一點的。”
“一菲,不是我說你……”葉珈瑭盯着鄒一菲的臉看,似笑非笑道:“錢賺得再多也得注意保養呀,咱們這行,說句難聽的,靠才華,更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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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一菲的臉頓時熏黑了,算是看明白了,這葉珈瑭早就勾搭上了孫思哲,兩人一唱一和在擠兌她呢。所以,她留在這裏只能是只讨其辱,想到這裏,她再也沒有剛才的好臉色,語氣淡漠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一起吃了。”
單眼皮男生孫思哲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直線了,露出整齊潔白得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牙齒,“一菲姐,慢走不送!”
等鄒一菲走遠了,葉珈瑭推了推孫思哲的手肘,喲呵了一聲,打趣道:“我們家小哲什麽時候也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孫思哲輕笑了一聲,“我一個氣血方剛的少年,柳下惠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嚼不動老草,還有,姐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有潔癖。”
鄒一菲靠出賣身體上位這事兒,相信圈子裏沒幾個人不知道。葉珈瑭沒忍住,笑出聲來,“你這嘴兒,真夠毒的!”
“不是我一個男人沒有紳士風度,而是某人也不知道誰給她的勇氣,認定我一定會看上她。”兩人邊說邊跟着服務員往二樓包廂走,“只要不是瞎的,都不會放棄你去選她吧。”
葉珈瑭笑道:“你這頓彩虹屁吹得真讓人心花怒放。”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包廂,孫思哲想起一件事情來,“我進劇組的前兩天跟楊阿姨一起吃了個飯。”
孫思哲口中的楊阿姨是葉珈瑭的媽媽楊雲瀾,葉珈瑭仿若未聞,低頭沏茶沒有接話。
“楊阿姨說你從美國回來後一次都沒回過家。”那天吃飯,楊雲瀾在跟他媽媽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罵葉珈瑭是個小沒良心的,什麽翅膀硬了,連家都不回了雲雲,“楊阿姨那脾氣你還不了解嗎,她就是嘴硬心軟,心裏其實最疼的人就是你,就連你哥都得靠邊站。”
孫思哲接過葉珈瑭的茶,輕抿了一口,狀作漫不經心一般,“當初楊阿姨用那樣強硬的手段阻止你和那人在一起,我承認這事她确實做得不對。但是珈瑭,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母女倆哪有隔夜仇的,你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她吧,她是真的想你。”
葉珈瑭端起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滾燙的茶溫燙得她的指尖生痛。
她們母女倆人有多久沒見面了?
粗略一算大概快有三年了吧。楊雲瀾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幾十年都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優越感刻在她的骨子裏頭。無論做事或說話都喜歡頤指氣使,而且不留情面。
當初知道葉珈瑭和靳希南在一起的時候,就數楊雲瀾反對得最激烈。
“靳希南他除了一張臉,富得也剩下滿腔熱情了吧。你和他在一起,他能給你什麽?”楊雲瀾把話說得直白,“你明明是有做公主的命,為什麽要犯賤跟一個窮小子過苦日子,把自己生生折騰成丫鬟的命?”
這話葉珈瑭不愛聽,臉色也變了,“媽,靳希南他現在是窮,但是他聰明努力積極向上,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出人頭地的。”
“你非要說他是潛力股我不反對,但是,他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人頭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還是等你人老珠黃時?”楊雲瀾冷哼了一聲,“娛樂圈你以為這麽好混,沒資源沒背景沒後臺,想要混出頭來那簡直是難于登天。他現在就是一個讓觀衆都喊不出名字來的十八線路人甲,你讓我相信他能給你過上好日子,這不是笑話是什麽?”
“不是有錢才算好日子的。”葉珈瑭反駁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這是好日子,什麽衣服鞋包鑽石,在我看來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看來是我和你爸爸将你保護得太好了,讓你不知道什麽是人間疾苦,天真地以為有情飲水飽。”楊雲瀾怒道:“我是不會同意你跟那個窮小子在一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還有,別忘了你跟敬言有婚約在身。”
門當戶對的觀念在楊雲瀾的心中根深蒂固,見軟磨硬泡都不能說服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葉珈瑭,楊雲瀾知道事情變棘手了,于是強勢地把葉珈瑭軟禁了起來,一切電子設備沒收,不允許她和靳希南聯系。
見葉珈瑭不說話,孫思哲又說:“當初你出事的時候,楊阿姨一直寸步不離守在你的病床前。楊阿姨一輩子都争強好勝,我從未見過她掉眼淚,但你出事後,我見她悄悄掉了好幾次。珈瑭,你要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她希望她的女兒一輩子都過得好,衣食無憂随心所欲,而不是抛棄現有的富貴生活,去過那種為三鬥米折腰的苦逼日子。”
“但如果我說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吃苦受累我也願意呢?”葉珈瑭曾經是這樣想的,只要能和靳希南在一起,她可以不做公主。
葉珈瑭眼裏的亮光一寸一寸黯淡了下來,自嘲道:“算了,他根本就不稀罕我這種可笑的犧牲。”
“往事不堪回首,你也別想了。”孫思哲說,“雖然楊阿姨行事方式激烈,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葉珈瑭白眼猛翻了三遍,“你到底是請我吃飯的,還是當說客的?”
“主要是請吃飯,順便當說客。”孫思哲樂呵呵說道:“還好姓鄒的那個女人沒厚臉皮跟着上來,要不然我不用吃也飽了。”
葉珈瑭毫不客氣往他的心窩上插刀,“接下來的三個月,你要跟她演情侶,有吻戲,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有親密床戲。孫先生,你明知道女主角是她還要堅持接這部戲,我絕對有理由懷疑你是有自虐傾向。”
“別提這個,提這個我就火大。”孫思哲眼裏還真有團火在燃燒,“當初黃導跟我說女主角是你,所以我才爽快簽約的。誰知道半路殺出這麽個妖豔賤貨來惡心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我。”
孫思哲在簽約的第二天才被告知,葉珈瑭的女主角被鄒一菲搶走了,他當場吐了口老血。
“話又說回來,珈瑭姐你怎麽能忍受這麽個妖豔賤貨騎在你的頭上作威作福?”孫思哲當時還抱着一絲希望,因為他認識的葉珈瑭并不是什麽善良之輩,鄒一菲敢這樣明目張膽搶她的資源,以她的性子不把鄒一菲劈成兩半才怪,誰知道他等啊等,結果是等來葉珈瑭爽快接下女二號的消息。
孫思哲那天白眼翻了無數,差點沒眼皮抽搐。
“如果是我想要的,我哪能輕易讓她從我手裏搶走。”葉珈瑭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笑得意味深長,“就是因為我想玩一把碾壓呀。”
火鍋店三樓包廂
又麻又辣的火鍋都堵不上孟良辰的嘴巴,“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兩個月,你倒好,一出院就回劇組拍戲。我說靳老板,你少拍兩部戲,觀衆不會忘記你的。”
“現代戲,沒有武打戲份也不用吊威亞。”靳希南雲淡風輕,他又不是身嬌肉貴的大少爺,受一點傷就要矯情到躺床上幾個月不開工。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着急回來拍戲啊,又不缺那幾個錢,要是有個萬一,怎麽辦?”
靳希南不接話,低頭安靜吃飯。
孟良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最好的時光》劇組也在這影視城裏取景拍攝吧?好像就在這兩天搞開機儀式。”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孟良辰呵呵了兩聲,“你就這點出息,人家現在是單身人士,你喜歡不會光明正大去追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白敬言對她一直都是賊心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