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巴焦亂事
話說烏蒂鮮一通質問下來, 巴焦族那位方臉隊長被問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 他強撐着說道:“那, 那是因為,他有個邪魔哥哥!”說着就惡狠狠地盯着木迪,仿佛木迪殺了他全家似的。
“哦, 你說木迪是邪魔,要殺了他。按你的話,邪魔都是很厲害很危險, 要害人性命, 而且還要害死很多人性命的, 對嗎?”烏蒂鮮問道。
“沒錯!就是這樣!”那鼓腮方臉男子拼命點頭, 覺得自己終于讓這群糊塗人清醒了起來。
烏蒂鮮幹脆站起身,背着小手,問道:“那我就奇怪了。怎麽我們帶着個這麽厲害的邪魔, 還要被你們追這麽遠,跑了快一天呢?你們怎麽就沒有被木迪一瞪眼、一揮手,然後就化成爛泥呢?”
搖搖頭,嘆了口氣,她繼續說道:“他媽媽偷偷摸摸把他養到三歲,結果呢,還不是險些死在你們手裏?然後呢,你們還把人家媽媽和兔子弟弟都殺了。殺殺殺!我怎麽覺得你們才是邪魔呢?你們殺起人來才像是邪魔附體啊!”
珍貝族和壯族的人聽完阿烏的話,看着巴焦族人的眼神越發不善了起來。
而那鼓腮方臉的漢子咬着牙, 低下頭也不再說什麽,可他偶爾瞥向木迪的眼光卻越發惡毒起來。
烏蒂鮮看了看緊皺雙眉的木迪,轉了下眼珠,挑了個不停發抖的巴焦人問道:“是誰提出要殺了木迪的媽媽和兒子的?”
那人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就朝他的隊長看去。
烏蒂鮮順着那人眼光看去,發現正是剛才講話的那位方臉男子。
她也不急着發問,轉頭對四月說道:“隊長,你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單獨捆出來。我要問他們點話,行嗎?”邊說邊指着三個巴焦人。
四月雖然不太明白阿烏在打什麽鬼主意,不過打聽好巴焦族的具體情況,确實非常必要。
別看烏蒂鮮好像是随便一指,胡亂挑了三個人。實際上,她在剛才的觀察中就發現,這三個人,都是巴焦族掉隊的那夥人裏面的,在聽到自己的質問時,他們都表現出有些不安。
而且,就在她剛才突然發問時,這三個人幾乎都偷偷朝那方臉巴焦人看了過去。
在烏蒂鮮看來,這三個人應該是屬于比較容易攻破心理防線,說出點實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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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稍後的分別詢問中,烏大人用上了些後世的審問技巧,就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來,巴焦族是一個非常排外的族群。他們雖然在最鼎盛時期,曾經有一千三百多人。然而卻從來不允許本族人與外族通婚。
但是近年來,族中開始頻繁出現新生兒夭折的事情,而那些活下來的孩子中,也有不少是不太健康的。
随着這些殘缺孩童的出生,族群中的恐慌不安也日益嚴重起來。
就在六年前,木迪的母親生下了雙眼異色,但其他都正常的木迪時,那名叫毒達的方臉男子找到族中大巫說,木迪是帶給族人這一系列災難的邪魔……
不安恐慌于是就有了發洩的突破口,雖然大巫并沒有立即承認毒達的言語。可那些因為生下殘缺孩子,和孩子夭折的家庭卻不顧一切地沖到木迪家,要殺死木迪。
木迪的父親速息在保護兒子和妻子的過程中,被毒達“失手”用喂了毒的石頭砸破了頭。
于是,木迪在剛出生的第五天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大巫在得知此事後,還與毒達等人大吵了一頓。
然而,毒達的叔叔是巴焦族的族長,在速息死後,他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迅速接手了速息的狩獵隊隊長一職。
而木迪的母親當初曾經拒絕過毒達的求親,嫁給了速息,可如今卻為了保住唯一的兒子,不得不跳入了火坑。
然而,就是這樣,她還是差點失去木迪,最後是大巫出面說了一番“邪魔詛咒”的話,才使得族人只敢驅逐木迪,卻不敢親手殺他。
可讓人無語的是,在趕走了木迪之後,族中仍是陸續出現有殘缺的孩子。甚至毒達在強占了木迪母親後,生下來的依然是個不太正常的孩子。
族人還以為毒達會保住孩子,然而,他卻幹脆将這對可憐的母子倆全部殺死,并聲稱族中現在還有殘缺孩子出生,都是因為當初沒有殺死木迪造成的。
為此,放過了木迪的大巫在族中的威信幾乎被降到了最低,而族長因為沒有成年兒子,對毒達也越來越看重起來。
聽完了這一切,烏蒂鮮再看那方臉的毒達時,眼神冷得仿佛能讓空氣結冰。
烏大人心中清楚,這不過是一個争權奪利、報複私仇、陷害無辜的故事,而她眼前的,也不過是一個滿心都是毒汁的禽獸!
她把問來的信息,對四月和木迪說了一遍後,問道:“木迪,你想報仇嗎?”
木迪說:“你的意思是,這個叫毒達的人,為了當上狩獵隊隊長,為了搶奪我的母親,所以故意陷害我、故意殺死我父親,最後又殺死了我的母親和她的孩子?”
烏蒂鮮點點頭,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巴焦族的族長與大巫有很大的矛盾。你們家就成為了族長打敗大巫的一把刀、一個借口。”
木迪仰頭看着藍天,想了很久,終于他開口道:“我的家人都已經死去,而動手害死他們的就是這個毒達,所以我要殺了他,為家人報仇。至于巴焦族的其他事,我并不想管。”
烏蒂鮮轉了轉眼珠道:“聽說巴焦族的族長只有毒達一個後輩……”
木迪眨了眨眼睛,才明白烏蒂鮮話裏的意思,他摸了摸懷裏有些緊張的小白,道:“是啊,就當是還大巫當初為我說了句話的人情吧。”
為了确認沒有什麽誤會,烏蒂鮮随後有突擊審問了近十個巴焦族人,在他們的回答中,再次确定了毒達的泯滅人性。
木迪在俘虜身上找出了一個巴焦族的毒囊。用一根長矛浸泡了毒液後,插/進了拼命掙紮的毒達的身體。由于傷口就在心髒附近,毒達抽搐了幾秒後,就七竅流血地死去了……
至于其他巴焦人,烏蒂鮮提出了一個處理方法。
四月等人雖然不清楚阿烏要做什麽,不過還是同意了她的這個計劃。
于是,烏蒂鮮就開心地當起了“遠古紋身師”。
她借來姐姐的青銅針,從包裏摸出了一塊黑溪的石墨,一番準備之後,給這剩下的二十多人,在臉部的不同位置刺上了一些非常邪惡的圖案。
一邊刺,她還一邊恐吓這些巴焦人。
“這是木迪的印記,今後你們就都是木迪的奴隸了。這印記會時時刻刻監視你們,當你們做錯了事或者木迪不高興時,你們就會突然死去,在火中化成一片飛灰!”
當烏蒂鮮做完了這些事情後,衆人留下了這二十幾個捆好的奴隸,就繼續趕路了。
而當這些奴隸想盡方法,掙脫了繩索回到族中時,他們也親自品嘗到了成為“邪魔奴隸”的滋味。
至于巴焦族的大巫與族長之間的權利争奪,也在部族越來越動蕩不安的環境下,發生了變化。
然而這一切并不在木迪的關心之中。他從沒把那些人當作族人,如今親人全部去世,他更是徹底把自己看作是一個地道的珍貝人了。
有了壯族六個朋友的加入,趕路的過程輕松了很多。
之前中箭的阿黑很快恢複了健康,之後就開始頻頻對阿烏伸出了黑手。
阿黑是個皮膚黝黑的壯族姑娘,雖然身體線條比銀子等壯漢要柔和一些,可當她發力時,那些平時隐藏起來的肌肉就紛紛露出了真容。
她非常喜歡珍貝族的幾個小孩,其中最招她心癢癢的,就是白嫩的烏蒂鮮了。
于是,阿黑姑娘常常打着照顧阿烏的口號,把人家抱在懷裏,抗在肩上,甚至頂在頭上。
對此,阿烏起初是拒絕的。然而,被拒絕的阿黑會瞬間露出一副被負心男子抛棄了的悲慘表情,讓心軟的阿靜不住給她妹做起了思想工作。
最後,實在不能忍受姐姐的花式語言攻擊後,烏蒂鮮大人認命地趴到了美得冒泡的阿黑姑娘懷裏。
一直在地面上跟着衆人奔跑的阿紫,忽然發出一長串“嗷嗷”聲。然後她一邊叫還一邊順着阿黑的衣服,蹿上了烏蒂鮮的腦袋……
烏大人面無表情地把阿紫抓下來,看着她的貓臉道:“你閉嘴。”當她聽不出來阿紫這是埋怨她“有免費車坐,不知還矯情個啥”嗎?
趕了幾天路後,這天晚上宿營時,遠處的一陣打鬥嚎叫聲,突然打破了寧靜的夜晚。
烏蒂鮮被驚醒後,聽了半晌,忽然皺起了眉頭。遠處那嘶嚎聲中竟然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她扭頭對坐了起來的阿靜道:“姐,是黑毛獸在打架,裏面有一頭,我還認識。”
阿靜是知道妹妹曾經變成黑毛獸幼崽被叼走過一次的。于是緊張地問道:“那你不會再被她叼走吧?”
烏蒂鮮搖搖頭道:“不是那頭大的,它那次叼走我是把我當她自己的女兒了,後來她女兒回來,我就跑掉了。那邊打鬥的是她女兒了。”
阿靜愣了愣,突然問道:“那邊是她媽媽在打她屁股嗎?”
烏蒂鮮噴笑了聲道:“不是哦,是和另外一頭黑毛獸打起來了……”
“打不過嗎?”阿靜躺下來,聽那邊似乎有一方正被揍得慘叫。
“不清楚,不過聽聲音,似乎沒占到上風。”
“她媽媽不來幫忙嗎?”
“可能這個女兒又跑丢了……”
姐妹倆正瞎聊呢,四月走過來說道:“大家別睡死了,那邊是黑毛獸發情了。雖然應該不會打過來,不過還是警醒點,可能随時要換地方。”
“發情?”烏蒂鮮皺眉道,如果她沒記錯,那位黑毛姐姐嬌嬌可還沒完全成年吶……
不過就算知道了這事,她也幫不上忙,黑毛獸之間的争鬥,可不是他們這幾個人能參合的。
然而,也許是四月有某種黑鳥的天賦,一直在遠處的打鬥聲,竟漸漸朝着他們宿營的地方來了。
“都起來,把東西收拾下,準備轉移。”四月低聲把衆人都喊醒,十二個人在夜色中背好行囊,默默離開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嬌嬌:媽媽救命啊,這裏有變态臭流氓!!!
黑毛獸: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獸來救你的,啊哈哈哈哈!
烏蒂鮮:看來這年頭,當個黑毛獸也有很多煩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