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友們硬是陪着走了三天的路,約好了三個月後再見,才依依不舍地返回了。
又走了兩天時間,大家看到了湖邊那熟悉的部落圍牆。一陣歡呼後,衆人加快腳步,一氣跑回了家。
回到部族的阿烏先把自己調查到的信息向大巫古枝彙報了一遍。并建議道:“大巫,我覺得到時候咱們可以多帶鹽做為主要出售物品。防雨布則做為貴重物品,不賣,只換一些咱們看中卻不好買下來的好東西。”
大巫笑着點頭道:“還有三個月時間,咱們抓緊多曬曬鹽,還可以帶點陶罐,到時候讓大家多去點人,也好見見世面。”
就這樣,珍貝族又在海邊增加了大量鹽坑,開始加速曬鹽。
而族中的老者則帶着孩子們開始燒制一些固定形狀的陶罐陶器。
日子充實而忙碌,轉眼就到了出發去壯族彙合的日子。
為了争奪出去“旅游”的名額,上個月族中還正兒八經地搞了次抓阄。
因為要保證出行和留守雙方的安全,所以狩獵隊并不能全體出動,必須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護珍貝族的村莊。
除去大巫點名必須要去得幾位之外,剩下的名額就陷入了激烈的争奪。
本來有人提議打一架,誰贏了誰去。結果阿烏一聽就直搖頭,這可是出去賣東西啊!雖然需要些武力來保護自身安全,可也很需要腦子好使的人在交易會上把自家東西賣個好價,用實惠的價格拿下他們需要的東西。
要全是一腦袋肌肉的家夥,那他們可能不會被野獸偷襲,但難免被其他族的精明人打劫……
鑒于此,幹脆,來抓阄吧。誰留誰去都憑天意!
鬧哄哄了一陣後,這出行的名單才終于确定了下來。
出發的那天,四十名族人每人都背了個竹筐,裏面放着族中用來交易的各種物資。
而被認為善于交流和學習新語言的阿烏自然也沒拉下,她此刻正和姐姐一人背了個小簍子,安靜地走在叢林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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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壯族大漢:哎呀,這珍貝族心真大啊,怎麽派出來的全是小崽崽啊?啧啧,連個性感大姐姐都沒有,看來他們族妹子也很緊缺啊……
珍貝族小崽崽:你妹啊!來來來,吃你大爺一招猴子偷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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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霸
話說珍貝族四十人正在前往壯族的路上,忽然,前面探路的傅齊發出一聲尖利的哨音。
傅齊是狩獵隊中視力最好的瞭望手,平日裏他總是用不同的口哨聲向隊友傳達附近野獸的情況。
而此時這種尖利的哨音正意味着有非常危險的猛獸正朝他們而來。
得到警示的族人迅速戒備起來,外圍是一圈最強壯的男子,他們此刻舉着長矛正凝神注視着前方。
烏蒂鮮和姐姐阿靜則被阿晴、阿落等幾位手拿石斧砍刀的女子護在了最中間。
不知多久不曾戰鬥過的烏大人,此刻莫名有些激動,年幼時那些充滿鮮血和嘶吼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眼前的戰鬥爆發得非常迅速,剛聽到前方樹林中一串爆響,緊接着就見一頭獠牙獸狂吼着直沖過來。
狩獵隊長期配合,早就形成了默契。沒人指揮的情況下,隊形就自動發生了變化。
莽核、四月等數個強壯的狩獵隊高手迅速散開,在獠牙獸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的架勢。而剩餘的其他人則正面朝着獠牙獸,隊形變成箭頭形,側移避開了獠牙獸的進攻路線。
烏蒂鮮和阿靜人小個矮,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被阿晴和阿落一把抱了起來,跟着大家避開了獠牙獸的進攻。
就在狩獵隊準備動手獵殺這頭獠牙獸時,樹頂的傅齊突然發出了更加尖利刺耳的哨音。
衆人聽了都不由一愣,而這時傅齊幹脆從樹上蹿了下來,邊跑邊大聲喊道:“快跑,是黑毛巨獸!快跑!!”
之前去過壯族的幾人,在與壯族人打鬧玩耍的過程中也獲得很多寶貴的知識。其中就包括這片叢林中有哪些必須避開的危險。
而黑毛巨獸就是其中之一。這種體型巨大力量驚人,速度還挺快的黑毛獸殺傷力非常恐怖。然而讓壯族人無奈的是,哪怕他們拼命靠近了黑毛獸,也很難給它造成致命的傷害。
黑毛獸的皮毛就像一層柔韌的厚石牆,這種作弊的防禦力再加上那鋒利的利爪、恐怖的力量,讓以勇猛著稱的壯族人都見之躲避不及。
這些重要的信息,随後也被莽核等人在珍貝族中好好普及了一遍。因此,當樹頂的阿傅看到前面的叢林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從中分開,接着一頭足有五人高,渾身黑毛的巨獸輕松地推開了所有擋路的樹木,露出了真容時,立刻就确認了這怪獸必然就是黑毛巨獸。
而此時再看之前那頭獠牙獸,大家才明白,這哪裏是沖他們來的啊,分明是被黑毛獸追得奪路狂奔,逃命的架勢啊……
與黑毛巨獸比起來,珍貝族人實在太過弱小,大家在隊長四月的示意下,分散開,躲到了樹木草叢後,隐蔽起來。
果然,黑毛巨獸看不上這些吃起來刺多肉少的小蟲子,專心追着那頭肥美的獠牙獸,看都沒看珍貝族衆人一眼。
轟隆隆巨響聲随着黑毛獸的腳步逐漸遠去,驚魂未定的族人們才緩緩從各自藏身處冒了出來。
四月挨個點了點人頭,發現大家都在,于是當即決定立刻加速前進,避免那黑毛獸轉回頭再來點“餐後甜點”。
好在他們前進的方向與黑毛獸的來路并不相同,走了一會就離那黑毛獸開出來的林中通道越來越遠了。
經過一天驚心動魄的趕路,這天夜裏休息時,大家都累得夠嗆。安排了輪流守夜後,阿烏阿靜吃了點東西就躺下睡着了。
後半夜,烏蒂鮮是被頭頂的一陣刺痛驚醒的。
這是龍人族獨有的警示刺激,而且只在對方有敵意時才會起效。
烏蒂鮮猛地睜開雙眼,她坐起來,按着腦袋上刺痛的方位辨別了下。不由心中暗叫不好,白天那頭黑毛獸因為并沒有捕獵珍貝族人的念頭,所以當時她并沒有收到刺痛警示。
然而,在這深更半夜裏,忽然發作的刺痛卻與見到轉齒鯊時的程度相差無幾,這極為可能還是白天那頭黑毛獸,莫非是他又想起了這些刺多肉少的零嘴?
阿烏坐起身的動作讓守夜的四圈看了過來。
“阿烏要尿尿嗎?”四圈小聲問道。
烏蒂鮮顧不上這些,急切地說道:“四圈哥,我好像聞到白天那個黑毛怪的味道了,就在那個方向。”說罷朝剛才判斷出的方位指了指。
四圈臉上揶揄地笑容頓時消失了,他确認了下方向就連奔帶跑地找四月去了。
兩人低語了幾句後,三個族人就迅速朝那方向出發了。
烏蒂鮮嘆了口氣,她非常擔心着三位族人是免費送餐去了,可一時半會她除了提前警示大家,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
時間一下變得漫長起來,片刻後,在不遠處似乎有了點動靜。又等了一會,剛才去查看情況的三人回來了一個,他大口喘息地說道:“快,大家都起來,那裏有一頭比白天更大的黑毛獸正在四處亂轉。小雷和豆花在後面,萬一那家夥朝我們過來了,他倆會想辦法吸引下注意力,我們現在最好跑遠點躲起來。”
他話音一落,族人們已經迅速行動了起來。前一秒還在打呼嚕,此刻就彈跳起來,把自己負責的竹簍背上,立刻就能開跑。
然而事情并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族人們剛跑了一小段路,就聽身後響起了小雷和豆花的呼喝聲。可讓大家心頭發緊地是,小雷與豆花很快就沒了動靜,然而黑毛巨獸那沉重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夜色叢林中幾乎難辨方向,四月帶着大家逃了一陣後,發現與黑毛獸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皺眉思索了片刻後,開始下令。
“阿晴你帶着阿烏和阿靜向壯族方向走,天亮時如果沒有族人追上你們,就去壯族求救。莽核你帶十五人在左邊樹上埋伏,葉青你帶十五人右邊樹上埋伏。其餘人跟着我,抓緊時間布下套索陷阱。傅齊,你速度快眼神好,前面三十米注意黑毛獸,看到後立刻報警離開……”
烏蒂鮮看着這群相處了三年多的族人,心知這一次,他們恐怕是兇多吉少。阿靜鼻子發紅強忍着眼淚,抓着妹妹的手跟着阿晴姐姐就走。
阿晴面帶悲意,最後掃了一遍大家的樣貌,一言不發地帶着兩個孩子朝壯族所在的方向拔腿而去。
烏蒂鮮離開片刻後,就聽到了阿傅那獨特的哨音,她知道,這意味着後方的戰鬥已經打響了。
阿靜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了起來。阿晴睜大了雙眼,不敢低頭,就怕讓兩個孩子看見自己的軟弱。
三人在沉默中急速前行,忽然烏蒂鮮感到一股殺意在身後爆發開來,緊接着她渴盼了許久的變化終于來臨了!
這時候,相比四十名族人的性命,烏蒂鮮已經來不及去想什麽保密不保密的事情,在血脈翻騰的瞬間,只來得及對姐姐說了句:“別害怕!”
一陣熱血在烏蒂鮮肉體中翻騰沖擊,靈魂體猶如高明的指揮者一般牽引着她的四肢軀體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阿晴到此時終于确定了,當初她在海水中看到的阿烏變魚并不是幻覺,就如此刻阿烏顯出的神奇變化一般真實無疑。
而本來還在哭泣的阿靜則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注視着變得有些陌生的妹妹。
阿烏那短短卷卷的亂毛,此刻在不斷延長,變得又直又黑。她那小小的身子則被反複拉長變粗,四肢也變得粗壯有力,手指的位置更是冒出了讓人心驚膽寒的利爪……
片刻後,阿晴和阿靜對視了一眼,她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半天,阿烏這是變成了……一只微型黑毛獸?
烏蒂鮮清醒過來,無語地舉起自己的爪子反複看了會,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粗短的雙腿,接着還扭過屁股看了下,發現身後還有坨圓尾巴。
“我這是……變成黑毛獸了?”烏蒂鮮喃喃地說道,接着她心中湧起一股憤怒,瑪蛋!說好的變身以後拯救族人、大殺四方,腳踩黑毛,拳打獠牙的吶?
就她現在這蠢蠢地黑毛獸幼崽的德性,是準備去把那巨獸給萌死過去嗎???
然而,此刻她們身後不斷傳來族人的打鬥、慘叫聲,這讓烏蒂鮮顧不得再瞎想什麽,對她姐喊了聲:“姐,我會回來的!”就邁步沖了回去。
烏蒂鮮這一跑,頓時感覺到了黑毛獸的恐怖。她那粗短的小腿輕輕一蹬就蹿出去老遠。
而阿晴和阿靜本來還想跟着她的,結果才跑了幾步就被烏蒂鮮遠遠甩開了。
當烏蒂鮮越跑越快,越跑越暢快,感覺自己就快要脫離這濃密的樹林,飛上了天際時,那邊打得亂成一團的戰局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只比白日出現的黑毛獸更加巨大兇猛的黑毛巨獸本來正揮掌打算拍死幾個讨厭的小蚊子時,它的動作突然僵住了,接着,就看這巨獸猛地扭頭看向了樹林的一個方向。
“嗷~嗷嗷~!!”這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對着那方向嚎叫了起來。
而和這家夥搏鬥了半天的珍貝族險些被這嚎叫聲震暈過去。但讓他們吃驚的是,黑毛巨獸忽然轉身,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發力向着一個方向奔跑了起來。
“不好!!!”四月捂着鮮血淋漓的肩膀大吼一聲,“那是阿烏她們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烏蒂鮮:板凳你給我滾出來,說好的霸氣側漏地變身吶?說好的拯救宇宙的大英雄吶?出來出來出來來來!!!
☆、烏蒂鮮的底線
話說狩獵隊隊長四月發現黑毛巨獸朝着阿烏等人的方向跑去時,立馬就想要追趕上去拖住巨獸,然而黑毛巨獸發力狂奔起來,又哪裏是他們能攆上的呢?
就在大家心急如焚之時,烏蒂鮮也看到了她要面對的目标。
“擦,”烏大人看到對方那碩大的體型忍不住贊美了一句,然而她這一開口,冒出的聲音卻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嗷~~”
巨獸原本看到烏蒂鮮時,正感到有些疑惑,“诶?怎麽寶寶變小了?是我認錯了嗎?可是氣味沒錯啊?但是下午寶寶跑丢前都已經長到我胸口了,怎麽晚上就變成剛超過我腳背呢……”
她正開動腦筋呢,忽聽對面小家夥可愛兮兮地叫了聲“麻麻~”
“哎喲!”黑毛母獸心肝一哆嗦,嘴裏不由自主地就喊道“寶貝,麻麻在這裏!”
烏蒂鮮神奇地聽懂了對方的嗷嗷聲,她滿頭黑線地看着對面那巨大的“麻麻”颠颠地跑過來,有點艱難地把大腦袋湊到“烏寶寶”面前……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就舔得烏蒂鮮翻了個跟鬥。
強敵面前,烏大人忍辱負重,被黑毛麻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舔了個遍後,終于讓這頭因為跑丢了崽子而滿森林發狂的母獸平靜了下來。
烏蒂鮮聽着“麻麻”絮絮叨叨地嗷嗷聲終于把事情捋順了。
原來下午珍貝族遇到的追趕獠牙獸的黑毛巨獸應該就是這位母獸的崽子。
“小”黑毛獸因為快要長到獨立了,所以最近格外喜歡練習捕食和追逐的技藝。于是今天母獸去驅趕進入領地的一頭成年公獸時,他就獨自跑了出來。
母獸回來沒看到崽子,就焦急地順着寶寶留下的痕跡四處亂找起來。
不巧地是,珍貝族人在那頭小黑毛獸的路徑上留下了氣味,讓母獸格外生氣,這才對族人發起了攻擊。
然而眼下因為找回了“寶寶”,母獸也就心平氣和地不再與蝼蟻們計較了。
雖然成功制止了黑毛巨獸的攻擊,可烏蒂鮮現在也陷入了麻煩。她正被“麻麻”叼着後脖頸,颠颠地朝“家”中走去……
而此時阿晴和阿靜看着烏蒂鮮變成幼崽,引走了黑毛巨獸後,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麽。等到四月等人找來時,阿晴只含糊地說是“阿烏想了個法子,把黑毛巨獸引走了。”
四月看得出阿晴面上神色不對,但他再看阿靜的表情,并沒有憤怒和生氣,只有濃濃的擔憂。于是他明白了阿烏的失蹤和阿晴沒有關系,倒真是小家夥為了大家做出了什麽冒險的舉動。
“這裏離壯族的地盤還有一天路程,不過我剛才看了下,有兩個家夥已經走不動了。這樣,傅齊你和莽核先去壯族求援,我們其他人在後面擡着傷者慢慢走……”四月話沒說完,就聽阿靜開口道:“四月哥哥,我要留下來等妹妹,她說她會回來的。要是我們都走了,她會找不到人,會害怕的。”
四月伸手摸了摸阿靜的頭,道:“嗯,我剛要說得,我會留下來,在這裏繼續找阿烏的,放心吧。”
阿靜想起妹妹的樣子,擔憂地看了眼阿晴。阿晴看了看四月,沖着小阿靜點點頭,那意思是,可以把真相告訴四月,沒事的。
于是,待大家都忙着收拾東西,包紮傷口時,四月就得知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阿烏會變身!
不過這也就能夠解釋通了,為何他們四十多個人都沒法阻攔的黑毛巨獸,會被她一個小家夥給擋下來,并引走了。
不過四月在得知了此事後的反應,讓阿靜有些出乎意料。
“這真是太棒了!”四月興奮地說道:“小阿烏平時就是最機靈了,如今又能變身,以後恐怕是走到哪兒都不害怕了。這是祖靈對她的賜福,這是我們珍貝族的大喜事!這事應該和大巫說一下,回去就讓他給阿烏舉辦個慶典……”
四月不但很快就接受了阿烏的變化,還迅速陷入到今後可以讓阿烏配合他們,捕獵大型猛獸的美夢中,無法自拔了。
見此,阿靜心中松了口氣,她雖然剛才也被妹妹的變化驚到了,可轉念她就擔心起,阿烏能不能平安回來,回來以後會不會被族人接受的問題了。而此時四月的态度很好地安撫了阿靜的一層焦慮,剩下的就是等待小阿烏的歸來了。
族人們按四月的安排,擡着兩名重傷員,也就是之前為大家斷後的小雷和豆花,繼續朝壯族前進。
而四月則帶着阿靜在原地等待阿烏,為了安全起見,他在樹上搭了個簡易的小臺子,把阿靜放在上面。自己則在周圍來回轉悠,希望能早點發現阿烏的蹤跡。
然而被黑毛母獸叼回了老窩的烏蒂鮮此刻正面臨着一項嚴峻的考驗——吃飯。
她本來想着,照之前他們見過的那頭“小”黑毛獸的體型看,肯定是已經到了吃肉的階段了。可眼下看着這母獸側卧下來,翻出隐藏在長毛下的乳/頭,期待地看着烏大人時,烏蒂鮮感到自己其實還是有底線的……
母獸等了會,發現自家崽子并沒撲上來吃奶,于是不耐煩地一巴掌把這混蛋小東西的臉拍到了自己乳/頭上,随即嘴裏低聲“嗷~”了聲,那意思就是“快吃,吃了快睡!”
烏蒂鮮在與母獸的某個部位做了個親密接觸後,她很自然地伸爪擦了擦臉,然後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麻麻,我不想吃奈奈啊,嗚……”
母獸發現自家崽子似乎心情很低落,以至于連最愛的食物都吃不下去了,做娘的嘆了口氣,只得認命地爬起來,出去找點新鮮玩意哄哄小崽崽。
烏蒂鮮一看母獸離開窩,朝外走去,頓時來了精神,這可是個逃跑的好機會啊!
誰知母獸剛走出沒幾步,突然大嚎起來,接着烏蒂鮮就顧不得吃奶不吃奶這種小事了,因為她看見了另一頭黑毛獸,看體型似乎就是黑毛麻麻的真兒子回來了……
還真讓烏蒂鮮猜中了,不過這位并不是兒子,而是位黑毛蘿莉。黑毛閨女下午追獠牙獸追遠了之後,費老大勁,千辛萬苦才找回了家。
可還沒等她朝媽媽撒個嬌什麽的,就被媽媽無情的話語給打擊得險些崩潰了。
“嗷嗷!你是誰?诶?怎麽好像是我的崽?可我不是已經有一個崽了嗎?”母獸感到自己的腦汁似乎有點幹涸了。
“麻麻!我是嬌嬌啊!”小黑毛獸帶着哭音地嗷嗷着。
烏蒂鮮眼看別人真正的母女就要相認,而自己恐怕再留着只能等來個“揍死騙子”的下場。因此偷摸着準備開溜。
然而她正貼邊挪動着,就聽母獸突然說道:“啊,是嬌嬌啊,麻麻給你添了個妹妹哦,快來看。”
烏蒂鮮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這讓黑毛嬌嬌對這個趁自己不在,搶奪了麻麻的家夥,立刻鄙夷地噴了口氣。
母獸見狀,一巴掌拍到自己這不省心閨女的後腦勺上,“嗷嗷,以後老老實實在家,不許亂跑,帶好妹妹,聽到沒有?!”
“嗷……”嬌嬌嘟着嘴,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轉頭就惡狠狠地瞪着烏蒂鮮。
“完蛋,這他瑪是個熊孩子!”烏大人深知熊孩子這物種的危險性,不由為自己坎坷的命運掬了把同情淚。
果然,待母獸一走,這位嬌嬌姐就開始不懷好意地圍着烏蒂鮮轉圈。
忽然,嬌嬌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一個好玩的!
于是烏蒂鮮在掙紮無能的情況下,被自己這位黑毛姐姐叼出了窩,來到了一個深潭邊。
別看黑毛獸在叢林中仿佛稱王稱霸,可他們卻是不折不扣的旱鴨子,天生畏水。以至于,只要不是快餓死,下雨天是絕不會出門的。
而此刻,嬌嬌想的是,把這個臭妹妹叼過來,吓唬吓唬,最好是吓得她以後對自己服服帖帖,再不敢和自己争奪麻麻,有什麽好吃的都要先貢給自己吃才完美。
然而烏蒂鮮卻終于找到了自己逃脫的好機會。
在嬌嬌叼起她一只爪子,假意朝潭水抛去時,烏蒂鮮飛快地撓了下黑毛姐脆弱的鼻子。果然就聽嬌嬌“嗷”了一嗓子,然後烏蒂鮮就呈一條圓滑的抛物線“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嬌嬌被這突變給驚呆了,她看到自家臭妹妹像個秤砣一樣迅速沉到了水下,而她自己則根本不敢沾一點點水邊。
“嗷!嗷嗷!”嬌嬌在潭邊拼命嚎叫,可同樣怕水的妹妹再也沒有給她一聲回應……
此時水中的烏蒂鮮忽然心頭一松,靈魂體再次牽引着她,恢複了原本的人形。
能飛會游的海陸空全能烏大人,泳姿熟練地潛到了潭水的另一邊,她小心翼翼地露出頭,就聽對岸那位黑毛姐姐正撕心裂肺地嗷嗷着。
“該,讓你做壞事,看你回去,你老娘不把你屁股揍開花!”烏蒂鮮解氣地想到,借着亂石的掩護,偷摸着爬上了岸。
找來幾片樹葉,用藤條一串,圍在肚子上。又剝下兩段樹皮墊在腳底,用藤條捆上,烏大人這就算是弄齊了叢林套裝。
看了看日頭,烏蒂鮮找到了方向,開始朝壯族部落所在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嬌嬌:妹妹被我淹死了,麻麻估計會揍死我,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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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加更喲,诶嘿嘿嘿,寶貝們周一快樂!下面是6月18日到6月25日,給我投地雷、灌營養液的妹砸們,謝謝大家!
地雷小分隊:
感謝寶貝們的鼓勵和支持,抱住麽麽噠!
☆、平安
話說烏蒂鮮從她的黑毛姐姐爪下逃脫之後,一路摸索着朝來路尋去。
走了沒一會,她就後悔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麽快解除變身了,不然現在走起來肯定輕松很多。
可惜何時變身、何時解除這些事現在還不受她自己控制,嘆了口氣後,烏大人邁開小短腿認命地走着。
她邊走邊尋找趁手的武器,如今這小身子可沒太強的戰鬥力。遇到人還好說,若遇到頭獠牙獸什麽的,恐怕連變身的時間都沒有,就要嗝屁了。
半個小時之後,烏蒂鮮那藤條編的腰帶上已經多出了兩樣武器,一件是前端呈勾形的樹枝,另一件則是剛搓好的一截繩索。
而她手裏也沒空着,正握了根長樹枝,平時可以當拐杖,緊急時也能當長棍使。
方向感極好的烏大人一路走,一路摘了點果子充饑。她正走着,忽然聽到前面樹上傳來一陣響動。
烏蒂鮮聽下腳步,摘下腰帶上挂的勾形木棍,睜大眼注視着前方。
片刻後,動靜漸漸變小,烏大人謹慎地右手握着長棍朝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探去。
撥開樹葉後,烏蒂鮮松了口氣,原來是條樹蛇正在捕獵。
她剛準備離開,忽然瞥見那樹蛇盤起的身體縫隙中露出一絲紫金色的光芒,有寶貝!
龍人族是絕不會放任寶物在眼前白白錯過的,烏蒂鮮為了維護龍人的尊嚴(不要瞎扯了),決定要幹掉樹蛇,解救寶物,順便還能把午餐弄出來。
樹蛇是雨林中危險性比較小的一種蛇,它沒有毒性,平時只捕獵一些例如松鼠之類的小型動物為食。今天這條倒黴的樹蛇本來運氣不錯弄到個好東西,然而卻被半路殺出的烏蒂鮮給劫了胡不說,還即将為食物鏈的循環貢獻出自己寶貴的蛋白質……
烏蒂鮮找了截結實的樹杈,瞄準了樹蛇的頭部後,用力插了下去。
樹蛇突然受到攻擊,再顧不上之前的獵物,掙紮着就想擺脫那讓它窒息的樹杈。
樹蛇這一松,烏蒂鮮就看到了那寶物的真容……
“擦,竟然是只雲貓!”她有些失望地看着那一身紫金皮毛的家夥攤在樹枝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烏蒂鮮用力徹底解決了樹蛇後,轉頭來看這只皮毛顏色很特殊的小雲貓。
“嗯,看樣子像是剛斷奶啊,這皮毛顏色真不錯,帶回去給姐姐做個腰帶!”烏蒂鮮雖然沒撿到寶物,但勉強也算是有點收獲,因此伸手去拎那小雲貓。
誰知這一摸,她就确定了,小家夥沒死,只是昏過去了。
想着回去恐怕要面對阿靜的嚎啕式教育,烏蒂鮮決定把這小雲貓帶回去讨好下姐姐,也許能讓阿靜嚎啕的時間變短點。
就這樣,烏蒂鮮懷裏揣着小貓,腰上纏着樹蛇繼續往回走。
走了大半天,眼看天要黑了,烏蒂鮮雖然很疲累了,但她已經認出了,就快到之前和阿靜他們分開的地方了。
給自己鼓了鼓勁,她嘿咻嘿咻地繼續走着,忽然前方一聲熟悉的口哨聲響起,那是珍貝族狩獵隊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烏蒂鮮立刻撮唇回應了一聲,“噓~!”
“阿烏?是你嗎?!”聽到回應的四月在前方大聲喊道。
烏蒂鮮心中一熱,開心地嚷道:“是我,四月哥哥,我在這兒!”
她話音剛落,就聽稍遠些的地方,一個熟悉的哭音冒了出來:“阿烏,阿烏,你回來啦!姐姐在這兒,別怕,姐姐等着你!”
再見到親人,烏蒂鮮心頭又興奮又安慰,不過她看到姐姐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趕緊從懷裏掏出法寶來,“姐,你看,我撿到個小東西,它本來差點被樹蛇吃掉的,我給搶過來了,你看看,還能救活嗎?”
這紫金色的小雲貓一露臉,連見多識廣的四月都驚了一下。“阿烏啊,你這運氣真是沒說的,這可是紫雲金豹的幼崽啊!要不是成年的紫雲金豹兇悍狡黠,就沖它這身皮毛,恐怕都要被人殺光了。”
原來在沒有防水油的時候,紫雲金豹的皮毛就以透氣防水輕軟保暖而在各部族中飽享盛譽。不過若是誰能有一張這樣的皮毛恐怕是舍不得拿來做衣服的,因為成年紫雲金豹及其難殺,它的皮毛絕對是強大與勇敢的象征。
阿靜聽了四月的介紹後,更加小心翼翼地把妹妹帶回來的小貓抱在懷裏。三個人擠在之前搭的簡易樹屋上,湊合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四月把樹蛇收拾了下,烤熟了分成三份。結果他發現昨晚還沒醒的那只小豹竟然趴在烏蒂鮮的腦袋上,正盯着他手裏的蛇肉。
四月有些好笑,試探着撕下一縷肉遞了過去。
小豹子雙眼瞪得溜圓,胡須朝前立着,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警告聲。
它這一嗚嗚,就把阿烏姐妹倆給弄醒了。
“哎呀,阿紫醒了!”阿靜昨晚就給家裏的新成員起好了名字,此刻看到妹妹頭頂的小家夥精神很足,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啊!哎喲!”烏蒂鮮還不知道自己頭上多了個大爺,剛想坐起身就被小豹子扯到了頭發。
“等等,我來幫你。”阿靜湊過去,把妹妹的亂毛從阿紫的小爪子裏解救出來,大家借着天光互相看了看,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劫後餘生,親人猶在,這一刻實在讓人心生歡喜。休息了一夜,大家體力也恢複了,在分吃了烤樹蛇後,三人一貓就繼續上路了。
也不知這紫雲金豹的幼崽是怎麽了,總之就是死活不下地,不是窩在阿靜懷裏,就是蹲在阿烏頭上,實在不行了,才趴在四月肩膀上,有了它,三個人趕路時也多了不少笑話。
走了半天,他們就遇到了傅齊。之前傅齊先跑到壯族求援,在接到了大部分族人後,得知四月、阿靜還在後面找阿烏,于是他就和花七、阿晴三個人想要趕回去接應下。
這不,此刻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完好歸來的三人。
大家有說有笑地朝壯族營地走着。
“傅齊,你去求援時,壯族人有提什麽條件嗎?”四月離開大家一天多時間,急着想問清狀況。
傅齊搖搖頭道:“沒有沒有,壯族人特別好,他們不但幫忙把小雷和豆花擡了回去,還讓大巫給兩人治了傷口。這兩天我們中間凡是受了傷的,都得了治療……”
四月聽着傅齊滔滔不絕地誇着壯族人夠意思,心中既感激,也有些擔憂。
承了別人這麽大的人情,也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四月哥哥,我上次看壯族好像沒有陶器,咱們這次帶了一套,也不算多好的,不如做為謝禮送給他們吧。”烏蒂鮮在一旁人小鬼大地出着主意。
四月一聽倒還真有些道理,“嗯,我看行,這陶器他們如果沒有,那咱們這一套七件就很當得起這份謝禮了。”
一行人又走了小半日,就看到了壯族營地那高大結實的大門。
莽核等人看到四月帶着大家平安到達,也都非常高興,大家互相擁抱着,還用力拍打彼此的後背。
晚上,四月跟着銀子,見到了壯族的大巫。
雖然大巫表示以後兩族彼此多照應,并不需要謝禮什麽的,可當見到那七件套的陶器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實在是這些陶器對他們這樣常年和藥草打交道的人來說,太重要了。能密封,能防水,能燒能煮,這是木制器皿很難具備的優勢。
不過這次意外還是給珍貝族的交易小隊造成了傷害。雖然沒有人喪命,但有不少族人都暫時無法再跟去交易會了。
由于擔心回去那條路上再遇到什麽黑毛獸,四月就與壯族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