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這是她姐姐阿靜提出的問題。
“啊?叫,叫,叫漁女!”烏蒂鮮在漁婆、漁娘、漁女中選了個好聽點的。
“哎呀,別問了,讓阿烏趕緊講吧。”花七急得撓了撓頭,于是在腦門上留下了五道泥爪印。
作者有話要說: 烏蒂鮮講故事
“以前啊,有個漁夫,雖然他家沒多少食物,可他每天也只撒四次漁網……”
“漁網?他也會做漁網?這不是我們才做出來的東西嗎?是不是他偷學去得?不行,咱們要去找他算賬!”已經有了知識産權保護意識的核耿爺爺急吼吼地蹿了出來。
烏蒂鮮無奈地看着老爺子,心中腹诽道:“……瑪蛋,現在故事越來越難講了,這些地原人都變賊了啊,哎……”
☆、遠古藝術品
話說烏蒂鮮在嘗試做些魚的新花樣時,也在同時試着制陶。
在捏了一天泥胚後,阿烏就把大家的作品都搬到了以前的舊棚子裏,等它們自然陰幹。
與此同時,還把已經控幹了水份的上百條魚分了幾份。她要先拿三十條魚試着做一次熏魚看看。
本來她最想做的其實是腌魚,可一來族裏沒有密封性比較好的罐子,二來這裏的調味料也太單調了些,能放點鹽巴就算不錯了。
因此,烏蒂鮮只好退而求其次,試着弄一下熏魚看看了。
當然了,如果要真按後世那些美味熏魚的做法,烏蒂鮮如今肯定是搞不成的。不過,條件就這樣了,所以要求自然也就沒那麽高了。
借了太洗大叔的一個大木箱,又稍微改造了下後,烏蒂鮮就開始熏魚了。
阿靜看着妹妹弄了些半濕半幹的樹枝燒起了一股濃煙後,就有點擔心地守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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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蒂鮮用幾段樹皮做了個簡單的導煙管,讓火堆産生的煙氣進入了木箱後,再從頂部散出去。
因為要一直保持木箱中有煙氣,所以火堆旁就不能少人。好在阿靜看了一會後,也明白了個大概,就和妹妹兩人輪流照顧火堆。
第一批魚不算太多,燒到半夜,兩人都快撐不住時,烏蒂鮮就宣布道“熏好了!!”
阿靜一咕嚕爬起來,就想過去開木箱。
“別急,咱們先去睡覺,這個箱子還要悶一悶,明早起來看,就正好,走吧走吧。”阿烏把火堆熄滅後,推着姐姐,先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阿靜就把她妹拽了起來,要趕緊去看看那木箱裏的熏魚。
眼睛還沒睜開的烏蒂鮮,撓了撓腦袋上的卷毛,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哎……別人還說你沉穩,我看還是我最穩,啧啧。”
姐妹倆走到舊棚子區,看到那木箱裏已經不再冒煙了。就上前打開一看,只見裏面三十多條魚都有些灰撲撲的。
阿靜皺眉道:“怎麽看着像燒成灰了?”
“沒事,這是蒙了層木炭灰罷了,擦幹淨就行。”說着,她找來幾片柔軟的大葉子,抓起一條魚拍打起來。
待拂去面上那層灰後,熏魚深紅色略帶點透明的肉質就露了出來。
“哇!看上去很不錯哎!”阿靜一看,也趕緊找樹葉拍打起來。
把這批熏魚收回去後,烏蒂鮮就找大巫要了個上半部碎掉的罐子。
把這個罐子裝上水後,就放進了火裏開始燒。又找來樹枝做了個架子,架在罐子正上方。
最後才弄了四條熏魚,切塊後,放到了架子上。
待到罐子中的水沸騰後,白色的水汽上升,蒸得四條熏魚越發的晶紅潤澤。
一股獨特的香氣也随之漸漸飄散開來。
中午,正好到了要吃飯的時間。阿靜領來了姐妹倆今天的口糧——兩大塊魚幹。
不過,此時她倆都盯着架子上的蒸熏魚,誰都沒心思去看那兩塊魚幹。
終于,烏蒂鮮用細枝戳了戳熏魚後,咧嘴一笑,道:“好了!”
這一聲好了還沒落地,旁邊突然就多出了幾個人來。
原來是花七、阿尾他們聞着香氣早就埋伏在旁邊了。
此刻都厚着臉皮,準備搶一塊嘗嘗。
“等等,別搶!”烏老大一聲喊,大家都定住了自己的黑爪。
“我來給你們分,人人都有,吃的時候慢點,小心燙。”烏蒂鮮折了兩根細枝,一沓樹葉,然後一片葉子上,挾了塊熏魚,挨個分了出去。
打發掉一群小饞貓後,姐妹倆才安心地吃了起來。
和平時吃的魚幹不同,這蒸熏魚咬一口,既有韌性又滿嘴流油,鮮得讓人忍不住把手指都舔一遍。
吃了一塊後,阿靜道:“嗯,挺好吃的,咱們撿幾塊給大巫送去嘗嘗吧。”
烏蒂鮮點點頭,這次幹脆把每一塊蒸熏魚都用樹葉包裹成一個綠色的小方塊,用細草繩捆好後,串在一起,還挺好看。
姐妹倆拎着一串樹葉包熏魚就找大巫去了。
“嗯,确實好吃啊!阿靜阿烏,這是你們新想出來的法子?”大巫古枝吃了塊熏魚後,把那包着的樹葉也咔嚓咔嚓給嚼了。
阿靜剛想說什麽,烏蒂鮮就搶着道:“嗯,是我和姐姐一起做出來的。”
阿靜聽了這話,覺得也沒錯,就笑着點了點頭。
大巫看着烏蒂鮮,臉上的笑意深了一些,點點頭道:“很好,回頭再有鮮魚了,你們就來教教大家怎麽做,好嗎?”
“嗯,沒問題!”姐妹倆點頭應了,手拉着手,回去繼續吃飯了。
後面又熏了兩次,阿烏家的存魚就都變成了綠色的“葉包魚”了。這是大巫給起的名字,不但非常好懂,還讓吃的人一時半會猜不出具體的做法。
弄好了熏魚後,那些怪模怪樣的泥胚也都陰幹了。
這次燒陶的嘗試已經驚動了核耿爺爺和太洗大叔這些族中的能人。所以,阿烏在動手挖坑時,也喊了老爺子他們過來。
最簡單的燒陶是直接把胚子放到火上燒,但這種方法太過粗陋,成品不但有限,質量也不高。
于是烏蒂鮮就找了個稍微複雜點的法子,先挖個大坑,然後在坑底挖個火道直通出去。再把泥胚放進坑中,最後封住大坑,留下一絲出煙口後,就在火道的另一端開始悶燒。
大家雖然不太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但鑒于之前阿烏做成的那些事情,幹起活來都很痛快。
半天過去,那出煙口已經升起了一道青煙,這表明坑裏的溫度已經很高了。
這火一直燒了一天一夜,阿烏才說可以了。好在族人們最近都很閑,又是輪流來燒火的,因此倒不覺得辛苦。
熄火後,窯坑裏又悶了半天,直到出煙口再無煙氣冒出後,烏蒂鮮才讓人小心地開挖。
大家都心情忐忑地朝裏望着,因為裏面的溫度還是很高,所以暫時也沒人能下去看個究竟。
等了幾個小時後,窯坑徹底涼了下來,阿烏人小體輕,第一個摸了下去。
扒開浮土後,坑底的物品終于露出真容。
最先被阿烏拿出來的,是阿靜捏的一個陶碗,上面還留着小姑娘自己刻的一個小圓圈圖案。
這個陶碗燒得很好,完完整整,一絲裂縫都沒。
接下來,就是族人的各種藝術品展覽了。
歪七扭八的瓶子、一半圓一半方的鬼知道什麽東西、實心的小魚泥偶、不和諧造型的詭異制品……好在烏蒂鮮需要的罐子、壇子基本都燒成了。
最可惜的是一個大點的陶鍋被燒裂了,好在小一些的三個陶鍋都沒出問題。
大家喜笑顏開地看着各自的泥胚被燒成了堅硬的陶器,某位燒出個不和諧物品的家夥,竟然笑着說要把那玩意送給他喜歡的女子……
燒陶成功,也驚動了大巫,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樂呵呵地道:“阿烏真是個福星啊,不但大難不死,還給族裏想出這麽多好東西,今年點福也要算她一個。”
這次的成功,極大的激發起族人們的熱情。要知道陶器在生活中的用途實在是太多、太重要了。
最直接的一點事,如果家家都有了陶鍋,他們就可以把魚幹炖爛,這對于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可是救命的事情。珍貝族中,不少老人的死亡并不是疾病造成的,而是因為常年撕咬魚幹,牙齒損害的太過,人還活着,卻因為沒法嚼碎、消化食物,最後硬是過早的死去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由大巫出面,全族連續燒了十幾次陶器,才算是滿足了大家的基本需求。
而此時,冬季已經來臨,新島上的氣溫也在不斷降低。
之前進入島上那片密林中忙碌的狩獵隊,也結束了他們的工作,回到了村子。
他們之前一邊打獵,一邊不斷擴大探查範圍,到目前為止,已經在密林中發現了幾種對族人威脅很大的動物。
好在這些動物都在密林深處出沒,其中有一種大鱷魚更是居住在對面海邊的紅樹林中。這對珍貝族而言,其實是件好事。因為一旦有人想從村子背後偷襲的話,就無法繞過這些大鱷。相信那巨大的利齒和猛烈的撕咬會給他們留下美好的回憶。
回到村子的狩獵隊接過了捕魚隊的工作,開始給族裏的五十個小崽子上課。
因為林子并沒有完全探索清楚,所以這個階段還只能在村子附近上課。主要是教大家對付哪些野獸時該使用何種陷阱更好,以及這些陷阱的具體制作方法。
烏蒂鮮對這些東西學得津津有味,陷阱不就是用來暗搓搓坑人的東西嗎,這實在太對她胃口了。
當烏蒂鮮在制作陷阱這個科目上獲得了狩獵隊的最高評價時,時間已經到了這一年的最後幾天。
大巫提前向大家宣布,兩天後,族中就會舉辦新年點福篝火大會,要求大家提前準備好最隆重的服裝,到時候還要為年初偷襲戰中犧牲的那些勇士舉辦祭奠。
烏蒂鮮一頭霧水地看着她姐,道:“咱們平時就幾件皮裙和披肩,要怎麽搞才算最隆重的服裝啊?”
阿靜想起了死去的阿爸,心情有些低落,聽妹妹問起,就開口答道:“不是皮裙、披肩那些,是我們自己的心意。”
随後,烏蒂鮮就親眼目睹了能穿在身上的“心意”到底是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花七:我捏的海神像竟然燒碎了,二貨捏的丁丁卻燒成了,這是個什麽意思?
海神:吾見之三觀炸裂,所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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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喲,明天再加更,嘿嘿。大家麽麽噠!
☆、成長
當烏蒂鮮看着阿靜用白色的貝殼灰在身上臉上畫出了各種古怪的花紋後,才恍然大悟過來。
在熱帶島嶼上生活的地原人,能擁有的最好的盛裝,可不就應該是神秘斑斓的彩繪紋身嗎?
阿靜并沒有給妹妹準備什麽,因為在珍貝族的傳統中,只有自己親手做出的“盛裝”才能體現真實的心意。
烏蒂鮮見此,就去海邊搜尋了一圈。也找了些白貝殼,不過她臨走時無意間發現了塊藍綠色的石頭,也順手撿走了。
回到家後,烏蒂鮮就開始研磨起來,終于趕在新年慶典前做好了自己的顏料。
可當她伸手蘸了點白漿後,卻一時不知該畫些什麽才好。
烏蒂鮮擡頭看向碧藍的天空,仿佛想透過那層天穹看到某個遙遠的地方。片刻後,她低下頭,開始畫了起來。
阿靜在一旁看着妹妹剛開始還有點猶豫遲疑,可沒多久就越畫越快、動作也越來越流暢熟練。
當她停下手時,阿靜看着妹妹臉上的圖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強大又驕傲的感覺。
沒錯,烏蒂鮮在臉上身上畫的正是龍人族的圖騰。潔白的翎羽,幽藍的眼睛,可惜顏色太少了,無法體現出龍人族幻彩晶瑩的鱗片。
不過就是這樣,也依然讓阿靜看得目不轉睛。
烏蒂鮮眼珠一轉,低聲說道:“姐,我之前中毒沒死,就是祖靈救了我,她就長這個樣子……”
阿靜一伸手捂住了妹妹的嘴,道:“祖靈救了你,是你的福氣。而那些她沒讓你告訴別人的東西,就一定要保密,記住了嗎?”
烏蒂鮮無奈地點點頭,忽悠人的伏筆還沒打好,就被謹慎的小妞給撲滅了。
姐妹倆打扮好,就等着部族吹響號角了,這時烏蒂鮮突然湊到阿靜耳邊說:“祖靈說姐姐要第一個點福,以後才能更強大,更好地保護我,嘿嘿。”
阿靜雖然有點懷疑,可族人從來沒有敢用祖靈名頭撒謊騙人的,最終她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就在此時,一聲悠長的號角突然響起,珍貝族族人齊齊推開門,安靜地走到了部落中央的圓形廣場上。
烏蒂鮮偷偷左右打量了一圈,她無語地發現,這些家夥把自己塗得親爹都快認不出來了……
而站在中心位置的大巫此刻也是滿身花紋,連頭發都被染了顏色。
大家到齊後,都靜靜站在原地,等待着什麽。
漸漸的,一陣若有若無的哼唱聲響起,大巫随着歌聲開始緩緩動作了起來。
這遠古的舞蹈帶着某種韻律,與歌聲同步,時而激昂時而舒緩。
奇異的是,之前還月朗星稀的夜晚忽然飄起了一陣微微細雨。
烏蒂鮮還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就看到族人忽然都擡起頭,非常整齊地開始拍手。
“啪啪,啪啪啪……”這節奏簡單而有力,烏蒂鮮毫無難度地跟上了拍子。
就在她以為大家跳跳舞拍拍手,也就差不多了時,忽聽大巫緩緩開口:“阿靜、核耿、四月……阿烏,上前點福。”
烏蒂鮮就覺得自己的手被阿靜輕輕捏了下,然後被點名的十個人就按順序走到了大巫面前。
在烏蒂鮮看來,點福的過程就是大巫伸手接幾滴雨水,然後做一番手勢之後,點在受福之人的額頭上。不過每個人被點之後,都會閉上眼久久不動,也不知這是個習慣還是真有什麽奧妙的東西需要體會。
正胡亂琢磨着,大巫就走到了烏蒂鮮的面前。
平日裏,大巫古枝常常挂在面上的溫和笑容此時毫無蹤跡,凝重嚴肅的氣息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烏蒂鮮也收斂了心思,認真地注視着大巫。
當大巫将帶着雨水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額頭上時,一股明顯的熱流從烏蒂鮮的眉間直沖而入。
歡快、喜悅、激動的情緒從烏蒂鮮頭頂直沖而下,在她體內奔騰不休。
這情緒來得太突然太強烈,使得烏蒂鮮下意識就緊閉起雙眼。
因此,她也沒看見,對面大巫在那瞬間的震驚與激動。
“龍……”古枝嘴裏剛剛洩出一個字,就又緊緊地閉上了。然而他臉上的喜悅之情,卻是毫無掩飾地展現于人前。
于是接下來的祭奠活動中,大巫古枝的話語格外铿锵有力,對珍貝族的未來更是充滿信心。
在大巫的影響下,所有族人都覺得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逝去的親人也将很快得到慰藉。
而點福結束後,回到家中的烏蒂鮮還不知道,自己古怪的來歷已經在大巫那裏露出了一絲痕跡。
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經過點福後,她的靈魂體似乎更堅實了,而肉體中受影響的部分也更活躍了。
這對于她來說,都是變強大的好預兆,因此烏蒂鮮剛到家就急切地開始謀劃着明年該如何再受一次點福。
而當阿靜聽到妹妹的計劃時,好笑地搖搖頭道:“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點福的機會。越早接受點福,對今後的提升就越大。所以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主動放棄了這個機會,想要讓族中的小輩擁有更好的機會。像核耿爺爺,他之前已經拒絕過好多次點福了,太洗大叔前年的點福機會也讓了出來。今年要不是因為族人死傷大半,恐怕他們倆還會繼續把點福機會讓出來。但現在族裏更需要他們倆活着,我們這些小孩才能學到更多的技能,部族的東西才不會漸漸消失……”
烏蒂鮮聽到一輩子只有一次點福機會時,本來正有些失望的,可再聽到核耿與太洗的事後,又不由得肅然起敬。
宇宙時代,人人都在追求強大。她還從沒見過有誰會傻到把這種好事讓給別人,更別說還讓了許多次?!
在重新認識了癡迷于制作各種新玩意的核耿爺爺,以及直爽愛笑的太洗大叔後,烏蒂鮮的底線絲毫沒有提高地加入了春季密林狩獵學習班。
日子一天天過去,曾經的宇宙龍人烏蒂鮮,不知不覺就在珍貝族中度過了三年時間。
而當她那年接受了大巫的點福後,身體也終于有了長高的跡象,三年過去,也已經接近了普通八歲女孩的身高了。
“大巫,今年是回去的好時間嗎?”陸地狩獵隊的新隊長烏敏輕聲問道。
古枝閉着雙眼,似乎睡着了一樣,半晌都毫無動靜。
突然,他開口說了兩個字:“太早。”
聽了這句話後,烏敏失望地緊皺起雙眉。
三年過去了,他始終無法忘記自己父親和族人的死因,報仇成了他不斷變強的壓力與動力。
而今年,眼看珍貝族逃出來的二十多名少年已經成為了新的戰鬥力後,回去報仇的想法就如燎原的野火般在他心中越燒越旺。
當聽到大巫說還是太早時,他心中的火焰微微一滞,而古枝此刻卻睜開眼說道:“烏敏,若沒有足夠的戰力,回去不過是斷送部族傳承,辜負你父親的心意罷了。”
烏敏低下頭,鞠躬後,離開了大巫的房間。
他也知道部族裏就算多了二十個新的戰士,可人數還是太少。加上之前護着大家逃出來的三十多個狩獵隊成員,如今能戰鬥的人數也不超過六十個人。
就算是去偷襲,這點人也只能在極短暫的時間內擁有優勢。一旦讓對方反應過來,他們這六十個人是很難在十多倍的敵人面前保住性命的。
心知打回去報仇這事可能在最近十年裏都沒有希望了,烏敏心中既失落又焦躁。
還要再等十年嗎?等到族中下一批勇士長成嗎?
忽然,烏敏心中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也許,奪走珍貝族的那幾個部落并沒有大巫說得那樣好命。也許,他們在這三年裏為了争奪珍貝島,而互相打了起來。說不定已經打得兩敗俱傷了……
不,他不應該只是安心在部族中等待,他要回去看看。看看那該死的健奔族,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他就開始偷偷準備了起來。
要回去,就要在海上劃三天三夜的船,若只有他一個人,恐怕時間還要更久。為了保險起見,烏敏決定再帶點防水油和補船的灰泥。
但這些東西,他不好去找核耿爺爺要。
別看老爺子平時一副不管閑事的樣子,可他跟大巫天天都要聊上一會。也就難免會從大巫那裏知道他想回去報仇的事情。若這時再去找他讨要防水油和灰泥,恐怕就會讓自己的計劃瞬間暴露了。
不過,好在他還知道一個更安全的法子,可以弄到防水油。
于是,這天正和姐姐抱着兩個大蚌殼加餐的阿烏就見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帥哥烏敏,朝她家走了過來。
三年前,烏敏就已經是個很出色的少年了。再經過這三年時光的錘煉,他本來微微有些稚嫩的面容也變成了如今堅毅冷峻的樣貌。
這讓族中不少小丫頭大姑娘都喜歡多瞧他兩眼,要不是烏敏沒有參加尋偶試練,搞不好如今已經有老婆孩子了……
阿烏正一邊啃着蚌肉,一邊想象着冷峻帥哥抱着孩子的模樣,就聽頭頂傳來了烏敏的聲音。
“阿烏,能進屋談談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點福儀式上,大家莊重嚴肅地拍着手,“啪啪,啪啪啪……”
烏蒂鮮拍着拍着不由想到了一首流傳已久的童謠,“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啪啪啪!看哪,大家一起拍拍手,啪啪啪!”于是她的動作就比別人多出了一份搖擺歡快來。
大巫在高處看到了搖頭擺尾的烏蒂鮮,暗自點點頭,嗯,果然是個充滿生命力、給人帶來幸福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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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晚上加更的時間會比較晚,大約在十一點左右,早睡的寶貝們可以明天和新章一起看,麽麽噠!
☆、珍貝
話說烏敏小帥哥突然出現在阿烏家,還開口就要進屋談談。這讓烏蒂鮮頓時就感到刷刷刷十幾道少女羨慕的眼光朝自己直直投射了過來。
“嘿嘿,烏敏哥哥,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啊哈哈哈!”烏蒂鮮一句話就讓烏敏挂了一頭的黑線。
無奈地看着面前比他腰略高一點的矮團子,烏敏深吸了口氣,道:“別鬧,我找你有正事。”
當得知了烏敏想要一些防水油時,烏蒂鮮眼珠一轉問道:“核耿爺爺那裏,每個人都能領到防水油啊,你怎麽跑來找我呢?是不夠嗎?”
烏敏想到阿烏阿靜的父親也是戰死在珍貝島上的,應該會支持自己回去打探情況的。于是就說了真話,“我想回珍貝島看看去,看看那些壞蛋現在什麽情況。如果……”
他的話沒說完,烏蒂鮮已經明白過來,她心裏琢磨了下,就烏敏一個人回去,別的不說,光那三天海路,沒有大巫、太洗他們導向,天知道他會劃哪兒去。但烏蒂鮮并不打算勸烏敏,從這人避開核耿爺爺跑來找自己要防水油就能看出,他是鐵了心要回去的。
烏蒂鮮點點頭道:“行,我要兩天時間,做好了給你送去。”
烏敏心頭一松,眼神堅定地拍了拍小矮個的肩膀說道:“放心,烏元族長的仇我一定幫你們報。”說完就邁開長腿,轉身走了。
等他走遠後,阿靜湊到妹妹跟前小聲道:“你真要給他防水油嗎?烏敏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啊。”
“嗯,放心,我要去和大巫告密去,嘿嘿嘿。”烏蒂鮮一點也沒有辜負烏敏信任的負罪感,站起來拍拍屁股,朝她姐做了個鬼臉就避開烏敏找大巫告密去了。
“大巫,大巫!烏敏哥哥找我要防水油,說想回珍貝島看看。”阿烏一進門就對正在琢磨幾種花草的大巫古枝嚷道。
古枝放下手裏的植物,皺眉問道:“你給他了嗎?”
阿烏嘻嘻一笑道:“我說要兩天時間才能做出來吶。”其實阿烏房間裏就放着一罐子現成的防水油,只是她并不打算放烏敏一個人回珍貝島,那幾乎等于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
“哎,烏敏這孩子,這是鐵了心啊!”大巫嘆了口氣道。
烏敏這時卻眨了眨眼道:“其實派人回去看看也是有用的,說起來咱們離珍貝島不算太遠,萬一哪天那些壞蛋發現了咱們,又來偷襲一次也不好說吶,畢竟咱們人少。要是咱們先去打探下他們的情況,也能提前判斷出,他們近期有沒有能力或者有沒有計劃要做什麽壞事啊?”
大巫聽了烏蒂鮮的話後,認真思考了一陣。“嗯,阿烏想得很好,我們也不可能時刻盯着烏敏那孩子,不如多派點人一起去看看,如果有危險,也能攔着他不讓他犯險。”
于是正暗自準備一個人返回珍貝島,獨自做一番大事的烏敏隔天就發現,族中開始大規模的檢修起船只來,甚至同時還在新造船只。
問了幾個人都沒得到答案的烏敏還以為這只是巧合罷了。
而烏蒂鮮也沒閑着,這三年時間裏,她總算是把當初從轉齒鯊那裏騙來的黑坨子弄出了一個用途,那就是——驅趕海裏的兇獸。
只要刮下來一點點,灑進海裏,附近很大一片海域裏就不會再有什麽危險的兇獸敢來找麻煩。
阿靜得知了那個黑坨子的用法後,笑了好久。因為他們都知道,一般猛獸的糞便都會有這種作用,所以她更加确信當初妹妹當寶一樣抱回家的東西鐵定是那條大怪魚的便便。
如今早就懶得糾正阿靜這種偏見的烏蒂鮮這次做的是要把這黑坨子的粉末與防水油調到一起,給大家的船統統刷上一遍。這樣以後出海應該就安全多了。
于是,當烏敏發現小阿烏并沒來找他,而是開始在海邊給每艘船都刷防水油時,疑惑了一會,竟然腦補出一個答案。
當烏蒂鮮這天刷完油,哼着古怪小調回家時,就見烏敏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在她家附近轉悠。
“阿烏”烏敏看到烏蒂鮮過來,連忙喊了她一聲,還朝她招了招手。
烏蒂鮮奇怪地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聽對方說道:“阿烏,你真聰明!你給大家的船都刷油,這樣再給我的船刷油時,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了,你實在想得很仔細吶,看來我以後要向你學習學習了,幹得好!”說完,還用力拍了下烏蒂鮮的肩膀。
“呃……”烏蒂鮮騰出手撓了撓臉蛋說道:“那什麽,大巫沒告訴過你嗎?”
烏敏正想說話,看到遠處有族人過來,就急急說道:“大巫說過,不讓我去,時間太早,行了,你抓緊幹,我也不急在這幾天,我先走了。”說完就慌忙火急地跑開了。
烏敏這一跑,主要是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和阿烏有什麽秘密協議。可他低估了花季少女對喜愛之人的關注程度。
那幾個過來的人,正是之前就看見他了的幾個少女。本來她們看到烏敏和阿烏說上了話,就想趁機也過來聊聊天的。
誰知道,她們的心上人竟然一見有人來,就躲了開去。于是無辜的烏蒂鮮就成了這些少女們逼問的對象。
這幾個小妞把烏蒂鮮夾在中間,這個撓癢,那個呵氣,把一個堂堂宇宙龍人族老大給摧殘得眼淚都笑出來了。
最後在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少女們才收回了各自的魔爪,七手八腳把烏蒂鮮收拾整齊後,拎着小矮子烏大人,離開了。
躲在不遠處偷窺的烏敏,看到阿烏笑得那麽凄厲都沒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心中感動的滾燙滾燙的。
烏敏就這樣被蒙在谷裏七、八天以後,才終于知道了真相。
不過他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心中湧起了深深的自責和感動。
為了遷就自己,大巫不是強硬地命令他不許出海,而是想法設法讓他能安全地完成心中的願望。為此,不少族人都要跟他一起涉險,可卻沒有一個人跑來指責他一句話。
又過了幾天,回珍貝島打探情況的人員和船只都準備好了。
對于回去看看,其實真有不少族人很感興趣。因此最後還是大巫親自決定了出行的名單。
只是雖然大巫蔔算了三天後适宜出行,可他心中卻有一股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船隊出發前一天的深夜,古枝的這種不安終于顯露出了真容。
一陣強烈的震蕩感從地底傳了上來,珍貝族中大部分人都被這動靜給驚得跑出來看看發生了何事。
而烏蒂鮮更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應該是在新島不太遠的地方發生了海底地震之類的災害。
鑒于此,她趁着震蕩感減弱時,就開始歸攏東西,把一些比較重要的物資安放在屋外後,就聽有族人回來報告說島嶼的西面出現了巨大的裂痕,海水順着那道深溝正在不斷地朝島上湧來。
大巫擡頭感應了片刻後,對大家說道:“族人們,這是一次嚴重的災害,我們必須立刻做好登船離開的準備,大家盡量多帶淡水,等下在白灘處集合上船,不要慌,各家的孩子都要看好了,別這個時候亂跑……”
大巫吩咐了一遍後,衆人各自回去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阿烏因為已經提前把東西都歸置好了,此刻竟然嗖嗖嗖上了椰子樹,摘下了幾十個大椰子用藤條串在了一起後,和阿靜兩人托着小拖板趕去了白灘。
對于上船以後去哪兒,大巫想着,這莫非是上天在暗示他,到了返回珍貝島的時候了?
不過眼下,也只有那裏是他們知道方向,比較可靠的落腳點。
于是當族人們按情況,分到了各條大小不一的船只上後,十艘大船帶着六十多只小船就在這動蕩的天地間向着某個方向出發了。
然而,才劃了幾個小時,天剛蒙蒙亮時,大巫就知道,他們沒法再去珍貝島了。
因為就在珍貝島的方向,一股股濃煙沖天而起,大量的水霧遮蔽了半個天空,更要命的是,族人們發現,越朝珍貝島前行,海水就越燙。海面上已經陸續浮上來不少死掉的海魚了……
大巫和衆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大家沉默看着珍貝島的方向,那裏不單是他們居住了近百年的故地,更埋葬着幾百位英勇戰死的族人,可如今,卻已經成了一片地獄的模樣。
大巫低聲念誦了一遍禱詞,又拿出龜甲蔔算了一陣後,大聲喊道:“轉向!西北!”
就這樣,珍貝族再一次離開了陸地,開始在海上尋找他們能夠安身的新家。
不過比第一次轉移好的是,如今他們的船上都放着大量物資,家人也都安全地聚在一起。
所有珍貝族族人都想着,只要跟着大巫,他們肯定會再一次找到安身的家園。因此整個船隊中,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沮喪。
而烏蒂鮮則跟姐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