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接近 算計
宋工頭走上去看看鄭川兒，旁邊的王能看到宋工頭眼珠子轉了轉跑到宋工頭跟前哀聲說：“工頭給我們評評理啊，這肖乘忒不講理了！”
“你安生會！等等再說！”宋工頭看着也出不了人命也就松了大半口氣，這王能這會過來吵吵嚷嚷搞得他心裏煩躁的不行，前不久剛出了一條人命，這會又有打架的，這個工頭真不是好當的！
王能識趣的閉上嘴安靜站在一邊，時不時伏在鄭川兒床邊搞點兄弟關懷：“哎喲我的兄弟诶，你忍忍吧，一會救護車可就來了”
人剛搬到床上沒二十分鐘，救護車的鳴笛聲就近了。
城景雖然離這裏有點遠，但宋工頭還是第一時間給城景醫院打了電話。
第二次出事了，不能不小心着點。
等救護車載着鄭川兒開走了，宋工頭才找過肖乘來。
宋工頭坐在凳子上，看看這肖乘人高馬大的，手背上還有血漬。
平時不愛說話，幹起活來也是認真負責，可想不到打起架來就不要命似的。
王能看着情景也該是談話的時候了，站出來搶先說：“工頭，你可得——”
宋工頭擺擺手：“有話就說”
王能悻悻的點了點頭，挺直了腰板說：“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肖乘回來的太晚了，吵得我們睡不着覺...”
劉皓聽着王能胡說八道沉不住氣眼睛一瞪：“你瞎咧咧什麽！？昨晚哪有什麽聲音啊，我就聽見你他媽呼嚕打的震天響！”
“劉皓！”宋工頭瞪了一眼劉皓示意王能繼續說。
王能撇撇嘴神色得意：“于是今天早上我和鄭川兒等他洗漱好想着跟他好好談談呢，結果剛沒說幾句話呢，他就開始生氣，我們可是好聲好氣的跟他說，可這肖乘呢，拽住川兒就開始打！你看把人打的，這是要殺人吶！”
“你也閉嘴”宋工頭一聽“殺人”這詞就心煩，揉揉太陽穴看向肖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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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乘還是那臉漠然的樣子，旁邊的劉皓和李勇都替他着急，偏偏這人一個字也不解釋。
“肖乘，你什麽說法？”
“他們撒謊”
王能鼻孔裏哼出一聲。
宋工頭臉上淡淡的問：“那你為了什麽打人？”
肖乘低着頭，烏黑的發茬根根短短的豎起，看着就硬挺紮手。
話也一樣。
“他欠揍”
劉皓突然笑了，笑的陰陰的：“我他媽早也看他不順眼了”
周圍的人也跟着或點頭或撇嘴，似乎都有點感慨。
鄭川兒和王能這倆人在工地的風評的确是不好，倆人結伴不是喝酒偷狗煮肉還有些特別膈應人的壞毛病，早有好多人看他倆不順眼了，就是不想生事，今天可好了，有人出頭給狠狠教訓了他倆一回。
但是看鄭川兒被打成那個狗樣，也真心覺得有點過了，同時也為肖乘感到不值。
要鄭川兒真有個什麽事，那這事可就鬧大了。為這兩個龌龊玩意兒丢了工作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宋工頭雖然年紀大了平時也不愛摻乎這事，但也能看出來着鄭川兒和王能兩個人的品行是不太靠譜，且不說他倆，就單看這肖乘，一眼就知道是個穩當人兒。
“行了，我也不管你們為啥打架，等鄭川兒那邊有了消息再說吧”
王能急了，“這哪兒成啊，我兄弟白挨了打啊，怎麽着也得把肖乘開出喽！”
宋工頭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給我安生會兒”
劉皓氣呼呼的瞪着王能心想當時就該上去也給他一腳。
宋工頭看看時間，說：“行了，該幹嘛幹嘛去，今天的活完不成誰也別想吃飯！”
擠在宿舍的人立刻散了，王能看當下這情況也沒再說的餘地了也跟着出去了，宋工頭站起來看看肖乘說：“我本來以為你是個穩當人兒，沒想到你今天就這麽沖動。不管他們是為啥找事，你能把人家打成那個樣？”
“給你添麻煩了”
宋工頭嘆了口氣：“看上面怎麽說吧，我也做不了主。”
劉皓在一邊問：“會開除嗎？”
宋工頭只搖了搖頭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否定的意思。
劉皓和李勇陪着肖乘站了一會，誰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李勇走到肖乘面前說：“乘哥，我和耗子有話給你講”
劉皓“啊”了一聲，擡手拍了腦門一下略帶興奮的說：“我咋把這件事兒給忘了呢”
“乘哥，我們哥倆打算出去幹了”
肖乘皺眉：“去哪裏？”
李勇回答說：“是這樣的，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這裏有家舊店面，正好最近要搬家了，就想着把店面租出去，我想着和耗子一起出錢盤下來，搞點小生意”
“是啊是啊，我們之前去看過了，這鋪子也還行，雖然地段有點偏但是挨着居民路呢，搞點小生意也湊合，跟咱們在這工地提心吊膽的好多了”
“那你們盤店的錢呢？”
劉皓撓了撓頭發說：“我肯定沒錢，之前跟我家裏人講了講，能湊出點來”
李勇說：“我也是家裏人給湊了幾萬塊，正好我家那親戚還能通融一點。”
劉皓急忙問：“所以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們就想着問問你，看你要不要一塊入夥？”
肖乘想了想說：“讓我考慮考慮吧”
他現在沒心情去想這個。
**
趙爾佳第二次來城景的時候正好齊悠請假。
部門經理熱情的去接待趙爾佳的時候身邊就帶着個剛來不久的新人葉昭平。
趙爾佳一看，哎呦呵，這可巧了。
雖然沒有齊悠，但是有這個小子也不錯，這趟來城景也不算太沒意思。
部門經理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了，平時見風使舵慣了，一看這趙公子從進來辦公室就一直盯着身邊的新人看，心裏早就轉了好幾道彎,但也不曉得這是熟人吶還是仇人吶？也不好開口問，又怕問錯。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聲推開，是來上茶水的。
等人一關門離開，趙爾佳翹着二郎腿，高高在上睨了茶杯一眼說：“真是抱歉啊，我今天不想喝茶”說着下巴一擡輕蔑的對葉昭平說：“去，給我換杯咖啡來”
沒等部門經理吩咐，葉昭平笑着起端起茶杯走了出去。
部門經理臉色有點太好，心想着趙爾佳這公子哥兒脾氣都鬧到城景來了，雖然這葉昭平還是個新人還得歷練歷練，但是也不能由着人這麽鼓弄啊。
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啊這，把他這經理還放不放眼裏？
部門經理心思尋思的挺多，面兒上倒是不顯露，依舊笑着：“哎喲，這真是我們的失誤了，改天您再過來我一定吩咐都準備好”
趙爾佳暗裏撇撇嘴沒接話茬。
經理一看這趙大公子這态度也不願意再多說，只想着趕緊把合同談好趕緊的把這公子送走。
雖說城景是甲方，但是這兩人的職位擺在這兒，他也不敢怠慢，商業圈的事太複雜，誰也說不準這趙公子以後能怎麽樣呢，到底還是仔細着點兒準當。
等葉昭平把咖啡送過來的時候趙爾佳看也不看接着經理談合同，其實他對公司的業務剛接手還不熟練，這次能和城景談合作也是他父親生前約好的，只可惜......想到這兒，趙爾佳眼神危險對的眯起來，磨磨後槽牙。
待把合同終于談妥帖已經是該下班的時候了，雙方都很滿意，部門經理笑的嘴都咧後耳根了，面上呵呵笑着贊嘆趙爾佳年輕有為，心裏卻想這趙爾佳看着挺靠譜的一人兒，腦子裏幾個腦細胞都用在長草上了。
趙爾佳被經理誇的有點雲裏霧裏，雖然這個矮子昨天對他挺沒當回事的惹得自己有點不痛快，但今天還挺識趣的，當下就說：“這合同也談完了，這樣吧，咱們一會出去喝一杯。”
部門經理聽這話明顯的梗了一下，又趕忙調整過來換上一張愁眉苦臉的樣兒：“哎呀真是不巧啊趙公子！我家裏那個是個母老虎，今天非纏着我跟她一塊去參加個什麽晚會，你看我——”
趙爾佳臉拉了下來，其實他剛才也就是高興了随口一提，誰願意跟這矮老頭喝酒啊，但看見這經理一臉的難堪樣，頓時就不痛快了。
臉上帶笑，聲音冷冷的：“你這老婆有點不懂事啊，大老爺們工作上喝點酒怎麽能這樣啊，這不是不給我面子嘛”
部門經理大冬天的都被給逼出汗來了，可面前這趙公子雖說腦子不好使吧但也總歸是個合作夥伴，想想也應該吃個飯，于是連忙答應了下來。
趙爾佳輕哼一聲看向自始至終站在一邊沉默的葉昭平說：“會喝酒嗎？”
“會一點”
“那行，帶上他”
部門經理瞟了葉昭平一眼笑着答應了下來。
...
地方是趙爾佳定的，定在了一家高檔酒吧。
他原本也沒打算正經吃頓飯，跟個糟老頭子能吃個什麽，還是來酒吧喝喝酒，等那老頭子走了他就摟個美女樂呵呵的上去開房。
三個人聊了一會趙爾佳就有點不耐煩了，這發展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矮老頭才喝了沒多點就不行了，一口一個“嬌嬌”的喊伸出短粗的手就往他身上摸。
趙爾佳給他摸得頭皮發麻，叫一邊的葉昭平趕緊送他回去，葉昭平不好意思的笑笑，扶着經理說：“剛才我已經給他老婆打過電話了，一會就來接他”
趙爾佳“哦”了兩聲嫌惡的往旁邊坐坐，獨自喝酒，沒一會就開始和一邊穿着暴露的女人調笑 。
沒等二十分鐘一個身材走形和經理身高相仿的中年大媽氣沖沖的走了過來，一把抓起癱軟在葉昭平身上的經理罵道：“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說完把經理扯過來拽着就走了。
葉昭平笑了一聲，接着拿過一杯酒慢慢喝下。
葉昭平長得好，精致俊美，他側着身喝酒的樣子在燈光下襯的有點憂郁，但更加迷人。
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不少男男女女盯上了，不過一直有人不好上去，這會一個看準時機的趕緊走過來上前搭讪。
葉昭平感覺到身邊的位置坐個人的時候側頭看，一個身穿紅色抹胸的小姑娘，長得挺清純的模樣，看着年齡不大卻畫着濃妝，舉止風塵。
小姑娘往葉昭平身上慢慢接近，眼梢勾着葉昭平：“帥哥，就剩你一個人啦？”
葉昭平嘴角勾起來，等小姑娘豔紅的嘴唇即将貼上自己的時候開口，葉昭平聲音低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你瞎了嗎？我男朋友就在邊上呢。”
小姑娘的笑一瞬間僵在臉上，尴尬的撤回去擠出一抹硬笑不想看着多難堪：“真是不好意思了，呵呵”
說完小姑娘端着酒杯扭頭就走了。
葉昭平看着她的背影在後面惡劣的一笑，眼眸溫度漸漸轉冷，笑意卻絲毫不減。
那邊的趙爾佳也不知道怎麽的和旁邊的美女談的不愉快了，那女的擡手一酒杯就要潑趙爾佳，所幸趙爾佳可能是經驗豐富，身體靈活一側身，酒水全灑在地上，身上丁點沒沾到。
那美女看這樣子瞬間惱羞成怒，又覺得丢臉，罵了聲神經病轉頭就走。
趙爾佳雖然躲開了那杯酒，那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也冷了下來。
坐好後又開始一杯一杯的灌酒。
葉昭平拿着酒杯就過來坐在他身邊，關懷的問：“趙先生怎麽了？”
趙爾佳語氣很沖：“管什麽閑事啊你，該幹嘛幹嘛去”
葉昭平沒任何不高興，伸手給趙爾佳的酒滿上。
“也不知道最近大家都怎麽了...”葉昭平語氣幽怨，嘆了一口氣：“城景裏人心惶惶的不說，這齊前輩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整天悶悶不樂的”
“我看趙先生和齊前輩以前認識？”
趙爾佳擡起頭看葉昭平一眼。
葉昭平笑了笑，把酒杯遞過去，趙爾佳接了。
“最近齊前輩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昨天跟趙公子才起了沖突...我無意中聽齊前輩聽過一句她有個什麽朋友出了點事...”趙爾佳盯着葉昭平趕忙問：“說什麽？什麽朋友？”
葉昭平低頭笑了笑，不經意的把趙爾佳的酒杯滿上，說“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是個做醫生的朋友”
趙爾佳眼睛一下子亮了：“說什麽了？”
葉昭平似乎很為難的樣子，“這...我無意中聽來的，不太好吧...”
趙爾佳酒勁有點泛上來，不耐煩的皺眉：“你快說，我聽了就聽了不和別人瞎逼逼”
葉昭平短暫的皺了下眉，笑着說：“就聽說那個醫生前段時間好像被人給傷着了”
“還有這事！？”
“是啊，所幸有人給擋了一下沒大礙”
趙爾佳沉默了一會，拿起手邊的酒杯悶聲灌了進去。
“我就說那個biao子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原來是出了事姜凱東在後面封了消息。
也是，姜凱東一向把這寶貝女兒保護的好得很，從小到大都這樣。
趙爾佳眼神狠唳，自顧又倒了兩杯酒。
葉昭平在旁邊等了一會，看趙爾佳越喝急，動作漸漸放慢。
“趙先生？”
趙爾佳擡頭，看向葉昭平，瞳孔微散。
葉昭平嘴角緩緩勾起，昏暗空間裏白膚紅唇，眼梢帶着淺涼的笑意。
趙爾佳看着他，嘴裏不自覺的呢喃一聲：“姜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