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始
肖乘最近很忙，雖然工地不開工，但是他要籌錢，臨近年關工錢也給的多，幹了半個月後領了薪水再把之前的積蓄提出來一大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肖乘才得知，劉申的屍體早被認領了，肖乘愣了一會問：“是親屬嗎？”心裏卻同時否定，劉申的家庭情況他是清楚的，當初拿了保險賠償跑路的“妹妹”也不是親生的，過了半個多月更不可能回頭來認領。
護士禮貌的露出八顆牙齒微笑：“不好意思啊先生，這個我們醫院不好透露”
肖乘說了聲：“謝謝”往回走。
“遲到啦！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正好中午換班，袁樂樂小跑着從醫院超市回來，手上提着一杯奶茶，剛從電梯沖出來就撞上拐角出來的肖乘。
肖乘人高馬大的，袁樂樂只來得及看到一身黑，跑的太快剎不住車蹭着肖乘的邊就撞到了牆上，手上的奶茶“嘩啦”全淋在肖乘的鞋上。
袁樂樂一臉痛苦捂着肩膀的站好，還沒來得及哀嘆自己的午飯趕忙道歉：“對不起啊，我真是——”
擡起頭才看清人臉，瞪大眼睛驚訝喊出聲：“诶——你不是那個...呃”工地黑模特嗎...
肖乘根本沒聽袁樂樂說什麽看都不看一眼面無表情“恩”了一聲就要走。袁樂樂有點傻眼，這反應有點奇特啊，最起碼也得說“沒關系”或者“對，好巧啊”
袁樂樂朝天翻個白眼，好吧，人家壓根就沒記得自己！
這年頭，帥哥總是高冷而任性的嗎？袁樂樂在心裏吐槽了幾句但是該自己的責任還是不能忽視了，況且這麽冷的天，鞋子濕噠噠的出去不得凍出凍瘡來。
袁樂樂從後面趕上來說：“等等啊，你的鞋！”
肖乘低頭看鞋，才發現鞋子真的濕透了。
袁樂樂說：“我賠你雙鞋吧，醫院門口就有鞋店，走吧”
肖乘搖搖頭說：“不用”說完了卻沒走，眼睛盯着袁樂樂看，像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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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樂樂疑惑的回視：有什麽事？說啊！
袁樂樂被他看的心裏發毛，雖然說這人長得挺帥的，但是他這麽看着自己袁樂樂表示完全花癡不起來啊！
大概十秒之後，袁樂樂眼睛都酸了才聽到跟前的人慢吞吞地問：“你是這裏的護士？”
袁樂樂：“......”
敢情您剛才那是在回憶？這也不錯了，她還沒換工作服能猜出是護士看這樣子他還是有點印象。
袁樂樂扯出流水線的八顆牙齒的微笑說：“是啊，您記性真好”
“那個鞋，我——”
肖乘突然動了，肅着一張臉走兩步到袁樂樂面前說：“我點事想問你”
袁樂樂仰着脖子正好能看到他說話時突起滾動的喉結和緊繃的下颌腦海裏全是那天體檢時他那一身腱子肉完全忘記了換班的事情，望着肖乘輕飄飄的說：“帥哥，随便你問”
“......”
肖乘今天收工早，晚上八點就回到宿舍，又是停工又是快過年，就算不回去也是要給家裏寄錢的，工地上的人幾乎都趕去找活幹，現在宿舍裏有大半人沒回來有的是剛出去。
去水房沖了個澡，寒氣滲到了骨頭裏，心裏來來回回就是那句話。
【姜醫生啊？她最近都沒來上班。】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再沒聯系，姜瑜沒再打過電話，肖乘打工間歇時不時掏出手機盯着那串號碼看看又放回去。
最後誰也沒聯系誰。
可能是之前的突破和進展給肖乘印象太過強烈，這段半月的不知原因的疏遠就更加無法忽視。
躺在床上眼前晃來晃去一會是她大雪中在黑暗巷子裏站着玩打火機的樣子一會又是她蒼白着臉在沙發上睡着的樣子......
肖乘蹭的起身利落換好衣服，從床底摸出一個黑塑料袋子提在手上走出宿舍騎摩托車開出工地。
...
空無一人的樓道，地板明亮可鑒。
肖乘站在門口，等走廊的聲控燈暗下也沒有動作。
這個時間點急急忙忙來到這裏，真正站到門口卻不知道該做什麽，站了好一會按下門鈴。
按了兩三次，沒人開。
肖乘看看時間已經九點，這個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打開通訊錄給姜瑜打電話，他來的時候太急沒有戴手套一路上寒風凜冽，兩雙手現在還是冰冷僵麻。
撥過去——
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機屏幕，等了一會，屏幕暗下。
依舊沒人接。
肖乘拿着手機原地站了很久，身體的疲憊和太過安靜環境讓他眼皮漸漸下沉，昏昏沉沉的就滑到牆根，蹲着眯一會又站起來。
他覺得這樣不好。
**
姜瑜回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肖乘雙手插兜低着頭靠在牆邊身體輕微搖擺似乎是有點重心不穩，他穿樣式老氣的黑色羽絨服，可能是太舊還是燈光的原因顏色呈現出一種深青色，輪廓模糊看的不真切，姜瑜走過去，眯着眼看他。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有清亮腳步聲，肖乘迷糊的睜開眼正好和姜瑜對視。
她又化了妝。肖乘想。
姜瑜穿駝色鬥篷大衣襯着一雙筆直纖長的腿，漆黑長卷發散在身後。
姜瑜看着他，眼神發昏一臉疲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在幹嘛？”姜瑜眼角的深棕色眼影在燈光下泛着光，黑眉紅唇眼神冷淡。
肖乘身體僵硬，慢慢站直，迷瞪着眼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先打了個深長的哈欠。
打完哈欠似乎是精神了不少，可能太久不開口說話肖乘嗓音沙啞：“你這麽晚才回來”
姜瑜沒說話，他似乎也不需要回答接着說下去：“給你送東西，你電話打不通。”
“什麽東西非要今天送”
“你的鞋”
姜瑜瞟了一眼放在他腳邊的黑色塑料袋。
“不是說扔了？”
姜瑜語氣平淡接着問：“又撿回來？”
肖乘看着姜瑜，一時沒說出話來。
“嘁”姜瑜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正要開口想諷刺兩句，燈又滅了，周圍一片黑暗，寂靜中只聽得到他的呼吸聲。
想想還是算了。
姜瑜把話又咽回去。
肖乘跺了跺腳，燈又亮了。
“還能穿”說完又加一句：“修好了的”
姜瑜挑眉問：“你修的？”
肖乘“恩”了一聲彎腰把袋子提遞給姜瑜。
姜瑜伸手接過來，在肖乘的注視下打開袋子。
黑色緞面高跟鞋，鞋面上細碎水鑽在燈光下反射出晶瑩光亮，兩只鞋的鞋跟看起來沒什麽區別。
姜瑜伸手摸了摸，指肚能感到細微的凸起粗糙感，斷裂處修補的很好不仔細留意幾乎看不到。
心裏流淌過莫名的暖意，柔和了她近半個月滿身的尖銳。
姜瑜低着頭，發絲擦過耳邊下垂拂在細白的臉頰，看不到眼底的冷漠。
不知道為什麽有一剎那竟讓他想起那天她弓着腰咳嗽時背部突起的脊椎骨。
肖乘問：“還好吧？”
聲音裏有誰都沒察覺到的低柔關懷。
姜瑜把袋子收起來輕聲說：“挺好的”
肖乘眼睛不動問：“...那你呢？”
姜瑜擡起頭，燈又滅了，兩個人在黑暗裏無言對視。
還好吧。
挺好。
那你呢。
半晌。
姜瑜說：“你來這裏，到底來做什麽？”
誰也不再把燈叫亮，黑夜滋長勇氣。
真心話永遠留在黑夜說。
“你知道”肖乘聲音很低。
你知道我到底來做什麽，大家都知道。
姜瑜下一秒就冷下聲音：“我讓你說出來”
肖乘似乎是變了，因為這次他只沉默了短暫幾秒。
姜瑜在黑暗中聽到他說：“我來找你。”
人間寒冬，大風呼嘯，耳邊的聲音如此清晰。
我來找你。
聲音提高，話音剛落。
燈亮。
肖乘看清楚姜瑜的臉，眼睛裏有波光潋滟流轉，正勾起唇角看着他輕輕的笑，烏發紅唇美得驚心動魄。
近半個月的消磨，每個夜半時分的輾轉反側心不得安，他終于放下所有防備，不再負隅頑抗，繳械投降。
那一刻，肖乘甚至覺得，不管眼前這個人什麽想法什麽目的，只要能這麽看着她，那也挺好。
不争朝夕，不用暮旦，只是這樣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是一章短小而精悍的，歷史性的一章！
然而...沒人看..心痛！
猜猜下一章是什麽，嘻嘻。
看到的親留個言，讓我知道有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