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日出看不了, 但梨花還是可以賞。吃過早食之後, 趙翓便帶着陳嬿姝去了村子後面的魚脊山。兩人都換上了百姓平日所穿的布衣,為了怕引起別人的注意,陳嬿姝還把頭發挽成了發髻。這樣看起來, 兩人就像一對普普通通上山踏青的小夫妻。
這時節,魚脊山上滿是梨花, 遠遠望去, 像是漫山遍野的大雪, 美到了極致。陳嬿姝進了山,就像一只剛鑽出洞的小兔子一般, 在梨樹下中蹿來蹿去。
見她歡喜得上蹦下跳的,趙翓忍不住問道:“阿蟬, 你這麽歡喜, 是以前沒見過梨花嗎?”
“我當然看見過梨花呀!”陳嬿姝望着他笑,“只不過, 沒有看見過這麽多,這麽美的。”說到這裏, 她又跑回他身邊,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肩頭輕輕蹭了蹭, “而且, 還是跟你在一起。”
聽到這話, 趙翓心裏極為受用。他伸出手,從枝頭上折下一枝梨花。那梨花上露水剛褪, 花瓣潔白耀眼,如同水晶一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把花別在了她的發鬓間,說道:“讓我看看,阿蟬與花,誰更美?”
陳嬿姝仰着頭,望着他,笑道:“誰更美?”
他垂着眼,凝視着她。她今日雖然未施粉黛,但仍是肌膚勝雪,唇似櫻桃,眉目如畫。在他心中,沒有人能夠及得上她。想到昨晚,兩人熾熱之時,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啼的模樣,他心裏更是情動不已。他輕輕捧着她的臉,輕聲說道:“在我心中,這漫山遍野的梨花,也不及你半分。”說罷,便對着那花瓣似的唇吻了下去。
她閉上眼,回應着他。
這山間,只有她與他兩人,他們可以盡情地釋放自己的情感。許久,他才放開她。她嬌笑着撲到他的懷裏,他緊緊摟着她。經過昨晚之後,兩個人在心裏都感覺,彼此之間更親密了。
在山上又玩了一個多時辰,陳嬿姝見這花也賞得差不多了,便對着趙翓說道:“阿翓,我們回去了吧。”
“不急,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這花多的地方,都被我們賞完了,”她好奇地問道,“還要去哪裏啊?”
“別問了,跟我來便是。”他淡淡笑道。
陳嬿姝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便跟着他一起向前。走過了一道山灣,趙翓帶着她上了一處敞陽的山坡。一踏上去,她便看見眼前有一處墳冢。她心裏一驚,随即明白過來,對着趙翓問道:“這,這便是傅……傅叔的墓?”
趙翓重重點了點頭,領着陳嬿姝上前拜祭。
他拉着陳嬿姝站在傅君宜的墓前,對着墓牌說道:“傅叔,我是阿翓,我來看你了。”說着,他轉過臉看了看陳嬿姝,然後又回過臉,繼續說道,“她叫阿蟬,是陳國的嬿姝公主,也是阿翓心儀之人。我今天特意帶阿蟬來探望傅叔,希望傅叔保佑我們……保佑我們以後順順利利的,這一生一世,能夠相知相守。”說完,他便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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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拜完,他又對着陳嬿姝說道:“阿蟬,你也給傅叔說說話,求他保佑我們。”
其實,在陳嬿姝心裏看來,只要趙翓答應了娶自己,兩人就會在一起的,不會有什麽波折的。不過,趙翓這一趟回來,有些古古怪怪的,好像總擔心他們不能在一起。雖然陳嬿姝覺得他多慮,便為了讓他寬心,她也就順着他的意,對着傅君宜的墓拜道:“傅叔,我是阿蟬,求你保佑我與阿翓……”說到這裏,她轉眼看了看趙翓,微微一笑,然後轉過眼,接着說道,“保佑我們……能夠白頭到老。”說罷,她也對着傅君宜的墓碑拜了下去。
趙翓上前扶起她,輕輕擁她入懷:“阿蟬,傅叔一定會保佑我們的。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
“嗯。”她擡起眼,用充滿愛意的目光望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拜祭完了傅君宜,兩人便慢慢往回走。這一趟出來路有些遠,兩人走回村子裏,天都快黑了。
徐伯站在大門外,焦急地張望着,看到趙翓與陳嬿姝的身影一出現,他便一臉欣喜地迎上來:“二殿……二公子,你與阿蟬姑娘終于回來了。若是再不回來,老奴就要到村裏叫人山上來尋你們了。”
“我帶着阿蟬去看了傅叔。”趙翓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徐伯一怔,随即輕聲一嘆,說道:“我們公子無後,難為二殿下與王後還惦記着他。”進了門,他對趙翓的稱呼又從“二公子”改為了“二殿下。”
“怎麽會只有我與母後記得傅叔?不是還有你與田伯、張娘他們嗎?”趙翓笑着說道,“我今日去,看見傅叔的墓前極為幹淨,想必你們經常去打掃吧。”
“公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他是個好人。他在世的時候,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好。”說到這裏,徐伯抹了抹淚,一臉憂傷地說,“可惜,我們公子無福啊!年紀輕輕的,人就沒了。”
趙翓見狀,忙安慰徐伯道:“徐伯,你也別難過了。這麽多年了,傅叔肯定也不想你再為他難過。你也說,傅叔是個好人。好人定有好報。來世,他定會去個好人家,兒孫滿堂的。”
“借二殿下吉言了。”徐伯收了淚,又對着趙翓說道,“二殿下,晚食已經準備好了,你與阿蟬姑娘準備什麽時候用飯?”
趙翓一聽,忙轉臉對着陳嬿姝問道:“阿蟬,你想什麽時候用?”
“跟着就用吧,我有些餓了呢。”陳嬿姝說道。雖然早食吃得晚,快晌午才吃,但在山上走了一天,此時着實也餓了。
“那就把晚食疾端上來吧。”趙翓對着徐伯說道。
“是,二殿下。”徐伯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陳嬿姝回了屋,坐在蒲席上便不想動。本來兩人昨晚折騰了半宿就沒歇息好,今日又爬了一天的山,腳都走疼了。陳嬿姝平日出門不是坐辇便是坐馬車,哪走過這麽遠的路?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趙翓坐到了她身邊,她便把身子靠了過去。
“累了吧?”他柔聲道。
“有點。”她應道。
“那今晚早些歇息。”他輕輕撫着她的頭發。
“好。”她點了點頭。
很快,徐伯便帶着人把晚食送了過來。吃過晚食,陳嬿姝與趙翓又下棋消磨時間。
見陳嬿姝似乎有些精神不濟,連打了兩個哈欠。趙翓便投了子,對着她笑道:“阿蟬,不下了,還是洗浴歇息了吧?”
“好。”陳嬿姝也确實很想歇息了,與趙翓一起把棋子、棋盤都收了起來,便各自洗浴。
陳嬿姝不習慣讓不熟悉的人貼身服侍自己,再加之昨晚與趙翓那番折騰之後,身上全是痕跡,因而,洗浴的時候,她便把張娘打發了出去,自己收拾起來。待她從湯室回來,發現趙翓居然還在屋裏。他已經換了衣裳,想必已經洗浴好了,可他為何不回自己屋?
“阿翓,你可是還有事?”她問道。
“沒事呀。”他應道。
“那你怎麽還不回屋?”
聽她這麽問,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你想叫我回哪裏?”
陳嬿姝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他還要賴在自己這裏呀!想必昨晚食髓知味,今晚又惦記上了。可是,他倒沒什麽畫,她可受不住了。于是,她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今晚不行了,你還是回你那屋歇吧!”
“為何?”他上前把她摟住,“阿蟬,今晚我不鬧那麽晚了。就一次,好嗎?”
“不行。”陳嬿姝一邊推着他,一邊紅着臉說道,“先前我洗澡的時候看了一下,都,都腫了。今晚是再受不住了。”
聽到她這麽一說,趙翓一怔,随即悶悶地說道:“那……今晚不要,我就摟着你睡,這總行了吧?”
“你能忍得住?”想到昨晚他如狼似虎的模樣,陳嬿姝表示有點懷疑。
“自然能。”趙翓笑了起來,“你身子不适,我肯定要心疼你的呀。”
“昨晚怎麽不見你心疼我?”陳嬿姝瞪着他。她這身子畢竟是初經人事,哪受得住這般折騰?先前洗浴的時候,她輕輕碰到都疼得很。
“這哪一樣呀?”被陳嬿姝這般搶白,趙翓有些哭笑不得。情之所至,有的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好啦,好啦,去關門吧。”陳嬿姝也不與他玩笑了,走到床邊,脫掉外衣便往床裏鑽。
趙翓忙陳嬿姝松口讓自己留下,心裏自然歡喜,忙上前把門闩好,吹了燈,也上了床來。一鑽進被窩,他便伸手去摟陳嬿姝。
見他伸手過來,她吓了一跳,忙把身子往後縮,對着他問道:“你不是說你今晚不做壞事嗎?”
“抱抱總行吧。”說着,他又湊上前來,抓住她的腰,把她摟進懷裏,“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肯定會做到的。”
“那就好。”陳嬿姝安心地鑽到他懷裏。一靠近,她便感覺自己腿上頂着什麽東西。
“趙翓!”她紅着臉叫他,“你,你……”忍不住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又騙我!”
“我沒騙你!”他趕忙握着她的手,說道,“我真不碰你。”
“那你,你怎麽……”
“那個,我也控制不住。你別怕,一會兒就……就好了。”他确實忍得有點辛苦。原本以為不碰她,只抱着她便行,沒想到一挨着她,他就有了反應。
見他這般,她又有些不忍心,可她身子這般情形,又不能答應他。
“要不,你還是回你那屋睡吧。”她猶豫着說道。
“不用,忍一忍便好了。”他抱着她沒動。
聽他這麽說,她沒也不好再勸他,便僵着身子不敢動,怕自己一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又挑起他的火。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他終于忍了下來。她這邊剛松了一口氣,便覺得自己的眼皮重得擡不起了,就這般窩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好,一夜無夢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