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為言商臨時出了狀況把麥關了,郁響看他那邊半天沒動靜,起身去泡茶,端着茶回來的時候,wing戰隊群早就炸開了鍋,各隊員的聲音帶着疑惑和不解:
“我去,剛那是什麽聲音?”
“像是砂鍋碎了的聲音?我跟你們說,我媽有次洗啥鍋,砂鍋掉到地上的時候,就是這種聲音。”
“不不不,會不會是貓把言商的什麽東西打翻了?”
“山風,sun連飯都不會做,怎麽養貓?”
有人看郁響一直沒說話,問他:“yu你在嗎,你覺得是什麽聲音?”
郁響不緊不慢的打開剛剛泡好的碧螺春,用瓷杯撫了撫,然後把茶水濾出來,擡眸看了一眼屏幕,說道:
“可能有女人了。”
衆人:“……”
因為言商關了麥,後來大家就跑去刷屏了:
【陽神,你虐狗可以,但不能把隊伍丢下。】
【姓言的你有本事你開麥,你是不是把女人藏家裏了?】
【你不要你家yu了,你不要我抱走了!】
短短三分鐘,衆人差點就把屏幕給刷爆了,後來言商淡定的回複了幾個大字:
【是我姐姐,別多想了。】
有人不服:【開麥,開麥,我們不信,你什麽時候有的姐姐,要不要我給你草稿紙?】
然而在衆人期待的眼裏,言商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剛剛把麥摔壞了,今晚先這樣用吧。】
一直在屏幕這端窺屏的郁響看到言商的解釋,唇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并未說破,啜了一口茶。
是麥壞了,還是藏着所謂的“姐姐”,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
初念把掉在地上的橘子打掃幹淨,打開窗子透氣,這才找了個椅子坐到言商身邊觀戰,言商這邊已經開始進入戰役,看到初念弄完了,言商轉過去看了她一眼,問她:
“喜歡他的姑娘挺多的,你的概率,沒多大。”
剛剛初念發現郁響和言商認識的時候,就把學生時代暗戀郁響和送過情書的事情和言商說了,又把最近她去速錄公司實習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下。
她覺得緣分這種東西還真的很奇妙,言商認識郁響的時間沒有初念那麽長,只是初念怎麽也沒想到,原來那麽多年,這個人和她不過是隔着一個游戲屏幕。
倘若她和言商的關系再好一些,也許根本不用隔那麽多年,早在大學的時候就應該遇到了。
初念聽到言商這麽說,反而更加鬥氣十足:“他要是那麽容易就追到,就不叫郁響了。”
言商知道初念很固執,這種固執,就像是她最開始選擇計算機速錄專業一樣,定了就是定了,怎麽都不肯聽媽媽的話改學金融。
初念從零食堆裏翻出一包葡萄幹,剛剛撕開,就聽到言商問她:“你準備怎麽追?”
她把葡萄幹一顆一顆的塞進嘴裏,和言商說:“你和郁響是認識的。”她雖然不想麻煩言商,但這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她拿了紙巾,給言商面前的桌子上倒了些葡萄幹,讨好似的說道:
“想拜托你,引薦我們兩個認識認識。”
“找什麽理由?”
初念又被言商給問倒了,是啊,找什麽理由呢?她腦子只有追就追,但具體要怎麽追,腦子裏一個具體的想法都沒有,她繼續把目光落到屏幕上:
“我想想。”
這樣一想,就沒完沒了,什麽打游戲組野隊,什麽吃飯的時候帶上她,全都是老掉牙的偶遇,可取是可取,就是目的表現的太明顯了,還有些俗氣。
後來初念把頭敲在言商的電腦桌上,幹脆先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今晚這個驚喜太過驚訝,到現在她的心還是狂跳不止的,于是幹脆換了個話題:“言商,郁響喜歡吃什麽,我先把廚藝練好。”
“他喜歡吃面。”
“那麽簡單?”
“呵呵。”言商轉過來看着初念,笑道:“你以為他是那種白水煮面就能伺候的?”
初念:“……”
言商說完這話轉過身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屏幕變成黑白的了,剛剛yu抓住他走神的空檔,越過中線,直接把他殺了,初念看了一眼屏幕,湊過去:
“哇,郁響那麽厲害啊,你第一次死吧。”
“郁響他真的好厲害啊。”
初念說完,感覺身邊的言商嘴角抽了抽,馬上笑道:
“當然你也很厲害啊,陽神啊,陽神啊。”
于是就這樣,初念的目的從怎麽追郁響,變成盯着屏幕裏的yu發了一整晚的花癡,好好的團隊切磋,在言商這邊變成了團隊比賽,而且家裏的這個拉拉隊,還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一心只想看yu是怎麽殺自己弟弟的。
要不是初念媽打電話問初念回不回家吃飯,初念大概還沒注意到差點過了飯點,言商下了線,送初念回去的路上,初念接到了李喜河的喜報,李喜河在電話那端和初念說自己找到工作了,依然是速錄師,而且還沒進公司,把師父都找好了。
初念羨慕的要死:“哪個公司啊,那麽好,連師父都找好了。”
“就是郁老師的同事啦,那次去慈善會留了電話,昨天不知道怎麽就加了我的微信,聊着聊着,他就替我把這件事情給定了。”
帶李喜河進郁響公司的,該不會是那晚上初念遇到的寧春吧?沒等初念問,李喜河就在電話那邊說道:
“我對不起你,念念,他們公司不缺速錄師,寧老師說只能帶我一個進去,我是唯一一個速度才二百三的速錄員。”
初念聽到李喜河喊寧老師,就肯定了李喜河的師父是寧春的事情,她在電話裏安慰了一番李喜河,道了賀,和李喜河說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找工作的事情過段時間還沒結果的話就先轉行,她現在還不想放棄。
電話通完的時候,剛剛到樓底下,她剛剛把門打開,腦海裏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一個妙計,她馬上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我知道怎麽和郁響近距離接觸了。”
——
當下電競圈最火的團隊當屬sun帶隊的wing戰隊,這個戰隊來自于只有十三個人的電子競技俱樂部,裏面只有一個女生,其餘的全是男孩子,年齡最小的只有十六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七歲,這只戰隊自從年初拿了中國賽區的冠軍之後,在電競圈名聲大噪,一時間,成了國內炙手可熱的電競圈團隊,隊長sun,更是因為帥氣的外表和出色的操作,贏得了一大批粉絲的喜愛,可惜這位年僅二十三歲的少年,一心只想打游戲,身邊從未出現過女性生物這種東西,然而……
wing戰隊的替補隊員山風早上哈欠連天的到俱樂部報道的時候,突然發現sun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的年齡看起來比sun還要小,穿着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黑長直,跟在sun的身邊整理資料,山風摘掉眼鏡擦了擦,以為自己還沒睡醒,看到女孩子拘謹的對他笑的時候,山風一把勾過言商:
“昨晚那個導致你麥出問題的原因就是這個小妹妹?”
言商拉開山風的手,一本正經的回答:“不急,一會兒介紹給大家認識。”
于是早上隊員們陸陸續續到俱樂部的時候,山風就把大家堵在門口說了這件事情:
“你們知道sun帶誰來了麽?她姐姐?哈哈哈哈哈,她姐姐像個未成年。”
“現在不流行收妹妹,流行拜姐姐了。”
“我說sun身邊怎麽沒有女性朋友,有這麽軟萌的姐姐跟着,換我我寧願單身一輩子啊。”
大家都以為這是言商和大家開玩笑,直到早上開早會的時候,言商把初念帶進了會議室,正式把初念介紹給了隊友們:
“這是我姐姐,初念。”
這句介紹一說出來,大家統一的反應是愣了兩秒,然後開口大笑,這玩笑開的太假了,有姓氏不一樣的姐姐麽?看起來還像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要知道言商虛歲二十四,那姐姐虛歲至少二十六歲了。
大家笑了一會兒,發現言商臉上嚴肅了起來之後,統一禁聲,站起來對初念鞠了一躬:
“姐姐好。”
初念:“……”
初念覺得自己和言商一點兒姐弟的感覺都沒有是對的,所以她都不怎麽和別人提起自己家庭成員的,但這次初念是有備而來,馬上就趁着這個機會,耐心又詳細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目的:
“大家好,我叫初念,是言商的姐姐,我們兩是重組家庭,我比言商大五天,所以當了姐姐。”初念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認真了起來,又接着說:
“我的工作是速錄師,就是幫別人記錄會議的職業,我聽說你們最近在為即将要進行的比賽做訓練,我想借助你們戰隊訓練和周末會議的時候在一旁記錄來練習我的記錄速度。”
“你也是速錄師啊,我以為這行業是珍稀物種呢。”
顯然隊伍裏的人是很熟悉速錄師這個行業的,根本就不需要初念怎麽解釋,因為前隊長yu的職業就是速錄師。
初念不想什麽都讓弟弟給自己安排好,就解釋了一下:“是我死皮賴臉想讓弟弟幫這個忙的,但俱樂部是大家的,所以……”
俱樂部長期男性荷爾蒙旺盛,這下來個那麽禮貌又可愛的女孩子,隊友們幾乎是考慮都沒考慮,直接統一舉手:
“好死啦,歡迎你來啊,就是大家都是男孩子,粗魯慣了,你不介意就行。”
“歡迎歡迎,愛學習的都是好孩子。”
“舉四只手贊同,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體驗啊。”
初念出去以後,有調皮的男孩子不要臉的問言商:“sun,你姐姐會做飯麽,我們這裏沒有男生會做飯。”
言商把目光落到那個調皮的男孩子身上:“你是想讓她把我們都毒死麽?”
衆人:“……”
山風也插了一腳,問道:“單身嗎,能追嗎?sun,介不介意我當你姐夫?”
言商把目光落到提問的山風身上,勾了勾唇角,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總覺得言商的這個表情很危險:
“如果你追的上的話……”
初念認定的目标,是很難會改變的。
她是為了郁響而來,覺得追的上的就試試好了。
——
成功打入陣營的初念,馬上就把昨晚買來感謝言商的零食帶來放到了俱樂部的餐飲區,她也不敢閑着,早上趁着大家自由訓練的時候,把俱樂部的衛生給打理了。男孩子的俱樂部打理起來比女孩子費力多了,尤其最近還是在比賽關口,誰還有心思去打理,初念忙了兩個小時才讓俱樂部變得幹淨整潔了一些。
早上十點,俱樂部每周一次的訓練總結會才開始,初念準備好速錄機,找了個靠牆角的位置坐好,這個周末到俱樂部會議的只有八個人,其餘沒到的,各有各的事情,不來提前說好就行。
言商只開始提了這次和wf戰隊比賽的參戰人員名單,會議就被門外傳來的敲門聲給打斷了,正在速錄的初念警覺的擡起頭,看到緊緊關着的大門,一顆心卻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在言商說道進來的時候,初念果然看到他推門而入……
在座的各位隊員馬上就站了起來,叫他:“yu”
他微微點了點頭,只一個眼神,大家又安靜的坐了回去。
他巡視了一眼在開會的各位隊員,目光順着移過去,就落到了坐在角落的初念身上……
她運氣好,盼到他來俱樂部了,盡管早在心裏有準備,但是當郁響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臉都是燙的,她抿了抿唇,主動先和郁響打了招呼,開口叫道:
“郁前輩。”
衆人看看站在角落臉紅紅的初念,又看看面無表情的郁響,恍然大悟,每個人都在心裏哦了一聲: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郁響前輩也。
郁響一頓,不知道為什麽會想起了自己和寧春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