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是醜啊！
雖然是寒冷的街頭，但是卻發生了“溫暖”的事情。
“善良而大方”的房東大媽眼看着來自異鄉的孩子食不果腹，“慷慨”地還給了對方租房押金。
而“感恩”的鄉下小夥十分“體諒”別人的難處，更有“堅強自主”的決心。
在這冷漠的時代，真是不多的感動人心的場景啊。
所幸最終的結局很完美，在房東的堅持下，兩個“淳樸”的鄉下小夥用了最誠摯的禮儀來表達了他們的感謝。
然後就在大家的熱烈掌聲裏，兩個鄉下小夥亦步亦趨，依依不舍地才和房東拜別。
一直到他們走的都不見了蹤影，大家還在議論紛紛。
“這就是遇到好人了啊，不然的話他們可難了。”
“誰說不是呢，四十萬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個房東看起來真是善良啊。”
“有這麽好的房東，地段也不錯，今後我們要租房的話，也選擇這裏吧。”
聽着身邊的議論聲，大嬸兒雖然心在淌血，但還得堆起笑臉，要死的心都有了。
一步，石振秋的眼淚在瑩潤。
兩步，他的嘴角在顫抖。
三步，他卻不退反近，似乎對大嬸兒十分的不舍。
及至大嬸兒急切地擺手，他才強行按耐住心中的悸動，随後一步步拉扯着李大奎漸行漸遠。
五十步，一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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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拐過了牆角，大嬸兒和大家的都消失在了視線裏。
石振秋深吸一口氣，就在李大奎想要詢問什麽的時候，他突然拉起對方，轉頭就開始飛奔。
那電光火石的速度，就好像被警察追捕的小偷一樣。
什麽也別說，什麽也別問，先跑出去三公裏吧。
跑啊跑啊，跑的肺裏着了火一樣，跑的再也沒有了力氣，石振秋才勉強站定腳步。
彎着腰，半蹲在那裏，口水都流到了地上。
李大奎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邊捶着胸口，總算是有機會說話了。
“呀，我才發現，你小子就是騙子啊騙子。”
石振秋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
“什麽騙子啊？這叫演技啊演技。虧你成天混在演藝圈，連這個都不懂。如果沒有我的演技，這四十萬能要回來嗎？”
“那也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啊？大庭廣衆之下，跪在地上抱着那死女人的腿，男人的臉都丢光了。”
石振秋發現了，李大奎就跟煮熟後的鴨子一樣，就剩下嘴硬了。
“哥，知道你為什麽在首爾混了這麽多年，始終混不好嗎？”
料不到他這麽問，李大奎有點莫名其妙。
“為什麽？”
石振秋一聲感慨，潇灑的好像絕世高手一般。
“就是因為你還沒有學會，怎麽樣不要臉啊。”
李大奎啞口無言，腦子裏一片漿糊。
不要臉就能混的好？
這什麽理論？
甭管怎麽說，手握四十萬，比什麽都強。
“哥，既然有錢了，中午吃好點吧。天天吃拉面，人都擰巴了。”把錢交給李大奎的時候，石振秋希冀地問道。
李大奎小心翼翼地捧着錢，就跟見到了戀奸情熱的姘頭一樣。
“不行啊，四十萬看着不少，但其實根本不夠用的。”
“給局長買禮物要很多錢嗎？”
李大奎卻搖搖頭，又告訴了石振秋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
“給這些大人物送禮物，真的不需要太過于貴重。或者說，貴重的禮物輪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來送。而且我們送去，人家也不敢收啊。買點年糕啊、家鄉的特産什麽的，讓局長明白我們的心意就好了。主要是你要出演節目，還需要很多準備的地方呢。”
石振秋哪懂什麽需要東西？
“有什麽好準備的？那邊真要我們的話，直接去不就行了嗎？”
這次輪到李大奎顯擺了。
別的先不說，一個巴掌拍回去，他才開腔。
“你傻啊？你以為出演節目，人站在那裏就行了？首先需要化妝吧，然後還得需要漂亮的衣服吧？這些都不算，誰知道錄制節目需不需要移動？為了保證不遲到，還得需要一輛車吧？”
“車？四十萬夠買什麽車的？”石振秋一陣荒唐，才發現事情确實不少。
李大奎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車呢，現在買肯定是買不起的。所以我打算是去租一輛二手的，最起碼能夠讓你跑行程啊。等将來有了錢，我們再換就是了。”
鄉下孩子就是這點好，不挑剔。
聽說是二手車，還要租的，換成其他人，肯定是一百個不滿。但是在石振秋這裏，卻覺得挺好。
“就算是這樣，中午吃個海鮮面還是可以的吧。我跟你說，我今天哭了那麽多，眼淚都流幹了，還換不來一碗海鮮面嗎？”
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中午兩人真的吃了海鮮面。
在家的時候，海鮮天天吃，石振秋都感覺到反胃了。
可是到了首爾，一窮二白的，吃海鮮就成為了奢侈。孰料冷不丁再次吃到，鮮美都要讓他有回家的沖動了。
吃完了午飯，依照李大奎的吩咐，石振秋小心翼翼地找到名片，給局長打了電話。
所幸那次的聚餐，他的表現給局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竟然還沒有忘了他。
遵照局長的吩咐，李大奎領着石振秋，趕忙來到了汝矣島。
看着眼前陳舊的建築，石振秋有點感慨。
“哥，這就是放送社嗎？怎麽這麽破？”
想起那天李大奎帶他參觀的S.M公司，石振秋覺得，是不是韓國跟娛樂文化産業有關系的地方，都是破破爛爛的啊。
幸好他沒有去過忠武路，不然的話真可能對這個行業徹底失望了。
大事臨頭，李大奎沒空跟他拉哈，扯着他快速進入了MBC。
和接待人員說明了來意，原來局長已經吩咐過了。
兩人順利地進入了內部，遵照着指點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呀，小子，你比我會說，等下多表現表現。”
經過了幾次事情，李大奎也發現了，石振秋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吃藝人這碗飯的。
唱作俱佳，表演天分十足，很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想要讓局長點頭，他自己的表現更加重要。
敲門而得到允許之後，兩人小心地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石振秋迅速就進入了狀态。
“哎一古，多日不見，局長nim怎麽回春了啊？難道有什麽喜事嗎？”
局長一愣，随即爽朗地笑了起來。
“你個臭小子，眼睛真是毒啊。不怕告訴你們，确實是喜事。再有一個月，我就要升職本部長了。”
這個消息着實吓到了兩個家夥，沒想到眼前的局長竟然要高升了。
“哎呀，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可以感受一下局長nim的喜氣，怪不得這幾天身輕體健，精神矍铄呢，原來根源在這裏啊。”
石振秋慣會誇張，拍馬屁順其自然，讓局長只好無奈的接受。
看着兩人擺在面前的禮物，都是些尋常的東西，局長就更加滿意了。
身居高位，他收過的禮物不知凡幾。其中有一般的，自然也有貴重的。
不過貴重的禮物，當然都是私下接受的，否則的話會成為把柄。
但是對于李大奎和石振秋兩人，顯然還不到可以給他送貴重禮物的檔次。年糕啊、家鄉的特産什麽的，不虞擔心什麽。
見他們這麽會來事，局長也不藏着掖着了。
“怎麽樣，小子，我早就說了吧，你的天賦，就适合做藝人的？不要瞧不起搞笑藝人，怎麽說也是明星啊。這次看清現實了嗎？”
石振秋裝作羞愧的樣子，努力擺出認清好壞的誠懇。
“還是局長您高瞻遠矚，慧眼識珠，為我指出了人生的方向。要不是局長您，我還是一塊冥頑不靈的臭石頭呢。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局長您的厚愛了。要不，從今以後，我就是您的孩子了，會比親生孩子更加孝敬您的。”
局長一陣猛咳，笑罵道：“滾你的蛋，我可沒有你這麽醜的孩子。少說廢話，正事要緊。上次和你說的那個節目，我跟他們的負責PD說好了。他馬上就會過來，你們見一面，互相熟悉一下。今後怎麽做節目，你要好好聽話，知道嗎？”
“內，我會好好努力的。”
見局長已經把功課做在了前面，石振秋一陣激動。
局長看樣子很盡職盡責，又把節目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無限挑戰》是我們MBC今年春天推出的項目，可是過了這麽久，情況始終不見起色。本來秋天的時候打算廢除了，可是一個新人PD主要要求試試。反正也沒有什麽好的策劃，就暫時交給他弄弄。雖然現在情況好點了，可是演出的人員一直不穩定。你是生面孔，加入進去會有很多困難，但正因為如此，也會有新鮮感。好好用心，你可是我推薦的，不能給我丢人，知道嗎？”
這些都是重要信息，石振秋豈敢錯漏，完完全全地記在了心裏。
說曹操，馬超就到了。
當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雖然不高，身材也矮胖敦實，步伐輕俏卻打扮的花裏胡哨的人走進來的時候，石振秋不禁為對方的氣勢所奪。
看着來人氣宇軒昂，目光炯炯的樣子，他的一句感慨不禁脫口而出。
“真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