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決定
趁着混亂，林西索頭也不回腳底下抹油。心道：“讓村長家小少爺忙乎去吧！反正來的人大多數是他家打手，死了能省下不少糧食。”
林西索很清楚，如果這些人全部陷在這裏，那麽他與村長的仇就結大了。
“嘿嘿，希望村裏面那七位草包議員能夠出面制衡，結束沉船村一家獨大的局面，離開後也能更加安心。”林西索如是想。
身後轟鳴聲和嘶吼聲交織到一起。緊了緊背包，身形掩入黑暗。
一口氣奔出去十幾公裏遠，無論哪方勝利都意味着危險。在林西索看來，這些人太不愛惜生命了，父母給了一次在世間行走的機會，要活得有滋有味，做村長家的奴才，到頭來把命搭進去，不值。
小小年紀，擁有許多人生感悟，很是難得。從中也可以看出那對罹難夫婦教育很成功，至少林西索現在還活着，而且活得越來越好。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急行軍，包裹重量減半，體質得到提升，到了北部區域猶有餘力。路上采集了食用蘑菇，蜜菇孢子舍不得再吃，必須保留三分之二到綠洲去換裝備。
再艱苦的日子都挺過來了，沒道理被幾頓飯憋死。水源不大好找，為了滿足肚皮需要，只好多辛苦些。牽引光線幫了大忙，光顧懸崖峭壁之後，弄到幾塊罕有苔藓，味道相當不錯。
人類是雜食性動物，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地上蹦的，都可以拿來果腹。如果說基因微調副作用僅僅是挨餓，那麽所帶來的好處無疑放大千萬倍。到了第七天，徒手攀岩數百米輕松如意，力量與村裏面的鐵匠不遑多讓，身上大部分傷疤漸漸淡去，看起來很有氣質。
十七天一晃而過，除了一只毒蠍，沒有遇到其他麻煩。體力充足，逃跑時也很帶勁，反正幾分鐘內擺脫威脅，心中志得意滿。
很難想象完成滿額的三次基因微調會達到何種狀态，感覺目力，感官，嗅覺，體能得到全方面提升，與先前那個土裏土氣沉船村少年産生本質區別。
少年時代充滿幻想，伴随着叛逆。也許是自信造成的結果，有種強烈意願想到外面的世界闖上一闖。
厭倦了到處亂竄的老鼠生活，厭倦了在地穴中沒日沒夜探索生活。如今底氣十足，已經具備行走大漠資格。加上蜜菇孢子和醫療葉片，完全可以作為起家資本，為未來而奮鬥。
“好，先回村中探探消息，商隊應該已經離開，暗中與鐵匠鋪聯系，相信能得到不少幫助。”
用了半天時間找到正确路徑，風塵仆仆返回沉船底部。沙鼠為了捍衛領地，已經付出沉重代價，滿目狼藉。住了四年的小房間也遭到毀滅性打擊，不由産生強烈怒意。
“光腦，你還在嗎？請回答。”林西索呼喚半天沒有任何動靜，他的雙眼情不自禁濕潤了。雖然光腦有些呆板，但是一直把他當做良師益友，四年當中沒有他的陪伴會減少很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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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緊拳頭，林西索想沖出去找人發洩，不過想想沒有必要，這裏的光腦遭到破壞并不代表整個系統被摧毀，在其他地方一定能找到相應終端，眼下最為要緊的是獲取情報。架起微型探照燈，清理房間，不一會摸到插口，由于隐蔽，所以沒有遭到破壞。
從背包中拿出耳機，起初聽到很重雜音，經過調試效果越來越好。林西索很有耐性，等了許久對面傳來說話聲。
“父親，村子裏最近人心不穩，小七僥幸撿回一條命，您不能再派人冒險了。”
“怎麽？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嗎？那可是傳說中的蠍子王，将其獵殺咱們一家人就可以移民資源星了，這是我一生的夢想。難道你想子孫後代像我們這樣面朝黃土背朝天，苦苦掙紮一輩子到頭來在沙漠上随便找個地方埋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哼，即使搭上全村人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沉默片刻，第一個聲音又道：“資源星，在資源星要忍受貧窮，而在沉船村沒人敢于忤逆我們。粒子榴彈槍被小七弄丢了，即使蠍子王受了重傷，想成功将其擊殺談何容易？父親，該收收心了，寧為雞首不為鳳尾，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我不同意移民。”
村長大怒：“你，你非要氣死我才罷休嗎？議員們還不知道咱們家把粒子榴彈槍拿到地穴中使用，如果他們知道此事，撺掇着村民廢掉我這一村之長，後果如何自己好好想想吧！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正是出于此種考慮，我才要先下手為強。”
“這？榴彈槍不見了确實有些麻煩，可是我們還有其他武器，不用……”
父子倆争吵起來，林西索了解到不少情況，村長的小孫子居然從蠍子王地盤活着回來，不過鎮村之寶被他搞丢了。村長處心積慮想要移民資源星，這本無可厚非，但是不應該把心願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簡單收拾一番，必須趕快将消息傳出去。很顯然，村長是想威逼利誘，集合村民去對付蠍子王。
對于時常聽牆角的林西索來說，村長的那點伎倆早已司空見慣，可惜了粒子榴彈槍，正因為此槍的存在，外來者才不敢随随便便打村子的主意。
沉船中猶如巨大迷宮，鑽入古老通風管道，向前爬了很久，拐了幾個彎踢掉隔網蹿了出來。
“誰在那！”不遠處有人叫道。
“我，林西索，是戈爾大叔嗎？”
昏暗燈光下走近一道身影，正是給伍德會長通風報信的村議員戈爾。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沒那麽容易死掉。其實我在這附近轉悠好幾天了。怎麽樣，村長家有什麽訊息？”
這個戈爾是一只狡猾的老狐貍，對于村長寶座觊觎多年，林西索能夠順利監聽村長家的動靜，他出力不小，算是內應。
“情況很糟糕，村長派出的人手在地穴吃了大虧，把粒子榴彈槍弄丢了，他們似乎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接下來很大幾率撺掇着村民前往地穴尋找鎮村之寶。這是一個推翻村長的好機會。戈爾大叔，商隊的人離開了嗎？”
林西索當然不會合盤托出，長期與戈爾打交道，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人。戈爾若是上位難保不是另一個村長，野心這玩意，似乎人人都不差。
戈爾倒吸了一口冷氣，氣憤的吼道：“什麽？那個蠢貨居然把鎮村之寶給弄丢了？真是敗家子，混蛋加三級。沒有足夠的武力保護，村子會很不安全的！不行，我現在就得去與其他議員商議，一定要讨個說法。”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林西索說道。
“對，對，對，瞧我急的！商隊十幾天前就急匆匆離去了。孩子，你的情報很重要，如果我獲選村長絕不虧待你。”戈爾急切間回答，他知道林西索是個人才，至少在小村當中無人出其左右，這種少年不好好利用而是推到對立面上，真應該鄙視村長。
看着戈爾離去的身影，林西索頓時輕松下來，有這只老狐貍沖鋒陷陣充當排頭兵，村長一定不好過。雙手插兜，悠閑地走入回廊，翻身登上殘破平臺，朝鐵匠鋪而去。
鐵匠鋪是個很有趣的地方，它不僅僅販賣各類工具，還做其他生意，這裏是獨立于村長以及村議會的第三方勢力。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沉船村就好像獨立小王國，屹立于沙漠深處已經千年之久。
來不及感慨，基因微調後速度極快，在巨大平臺上穿梭不費吹灰之力。轉眼間已經到達目的地，前門人多眼雜，從小巷後門走了進去。
“呵呵？瞧瞧誰來了！親愛的西索，親愛的侄子，聽說你把村長一家人搞得灰頭土臉，大失顏面，為大叔出了一口氣啊！”
中年人拿起麻布擦了擦手上機油，他正在擺弄抽水泵，鐵匠鋪的後身很少有人到訪，生意上門前廳有專人接待。
“鐵匠大叔說笑了，不瞞您說，我這就準備跑路。這次玩大了，沒想到村長反應如此過激，派出去的人損失不小，似乎連鎮村之寶都搞丢了。”
“粒子榴彈槍？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鐵匠微微驚愕随即恢複正常，他是見過世面的，不止一次加入大型商隊，最遠曾經到達過南極，在那裏的愛斯基摩村住了三個月，見識過粒子榴彈槍的威力，感覺并沒有傳聞中那樣邪乎。
“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這次來是想購買一批給養，順便瞧瞧有沒有感興趣的東西，用蜜菇孢子進行交易怎麽樣？”
“蜜菇孢子？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鐵匠已經把榴彈槍的事抛到腦後，眼中閃出興奮光澤，菌絲易求孢子無價。菌絲指的是高級菌絲，而孢子指的便是蜜菇孢子。
林西索微微一笑，将十幾枚孢子放到桌上，到旁邊去尋找出行裝備去了。
挑挑揀揀，選了行軍包，夜視鏡，開山刀，野外帳篷，還有一些物品。
折回頭林西索說道：“大叔，我希望明天早上在村口見到兩匹生化駱駝，您來為我配備行頭，如何？”
“沒有問題，明天準時到貨，不過生化駱駝數量稀少，一大一小怎麽樣？”
“您的信譽有口皆碑，那麽明天早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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