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剛從浴室出來
“你做得很好,我跟徐航都看在眼裏,而且我們是開明的人,喜歡聽真話,以後你有什麽說什麽,別有負擔,”秦語實話實說,也有安撫王蘭的意思,見她松口氣,秦語才揚起嘴角道:“你去休息吧。”
“是,”王蘭高興的走了,順手關好門。
這個時候終于可以跟寶寶好好相處了,秦語抱着他來到沙發前坐下,先刮了刮小鼻尖,再拿起手絹好好擦了擦眼淚。
“我說男主,你以後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撐起整個國家,怎麽可以哭鼻子呢?”
“呀呀呀呀~”徐子晟一點面子都不給,躺在爸爸懷裏,雙手握成小拳頭抗議。
這幅小模樣可把秦語逗笑了,哈哈哈的怎麽都收不住,見寶寶要哭秦語立刻低下頭親了親娃的臉蛋:“怎麽着,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麽嗎?”
彎成月牙的眼睛裏全是笑意,徐子晟開心的發出“咯咯”聲。
忽然想起王蘭說的話。一邊吃一邊哭,那是多麽的不舍得啊?秦語揉了揉兒子的臉蛋,眼神裏閃着星辰般的光彩:“你果然是徐航的親兒子,妥妥的小吃貨,就是不知道你長大後會不會青出于藍,你知道嗎?你爸能吃一桌子零食,咱不學他好不好?”
“呀?”
寶寶歪了歪頭,根本不知道爸爸在問什麽。小手手捂住耳朵,一副我聽不見的樣子,但他的手指卻往兩邊分了分……
“哈哈哈哈,”秦語一陣大笑,将寶寶舉到眼前頂了頂腦門,又磨了磨鼻尖,語氣裏充滿愛意:“聰明的小天使,叫聲爸爸好不好?”
“爸!”
這聲太脆了,清晰無比,秦語愣了愣後馬上“哎”的回應。
寶寶頓時紅了小臉,擡起肉呼呼的小手慢慢的捂住眼睛,羞澀了。
就這樣,秦語跟寶寶玩了整整一上午,中午飯在房間裏吃的,如今秦語已經可以熟練的喂輔食了,寶寶坐的很好,張着粉嫩嫩的小嘴發出“啊”聲,等着爸爸投喂。吃飽了以後,一大一小靠着沙發一起喝水,那畫面特別和諧。
“當當當,”有人輕輕的敲門了。秦語看了眼手機,下午二點了,寶寶該睡覺了。于是讓王蘭進來,兩人一起給寶寶換衣服、換紙尿褲,擦擦手腳之類的配合的很好。王蘭哄孩子時,秦語就在旁邊哼着歌,沒一會兒寶寶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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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着,”王蘭一邊說話,一邊拉着小被子。
“好,辛苦你了,”話落,秦語走到大床邊躺下,也有點困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秦語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身體,猛地睜開眼皮子,對上王蘭那雙眸子時秦語才放心,還以為出事了呢。
“怎麽了?”
因為沒睡醒的關系,秦語的嗓音有些沙啞。
王蘭一臉為難,猶豫着不知怎麽開口好:“少爺,您母親帶着一位女性朋友來了。”
這下子什麽睡意都沒了。秦天勳約了徐航,方若茹卻不請自來,有點意思,看來他們還是沒有放棄。秦語就不明白了,徐家的東西怎麽就該是他們的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撐死。
“什麽樣的女性友人?”
王蘭也是女人,想到坐在客廳裏的兩個美麗的貴婦時,立刻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将曲風雅的絕代芳華客觀的形容一番,沒有加自己的想法。
如此,秦語就心裏有數了:“你就說我不舒服讓她們走,”話落,秦語緊了緊身上的薄被,又閉上了眼睛。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起床。
什麽?王蘭蒙了一下馬上謹慎的點頭道:“是。”
樓下的氣氛很微妙,徐家的下人都知道秦家的人貪得無厭,明面上保持着客氣禮貌,暗地裏卻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噠噠噠,傳來了一陣均勻的走路聲。
兩位優雅的女士擡頭看去,都露出了無比溫柔的微笑……出現的卻不是她們想見的人。
王蘭走路的速度很快,已經來到了她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不好意思兩位貴客,我們家少爺說了他不太舒服,請你們離開吧。”
訝異之色在曲風雅臉上閃現,急急的問:“阿語病了嗎?”
方若茹一聽這話立即站起身,要往樓上走。王蘭手一擡擋在前頭,笑意盈盈:“不好意思,太太是不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少爺不舒服,請你們離開。”
“讓我上去看看吧,這孩子一定是生氣了,”方若茹是鐵了心想見兒子,畢竟是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能不在乎嗎?而且不見面怎麽談呢?電話又打不進來,急了的方若茹要繞開王蘭:“你這人,阿語跟我鬧脾氣呢,你若真的讓我走了,回頭阿語就會開除你。”
神色變來變去的曲風雅咬了咬牙,幹脆沖過去抱住了不肯讓步的王蘭,給方若茹掃平障礙。方若茹感激的看了閨蜜一眼,正要往前去,卻發現好幾個保镖迎面過來了。
“抱歉,您再不走我們就要報警了,”人高馬大的保镖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在用胳膊往外推人,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一開始他們不想出面的,畢竟是少爺的長輩,有王蘭好言相勸就行了。可她們偏偏動手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兩個柔弱的貴婦哪裏是身強體壯保镖的對手?
尤其是方若茹,從來沒被男人這麽對待過,頓時傻眼了。還是曲風雅能豁出去,對着樓梯方向大喊大叫:“秦語,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竟然這麽對待媽媽,等你的孩子嗚嗚嗚嗚……”曲風雅瞪着忽然撲上來的王蘭,因為王蘭捂住了她的嘴。
管家冷冷一哼,眼裏的涼意都要結成冰了:“不用留手了,趕走。”
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寶寶的作息,若是徐子晟被吵醒了,會哭很久的。保镖們的神色都變了,兇光在臉上泛濫,毫不留情的把人轟了出去。
兩個狼狽的女人跌坐在別墅外面,都有些發愣,久久無法回神。
這算什麽事啊?幾輩子的面子都在今天丢盡了。
方若茹還好,只是頭發跟衣服亂了一些。曲風雅整張臉像猴屁/股似的,全是口紅。這能怪誰?誰讓她在別人家裏大吵大鬧?捂嘴是輕的,正常應該打幾巴掌,若是徐航在就沒那麽容易出來了。
當曲風雅看清自己的臉時表情比鬼都難看,忽然湧出很多記者“啪啪啪”的拍照,吓得方若茹花容失色,用包擋着腦袋,趕緊向車子跑去。曲風雅更是尖叫一聲,慌不擇路,一頭摔進了別人家的院子。
外面太吵了,躺在床上的秦語皺了皺眉,往嬰兒床方向看了看,見寶寶一切安好他才縮進被窩裏,繼續睡覺了。
管家拿起電話,将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徐航。當時徐航正在公司辦公,放下手裏的文件,高大英俊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車流,一臉淡然,毫無波動,只是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心思。
……
這一覺秦語睡得很不踏實。夢見秦天勳将徐子晟綁架了,逼秦語簽離婚協議,逼徐航下跪,并且放棄所有財産,不然就殺了徐子晟。夢裏的情景太真實了,吓得秦語淚水直流,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可憐兮兮的求徐航答應,徐航答應了,但得到一切的秦天勳卻将孩子高高舉起……
不要!
秦語猛地醒來,坐起身後大口大口的喘氣,胸口上下起伏,滿腦袋都是冷汗,連衣服都打濕了。
聽到驚呼聲的徐航立刻推開隔間的門,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你怎麽了?”
徐航?他怎麽在家裏?震驚不已的秦語眼神渙散,沒有馬上回答。
“做噩夢了嗎?”坐到床邊的徐航将秦語環進懷裏,大手一邊順着背,一邊像哄寶寶一樣的哄着:“別怕別怕別怕,夢啊,都是反的。”
“知道,”秦語緩過來了,但呼吸還是不順,先推開男人火熱的胸膛,頗為不好意思的道:“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你剛才在隔壁幹什麽?王蘭在喂孩子嗎?”
“嗯。”
目光幽幽的徐航再次靠過來,将臉色慘白的秦語半擁在懷中,還擡起大手,輕柔的擦去秦語額頭上的汗水。不得不說,秦語現在的樣子比平時脆弱了幾分,頗令人心疼。徐航看在眼裏,輕輕的道:“要不要洗澡?”
渾身僵硬的秦語點了點頭,徐航的身體像火爐一樣熱,雖然很舒服,但……他受不起啊。再次推開男人時,秦語覺得手掌下的皮膚彈性十足,挺有肉的。看來,徐航的胸肌不錯哦,同樣身為男人秦語該鍛煉了。
已經五點多了,秦語見徐航沒有離開的意思,不動聲色的道:“你去陪寶寶吧,今天早上咱們倆當着他的面一起離開,他急的都哭了。”
“好,”徐航從床上下來,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秦語幹淨的小臉上:“洗完澡下樓吃晚飯,我等你。”
“嗯,”乖乖的點頭,秦語親自送徐航離開了以後沒去浴室,先去隔間看了看孩子。
徐子晟很好,滿臉紅潤的吸着奶嘴,一縮一縮的腮幫子格外可愛。瞧見爸爸時,雙手扶着瓶子的寶寶蹬了蹬小肥腳,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下子秦語終于放心了,拍了拍胸口,誇了王蘭幾句才去洗澡。之後,秦語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邁着輕松的步子下樓去了。
夢都是假的,但秦天勳的人品擺在那裏,由不得秦語不多想,還是加了份小心。
現在六點多了,還沒有擺桌。管家站在樓梯口,看見秦語下來時彎了彎腰,拿起對講機告訴廚房可以上菜了。
秦語微笑着向管家點了下頭,他對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非常滿意,從來不多管閑事,從來都很周到,就像手機的膜一樣好像不存在,卻不可或缺。
目光在大廳裏輕輕掃過,秦語挑了一下眉,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徐航工作。高大的男人坐得筆直,正在快速的移動手指,筆記本上閃着光,難道他在看什麽東西的設計圖嗎?秦語不想知道男人的事業,于是走到一半就“咳咳”兩聲提醒徐航我來了。
“吃完飯再工作吧,反正工作總是做不完的。”
秦語的話很正确,徐航卻沒有合上筆記本,對着要往飯桌走的秦語擺了擺手,低沉的道:“你過來看看,這些房子我都不太滿意,你拿主意吧。”
看房子?這幾個字鑽進秦語腦海時他都有些站不住腳了,一步一步走過去,看似正常,嘴角還挂着笑容,其實內心裏已經刮起十級臺風了。
徐航伸出了長長的手臂,邀請秦語抓着他的手坐過來。渾身不對勁的秦語哪敢跟他接觸?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還為自己解釋了一句:“頭發沒幹呢,你穿着西裝……是要出去嗎?”
“嗯,”目光銳利的徐航拿起筆記本,移到秦語旁邊坐下,單手放在椅背上,單手将筆記本放在秦語大腿上。沒有身體接觸,但這種半包圍的氣氛更暖,更近,都能呼吸到對方的氣息。徐航将秦語的神色盡收眼底,斂下無奈道:“這裏不方便住人了,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當然好,外面的媒體跟狗仔像寄生蟲一樣礙眼,天天守在外面,雖然進不來,但是惡心人啊!幸好徐子晟還小,不然肯定影響他的健康成長。
如此一想,低下頭看資料跟圖片的秦語就認真起來了,一個個掃過去,怪不得徐航不滿意,他也很不滿意。不是衛生間太小,就是格局不好,因為有孩子的關系房間不能少,再說徐航也需要書房。那麽問題來了,徐航看過的那些房子為什麽都不到八十平呢?
秦語是個心細的人,從一些很小的細節上就能分析出事态的發展,看來,就算高家倒了,徐家的情況也不太樂觀。真得等到一年後嗎?秦語在心裏嘆口氣,不再為這種小事糾結。
擡起頭,秦語幹淨的目光正好跟徐航幽深無比的眼神撞上了,于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房子太多了,我明天早上再告訴你好嗎?”
“好,聽你的,”放在椅背上的大手往前一勾,徐航摟住了秦語的肩膀,頭一低,靠得非常近,都能看清那些一根根卷起來的睫毛。很長,很順,像扇面一樣延伸而去,每次眨動時仿佛刷子一樣撓着心髒,癢癢的。
徐航的視線太過認真,看得秦語都有些不自在了:“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嗯。”
哎呀?還真有?秦語擡起手擦了兩把:“還有嗎?”
“有。”
這回不用秦語動手了,擡起大手的徐航微微一頓,聲音頗為沙啞的道:“閉上眼睛。”
乖巧懂事的秦語很聽話,閉上後反應更敏感,因為手指已經來到眼皮子上方了。輕輕一碰,秦語馬上縮了縮,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徐航勾起了嘴角,對着可愛的睫毛吹了口氣,淡淡的道:“好了。”
“謝謝,”揉了揉眼睛的秦語,将筆記本放在茶幾上,他跟徐航的氣氛太暧昧了,周圍那麽多傭人有點尴尬,于是轉移了話題:“你餓不餓?咱們去吃飯吧?”
身為吃貨的徐航優雅的站起身,很紳士的彎下腰,伸出了大手。
囧。
秦語蒙了一瞬,将顫抖的手放進男人的大手之上,兩人就這樣走到了飯桌前,還挨着坐下了。可以想象,秦語的心裏陰影面積有多大。
今天晚上依然是四道菜,兩肉一菜一湯。秦語沒穿書前只是宅男一枚,工作忙的時候天天早上吃泡面,後來胃疼了,只好自己試着下廚。所以他對每天四道菜的夥食非常滿意,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臉上看不出來而已,畢竟原主是富二代,沒受過苦。
但他的表現看在徐航眼裏就成懂事了,所有傭人也慢慢的開始喜歡秦語了。
……
回到房間後秦語再次看起了房子,市中心的樓房太吵,遠的徐航上班不方便,頭發都要愁禿了。
就在這時座機響了,秦語看也沒看就抓了起來,放在耳邊:“喂?”
“是我,”曲風雅的聲音幽幽傳來,似乎有點疲憊。
眯起了丹鳳眼的秦語往後靠去,冷冷的光芒在眼底閃過:“哦?你挺厲害,連徐家的座機號碼都弄到手了。”
“阿語,能不能幫我說幾句好話?”
“出什麽事了?”收起心裏的輕視,秦語坐直了身體,他倒不是想幫曲風雅,而是猜到了一些事情。徐航出手了嗎?不會吧?自己只是在咖啡廳裏受了一點點小傷而已,徐航自顧不暇又怎麽會出手對付一個女人。
說不适合居住,其實就是賣了,換一個小房子住呗,不然資金從哪來?
住哪都可以,秦語本身是随遇而安的人。等了好一會兒曲風雅都沒有說話,于是秦語笑了,連聽的機會都沒給她“咔嚓”挂了電話。
對于這種人不需要尊重,也別給她面子,會上臉的。
“叮叮叮”座機又響了,秦語幹脆拿起筆記本往三樓走去。他找到中意的房子了,想讓徐航看看。
保镖吳華眉開眼笑的搓搓手:“您來啦?找大少吧?他在卧室呢,你可以直接進去,”話落,他擰開了門把手。
秦語……
好吧,自己老公的房間。可是秦語進去以後就傻眼了,剛洗完澡的男人就這麽從浴室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