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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回嵘郡王府

馬車在夜色中進入京城,最後停在衆多仆人一字排開的嵘郡王宅邸前。

舒雲喬被嚴辰天扶下馬車,再見眼前的朱紅大門,只覺恍如隔世。

敏感如她,自然看出眼前奴婢對她的态度變了,這些下人的臉上不敢再有當年似有若無的鄙視。

她依然是她,但身旁的男人卻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少年……還在沉思之際,舒恩羽已經興沖沖的跑來。

「娘。」她一路奔進了舒雲喬的懷裏。

舒雲喬抱着她的手一緊,心中一陣激動。

舒恩羽撒嬌的賴在娘親懷裏,聞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突然一只手不客氣的拉開她,她皺起眉,對上了嚴辰天霸道的雙眼。

「天冷,也不擔心凍着你娘親,進屋去。」

她爹明顯吃味的神情令舒恩羽的嘴一撇,像是存心似的,硬是伸出手牽着自己的娘親。

嚴辰天也顧不得衆多眼睛盯着,強迫分開兩人,将舒雲喬的手穩穩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空着的另一只手同時牽起舒恩羽。

舒恩羽感覺手一暖,心一驚,但也沒有不懂事的在衆人面前将她爹的手給甩開。

舒雲喬看着父女倆緊握的手,嘴角微揚,舒恩羽不懂,可她心知肚明,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等于宣告不論過去如何,如今的嵘郡王重視這個嫡出的大小姐,不允許他人看輕。

經過那些奴仆們後,舒雲喬隐約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她擡起頭,看到前方挺直着腰杆,依然一派高貴的老嵘郡王側妃——席氏。

過去的歲月飛快的在她腦海中閃過,她不禁心頭一顫。

察覺她驀然的僵硬,嚴辰天握着她的手一緊,走到席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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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雲喬下意識要行禮,但是嚴辰天制止了她。

她擡起頭,就見他嘲弄的一個揚眉,對席氏淡淡的喚了一句,「姨母。」

舒雲喬很快會意,也跟着喚了一聲,「姨母。」

席氏的臉色微僵,她雖是長輩,但只是個側妃,尊卑有別,面對承爵的嚴辰天,他和他的妻女不需向她行大禮,如今甚至還願意喚她一聲姨母,已經算是尊重。只是想到過去被她捏在手掌心的人,如今竟傲慢的站在她面前,她忍不住心中暗恨。

對上嚴辰天炯炯有神的雙眸,她訝道:「你的雙眼……痊愈了?!」

「謝姨母關心,已經痊愈。」

「如此甚好。」席氏臉上帶笑,但笑意未達眼底。

多年來,兩人關系看似平和,實際上早就水火不容,要不是礙于皇室顏面,聖上不允許鬧出什麽不好聽的醜聞,她看嚴辰天早就不容她了。

還以為他失明是個除去他的好機會,卻沒料到他身邊的唐越将人護得極好,離京才多久的時間,竟然已經重見光明,還帶回了舒雲喬……這個男人對任何人都絕情,偏偏一心撲在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提刑官之女身上,五年前,她只差一步便能除去這一家子,也不知怎麽回事,舒雲喬連夜帶着傷重的孩子走了,連還在昏迷中的嚴辰天,也被出嫁多年的嚴琅玉領人入府強行帶走,據說當年他昏迷了快半個月的時間,差點挺不過去,她原還期待着聽到他傷重不治的消息,誰知他命硬沒死。

再見時已是一年後,嚴辰天入了刑部,深受皇上寵信,一步步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最後老嵘郡王倒下,他回到嵘郡王府中,繼承爵位。

「你們回來得倒好,我等在這裏,便是看看你們打算怎麽教導這個好閨女。」

嚴辰天低頭看着女兒,那眼神實在稱得上慈愛,「我的好淩月,這幾日做了什麽事嗎?」

舒恩羽看着自己爹那副滿溢父愛的眼神,心頭忍不住一激靈,寒毛都豎起了,差點受不住。

「淩月不懂事……」舒恩羽連忙穩住心神,也裝起了乖巧,「回府時,一時之間沒認出姨祖母,見府裏一個奴才只不過打掃時沒看到姨祖母過來,姨祖母便給人家一巴掌,我一時氣不過,便上前回敬了姨祖母一巴掌……」說着,她的雙眼立刻含着盈盈淚光,「對不起,爹!淩月不是存心的,只是覺得縱是奴婢也不該任意打罵,所以沖動了些,爹,你罰淩月吧!淩月錯了。」

嚴辰天看着自己的閨女,忍不住眼角抽了抽,這裝模作樣的本事還真不知道學了誰,那張面帶讨好、可憐兮兮的小臉蛋,實在令人不忍直視。

他心神一定,銳利的眸子看向席氏,「姨母,看來淩月确實沖動,但她畢竟年幼,剛回府不懂規矩,不認得姨母也是情有可原,姨母自不會與小輩計較才是。」

席氏聞言,怒火幾乎無法壓制,「我這身打扮,她會瞧不出我的身分?!更別提她身旁還跟着蕭瑀!」

嚴辰天看了舒恩羽一眼。

舒恩羽的眼淚立刻掉下來,「爹,淩月真不認得姨祖母,我只當她是府裏倚老賣老的老奴才,自以為有點年紀,就能作威作福欺壓小輩。」

席氏聽了差點吐出一口血,這個不祥的丫頭一回府就打她一巴掌不說,還趁奴才将人拉開時踹了她上腳,她的腰到現在還疼着,且這丫頭現在一副委屈樣,但話裏話外哪句不是明嘲暗諷?只是看着嚴辰天,席氏知道自己別想從他那讨回什麽公道。

「這可是你教的好閨女。」她銳利的眸光看向舒雲喬,這女人是嚴辰天唯一的弱點,因為出身不高,處處忍氣吞聲,若嚴辰天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愛的女人好受。

舒雲喬平靜的看着席氏,對此人,她向來有絲懼意,不過這份恐懼不是因為席氏的身分或手握的權力,而是明白此人心狠且心術不正,過去為了讓嚴辰天能在嵘郡王府立足,她進退有度,如今她已不需要虛與委蛇——軟弱,有時不過是個保護色罷了。

「淩月确實是我教出來的好閨女,但這事說到底是姨母動手失了分寸在前。至于淩月,她本性良善,更有副俠義心腸,随我離府多年,深知民間疾苦,看不慣不公不義之事,今日淩月或許沖動,但姨母不該氣惱,應認為其心值得嘉許。」

席氏一臉錯愕,她沒料到舒雲喬有張能言善道的嘴,明明就是嚴淩月的錯,到她嘴裏倒成了個體恤人的好姑娘。席氏不由自主握拳,幾年不見,舒雲喬外表看來就如過往的溫柔婉約,一直是她用來制約嚴辰天最好的一顆棋子,但現在似乎變了……舒雲喬坦然對上席氏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王爺,趕了一天的路,妾身累了。」

「是該累了,」嚴辰天愉快的握住她的手,「時候已不早,進去吧。」

舒恩羽抹了下臉上的淚,「女兒已經命人備膳,就在爹娘的房裏,我們三人吃個團圓飯吧。」

聽到舒恩羽的話,席氏臉色微變,「我早早便交代等你爹娘回來要一起用膳,你卻自作主張在你爹娘房裏備膳?」

舒恩羽一臉驚恐,「因為我打了姨祖母,怕你見了我不開心,所以才想着與爹娘一起用膳……」她紅着眼睛,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對不起!姨祖母,我只是替姨祖母着想罷了……」

「替我着想?你——」席氏着實氣壞了,這丫頭當着衆奴仆的面前落淚,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欺負一個孩子。

嚴辰天一把拉過了舒恩羽,将她護在自己身旁,「淩月不過一片善心,姨母可別欺人太甚,忘了自個兒的身分。」

「忘了自個兒身分的該是這個不祥的白子……」

嚴辰天目光嚴厲一掃,席氏的心不由一震,不情願的抿起唇。

「別讓我聽到第二次,過幾日姨母也該收到邵倩的消息,她在成親之日撒潑,說了和姨母類似的話,被我打了一巴掌。」

席氏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向來放在手心疼愛的寶貝女兒,竟在成親之日被顧爵的兄長打了一巴掌,女兒日後要如何在夫家立足?

「她瞧不起郡王府嫡女,日後我也不許她再踏入郡王府半步。」嚴辰天冷淡的繼續說道。

「你——」

「本王心意已決,姨母莫要再多言。」嚴辰天威吓意味十足。

席氏想起自己的閨女,只覺得心疼如絞,卻無能為力。

嚴辰天滿足的看着她一臉蒼白,護着妻女,一個牽着一個,視而不見的越過了席氏。

舒恩羽與嚴辰天的手一路上緊緊相握,但一走出奴仆的視線,她迫不及待的甩開了自己爹的手。

嚴辰天也當她是空氣,握着舒雲喬的手反而一緊,難掩擔憂的問道:「冷嗎?你的手很冰涼。」

舒雲喬搖了搖頭。「只是胸口有些悶。」

他摟了她一下,知道她心頭難受,安撫的說:「過幾日便會好了。」

她斂下眼,輕輕點頭,細聲問道:「林嬷嬷和李嬷嬷呢?」

聽到兩個嬷嬷被提起,舒恩羽的腳步微頓,豎直了耳朵,她怕極了那兩位一板一眼的嬷嬷,回京的路上,慶幸她爹還算有點良心,讓她與兩位嬷嬷分坐兩輛馬車,不然她這一路肯定生不如死。

「她們随淩月回京,我暫時讓兩人在府裏住幾日,一方面與你敘敘舊,另一方面,她們來自宮裏,身分不比一般奴仆,有她們在,誰也不敢在你面前鬧騰。」

舒雲喬微揚起嘴角,果然如她所想,嚴辰天将一切都安排妥當,兩位嬷嬷雖說是宮女,但曾服侍過太後及皇後,就連當今聖上都顧念幾分顏面,席氏不過一個已逝郡王的側妃,根本不能拿她們如何。

「我呢?爹,你答應我的事呢?」舒恩羽急急的問。

「李嬷嬷和林嫒嬷跟着你娘親,自然不會守着你。」

「爹,你這次太上道了。」舒恩羽聞言,開心得都要飛起來了。

看着舒恩羽有些忘形,嚴辰天忍不住搖了下頭,他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腦子簡單的閨女?

他低下頭在舒雲喬的耳際說道:「若我現在告訴她,我替她又找了兩個嬷嬷,過些日子便到,你說她會如何?」

舒雲喬掃了他一眼,「你想一回來就讓她把你弄得不得安生,大可現在就告訴她。」

嚴辰天揚首一笑,不管舒恩羽一臉惡寒,硬是用力的揉了揉她那頭銀白色的發,惹得她尖叫連連。

「瞧瞧我的好閨女,真是精神。」他決定等過幾天再讓她自己發現「惡耗」。

舒恩羽拉開與嚴辰天的距離,轉身時覺得自己的爹此刻笑咪咪的模樣像狐貍,天下人都當他是個好官,但她實在覺得當官的……尤其能位居高位的,肯定沒幾個好人,包括她爹。

席氏接連派下人請舒雲喬過去她院子,舒雲喬總以疲累為由推卻,這日終于席氏忍不住,連早膳都不用,直接到了嚴辰天與舒雲喬的吟月樓外。

舒恩羽才從隔壁緊連着吟月樓的淩月樓的月牙門過來要陪舒雲喬用膳,就聽到小徑那裏的動靜,不由好奇的望過去。

嚴雷則帶着妻子陳瑾玉跟在席氏的身旁,看到小徑前方的舒恩羽,一頭銀發在晨曦中很是耀眼,不禁腳步一頓。

陳瑾玉注意到夫君的不對勁,也跟着停下腳步,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大清早就看到舒恩羽這個白子,她心中直呼倒黴。

她早了舒雲喬兩年嫁進嵘郡王府,她爹是門下省錄事,協助審查诏令,身為嵘郡王長子的夫君雖說是庶出,但她自認身分還是高于舒雲喬這個提刑官之女。

原以為五年前舒雲喬帶着不祥的女兒離京後早該死在外頭,卻沒料到竟在最近常有人失蹤被殺的寧安縣找到,看着滿頭銀發、膚白琥珀瞳的舒恩羽,她打心底不舒服,怎麽想都覺得不祥之說其來有自,她實在不想跟這對母女有所交集,一方面是瞧不起舒雲喬的出身,再一方面則怕沾了舒恩羽會倒黴,偏偏今日席氏硬要帶着她和夫君來吟月樓,她即便滿心不願也只能走這一趟。

沒多理會那幾人,帶着竹安、竹平,舒恩羽一溜煙的跑進了爹娘的房裏。

房裏的李嬷嬷見到沖進來的她微楞了下,「小姐,規矩。」

舒恩羽吐了下舌頭,但腳步還是沒停的往內室跑去,丢了一句,「嬷嬷,有人來了。」

李嬷嬷好奇的看了過去,發現是席氏等人,接着就聽到身後的動靜,她微側了下頭,就見雲喬嘴角帶着糧的笑,在兩個丫雪珠、碧琬的陪伴下站在霞跟着瞧了一眼。

直到席氏帶着嚴雷則和陳瑾玉進門,舒雲喬已經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

「王爺早朝,姨母的時間可掐得巧。」

李嬷嬷帶着碧珠、碧琬站在一旁,本想将嚴雷則攔在外頭,卻被舒雲喬用眼神阻止。

既然都要找麻煩,不如一次解決。

舒恩羽坐在一邊的小椅子上,腿上放着個小盤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盤裏的糕點。

看着她的樣子,席氏不由皺了下眉頭。

「這是我爹今早來不及吃完的。」舒恩羽知道席氏看她不順眼,先發制人的開口,「我看姨祖母來了,應該一時半刻不會走,我怕再不吃會招蟲蟻,所以趕緊吃了,免得浪費。」

席氏沒好氣的咬了下牙,這丫頭就跟嚴辰天一樣有張利嘴,錯的都能說成是對的。

「姨母請。」舒雲喬請人坐下,這才問道:「不知姨母一大早來,所為何事?」

席氏忍着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昨日收到邵倩的信,說她與縣侯回門,可人都到了門口,卻被侍衛趕回去,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昨天嵘郡王府門前的确有不小的動靜,要不是縣侯覺得沒臉,嚴邵倩還打算硬闖,想鬧得人盡皆知。

「确有其事。本不讓姨母費心,話還是傳進了姨母耳裏。」舒雲喬淺淺一笑,「是我下的令,命侍衛攔人。」

席氏的臉色一變,「你憑什麽?」

「憑我是嵘郡王妃,」舒雲喬溫柔的口氣絲毫未變,「憑嚴邵倩對王爺與王爺嫡女無禮,憑王爺在寧安便已發話,說‘此女既已出嫁,便與嵘郡王府無關’,不知這樣的說法,姨母可滿意?」

「你未免欺人太甚。」席氏咬牙。

「娘親,」嚴雷則安撫的看了席氏一眼,舒雲喬沒發話,他也沒有坐下,只是态度恭敬的說:「王妃該是大度之人,何必與邵倩一個小丫頭計較?」

「小丫頭?!」舒恩羽将糕點吞下,狀似無辜的眨着眼,「娘,邵倩姑姑今年都快二十了吧?」

舒雲喬帶笑的點頭,「是。」

「她二十而我九歲,」她看着嚴雷則,困惑的側着頭,「我聽爹說,大伯父在刑部當差,應該知曉道理,大伯父可否跟淩月說說,小姑母總跟我這個小丫頭計較可以,為何我娘親就不能跟小姑母計較?」

嚴雷則的神情有些為難,「大伯父知道此事是邵倩姑姑不對,只是——」

「大伯子既知是邵倩失禮在先,就無須多言。」舒雲喬打斷嚴雷則的話,「若姨母和大伯子還有疑慮,不如等王爺回府再議?」

娘親就是特意挑嚴辰天出府時上門,畢竟他這些年對他們可沒留過情面,舒雲喬向來是個心軟的,本以為找上她會有用……

嚴雷則斂下眼,看來他們當年都小瞧了這個提刑官之女,她不是軟弱,只是為了嚴辰天,她比任何人都能忍,而如今,她已無須再忍。

「罷了,若王爺心中早有定見,王妃也認為理當如此,我無話可說。」

「雷則,你這是——」

「娘親,別說了。」嚴雷則很清楚如今郡王府的情勢,他們根本無力與嚴辰天對抗,嚴辰天襲爵後他們的處境更是艱難,「是邵倩有錯在先,等她願意真心認錯,再來求原諒吧。」

嚴雷則率先走了出去,席氏不甘,但也只能帶着陳瑾玉跟着離去。

見他們都走了,舒恩羽這才嘆道:「娘,大伯父似乎改變不少。」

舒雲喬向來與此人無話可說,以往嚴雷則總以長子自居,似有若無地欺壓嚴辰天,如今一個張狂之人能收斂至此,實在不易,然而就算他認清局勢,只怕也是暫時隐忍,她很難不保持警戒。

嵘郡王府之前失蹤的婢女找到了,屍體被丢在郡王府的後門,把一大清早來送柴火的樵夫吓得魂飛魄散。

嚴辰天得到消息,也顧不得冬日冷冽,随意披了件衣服便趕到了後院,蹲下身,拉開倉促找來蓋着屍體的麻布——果然就如之前一般,渾身血已流盡。

他神情凝重,突然肩上被披上了大氅,他轉過頭,「天冷,你怎麽出來了?」

舒雲喬對他微微一笑,聽到消息,她在屋裏也坐不住,「可有什麽發現?」

他搖了下頭,「等會兒派人将屍體送進官府再仔細相驗。」

「可否先讓我瞧瞧?」

嚴辰天看她的臉凍得有些蒼白,原想拒絕,但最終還是讓開一步。

舒雲喬蹲了下來,一靠近就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并非全然是屍臭味,似乎還混合了某種香料,她不由皺起眉頭——她聞過這個味道,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聞到的。

注意到她神情轉變,嚴辰天問道:「你怎麽了?」

舒雲喬很快的斂下心神,「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她仔細的檢驗屍身,在頭發裏看到些許少得幾乎會被忽略的煙灰,也不知是何時沾染上的,她眯起眼,又在發中發現一條黑色絲線。

「王爺,你瞧。」

嚴辰天從她的手中接過絲線,「絲線?」

「其他屍首上,是否也有同樣的絲線?」

嚴辰天搖頭,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靜了一會兒,「印象中曾在某具屍首上發現類似的絲線,但不是黑色,而是青色。」

「能不能讓我看看?」

嚴辰天點頭,命人将屍體擡走,跟舒雲喬一起洗淨雙手、換了一身衣服,才去了書房。

他命人擡來一個木箱,打開之後裏頭還有不少木盒,翻開記錄的案卷,他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頭是某具屍首身上取下的飾品,其中包含了用紙包住的一條青色絲線。

舒雲喬拿起絲線細細端詳,絲線上的特殊色彩應該是用馬藍染制,當初在杏花村見過幾個村婦用馬藍來染制布料時,她還趁機向她們學了些染制的技巧。

原本只能在潮濕林地種植的馬籃,被村民移植在村裏,做為家家戶戶皆有的五色線中青線的染劑。

她腦子靈光一閃,終于記起今早屍首上的味道是在何處聞過的——那味道出現在冉伊雪的身上。得知恩羽傷了虎子那一日,她暈了過去,冉伊雪恰好在那時回村,來不及梳洗換衣裳就急着醫治她,因為味道太奇特,她當時還特意和冉伊雪提起……沒錯!她身上就帶着那個味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嚴辰天注意到了她神色的轉變。

舒雲喬看着他,欲言又止。她不是想要瞞他,而是這些年來,冉伊雪對她有恩,杏花村的人也對她極好,那個村子向來平靜,她不相信這些殘忍的兇案與杏花村有關,更不相信會扯上冉伊雪,只是……她低頭看着青線,他們應當知道些什麽。

「我只是想起了伊雪,她在外游歷,見多識廣,對此或許能知道一二。」

嚴辰天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她是個醫者,對治活人有興趣,死人應該沒興趣研究。」

舒雲喬垂下眼,這才想起嚴辰天曾經問過冉伊雪對這案子的看法,當時冉伊雪就是這麽說的,自己真是犯了傻,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提起了冉伊雪,徒然讓嚴辰天起疑?

嚴辰天握住她的手,「算了,今日府裏會有新來的嬷嬷,一大清早的我們急着驗屍,沒先知會淩月,現在咱們那個閨女該鬧騰了。」

舒雲喬并沒有因為嚴辰天的不追問而松口氣,畢竟她太了解他,在輕快語氣的背後,應該已經心生懷疑,偏偏她根本沒辦法先找到冉伊雪問個清楚。

一整日,舒雲喬試着專心,但思緒總是不由自主飛到兇案和冉伊雪身上,沒察覺嚴辰天似有若無的試探眼神,更沒注意到連向來大刺刺的閨女都察覺不對,視線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轉。

晚膳後,舒恩羽當沒見到自己爹那副不滿的眼神,硬是拉着舒雲喬回到自己的淩月居,一進房,她就迫不及待的問:「娘,是不是爹欺負你?」

舒雲喬一笑,輕揉了下她的頭,「沒有。」

「沒有?」舒羽恩眨了眨眼。「但你在走神。」

舒雲喬微楞。

「娘親,別想瞞我,以往爹的眼睛只要一瞄,你就會自動替他把菜夾到他碗裏,但今天,你漏了……」舒恩羽側頭想了一會兒,「三次吧!若是平常,爹只要你漏一次就鬧騰了,但今天他也像是吃錯了藥,毫無反應,所以我知道,你跟爹一定有問題。你們吵架了嗎?」

看着舒恩羽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閃着期待的光亮,舒雲喬搖頭失笑,這對父女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們沒吵架,你別胡鬧。」舒雲喬輕撫了下她紅撲撲的臉,「你爹最近正忙着。」

「我知道他忙,每每回來都是半夜三更,可是他騙我!」舒恩羽不快的嚷道:「他明明說回京之後,他就不讓教養嬷嬷拘着我,但今天一大早,我就被兩個宮裏來的嬷嬷給逼起床了,這兩個嬷嬷還一口一個的說她們之前教導過太子妃,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看着她氣惱的神情,舒雲喬很難解釋嚴辰天的用心良苦,雖說嚴辰天對權勢沒多大興趣,然而畢竟身在權勢圈子之中,若能借着各層關系讓女兒與太子妃有交集,對舒恩羽的将來有利無害。

「你爹當初是答應不讓李、林兩位嬷嬷拘着你,也不算騙你,只是耍了點心眼罷了。」

舒恩羽翻着白眼,「娘親,你別幫着爹說話。不如娘親就趁着爹忙,跟我出府幾日,正好去找姨母。」

舒雲喬心一緊,「姨母?!你見到她了?」

舒恩羽興沖沖的點頭,「對啊!今日見着的。」

「今日?」舒雲喬狐疑,「今日有教養嬷嬷在,你在何處見到你姨母的?」

舒恩羽發現自己說溜嘴,立刻看向自己的兩個丫鬟,原本她不喜歡這兩個丫頭跟進跟出,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這兩個跟她年紀相仿的丫鬟對她忠心、脾氣又好,重點是她們願意處處幫着她欺上瞞下,所以她對兩人現在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兩個丫鬟一接到舒恩羽的眼神示意,立刻上前解圍,「時候已不早,奴婢已備好熱水,請小姐先去洗浴。」

「好啊!今日我流了一身的汗。」舒恩羽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娘親,我先去——」

舒雲喬好氣又好氣的拉住她,「老實說。」

舒恩羽不由嘟起了嘴,「要說也不是不成,但娘親不能生氣。」

「說吧!」舒雲喬沒給承諾,擺明要問個清楚。

「今日趁着午睡的時候,我出了府。」

舒雲喬聞言,心中沒有驚訝,只是擔憂的皺起眉頭,今日才在後院發現失蹤婢女的屍體,女兒竟獨自出府……「娘親放心,」舒恩羽急急解釋,「出府前,我在頭發上塗了黑豆汁,當時還撐了把傘,所以沒人注意我。

我只是一時悶得慌,嬷嬷以為我在午睡,我在她們察覺前就回來了。」

舒雲喬現在實在無法糾結她出府的問題,只問:「你姨母現在人在何處?」

「姨母說若要找她,就到飄香樓找個叫薛許的夥計。姨母交代,要娘親盡快找個時間去找她,她有事要告訴你。」

舒雲喬暗暗将這個名字記下來,「我知道了,你去洗浴後早點歇息,以後別偷偷摸摸的出府。」

「知道了。姨母也要我不可獨自出府,說有危險。」舒恩羽乖巧的點着頭。

「你知道便好,快去洗浴吧!」

舒恩羽也不敢再多說,只道:「娘親,等我!今晚我想跟娘親睡。」

「好。」她揉揉女兒的頭,「去吧!」

舒恩羽滿懷期待的去洗了個澡,不過當她回到房裏時,娘親卻已經不見人影,她不由皺起眉頭,也顧不得兩個丫鬟說要替自己擦幹頭發,立刻跑了出去——果然娘親回到了吟月樓,跟爹在一起。

「都多大年紀了,還要娘親陪,你不覺得丢人,我還替你覺得丢人。」

舒恩羽什麽話都來不及說,就被嚴辰天的搶白弄得啞口無言。

「回自已房裏去。」嚴辰天意圖趕走她。

舒恩羽沒看自己這個無良爹,只是撒嬌的看着舒雲喬,「娘……」

舒雲喬無奈一笑,拉過舒恩羽,替她擦着濕發,「天氣冷了,這樣跑出來也不怕着涼。」

「娘答應要陪恩羽。」

「我知道,但是……」她遲疑的看了眼嚴辰天,若是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她擔憂嚴辰天追問冉伊雪的事,所以不好忤逆他的意思。

「在你娘親心中,自然得将我放在你前頭,你搶走你娘親,讓為父獨守空閨,實在不孝。」

舒恩羽的嘴角抽了抽,堂堂一個男子漢,連「獨守空閨」這四個字都能不要臉的說出來,她爹這個人還真只有她娘親才受得了,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她認命的拿着帕子包住自己的頭,将丫鬟拿來的披風披上,帶着一副快吐的神情,頭也不回的走了,刻意忽略自己爹臉上的揚揚得意。

「你真不害臊。」舒雲喬真覺得沒臉見人。

「我說的是事實,」他将人攬入懷裏,死死的抱着,「為何要害臊?」

「真拿你沒辦法……」

舒雲喬嘆了聲,由着嚴辰天将她放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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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36.4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