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錯會
桓玉被封為嘉興郡主,嘉興富庶,是個不錯的封地。
馮姨娘笑得見牙不見眼,對桓玉說:“嘉興以後的出息都是你的,那地方富庶,靠近松江,以後魚米用之不盡,絲布取之不竭啊!”
桓玉的面色依舊陰沉沉的,馮姨娘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發,說:“姨娘知道,明年就要成婚,你心裏七上八下的。不過呀,響哥兒是個好孩子,有你父親和王妃在,婆家絕不會為難你。”
馮姨娘以為她是在為未知的婚姻生活而苦惱,可桓玉自己知道,她是不甘心。
不甘心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而她喜歡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涯。
十一月初,桓玉進宮受冊。
當她穿着郡主服制回到王府時,王府的下人都在院子裏對她行禮,越過烏壓壓的人群,她準确找到了林淵的位置。
那一刻,桓玉潸然淚下。
林淵用上好的和田玉打了根簪子,說是送給桓玉的及笄禮,問瑞應好不好看。
瑞應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問道:“你為何要送她簪子,她現在是郡主了,不比常人!而且、而且男女有別!”
林淵彎起手指扣了一下瑞應的腦門,道:“小小年紀胡思亂想什麽呢!桓玉現在是郡主不假,可我一直當她是妹妹,就跟你一樣。”
瑞應摸着額頭,不滿的奪過那只簪子,說道:“反正你就是不能送!”人家都快出嫁了,你這是什麽意思?讓人家以為你對她有意?
“你怎麽變得這麽小氣了?”林淵不明白。
瑞應氣鼓鼓的說:“我就是這麽小氣,總之,我不許你送任何東西給桓玉,也不許和她私下見面!”
林淵目瞪口呆的看着氣沖沖的瑞應拿着簪子跑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啊!
過了兩日,林淵笑嘻嘻的找到瑞應,送給她一只紫玉簪,說:“這是哥哥送你的,比那支白玉簪好,你把白玉簪還給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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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應簡直要哭了,難道他以為自己見不得桓玉好嗎?她又不是貪圖這根簪子!
“這不是簪子的問題,是……是你不許送桓玉東西,什麽都不許!”瑞應急得跳腳,不能明說但必須阻止他!
林淵哄她說:“好好好,哥哥不送她東西,以後有好東西,就只送給瑞兒好不好?”
瑞應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紅着眼圈說道:“哥哥,我什麽時候害過你,你就聽妹妹一句吧!桓玉是王爺的女兒,她是郡主,你不要和她親近。”
林淵雖然不知道瑞應為什麽這樣,但是看她快哭出來的模樣,心都快碎了,連忙說道:“哥哥聽你的,我絕對不去見桓玉,這簪子我也不送了,留給妹妹長大了戴。”
瑞應見他說得誠懇,這才破涕為笑。可她也不會貪他的一根簪子,就從懷裏拿出白玉簪還給他,說:“哥哥留着吧,以後有了心上人,給我嫂子戴。”
林淵一愣,擺擺手不要:“什麽嫂子,我可沒心上人,你拿着就是了。”怎麽都不願意再要那根簪子,這回,他跑的比瑞應還快。
瑞應無法,只好把簪子收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幕被桓玉的丫鬟琥珀看見了,她原以為瑞應和桓玉好,怎麽也會幫襯着些桓玉。可沒想到,林淵不過是想送根簪子,就被瑞應阻攔了。
自從桓玉被冊封為郡主,多少人想在她跟前巴結呀!林淵身為王爺的侍衛,肯定也是如此,一根簪子本看不在眼中,可是被人攔着不許送,琥珀就不樂意了。
回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桓玉,還道:“郡主,您評評理,這個瑞兒也太霸道了,您還沒說不要這份禮呢!她就不許林淵送,哪有她這樣的妹妹,比管家婆還厲害!”
桓玉的心“砰砰”直跳,不動聲色的問:“你是說,林淵要給我送禮?”
琥珀笑道:“這些天來,咱們收到的禮還少?多的是人想在您跟前露臉呢!”
桓玉不愛聽她說這些,只問:“那根玉簪呢?”
琥珀道:“自然是被瑞兒收起來了,那麽好的成色,又是不多見的和田玉,瑞兒這沒見過世面的丫頭,還不藏好了呀!”
桓玉低着頭,她的心間又苦又甜,林淵必然也對自己有情,否則怎會送自己白玉簪呢?琥珀說這簪子成色好,想來是費了一番心思的,若沒有心意,何必送給自己?要說巴結,她是不信的,父親對林淵多器重,用得着巴結自己嗎?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她喜歡林淵,林淵也喜歡她!
可這中間有瑞兒什麽事?對了,瑞兒肯定也看出林淵喜歡自己,所以才千方百計的阻止!她要及笄了,又是郡主,婚期就在明年。
林淵心裏一定也和自己一樣苦。
她以為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沒想到林淵也和她一樣,所以她現在不只是苦,還有甜。雖然只有一絲,可足夠讓她沉淪,讓她做出瘋狂的舉動。
“琥珀,你的賣身契母親已經給了我,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子。”桓玉望着琥珀,緩緩說道。
琥珀愣了一下,然後才笑道:“奴婢一直都當您是奴婢唯一的主子,主子有吩咐,奴婢莫敢不從。”
桓玉松了口氣,她對下人一向體恤,因為這些是王妃給她的。而自己冊封郡主,又和武清伯府有了姻緣,母親就把這些人的賣身契都給了她。終于,她手裏總算有自己能用的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用身份來壓人,沒想到成效這麽好。
“既然如此,你把這封信送給林淵,我要見他。”桓玉寫好信,把信交到琥珀手裏。
琥珀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她猛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哀求:“郡主,郡主饒命啊!”
桓玉怒道:“我又不是要你的命,方才還說視我為唯一的主子,有吩咐莫敢不從,現在就推搪起來,我要你何用!”
琥珀左右為難:“可是若此事被王妃知道,奴婢就沒命了啊!”
“蠢才,你不讓別人知道就好了!如今我獨門獨院,馮姨娘管不到我,你打點好不就行了嘛!”
琥珀還在猶豫,桓玉又加了把火:“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是郡主,你的賣身契在我手裏,我随時都可以處置了你。”
琥珀無法,只好答應了下來,手裏捏着的這封信仿佛是燙手山芋,不敢接,可又不敢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