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産
林淵第一個就把好消息告訴了瑞應：“王爺出手，怡紅樓的人再也不會踏進京城一步！妹妹，以後再也沒人會欺負你啦！”
瑞應愣愣的聽完，她沒想到謙王在看穿她的用心之後，還願意幫她。她擡眸，望着林淵真誠的臉，忽然心痛難忍。她一把抱住林淵，口中念念有詞：“林淵哥哥，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再也不……”
林淵憐惜的嘆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說：“妹妹乖，哥哥也會好好待你，全心全意的待你好！”
既然怡紅樓已經除去，瑞應也不再修養，繼續去折桂堂和朱嘉先生上學。
朱嘉看到她，還問了句：“身體可好些了？”
瑞應答道：“已好了，多謝先生挂念。”回到座位時，見桓凝也在，對他颔首示意，桓凝偷偷從眼睑底下瞄她一眼，并不言語。
三月的春風一吹，京城處處鳥語花香，草青葉綠。謙王府中的人都換了春衫，少女玲珑嬌俏，少男俊秀挺拔，瞧着哪像奴婢？竟比尋常人家的兒女還要好。就算是外人見了，也要贊一聲謙王府裏會調/教人。
本該是萬物向榮的三月，謙王府的後院卻出了件事。
懷孕八個月的趙姨娘，忽然早産了！
王妃急匆匆的往趙姨娘的院子裏趕，眉頭緊蹙，跟着她的江嬷嬷忙不疊的禀告：“說是在園子裏散步，散着散着就滑了一跤，當時就起不來了！丫頭們把她扶回去之後，她直嚷肚子疼，請郎中的還沒來，就發作要生了。”
好在郎中來得及時，就是這産婆不在，王妃讓人去請的産婆，還在路上呢！
“好好的怎麽會摔跤，身邊的人都是怎麽伺候的！”王妃站在門外，聽裏面趙姨娘一陣陣的慘叫，厲聲問道。
趙姨娘身邊的紅兒“撲通”一聲就跪到了王妃跟前，聲淚俱下的說道：“奴婢也不知怎麽回事，趙姨娘說園子裏桃花開得好，打發了碧兒回去拿剪刀，又叫奴婢去看看哪棵樹上的最好。奴婢轉身走開才幾步，就聽到趙姨娘的喊聲了。”
王妃越聽越皺眉，要不是事關趙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她真要懷疑，趙姨娘是故意支開紅兒碧兒，自己假摔的了！
屋內的趙姨娘正艱難的生孩子，她嘴裏咬着木條，雙手緊抓被褥，滿頭大汗的用盡渾身力氣往下使。
産婆不在，她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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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聲音就在外面：“銀瓶，快去看看産婆到哪兒了，叫她快着點兒！”說着話時，王妃沖銀瓶使了個眼色。
銀瓶會意，慢悠悠的走到二門上，正巧遇到庶長女桓玉身邊的丫鬟琥珀，笑問道：“你這會兒是到哪裏去？”
琥珀原就是王妃身邊的人，遂如實笑道：“大小姐想吃唐記的玉露團和金乳酥，我吩咐小子們去買一份回來。”
兩人就靠着月洞門，閑話起家常，不知不覺就說了一炷香時間。
銀瓶這才仿佛想起王妃的吩咐，拍了拍腦門兒，笑着說：“瞧我這記性，我該去催一催産婆的，這就去了。”
琥珀奇道：“産婆？是誰要生孩子了嗎？”
“還能有誰？趙姨娘呗！”
“趙姨娘？她不是還有兩個月才生？”琥珀十分奇怪。
銀瓶冷笑道：“誰知道這裏面有什麽幺蛾子，我先去了，回頭再找妹妹閑聊。”
眼看銀瓶出了二門，琥珀也滿腹狐疑的回到了桓玉身邊，桓玉正在做針線，她不便打擾，悄悄把此事告訴了馮姨娘。
馮姨娘自來禮佛，聞言抓緊了手腕上的佛珠，連念幾聲佛號，不忘告誡琥珀：“這幾日關緊門戶，不許随意走動！但凡有私下議論，探頭探腦的，一律捆了進柴房！”
琥珀一凜，連忙應下了。
馮姨娘嘆了口氣，說：“只要咱們都規規矩矩的，好好伺候大小姐，旁的不理論，自然不會惹禍上身。”
琥珀知道她一向膽小又謹慎，要不然，當初王妃也不會做主把大小姐給她養。馮姨娘年紀大了，又不得寵，有這樣的心态，倒也是好事。
可是那位趙姨娘……琥珀望向趙姨娘的院子，默默搖了搖頭。
趙姨娘還在拼命，催産藥已經灌了下去，可産婆還沒來。她就快要沒了力氣，這個孩子，到底生還是不生呢？
她進府已經好幾個年頭了，王爺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若不是年前，王爺出巡那次有了孩子，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蹉跎到老罷了。可偏偏就那麽一次，一次就有了身孕！這是老天爺的恩裳，她必須保住！
所以她才一直瞞着，連身邊伺候的親近丫鬟都不曾透漏，她知道，那是王妃的人！直到王爺回來，她才選了那麽個日子讓阖府皆知，王妃就算想發作她也不能了！
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王妃，那個負責吃食的管嬷嬷，天天盯着她進補，把七個月的肚子，愣是補到十個月！若不是那晚王爺提了一句，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王妃的圈套！
她這才拿出壯士斷腕的決心，就在孩子八個月的時候，天天趁着丫頭們都睡着了在地上跳。前一晚，她覺得肚子隐隐作痛，今日打發了兩個丫頭，來了招苦肉計。與其等到十個月胎兒養得奇大無比，一屍兩命，不如現在孤注一擲。
庶長女桓玉，庶長子桓凝，他們的姨娘都不曾活下來。而其他侍妾，要麽一輩子都沒孩子，要麽有了孩子也生不下來。
她怕這個孩子生不下來，可她不想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沒了孩子可以再生，若是自己的命沒了，光留下個孩子，就跟桓玉桓凝的親娘似的，給別人做嫁衣嗎？
她哪裏甘心！
“不生了，我不生了……”趙姨娘吐掉口中的木條，虛弱的說道。
紅兒報給王妃，王妃冷冷一笑，道：“生孩子是由她說了算的嗎？這可是王爺的子嗣！生，給我生出來！産婆呢？人到哪兒了！”
産婆還在王府園子裏兜圈圈呢！
方才領她進來的丫鬟突然說肚子疼，然後人就不見了，王府花園這麽大個地方，産婆哪裏認識啊！
正焦灼間，忽見一七八歲的小姑娘路過，穿着比丫鬟不同。産婆忙上前問道：“姑娘，敢問一句，你們府上要生産的人到底在哪兒啊？”
瑞應狐疑的看她一眼，這麽個外人，怎麽随便亂逛？就問：“你是何人？”
産婆連忙說了經過，瑞應皺皺眉，道：“你跟我來。”這就把她帶到了王妃的院子裏，王妃自然不在，留守丫鬟玉壺笑對瑞應說：“勞煩你了，人交給我就好，我帶去趙姨娘院子裏。”
她對産婆被人撂下、迷路的事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