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次受責
随風有些膽怯,畢竟做錯了事,也自知以我的性子斷不會就此饒過。而現在明顯要求情的語氣無異于火上澆油,故此有些猶豫吧。
“跟姐姐說話有什麽好猶豫的?”我柔聲安慰道:“有什麽話就說吧。”
“姐姐,”随風離開我的懷抱,跪得直直的低頭求道:“随風知錯,但是能不能請姐姐分開打?剛剛師父打得不輕,随風怕是再受不了過多的棍棒戒尺。明天随風還要上學堂,姐姐容我每天分開領責好嗎?”
我淡笑不語,随風更是惶恐,一臉的懇切:“姐姐,随風、随風是真的受不住了。師父打得狠,随風不知可還能忍得?姐姐容随風緩一緩吧。”
我站起身,書房門前的小院子現在只有我和随風兩人。我閉了閉眼睛,在睜開時就是疾言厲色:“自己說,該罰多少?”
随風乍聽我的喝問,本已平靜下來的心緒又是緊張起來:“是,随風自知有錯。隐瞞姐姐學堂下學時間,雖然後有決定按時回家,卻本意欲與子骁作耍。當罰~~~當罰三十。”随風擡眼偷偷看了看我的臉色,猶猶豫豫的報出了數字,畢竟是第一次,也不知是多是少,我可否滿意。
我未作言語,随風只好估量着繼續說下去:“無有自制,聽信激将,前去怡紅院行為有辱檢點,辜負姐姐、師父和先生厚望,當罰五十。”
随風看我面上平和,膽子也大了起來:“但随風曾在師父處領責,罪不數罰,可減三十。呃~~~姐姐若是生氣,不減也行~~。”
随風說完心下有些沒底,又委委屈屈的加上這麽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句。
“就按你說,這五十下分三天還完,今日念你已受重責只打十下。而後兩天每日二十,飯後到書房來領。”我好笑的看随風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故意為難道:“不過,哪有那麽好運分開領責,是不是應該加上利息?”
随風僵硬着身子等我的審判,霧蒙蒙的眼睛裏還帶着一點無辜。
“稍後再說吧,是不是先把今日的帳算完?”我擡頭再次确認了院子裏沒有人,淡淡的說道:“知道該怎麽做了吧?褪褲跪好。”
随風驀地紅了臉,躲躲閃閃的環顧四周,雖然無人,但是依然是羞澀難為情。望着我的目光滿是哀求。
“我可沒有那麽多耐性,你最好動作快一點。”說完,我轉身向書房走去,書房一邊的牆上挂着一條嶄新的藤條。是我特意讓管家買來的,原本只是讓每晚來我書房做功課學習經商的随風有個警醒。沒想到,埋沒了的三個月的它竟然今日派上了用場,反而以往鐘愛的戒尺落了單。
我手裏拿着藤條回到院中,讓我怒火中燒的是随風還是一臉窘迫的直挺挺跪在那兒,我說的話卻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怎麽?你今天是不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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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随風一臉的視死如歸:“随風已經長大了,就懇請姐姐給随風留一點臉面吧,姐姐加罰随風也認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完了,孩子長大叛逆了,接着就是滿腔的火氣。但一細想卻又覺不對,随風這個孩子畢竟跟了我這麽久,這個弟弟的性子最是了解。
中規中矩對我也是親近有加,怎麽會如此的忤逆我?掃過一眼顫抖的腿,我恍然大悟,剛剛在韓少那裏受了不輕的傷,若是褪褲怕是慘不忍睹。以我的性子雖不會饒過,卻必定心疼自責。這孩子,是怕我難過,再加上他本知有錯,甘領責罰,也是不想讓我放水。
我心底疼惜,手裏的藤條卻不馬虎。兜着風聲的一鞭狠狠地抽在随風的屁股上,傷上加傷雪上加霜,這一下就讓平日堅忍的小家夥撲在了地上。
“跪好了!”我厲聲喝道。
又是一下透着狠辣“嗖~啪!”
“啊!”
“叫你跪好了聽不到嗎?手不許碰地!否則別怪我加罰。”
“嗖~啪!”
“呃~~姐姐。姐姐!”
“嗖~啪!”
我這一條手不許杵地,讓這次責打更加難熬。随風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撲倒在地,只能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甚至要迎上落下的藤條。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連着五下讓随風痛到了極致,若不是平日裏練武怕是早就在地上打滾了。
“姐姐~~姐姐!求你慢一些,求你慢一些,讓随風緩緩吧!”随風忍痛的小臉汗津津的,額前的劉海濕漉漉的服帖着。
“最後一下,給我記住這次教訓!”
“嗖~啪!”
這一下正打在随風受傷最重的臀峰上,小家夥都已經叫不出聲音來,張大了嘴眼淚就這麽噼裏啪啦的往下摔。
我拿過來一本厚重的書,放置在随風的頭頂。硬下心腸說道:“頂着這本書跪好,半個時辰後再起來上藥。以後每天領完責,都自己自覺的跪好。”
說完我不忍再看一眼,回了書房。這一次的教訓怕是這小家夥有史以來最重的一次了吧,畢竟韓少的力道我是比不了的,如此重責我也是心下戚然。
在書房裏畫圖樣兒,心卻是怎麽也靜不下來,一連畫廢了十幾張,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心底總是惦記着那個跪在院子中央的可憐弟弟。
“小姐!”絕弦端着一壺茶水進了書房。
這個絕弦,驚為神人啊,又是恰到好處的出現。在我心底的疼惜到達頂峰的時候,給我适時的安慰。
“唉!”我又透過窗戶的縫隙看了一眼院子中央頂着書跪得筆直的弟弟,這個動作在這小半個時辰內已經不知做了多少回了:“要是求情來的就白費這一壺好茶了,我不會輕饒的。”
“小姐,你真是辜負絕弦一片好心了。”絕弦一臉的不忿:“絕弦是覺得小姐打人也是力氣活不是?站了那麽久,這會兒怕是口幹舌燥,絕弦是特地給您送茶來的。”
我一臉的苦笑,這個絕弦,實在是沒大沒小,端個茶也能挖苦我一通。不過,我自然沒有怪罪的意思,相反的更是擔心随風有些自責。畢竟是小孩子,何必為了自己的不堪不忿将怒火轉嫁到随風身上呢?
“小姐!”絕弦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自然看出我的想法:“你怎麽又胡思亂想?怡紅院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不堪,有辱耳目,哪是小少爺去的地方?哪個好人家的子弟去了不受苛責?小姐的名頭是出淤泥而不染,落鄉城甚至整個大安國哪個不知道?才情品德俱是上佳,小姐何必自尋煩惱,将自己想的落了身價?”
我接過絕弦遞過的茶,聽了這一席話,心裏還是舒服了許多,是啊,可比自尋煩惱呢?
“不過,小姐這次罰得有點重了。”絕弦貌似無意的說道。
“哎?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哼!”絕弦搶過我手中的茶,就要轉身離開:“早知道不勸你了,讓你自己內疚去吧!好心沒好報。”
我真是哭笑不得,這個絕弦……
“回去別忘了把賬目對準,明日裏我要看的。”我對着絕弦的背影淡淡說道,果然看見那清秀的身影僵了一僵。
這半個時辰的難熬,我是深有體會,幾次看随風搖搖欲墜的身影都是恨不得沖出去摟在懷裏。而随風偶爾可憐兮兮的巴巴望着我房門的樣子更是惹人心疼。
我打開房門,随風小心的轉過頭看着我,一臉的委屈,終究是罰得狠了啊。
我将随風頭頂的書拿了下了,放在一邊,摟過冰涼的小身子。
“乖!姐姐扶你回房,咱們上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