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決不輕饒
說實話,我也是心疼得不行,任誰看那張帥氣白皙的小臉上全是縱橫的淚痕,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委屈和小心翼翼怕是都狠不下心責備的吧。随風看我打過後依然不說話,也不敢動,直直的跪着高高的舉着斑駁傷痕的小手。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活像被主人抓住偷吃背着耳朵灰溜溜想逃不敢逃的小狗。
“随風,姐姐問你,你不願讀書長大後想做什麽?”我暗自嘆了一口氣,孩子的教育問題在21世紀都是棘手的,我一個獨生子女懂得什麽培養人才教育弟弟呢,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但相比較于這裏的以孝為尊,父母兄姐動不動就家法錘楚,我至少還知道把道理說清楚吧。
随風偷偷地瞟了我一眼,想了想抿抿嘴又擡起頭鼓了好大的勇氣看着我,又看看自己高舉的雙手,做出一副我好痛苦的委屈表情。
我想我的心怕是要化成一汪春水了,這孩子這個時候還想着乖巧的讨饒。
“行了行了,手放下吧。”我搖頭寵溺的笑:“姐姐的問題你可想好了再說。”
随風一臉思索的放下早就酸痛的不行的雙手,猶猶豫豫的開口說道:“姐姐,随風~~随風說了姐姐可別生氣。”
“嗯,姐姐不氣,随風說吧。”
“姐姐,随風~~”小家夥像是下定決心般的皺着小眉頭:“随風不管将來做什麽都覺得有實力有力量才是重要的,俗話說~~百百無一用是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還是有一身高強的武功才能立大業、成大事。随風覺得,只要識字就好,上學堂既要繳納不少的束修費,還沒有多大的用處。”
我真不知道我現在是應該什麽表情、什麽心情,怕是過去的生活還是對随風的的世界觀價值觀有很大的影響。
“随風,姐姐不知道你這些想法是怎麽得來的。姐姐問你,在你心中,你師父和章先生誰更讓你尊重,哪個對落鄉城對大安國對百姓更有價值?”
随風低着頭沒有回話。
“你敬佩你師父武功高強,但你可知道韓城主的書房有多少書?沒有些文韬武略怎麽會成為這落鄉城的城主?只是識得幾個字,不懂國政、不懂國法、不懂國律甚至幾歲的孩童都會吟詩作對而你只是讀而不懂意蘊。你覺得這就是立大業、成大事?”
“随風,姐姐不懂,第一次上學堂,你比別人家的孩子更要開心,我以為你也會更加珍惜這次機會。怎麽現在?”我拿過書桌上的那本《論語》問道:“讓你學成了這個樣子!”
随風的頭垂得更低了,依然是不語。
“随風,我問你,你還想不想念書?還想不想上學堂?”我厲聲問道。
“想!姐姐我想!可是我不想姐姐這麽勞累,每天随風都下學堂好久了姐姐才回來。最近更是見不到姐姐的面,随風知道姐姐對我好,可是随風書念得不安心!我一個無親無故的小乞丐,姐姐何必為了我如此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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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風不由自主的偏過頭去,紅腫的手撫上被打的臉頰卻是雙重的痛苦。
“無親無故的小乞丐?!你是我柳潭夢的親弟弟,這是指責我做得不對還是根本就沒認過我這個姐姐!!”
“姐!”随風更慌了:“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我說錯話了,是我不對。”随風腫着半邊臉卻忙着向我道歉,慌得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本以為這麽長時間了,我做的也已經夠多了,随風應該已經完全的融入這個家,融入弟弟這個角色了。我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會被他一句無親無故的小乞丐傷的徹底。
“姐姐~~”随風的眼淚争先恐後的流出來:“姐姐,你別生氣~~随風、随風~~”
“起來吧,”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就是面無表情,
“姐姐~~你別這樣。”
“起來!”我伸着手指着書桌:“去,褲子脫了,趴桌子上去。”
随風哽咽着,這下也不敢偷瞄我的臉色了,一步一挪的到書桌旁,不靈活的手解了半天也解不開褲子上的系帶。急得眼淚掉得更快了,擡頭看看我又開始氣急敗壞的扯帶子。
我走到随風身旁,三下五除二就扒了随風的褲子,不管這小家夥紅透的耳根,一把按到了桌沿上,把戒尺橫在随風的臀上。
“或曰:孰謂鄒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接着背。”
我估計随風現在哭死的心都有了,顫着聲往下背,心知今天這背文章的事兒是絕對輕饒不了的了。
“或曰:孰謂鄒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子貢欲去~~子貢欲去告……”
“啪!!”本就生氣,這一下更是透着狠勁兒。白皙的皮膚上馬上就是浮雕一樣的一條紅痕。
“啊!”壓抑不住的痛呼出聲,連續的驚吓和責打讓這個雖然早熟,但依然是個孩子的小家夥有點承受不住,這一聲痛呼算是引出了所有的委屈和驚吓。接下來的書背的是七哽八咽,幾乎聽不出個數來,挨了打也是能嚎就嚎,能叫就叫,怕是豁了出去了,也是心理撐不住了。
“啪!!”
“啪!”
“啪!”
……
一遍論語背完,随風已經嚎不住了,嗓子啞了,就連我也是累得不行,直喘粗氣。
我扶了随風站直,一路回了他的卧房裏,趴在床上用掌心捂熱了藥揉上了。不過我卻從頭到尾也沒緩過臉色,不是不知道這孩子心裏害怕委屈,不過那一句無親無故的小乞丐總是在我的心頭萦繞。
在一旁的盆架裏淨了手,我轉過身要出門去:“我去叫你絕弦姐姐,有什麽不舒服和她說。”
“姐姐~~”悶在被子裏帶着點沙啞的聲音弱弱的傳過來:“你真的不管小乞丐了嗎?”
心就像是被誰狠狠地攪了一把,這一句話把我所有的不滿全部換成了疼惜。嘆氣,回身。
“姐姐怎麽會不管?姐姐是傷心了。”
“是随風錯了,姐姐別生氣別傷心。要不,姐姐打~打背吧,随風其他地方實在受不住了。疼死了都~”又是滿是委屈的聲音悶悶的傳來:“打完也不說給揉揉。”
我現在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這孩子總有辦法跟我裝可憐,讓我心疼。其實仔細想想,又有誰家的弟弟不和姐姐鬧別扭呢?随風還小,口無遮攔,既然認定了做這小鬼的姐姐不就是要包容他的一切嘛。
我走過去又坐在床邊,輕輕掀起挨打小孩兒身上的薄被,底下紅彤彤的皮膚在素色被單的反襯下更顯得嚴重。我皺了皺眉,兩只手就覆了上去,感覺手下的溫度高得發燙,被打出的硬塊也惹的人心疼。
“嗚!”半路被忍住的痛呼聲還是看得出這次的責罰有多重。
“疼就叫出來,姐姐又沒讓你忍着,硬塊必須揉開了才行。”我手上的力道不輕,随風就在一邊哼哼哈哈的叫喚。
“小姐,”絕弦在門外叫道。
“進來吧!”無視手底下身子的躲閃,我欣然應道。
“小姐,換了一盆新水。”絕弦走進屋子,把手裏的銅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投淨了手巾遞過來。
随風直往被子裏躲,這突然的一動,我手下力度沒掌握好,好懸沒傷着随風。氣得我一手按了腰,另一只手兜着風就扇上去,“啪”的一聲脆響仿佛還回蕩在房間裏。随風彈了彈小腿,不滿的叫道:“姐~姐~!”帥氣的小臉就埋在手臂間。
“亂動什麽?傷着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