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惹我
姐弟二人走在街上，走了好幾家店，都沒選到合适的禮物。秦袖擡頭一瞥，見到離那家永盛珠寶行已經不遠，忙招呼道：“無雙，咱們去那裏看看。”
永盛珠寶行，是羅江郡珠寶業的巨擘，也是羅江郡貴族最青睐的地方。
走進大廳，幾名店員瞥了二人一眼，上下打量了幾下，都是微笑着轉頭，聊天的繼續聊天，做事的繼續做事，竟沒有人上來招呼。
永盛珠寶行，是靠貴族們撐起的一家珠寶行，但這并不意味着，任何一家貴族都具有在這裏消費的能力！
這些店員平素待人接物，見識多廣，自有她們那一套看人的理論。見二人一身寒門貴族打扮，心下便涼了一截。
區區寒門貴族，能有多大的消費能力？
秦袖卻沒理會這些人眼神裏的不屑，秦無雙雖然看在心上，卻也沒有發作。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有多現實，這些店員狗眼看人低，絲毫不希奇。如果連這點事都去較真，那成天除了生氣沒別的事幹。
想要改變他人眼光，需得先改變自身地位。
讓秦無雙郁悶的是，這永盛珠寶行擺在大廳展櫃的珠寶首飾，資質太過平庸，送給一般人勉強可以對付，要拿這些東西送到達奚家族府上，達奚家族不嫌棄，他秦無雙也覺得丢人。他本人倒是光棍一條，無所謂，關鍵是姐姐秦袖，女孩子面子薄，那樣的場合必然會難堪不已。
“無雙，你看這條吊墜怎麽樣？”
“湊合。”
“嗯，那這對耳環呢？”
“勉強。”
“呃，這副镯子不錯，無雙你覺得呢？”
“資質平平。”
秦無雙兩世為人，閱歷無數，前世什麽稀釋珍寶沒見過？大英博物館都來去自如，想拿什麽拿什麽，見識品味自是有些挑剔。這些質地平庸的珠寶首飾在他眼裏，确實和瓦礫沒多大區別。
Advertisement
“永盛珠寶行好大的名頭，就這點貨色嗎？”秦無雙見那群店員看笑話似的打量他們，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一名個頭嬌小的店員一臉官司地走了過來，語氣不無尖酸道：“好的東西自然有，但那都是為了上等豪門貴族準備的。就算是這些，也不是一般人消費得起。”
瞧她那口氣，那表情，顯然已經把秦無雙他們歸為“一般人”那個行列。
秦袖不以為意，微笑道：“請帶我們看看更好點的吧。”
“對不起，更高檔的只對望族以上的貴族層開放。至于你們……”那店員上上下下惡意地掃了掃，“寒門子弟，恕我們不予接待。如果只是想開眼界，也請不必用這麽拙劣的方式。”
“你這人……你憑什麽這麽認為？”秦袖不樂意了。
“抱歉，這是我們的店規。就我個人而言，也确實是這樣認為的。”這店員先入為主，再加上秦無雙先前的口氣，對這些珠寶很是不屑，讓她覺得這兩人根本就是裝蒜。
“你真不講理。”秦袖氣惱道，“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做生意的，成心把顧客朝外趕似的。”
“真正消費得起的顧客，我們自然是歡迎的。只怕那些明明消費不起，卻故意嫌這嫌那的。買不起就直說嘛。”
秦無雙悠然地笑了起來：“姐姐，看到沒有？什麽叫狗眼看人低，這就是現實啊。”
說完，臉色倏地一變，盯着那店員，淡淡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不想找麻煩，這就帶我們去更好的展櫃。”
那店員還沒發話，門外卻傳來一聲冷峭的譏嘲：“秦無雙，你就剩欺負女孩子這麽點德行了，是麽？”
秦無雙聽到這聲音，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根本不用回頭，便知是雲家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雲輕煙小姐。
冷然回頭看過去，果然見到雲輕煙一臉鄙視站在前排，眼神中充滿嘲弄和不屑，仿佛見到秦無雙是世界上最晦氣的一件事似的。
雲輕煙身後，還伴随着五六個人，有男有女。一個個都是衣冠楚楚的貴族打扮。這些人長相各不相同，但卻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鼻孔朝天型的。
仿佛在羅江郡範圍內，目光平視對他們而言是一種莫大恥辱。
秦無雙見到這些人一個個面目可憎，便覺得很是晦氣。暗想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還是怎地，咋就麻煩不斷呢？
随意掃了這榜人一眼，秦無雙也懶得理會。堂堂武道大宗師轉世，和一群半大孩子糾纏顯然很無聊。
一名皂袍男子忽然開口道：“輕煙妹妹，就是這個寒門子弟，讓你最近一直不痛快麽？”
雲輕煙撇了撇嘴：“可不就是他麽？這家夥不但粗鄙無禮，而且詭計多端。秦無雙，我問你，上次武童院失竊一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雲輕煙這幾年來，每想起那事，就越覺得不對。如果是許亭所為的話，他有什麽理由大張旗鼓，賊喊捉賊呢？
尤其秦無雙前前後後的言語，似乎提前就有所暗示，仿佛他早就知道許亭房間有鬼一樣，早早用言語将許亭套住。
雲輕煙早先覺得連張顯都打不過的秦無雙，是沒有本事去陷害許亭的，可是最近，秦無雙風頭大起，連殺張顯兩兄弟，而且寒門秦氏竟挑戰豪門許氏！這讓她對秦無雙産生了嚴重懷疑。
秦無雙頭也不回，嗤之以鼻，輕嘲道：“你自己貼身之物都看不好，卻來問我做什麽？東西在誰那發現的，你找誰問去。關我何事？”
“輕雨，這個寒門子弟，很是無禮啊。你們羅江郡的貴族圈，當真有些良莠不齊。”
一行三男三女，說話的男子一身華麗裝飾，腰間佩帶着一塊美玉，身材最是魁梧，站在另外兩名青年中間，顯然是這個小圈子裏的首腦。
“葉楓師兄，倒是讓你見笑了。”雲輕煙身後，一名容貌和雲輕煙相似，但卻更顯成熟妩媚的女子，柔聲說道。
這女子一身粉紅，兩道眉毛就好象會說話似的，一挑一抹之間，仿佛蘊涵着無限媚态，讓人見之心憐愛。便是雲輕煙的姐姐雲輕雨。
不得不承認，這雲家一對姐妹花，都算得上羅江郡有數的美女。但也僅限于此了。秦無雙前世在熒屏上看過形形色色的美女，卻沒一個能讓他覺得驚豔。并不是那些美女不豔，也不是她們不漂亮，但在秦無雙的審美觀念裏，她們總是差那麽一點。
眼前這對姐妹花，雖然長相頗美，但有一個相同點，就是眼神當中帶着貴族世界裏常有的那種市儈和功利。
一名女子，如果眼神不純，在秦無雙的審美當中，便要大打折扣。與姐姐秦袖比，自是相差十萬八千裏。
宛如秋水，纖塵不染，那種眸子之下的美女，才稱得上一句驚豔！
那名叫葉楓的年輕男子，潇灑地聳了聳肩：“見笑？那卻不至于，我葉楓還不至于膚淺到和寒門子弟一般見識吧？”
雲輕煙見姐姐和葉楓大哥都開口撐腰，膽氣更足，一撐小蠻腰，老氣橫秋質問道：“秦無雙，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別藏着掖着，敢做還不敢認麽？”
秦無雙皺起了眉頭，這群人還真是比跳蚤還可惡，你不理他們，他們反而越竄越歡了。你不和寒門子弟一般見識？難道我和你一般見識不成？
“我是不是男人，雲小姐大可找個地方親自驗證一下。光動嘴皮子，恕秦某人沒工夫陪你們磨唧。”
此話一出，雲家姐妹同時色變，連同另外那名一直默然不語的女孩子，也都有些驚疑地看向秦無雙。
顯然，她們都料不到一個寒門子弟，竟然有膽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言語。
先前那名讨好雲輕煙的皂袍男子勃然大怒：“小子，看來你是活膩了！”
秦無雙失笑起來，無奈轉過身來，悠然反問：“怎麽？莫非你想做護花使者？但你不覺得這樣的橋段實在太老套了點麽？”
身後的雲輕雨忽然道：“淩天，不要和這種下等貴族一般見識。”
那皂袍男子名叫淩天，大聲叫嚷道：“如果他得罪我，我大可一笑置之。可是他幾次對輕煙小姐口出不遜，我絕難寬恕于他。小子，你出來，少爺伸量伸量你，看看到底有多少斤兩，敢如此猖狂！”
秦袖覺得很憋屈，這批人真是蠻不講理。明明挑起事端的是他們，偏偏嘴上還要說得大義凜然。
秦無雙跟看白癡似的瞄了他一眼，自顧朝那店員道：“帶我去更高級的展櫃。”
無視，竟然被寒門子弟徹底無視。
淩天這回是徹底被激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