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19
胸膛被塞滿，肖熠心口深深的一軟。
扯唇一笑，抱着人走進客廳。
外面雪停後，冰冷凍人，這個時間有的已經準備起來看日出，玩夠的正準備睡，所以也不是很安靜。
只是屋裏，還是過于空蕩。
但又好像被什麽充斥滿。
集影被抱着走到客廳沙發處，人埋在他懷抱裏恍恍惚惚，很是不真實，人好像置身雲端。
放下後肖熠正要起來，她卻一動沒動，他見此，溫柔輕撫一撫她的背，“集影。”
集影立馬臉一紅，放開了。
他輕扯唇角，扶她坐好後，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照明，轉頭去拉開窗簾。
集影拿過抱枕鎖在懷裏，顯得不要那麽孤零零，茫然與無助。
緩了一會兒那種好像某種隐晦關系被撐開的無措後，她卧着沙發看窗邊的高大男人，心口小鹿亂撞。
他穿着襯衣而已，看上去出來得急。
為了她。
可是這樣簡單的着裝，在淩晨天将明時分，站在她的窗邊，她想起剛剛他說的話，覺得……越發沒有真實感。
這個人，喜歡她？
她一陣恍惚，雖然一直以來确實過分的親密，但是，在她發現喜歡他，而還沒說出來的時候，就只是想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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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變為現實，現實真是如此，還是讓她一時茫然着猝不及防。
肖熠也餘光注意着她，看了看她在淺薄的手機光芒裏，水光閃爍的杏眸，一顆心都是春風似的，拂得四肢百骸都為她軟了下來。
他回頭。
集影頓時咬了下唇，不遠處五官帥氣得無可挑剔的男人在黑暗裏輕扯唇邊，她一時受不了，轉過身。
随後，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着裝，宛若無物的吊帶，像是裹着一條及胸的浴巾。
她輕咳一下，默默要去拿外套，這時……房間內恢複供電，燈光一晃，亮了。
集影呼吸一滞，那邊的人一秒轉過頭去了。
她捂臉，馬上轉身進了浴室，換上早前那件花裙出來，順便，化了個淡妝。
出來後，她盯着總統套房裏的大片落地窗，已經接近六點，天上幾乎星星都沒有了蹤跡，海面上隐隐地霞光初露。
她站在幾米外，悠悠開口：“有日出了。”
肖熠“嗯”了聲，慢悠悠轉身回來，和她目光交纏而過。
她一默，“怎麽了？”
“沒有，走吧，帶你玩去。”他臉上泛過一道笑意，這麽說，但穿過她身邊時，還是又低語一句，“很漂亮。”
集影輕咬唇瓣，莫名覺得這句話……撩人到極點，想到他剛剛狀似要親下來的動作，她捂住眼睛，拿起相機跟着。
兩人穿過寬闊又靜谧的酒店走廊往電梯走，路過他的房間，肖熠讓她等一下，進去看一看。
小家夥無知無覺地睡着，只是又踢了被子。
集影靠着卧室門看，無聲輕笑，好可愛，被他抱着睡好時，還蹭一蹭哥哥的手，發出兩聲小小的聲音，像只小寵物，睡着還搖着尾巴。
肖熠輕拍了拍，給她把四處被子掖好，随後自己才拎起一件大衣穿上。
出門進了電梯，集影站在後面靠着牆，抱肩微曲着小腿，人盯着前面的人一眼不眨。
覺得……尤其喜歡這個人一邊強大，強大到所有人提及他都知道是某個圈裏的大人物，實際上，又好溫柔。
對那只小貓咪就算了，是他的心肝寶貝，但是對她……
忽而覺得，剛剛那個把她抱起來的動作，她很迷戀。
肖熠挑眉，“看什麽？”
集影盯着前面暖黃色的電梯牆中他的臉，靜默兩秒，道：“看帥哥。”
“……”
他轉頭，集影抿唇，忍着不好意思開口：“轉過去。”
“為什麽？”
“這樣我看不了了。”
肖熠樂了一下，“正臉你還不要？”他轉身往後湊上去，她被迫站直了身體，渾身都緊繃起來。
肖熠看着，看着眼前濕漉漉尤其漂亮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此刻裏面眸光閃動，她有點緊張。
集影确實腦袋一陣熱浪翻滾，一邊迷戀剛剛的突如其來，又害怕……真的再來一次。
她會依舊猝不及防。
看了看，肖熠輕嘆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傻瓜。”
集影偏頭。
電梯門開了。
肖熠靜了兩秒，轉身。
集影不緊不慢地跟出去，幾步後，他忽然開口，“回頭把你家地址發給我。”
“……”
集影剎住腳步，酒店闊氣燈火璀璨的大堂處，男人也停了下來，轉頭。
他淺笑一下，看着她粉紅如霞岚漂亮的臉，“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去我那兒，要去我家。”
“誰說我不去你那兒？以後我每天都去。”
“……”集影深吸口氣，偏了偏頭。
男人慢條斯理走回來，磁性低沉的聲音在靜谧的清晨裏拂過耳邊，集影身心都酥軟發癢，“你那兒我要去，你家裏我也要去。”
“不能不去嗎。”她有點撐不住現在這種情況。
“說好了。”
她靈動的雙眸馬上擡起來，要給他支招。
肖熠單手抄在口袋，薄唇微動：“我不是去商量婚事，不要怕。”
“……”
集影往回走了。
肖熠笑了下，一把握住她的手帶回來。
集影跌入他懷裏，他輕吸口氣，留戀地抱一抱她，在感覺到她身子僵起來後，低頭，聲色低啞道：“難得雪後，今天的日出會很漂亮，不看會後悔的。”
集影搖晃，他輕輕放開，對視一眼，伸手牽起她的手，帶着往外走去。
天空還不是很亮，集影被帶着踢踏着雪地靴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走了一段，偶爾在薄霧裏會看不清，不小心撞到他一下。
“我背你好不好？”
“不用。”
“那慢點。”
“我自己走，手放開？”
他摩挲了下握着的她的手，側眸過來：“嗯？”
集影馬上不說了，好像怕他驀然問出來，你不喜歡嗎？我以為你喜歡。
她是喜歡的，她只是猝不及防。
到一個得天獨厚尤其漂亮又沒人的觀景臺，站了幾分鐘，薄霧漸漸消散，天際露出來一抹紅色來，及其勾人。
集影感嘆，“好漂亮。”她輕扣了扣手上的相機，低頭打開。
肖熠雙手抄在口袋中看着她，她穿一身白色羽絨服，遮到了膝蓋以上，下面裙擺在夜風裏輕動，每到這種時候，她渾身都好像發着光，眼裏只有景色與她想要拍的東西。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焉時的電話，集影邊看着日出邊接了起來，随後給她發了個地址。
剛忙好要拿起相機，後面男人電話也響了，她随意看了眼，在看到他正好從她身上收回目光，一時輕咬唇瓣，好像那種小鹿亂撞的氣息又來了。
忽然發現，這會兒只有他們倆……那……
說話是好時機。
肖熠看到打來電話的號碼，眉頭斂了斂，拿到耳邊，随後對着電話馬上溫柔哄了幾句，又朝集影走去。
後者靠着觀景臺圍欄，看到焉時已經從遠處腳步輕快地走來了，又轉頭看着男人到了身邊。
挂了電話，肖熠低頭伸手給她拉一拉衣領：“抱歉，喊你朋友過來？绻绻醒了，找不到人，我過去一下。”
集影一頓，“你去，焉時已經來了。”
肖熠聽到腳步聲，看一眼焉時，随後回頭，兩人看着對方，一秒後他拿手指刮了刮她水嫩的臉，轉身走了。
集影僵化在原地。
焉時過來後啧啧感嘆，“我靠，他剛剛幹了什麽？果然他喜歡你的。”
“什麽都沒有，你眼花了。”
“我眼睛沒事，是你啊美人。”
集影捂臉扭頭。
……
肖熠萬萬沒想到，那邊房間剛恢複通電，這邊也斷了。
在他房裏睡的小人不知怎的忽然醒來，房裏漆黑一片，她左右找不到他，可憐兮兮地走了幾步，摔倒，害怕地馬上哭了起來，給他打電話。
邊走他邊打了早前的那個電話去問情況，挂了後迅速出了電梯，刷卡進自己的房間。
黑暗裏傳來一只小可愛噠噠走動的聲音，還伴着可憐巴巴的哭聲。
他馬上喊了聲：“绻绻。”
“嗚嗚～”
肖熠過去，在房門口抱起小家夥，懷裏被塞進一個小腦袋，她可憐得不行地摟着他大聲哭了起來。
肖熠心疼得，打開大衣把她的小身子裹在懷裏，手掌撫着小腦袋輕揉着，“绻绻乖，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在了，不怕。”
懷裏的小人一下下哭得很慘，顯然被吓得不清，還不知道有沒有摔到。
肖熠蹙着眉低頭親親她，後悔得，昨晚就應該帶着她聊聊天一起等日出，不該讓她自己睡……
他伸手去摸她的小腿，“不怕了，哥哥在了，就是停電，沒事，绻绻乖。有沒有摔到哪裏？”
肖熠走進卧室，拉開窗簾借光，外面隐約的日出照來，整個被白雪覆蓋的度假區尤其漂亮，像畫一樣。
“绻绻看，嗯？看一下外面，不怕了，哥哥在了。”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柔地一下下哄，“哥哥只是出去一下，沒有走遠，不怕。”
肖绻埋在他懷裏一下一下地嗚嗚抽噎，被哄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微弱地漸小。
肖熠坐下在窗前的沙發上，抱着她在懷裏邊哄邊撩起她的小腿看，“摔倒有沒有傷到？嗯？”
“唔，沒有。”
肖熠舒了口氣，把她放着坐在腿上，攏在臂彎輕拍着，低笑一下，“小鼻子都紅了，看日出好不好？帶你看日出去，醒來得剛剛好。”
小家夥抽噎着，搭着他趴在懷裏，縮着小臉，顯然被這一折騰，沒有昨晚的興致了。
肖熠心又狠狠地疼了一陣，無聲輕呼口氣抱着拍了拍，“那睡覺嗎？或者哥哥抱着。”
話落，電恢複了，但是……懷裏的小人也被整得沒有安全感了，就趴在他胸膛一動不動，小聲吸着鼻子嗚咽。
肖熠也不舍得放她自己睡，抱在懷裏逗着她看日出，“我們看，看完再睡，绻绻就可以一整個白天都舒舒服服不起來了。”
說完，這時門外傳來輕巧地敲門聲，肖熠看了眼，抱着人起來走出去。
打開，他媽媽站在門口，看到他懷裏的小人這會兒沒睡，大眼睛水汪汪的，鼻子也通紅，馬上斂眉，“怎麽了？我聽說她昨晚在你這？怎麽這會兒沒睡？”
“醒了，剛好那兩分鐘停電，吓到了。”他嘆口氣抱着低頭，又逗了逗。
紀輕蘆馬上蹙眉，心疼地伸手過去，“绻绻吓到了？來，媽媽抱。”
她就是怕她一個人吓到，果然……
肖熠把人遞過去，小家夥縮在媽媽懷裏，嗚咽兩聲，依舊眨着一雙漂亮眼睛可憐巴巴不說話，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依舊對什麽都興致缺缺的樣子。
紀輕蘆哄了幾句，低頭逗了一會兒，“昨晚雪好大，绻绻不知道，不怕了哦。”她擡頭，淺笑，“我剛剛聽前臺說你出去了呀？才擔心這小東西吓到過來看看。”
肖熠扯唇，“嗯，出去了。”
“陪女朋友呢？”
肖熠看了眼他母親，笑一下沒說話。
倒是他媽媽懷裏的小人聞言，歪頭看他。
紀輕蘆笑了，低頭：“怎麽了？嗯？就是你那天說的……和媽媽一樣也是攝影師的美人姐姐，是吧？”
“不是。”
“嗯？不是？”紀輕蘆挑眉。
肖熠心軟得一塌糊塗，又伸手去接過來，怕他媽媽抱久了手酸，抱入懷裏後，感嘆，“沒白疼你。”不過回頭還得繼續囑咐，他可沒告訴她他媽媽也是攝影師。
紀輕蘆失笑，“嗯？”
“是。”肖熠轉頭，“就是我不讓她說而已。”
前者聞言，啧啧感慨，“果然一大一小同心哦，都沒良心。”
肖熠哼笑一下。
這時懷裏的人有些醒過神來了，或是因為某些話題讓她有了興趣，搭在他胸膛的小腦袋擡了擡，小貓一樣，眼睛看來看去。
肖熠低頭，感覺一提起集影她就有點興趣，不由得開口：“帶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她默了一會兒，看看媽媽，又看看哥哥，紀輕蘆問：“不看的話就和媽媽吃早餐去，吃完再陪你睡，嗯？”
肖绻不餓，趴在肖熠懷裏，仰頭。
肖熠懂了，昨晚就呢喃要看日出的，“那走了。”
集影專注盯着天際的灰色褪去，海天相接的地方一絲絲綻放出光芒，身心在清晨的冰涼清風中，舒适不已。
“其實在外面走，看日出的時候很多。”焉時在旁邊拍完一張照，說。
集影颔首……“全世界的日出都看過了，但各有各的美。”
“這裏的什麽感覺？”
“心曠神怡。這溫度讓人覺得一顆心裏都是空的，幹淨的，腦海裏什麽心事都沒有，特別美的感覺。”
焉時莞爾，點頭贊同，“是夠冷的，冷得沒脾氣，只剩美。”
集影一笑，眼眸微動了動，看着空氣裏卷動的紅色光芒，仰頭輕呼口氣，“以後有機會再來吧，這很漂亮，都還什麽都沒玩。”
“年後要去哪裏？你眼睛還沒好呢。”
“非洲。眼睛再看看，我再想辦法。”
“肖熠……”
集影看一眼朋友，随後靠着觀景臺圍欄，低笑起來，“也許下次見面……”
焉時眯了眯眼，“什麽意思？我剛剛來是打擾你們了嗎？肖熠是不是打算表白的？”
“不知道，也不是你，小天使醒了害怕，找他。”
也幸好他走了，她才能緩一緩。
“原來。那要是他表白了，怎麽樣？一秒答應了？”
“……”集影一笑，“他走了，不會回來了。”
焉時轉了轉頭，看到遠處帶着一只小貓咪踢踏雪花過來的男人，頓時笑了，“誰說不會？”
“嗯？”
集影轉了轉頭，看到人一秒，手上相機差點滾落山崖。
她輕吸口氣，你怎麽回來了。
肖绻爬上觀景臺，看看漂亮的日出又看看在日光裏一身白色羽絨服被照紅，卷發輕飄，美得動人心魄的集影。
眨眨紅彤彤的眼，甜甜喊她。
集影甜笑起來，兩步在她面前屈膝：“绻绻怎麽眼睛紅的，哭了嗎？”她心疼地摸摸頭，手背刮了刮她的臉，餘光去看某個哥哥。
肖熠收到目光，看向身側的人，“焉小姐，幫我帶一下绻绻，不要讓她一個人。謝謝。”
焉時眼珠子立馬意味不明轉動起來，彎身牽起小家夥的手，“绻绻，跟姐姐去另一個山頭看。這的回頭讓集影姐姐洗了照片給你玩。”
集影緩緩站了起來，看着人走後，往後靠上圍欄：“怎麽哭了呀？小家夥。”
肖熠看她一眼，慢悠悠走近，“那邊也停電了，跟你一樣，吓到了。”
集影恍然，然後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你還來。”
“沒事了，我的心自然回到你這了。”
“……”
集影回過神，臉熱得要化，好像明明還不懼任何熱度的日出忽然滾燙了起來。
肖熠定定看着她，霞光把整個山上布滿，她站在眼前，一身白色被染紅，美豔不可方物。
他和她對視着，輕扯唇角：“你不想我來嗎？”
集影扭頭。
“嗯？”
“我知道你早晚會找我。”
他淺笑起來。
集影深吸口氣，緩了緩，告訴自己，慌什麽，你也喜歡他的，他要是還沒感覺她也要追的……
她轉過身來了。
肖熠見此，心口一片濕漉漉，差點親上去。
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他伸手溫柔地碰一碰她的臉，“原來真察覺了，也是真喜歡我的。”
集影仰頭。
肖熠：“但我要早一點。”
“什麽時候？”
問完，集影忽然無地自容，在他的笑意裏差點想跳下去。
他另一只撐在她身側，聲色低沉磁性，伴着晨風，讓人心間發癢：“在無邊泳池裏把你撈起來的時候。”那時候，是真被她撩到……不行。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就是沉迷在她身上了。
集影想了想，臉紅起來，“哦，那不好意思，我後知後覺。”
“沒關系。”
兩人對視一眼，她轉過身。
肖熠把她轉回來，困在自己與圍欄之間，她臉色如同朝霞，明媚靓麗，紅撲撲的，“怎……怎麽了？”
“你還有句話沒聽。”
集影回神，一頭栽在他肩頭，“不用了。”
“用，不說和最近這段時間沒什麽區別。”
集影臉紅地嗚咽一聲，和最近這段時間一樣？有嗎？有那麽過火嗎？
肖熠笑了下，開口：“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集影眼底星光閃閃，盯着眼前他大衣裏的黑色襯衣，上面反着光的紐扣。
悄悄伸手，碰一碰他的胸口，“我喜歡你不也一樣嗎？”
“不一樣，答應了我要親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天使老魚加的z投了一個地雷，魚～投了一個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