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的人從面相上就能看出來，是正是邪。”陳小嘉教導。
“我哪看得出來。你說，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是不是都很友善，親近？”
“我就知道，在你眼裏，都是好人。總之還是好人居多，素質低人品不好的只是很少。”
“是嗎？”林軒皺眉。
“不是嗎？”陳小嘉反問。
林軒點點頭，“好像是的。”
“還，好像是的。太純真了，你本來就是嗎。”
“我是什麽？”
“是小豬，傻的可愛。”陳小嘉拉開長跑的架式，飛奔。
林軒笑，“好啊，你說我是小豬。”林軒在後面追。大路上，車子，行人多起來，在他們的身後，黃昏有些濃重的意味。
直到他們走遠了，高茗茗茫然的收回目光，打開屏，畫面是是一對情侶，一樣的衣裝，一樣的鞋子。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情侶。她眼睛裏的陰沉加深了。
…………
《白月光》……聲聲擊蕩我心裏，落地一片滄桑。
冬天冷漠的路，冷寂的山水，冷白的月光，獨自我一人，踏着積雪，走向大橋，心境寬廣如夢，人生如夢，模糊的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漫長而寒冷的冬天陪伴我的只有無言的鏡頭和鏡頭下面千山飛雪的畫境。
清瘦的冬季，清瘦的我，清瘦的夢裏醒來。
小嘉，楊照，我想你們了。落單的我心裏的蒼涼不知道與誰訴說。見面三次，我僞裝不下去，堅定的提出了分手。她最後的目光裏充滿了失望和怨艾。可是我勉強不了自己。因為心裏只有黎曉風。
耳機裏是回旋刀郎的歌曲，溢滿了滄桑的美，民族韻味悠長的憂郁聲聲擊中我的心，滄桑我已走不出去。
沉迷放縱自己的萬千思緒，他那民族韻味悠長的滲入靈魂深處抹不去。
意識忘記了轉換，雨淅淅瀝瀝，撐傘伫立橋頭，只有我一人，雨斜過高大的柳樹，飛過下面的水面，濺起點點的水花。
按部就班的工作，象是一潭死水，我的心不起波瀾，曾經鬥志昂揚的那個我不知始于何時消隐，澎湃的熱血已經凝固。家人同事都在問及女朋友。我是一點心情也沒有，感覺自己越陌生了。
他的手揮向大樹，一下，兩下，五指沁出了血……
曉風，你一定有家庭了，我在全心作意的祈禱你幸福快樂！
霧蒙蒙的雲天下的我只剩下了渺小卑微，小嘉，楊照，你們怎麽樣呢？希望你們混的比我好！
…………
“你和林軒怎麽樣？我是說，你想什麽時候結婚？關于未來你有什麽打算？”楊照在意的問。
“結婚？我當然想了，如果經濟允許，如果房價是人人都能承受，我怎麽不想每天和林軒在一起呢？不說了，唉，現實殘酷。”楊照的話觸痛了陳小嘉。
“你終于明白我的心了，現實殘酷，這可是你說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喜歡書，就拿一本，我看你的眼睛在這個地方游弋。”
“我這沒幾本書，搬家沉，負擔重。這就是兩袖清風的好處。”
“我是想說，這個兔子很可愛，你這麽大的人了，再怎麽的憨态可掬，不需要玩具兔吧。”
陳小嘉笑，“哈哈，這是高茗茗送的，我去年生日那天。”
“我說，一室生春呢，原來如北。也就她想的出來。”楊照笑得詭異。其實他是知道這件禮物的。因為當時他在場。
“你笑得這麽詭異呢。又想到哪裏去了。”
“你有地圖嗎，我在你的眼神中迷了路。聽。深沉又感人。茗茗真夠孜孜不倦的了，你不真的不為所動嗎？”
“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陳小嘉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我想不明白，你倨傲什麽？”
這個問號陳小嘉不想回答。
“我有了林軒，不是，你是哪邊的？那邊派遣來的？是不是高茗茗給你施了什麽魔法？”陳小嘉的目光從書中游移。
“不是我想的多，茗茗家庭好，人又大方，我當然看得出來，她喜歡你，我是說你和茗茗，你們兩人不是很好嗎。她也不是任性的人，随和，好相處。”
“我還真說不出來，她有什麽不好。怎麽你還是這麽想，高茗茗好是很好，可是，我沒有感覺。”他聽到說給自己的一句話，“我的心裏只有林軒。”
“人這麽舍近求遠，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我不想外在的東西，我喜歡的是人，你真能獨出心裁啊。我上次就想說了。”
“畢竟同事關系，相互也很了解，你們很般配，茗茗的心一直放在你的身上，你好好把握機會吧。就是你們結婚，她還有車，她家買得起房子。這對你的将來很重要。人總要現實，就這一件事，你要少奮鬥多少年？你想過沒有？”
“她自己或是她母親的車也好財産也好沒有上限，我都沒有感覺。你必須清楚這一點。”
“那又怎麽樣，就算是她母親的，座駕不就是寶貝女兒的座駕嗎？這丈母娘疼愛女婿，是越看越喜歡，你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不懂吧。這叫世事洞明皆學問。”
“……”陳小嘉一聽到他高茗茗，高茗茗的，就想馬上逃開去。
“我說到哪兒了？”
“……”陳小嘉苦着臉，無意識的看着對方的嘴巴翕動。
“對了，雖然不是特別富有，高茗茗家有幾百萬，這不就成了，我們有什麽，平平常常的幾十萬，你有嗎？沒有，無産者，懷揣着一顆沸騰的心，熱血能橫掃天下？年收入，有千萬，百萬，數十萬，幾萬，你說我還比乞丐還高人一等，哈，他們無家可歸，露宿街頭，我已經很富有了。嗨，你在聽嗎？”
“你在比較嗎？有些事和人是不能比較的。”
“總而言之，兩個女人之間，相形之下，就有一個黯然失色，林軒有什麽啊？代管的茶樓是為別人經營的，愛情投資絕對要旗幟鮮明，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再狠一點，不然你怎麽立足，莫紮特說過，有一天貝多芬是要出名的。我是莫紮特第二，選擇茗茗一生衣食無憂。人生就是要不拘一格，你需要找一個有經濟基礎的，這樣互補……”
“是我孤陋寡聞，打住，你這麽肝膽相照旗幟鮮明擁戴她……”
“你聽我說完，這個時代是萬仞霜天競自由，對吧？你不能停留在原來的思想觀念裏，墨守成規，我們上學灌輸的那些東西也早就落伍了，誰願理會恩格斯的自然辯證法，科學在突飛猛進，人類文明呢，是原地徘徊，還是倒退，心不能放在高清望遠鏡下吧，就是分辨一埃了。也極致的美，透視不了心，象高茗茗這樣家境的人，保守的說可能三五百萬吧，算不上非常有錢，就是這樣，我都不知道做到，我努力了，奮鬥了，可是，我還是沒有錢，豪車美女呼嘯而過，我就是疑惑，他們的錢怎麽賺到的？一百萬，算不上什麽，可是，我奮發圖強，披荊斬棘，其結果呢？十萬幾十萬賺起來都很艱難。”
“你那麽認可高茗茗，不如我牽個線，你們……”
“昨天我看到了一對情侶，英俊男高高帥帥，胖矮女粗皮黑黑，并肩親密，遠見卓識有何不可？你知道，纡尊降貴，現在的政治婚姻不少吧。春.色滿園，因為愛情是靠不住的。人生多艱，活着就得審時度勢，高瞻遠矚，正視無情有心人的現實。承得前才啓得後，看你的表情，你不會想說，澹泊明志，寧靜致遠的話來吧，都什麽時候了，還死抱着書本，那不是落伍了嗎？”
“你那人生觀說完了嗎？”
“志大才疏，我想終南捷徑，移船就岸，可惜啊，她喜歡的是山明水秀的你。我心餘力绌，徒有羨魚情……”楊照苦惱女朋友遲遲不想結婚，兩人的戀情随時終止。
“算了不說她了。”陳小嘉截住他的話。
“那我就說一句了。”偏偏楊照拿出困獸猶鬥的勁頭。
陳小嘉打開手機，“看看，我想說的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思考一下，你就會發現，什麽養寵物，環境污染，浪費糧食，茫然的人多了。喜歡讀書的少了，為了奮鬥的遠大理想少了，明星模特穿得少了，原來是濃裝豔抹，現在呢，只要是露面，潛規則什麽炒作，什麽大尺度暴露成風，平胸加入矽膠，然後忙着作做的袒胸露臂，上網的孩子們看了怎樣想，精神食糧健康嗎……”
“……你真能轉移話題。這和你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嗎？”楊照有些艱難的說。
“當然有。人生困惑的是，不知道怎麽樣選擇，用婚姻換取的投資，香車美人，這種時尚的跟從，我還真不爽，因為我是一個不願意勉強自己的人。就象是有人折腰事權貴，為了虛榮的極大的滿足，而我無意追求這樣的東西，我知道什麽是我想要的人生，人生就得就有失，在得到的同時，你已經失去了寶貴的東西，比如，操守，信念，做人的原則，亂花漸欲迷人眼，左顧右盼，心意不專，最後什麽都失之交臂，每個人走的路不同，因為心念不同，出發點不同，專心致志的欣賞一個景色，是收獲到最大的心得，我喜歡這樣。”
“笑傲風月，這是你的愛情宣言？我還是第一次認識你的堅定……”
“我知道我人生的主題是什麽，我是有過彷徨無助，但是，我是一個意志堅守的人，在我眼裏，高茗茗，無可挑剔，但是她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不會為愛而再生漣漪，不會為時代左右我本來固有的心态，守望心中的安靜，做獨立人格的自我。如同讀書是一種好習慣，史蒂夫喬布斯說，你的時間有限，所以不要為別人而活。不要活在別人的觀念裏。勇敢的去追随自己的心靈和直覺。”因為愛情的力量，陳小嘉目光平和堅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