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察站在馬路上,來的是老城區附近的民警。兩個男人,大高個頭,長得黝黑的皮膚,一副嚴肅的表情抱胸看着古晚晴,順便打量了一下周圍,并沒有發現其餘人。
老馮敲着車窗玻璃,敲的咚咚響:“怎麽回事?”
古晚晴擡頭看,發現是穿戴着警服的人,便按鍵解鎖,将玻璃搖下來,“人跑了,天太黑,也沒看見是往哪跑的。”
老馮也在看着古晚晴,光從外貌上看,他認為這個女人并不是什麽好人,哪個姑娘會紋上整臂的紋身,況且這副駕駛上還擺着一把亮堂堂的菜刀。
女人的眸子堅定,絲毫沒有畏懼之心,按她電話裏的內容來說,是有人故意将她的車胎紮爆,她懷疑有人在這條路上進行團夥作案,意圖是在搶劫上。
“哦。”老馮點頭。
話落,往南側走了兩步繞到車頭前面,彎下腰用手電筒照着,車胎已經在肉眼可見的程度下完全癟掉了,車胎旁邊全是釘子,整齊的擺放着,若要說不是刻意的怕是連鬼都不會相信。
老馮咂巴着嘴嘆了口氣,繼續舉着手電筒看着。車的破損程度到達這一步,勢必是走不了了。
這時候,許翰也走過來了,手上舉着手電筒,明晃晃的照在車門上。
同時,古晚晴也下車站在馬路牙子上看着。許翰的手電筒光芒折射出的光線照耀着她,并不是很晃眼。
是許翰先瞧見古晚晴的,這女人他認識,上次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因為古晚晴長得好看又有個性,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沒想到今天又遇見了。還真是巧。
許翰撓着頭,張着嘴想要開口說話,可被老馮搶先了,老馮指着車胎看着古晚晴。
老馮說:“這車得找人來修。”
古晚晴點頭,打開車門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4S店的專員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影子,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長。在她的影子旁邊,有個影子和她的重疊。
古晚晴擡眸往影子的主人看了看,手頭繼續端着手機,等着電話接通,與此同時,腳尖百無聊賴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是個清秀的男人,男人五官端正,身上穿的警服也是筆挺的,扣子和領子端端正正,應該是個講究的男人。
她在看這個男人的時候,腦海裏冒騰出了沈晔霖的那張臉來。
個頭比男人高一點,五官更好看,身板與之相比較也更為的硬朗。
這身警服如果穿在沈晔霖身上,那一定是光芒萬丈的,她能想象出沈晔霖對着國旗敬禮,那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我們馬上派人來,我在跟你确認一下地址,是在……。”手機那頭的專員在聽完古晚晴敘述好情況後,是這樣說的。
古晚晴:“嗯。”
溫柔的女聲繼續說:“好的。請耐心在那等着,我們的維修師傅現在就出發。”
“謝謝。”古晚晴挂斷電話。
許翰跟着老馮一起蹲在地上觀察着。他們拍了照,然後用筆在本子上潦草的寫了幾個字,算是做記錄。
之後就将釘子移出來,釘子的種類和個頭有些參差不齊,但有統一的特性,尖而鋒利。
“師傅,看來是有備而來。”許翰說。
老馮收拾釘子:“傍晚我在這兒巡邏也沒瞧見,怕是剛才才放的。可在這兒放釘子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一片都是老人,天黑了也不會出來溜達。又很少有機動車行走……”
老馮還想分析,可卻得不出結論來,只能支支吾吾的說着,也聽不懂說的什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許翰:“他們這單沒成,明天後天,以後,是不是都有可能會來,那這兒豈不是一個潛在患處。”
“理是這個理。”老馮認同的看着許翰。
“我看還是在這兒裝兩個攝像頭比較靠譜,一來是我可以監控着,二來說不定能拍到人臉。”
“這一片都快要拆遷了?”老馮從口袋裏摸出煙來,遞了一支給許翰,卻被許翰拒絕了,老馮也沒說話,自顧自的開始抽起來,“你認為上頭能同意給這兒裝監控?”
“哎……”許翰長籲一口氣。拆遷就表示往後更見不到古晚晴了。
“明天開始,加強這一片的巡邏。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老馮的煙越抽越少。
他的眼睛順着許翰的目光看着。這小子眼睛直直盯着馬路牙子上的姑娘。
“怎麽?看上了?”老馮的音量不小。
雖然古晚晴并沒有轉過頭來,但是這樣的問題足矣讓許翰的臉瞬間焦紅,一米八的大小夥,眉頭微皺,沖着老馮眨眼睛。
老馮适量壓低了聲音,“她不适合你。”
“為什麽?”
“你壓不住她。她這樣的女人要麽被祥住,要麽就蹿天蹿地的讓你家犬不寧。”
“師傅,你認識她?”許翰有些疑惑。
“嗯。”老馮将煙掐滅,随後将最後一口煙吐在空中:“她是個很特別的人,以前三天兩頭就呆在我們派出所裏……她腦子不太好。哦,對了……那時候你還沒來,所以不知道。”
一早來的時候老馮還有些恍惚,直到剛才才想起來這是古晚晴,她變了,變得有些讓人認不出模樣來,無論是打扮還是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什麽事?”許翰問。
“往後有機會跟你講。”
許翰還想問,卻也知道老馮是個決定了就不會開口的人。他打消了念頭:“好。”
兩人在路邊站着,陪着古晚晴等待着維修人員的到來。
古晚晴往家而去。車在換上新輪胎後,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幻覺,她感覺車速比原先更快了。
剛才,師傅說輪胎補不了,所以換了輪胎,被換下來的輪胎已經徹底報廢,上頭紮了不下十個的釘洞。
老馮把舊輪胎要了下去,說要帶到警局去。古晚晴同意了,送給了老馮。
臨走前,老馮突兀的交代了一句話:“刀這樣的危險品還是別帶在身邊,有事打110,我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古晚晴應承了下來,卻沒有準備照做,比起依賴別人的照顧,不如自己先做點保障。古盛浩死後,她一直都是這樣教自己的。
老城區沒有車庫,車都是随便停在路邊的。這兒老人多,老人沒車,因此也沒特意建綠化帶。
老人的子女們回來看老人,也是見縫插針看哪兒有空位,就往哪兒停。
古晚晴一般情況下都是把車停在門口的,進入城區的道路狹小,并不能容納她的車進入。
在車上拿完包包後,她踏着步伐往居民樓走,走到半路上,包裏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短信。
以為是沈晔霖的回複,打開一看确是10086發來的雜消息。她敗興地将手機重新塞回包裏,快步走着。
盛夏的浮躁讓古晚晴背上籠着一層油膩的汗水,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洗個澡,吃支冷飲,再在窗口吹會風,看看夜景。
走道裏的路燈壞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壞的,昨天有些忽明忽暗的預兆,今天算是徹底壞了。燈一壞,就顯得走道陰森森的,古晚晴在樓底時就拿出手機照明。
走了一會就爬到四樓了。跟往常一樣掏鑰匙開門。
鑰匙剛拿出來,古晚晴就感覺有腳步往自己身邊湊近,比腳步先讓她有所警覺的是味道,男人身上的汗臭味。隸屬于青年男士的臭味。
古晚晴沒吭聲,低腰蹲地,順勢一只腳往後滑,一個掃堂腿将後面的人放倒,“轟”的一聲,伴随着咒罵聲。
男人說:“我的屁股!哥,救我。”
古晚晴轉身往樓道裏,這個時候進屋子不安全。她的腳步走的飛快,卻在下到底樓時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裏。
男人的胸很瘦,都能感覺出骨頭來。
古晚晴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對面的人,鼻子裏就聞到了一股氣味,味道很淡,卻讓她在一分鐘後搖搖欲墜的倒了下來,倒地後意識還是清醒的,她感覺四肢很松軟,掙紮着想要動彈,下一刻就不醒人事了。
“董哥。”瘦子用手電筒照在古晚晴臉上,同對講機裏的人說話:“人抓到了。”
“好。”小董回。
随後,樓道裏傳出腳步聲。胖子應該是受了傷,步調一瘸一拐的,一點也不均勻。
“疼死了。”胖子還在埋怨。
當然還有小董的訓斥聲:“小點聲。”
“……”胖子只能小聲嗚咽。
三人彙合後,小董和胖子留在原地看着古晚晴,他們将古晚晴往裏搬了搬,擋在牆面後頭。
瘦子則小跑去外頭開車。
車來後,瘦子打開後側車門,小董将古晚晴扛起扔在肩頭上,之後就扔在了後座位上。古晚晴的手和腳被捆綁住了,嘴巴上也貼了寬膠帶。
“多捆兩道,這娘們厲害着呢。”胖子揉着屁股說。人坐在副駕駛座上,屁股受了重傷,已然不能開車。
“閉嘴。”小董瞪着胖子,“連個娘們都打不過。看來是要讓人陪你練練。”
“……”胖子不吱聲了。
瘦子開着車穿插在道路上,回頭插嘴:“回去讓霖哥給胖子加練。”
“你霖哥可是大忙人。”小董說。
瘦子:“又有活了?”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胖子說。趁着這會也噎了瘦子一句:“霖哥去走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