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貝克街221B。
福爾摩斯破天荒的打理整齊了自己,坐在他的那個座位上,雙手合十放在唇邊。眼神堅定的,卻在看着一片空地。
如果不是看到過,很少有人會将目光放空後,還有那樣專注的眼神。
哈德森太太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房客這樣的一面。讓這位受人尊敬的女人有點兒不能适應,她漠然看了看福爾摩斯放空的方向。
一個窗戶,別無他物。
哈德森太太沉默的把手中的水杯放下,含有高熱量的奶茶在其中兀自冒着熱氣。
這是為福爾摩斯準備的早餐,獨此一份。
也就只有這樣的東西,興許才合乎他的口味。簡單,平常。迅速能夠得到很高的熱量,一點兒都不耽誤他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含糖分少。
是的,這一杯奶茶裏半點兒糖分都沒有。
哈德森太太看了眼福爾摩斯,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
福爾摩斯閉上了眼睛:“哈德森太太,停止你那毫無根據的聯想吧,這真是讓人感到無奈。”
被一下子戳中心事的哈德森太太,有點兒埋怨的瞟了福爾摩斯一眼。倒也算是習慣了這位偵探先生的直白,沒怎麽生氣。
就是小聲的抱怨了兩句:“頭一次等人家安妮,還把自己好好打理。我激動一點兒怎麽了?”
正說着,樓下的門傳來聲音。
福爾摩斯睜開了眼睛,瞬間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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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攔住了準備下樓開門的哈德森太太:“可以為她準備點兒茶,剛剛的奶茶是我的。”
說完,就自顧自的下樓去了。留下哈德森太太站在原地,十分無奈的嚷嚷了一句:“我再和你說一次,我不是你的管家!”
當然,哈德森太太雖然這麽說了,可還是去了廚房沏茶。
哈德森太太:我可不是為了那個讨厭的福爾摩斯,不過好不容易有個安妮回來……
安妮敲了三下門,便聽到了裏面的腳步聲。
她極為耐心的等待着,一步步的聲音和步頻,和昨天的偵探先生完全相同。當然,最為明顯的還是那個透過門板也要彰顯存在感的一串問號。
“謝謝。”安妮說道。
福爾摩斯打開門後,本欲看到安妮的驚訝面容。卻沒想到安妮如此平靜,一下子有點兒憤憤不平起來:“你怎麽知道是我給你開門?”
安妮正上着樓梯,聞言停下來轉身看着身後的福爾摩斯:“猜出來的。”
安妮忽然站住,讓身後的福爾摩斯一下子被堵在原地,連忙穩住身形。
回答過後,安妮轉身就繼續上樓,福爾摩斯看着她的背影,臉上不由得露出點兒挫敗,被敷衍的感覺不能夠更加明顯。
所以,還是不願意告訴他。
福爾摩斯眯起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安妮有什麽秘密一直在隐瞞。
而這個秘密,極有可能就是他每次僞裝都會失敗的原因。也是,為什麽安妮可以猜到他來開門。
這麽想着,來到自己房間的福爾摩斯便看到了某個鸠占鵲巢的安妮,安生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裏還十分惬意的端了杯茶。小口輕輕的抿着。
福爾摩斯上前兩步,看到自己的奶茶還在桌子上安安靜靜的放着。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舒了一口氣,兀自拿起了自己的早餐。幹脆利落的一飲而盡,算是補充了白天的熱量。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奶茶有多麽好喝呢?
天知道,一點兒糖也不放,甚至還為了高熱量的需求,和鹽分的需要,進行調制的奶茶,是怎樣一副令人一言難盡的味道。
這一切,恐怕就只有天天享受此茶的福爾摩斯,和被迫準備它的哈德森太太知道了。
安妮坐在福爾摩斯常待的座位裏,全然不同于福爾摩斯的坐姿,将自己整個人都陷在了軟軟的座椅裏。
福爾摩斯喝完奶茶,有點兒不能适應自己的座位被弄出這樣的形狀來,有點兒無奈的扶額。
這樣子,讓看着的安妮覺得有些興奮。
能看到福爾摩斯無奈的樣子,可真是不簡單呢!
安妮心裏暗自發笑,表面卻完全不顯。十分嚴肅的看着福爾摩斯,給足了他面子。
福爾摩斯看着安妮,雙手合十放在下巴上,問道:“你有什麽新的想法嗎?”
“你呢?”安妮反問。
福爾摩斯放下了手中空的奶茶杯,拿着小提琴的弓弦便站到了一個帷幕邊。一拉開,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線索圖便展現在安妮的眼前。
不同的報紙,紙張或者圖片,被空間上的線連在了一起。就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網住了整個城市裏,起碼半年內的所有案件,與此次相關的,都被列舉在上。
安妮站起身,走了過來。她輕輕循着一根線找過來,發現了幾個連之前雷斯垂德探長他們都沒有結局的問題。在這個蛛網裏,卻一一被标識出了犯罪人,甚至是時間和經過。
安妮轉過頭去,看着福爾摩斯。
智慧,是當今最新的性感。
這句話,安妮之前聽過。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感覺到它的意思。
安妮有點兒興味的看着福爾摩斯,心中有些意外這個人的不谙世事之下,竟然有這樣一個令人陳贊的大腦。
很厲害。
“我以為你收集的多是城市裏的案件,半年內?”安妮指了指角落裏,一處紙張上的文字,看着福爾摩斯。
偵探先生正拿着自己的弓弦思索,聞言轉過了頭來。
“哦,那個。”他說道,“十年前的輪船搶劫案,出手的人手法有些相似,不過比起今日要稚嫩得多。”
安妮挑眉:“你怎麽知道,作案人的手法?”
福爾摩斯放下了手中的弓弦,走過來,順着紮在紙條上面的線尋了過去。點了點被釘在牆上的另一處報紙。
“維爾斯特槍殺案?”安妮問道。
福爾摩斯點頭:“這些你可能之前并沒有關注過。”
得到安妮的默認後,福爾摩斯極為耐心的解釋:“這兩者,乃至于更多的,都有微妙的相似處。”
“對方并不像是想要什麽具體的東西,像是就連他們也不确定自己要找的是什麽。只有一點,是确定的。”
福爾摩斯道:“就是完全,不留活口。”
安妮的面色一僵,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福爾摩斯看着安妮好像有些失常的表情,并沒有說話。說實在的,昨天那個青年身綁小玩意,來到波圖利爾進行自殺式的“冒險”時,安妮竟然一點兒懼怕的表情都沒有。
甚至就連驚訝,都沒有幾分。簡直鎮定得出乎意料。
那時,福爾摩斯還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現在看來,恐怕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些可能離你平日裏的生活還是遠了些……”福爾摩斯試圖安慰安妮,卻因為自己也沒怎麽做過這樣的事情,有點兒窘迫。
他四下看了看,忽然雙手一拍,問道:“你呢?有什麽新的想法……”
安妮看向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面色已經恢複如常:“波圖利爾之前的失竊案,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失竊案?”福爾摩斯挑眉,“麥考夫委托的那個?”
安妮點頭。
“你認為,我們可以從它入手?”福爾摩斯問道。
安妮的目光又在那個角落裏,微微停留了會兒,才轉頭開口。
“是的,興許我們也只能從那裏入手。名正言順,對方不會認為我們在打破游戲規則。起碼……”
安妮笑着,如果對方想繼續玩下去,這樣的試探估計也是會放任的。
這就是在邊緣的灰色地帶。
“陪他玩,但是也不妨礙你接兄長委托的案子。”安妮說道。
福爾摩斯眯了眯眼睛,細細思索了會兒。方才擡頭看着自己的蛛網線索們,半晌才緩慢的開口。
“對方的下一次,會在明天,準确說是明天下午。他希望我們再次從波圖利爾出發,這是雷斯垂德拿到的紙條威脅。還是同樣的起點,卻會給更少的時間。對方并非喜歡守諾的人,喜歡看我們忙得團團轉,再提前一步綁走華生。就看我們毫厘之差。”
安妮補充:“他在戲耍我們。”
“很不幸的,是的。”福爾摩斯點頭應允。
安妮看了眼牆上,被福爾摩斯重重蛛網連接的交彙點:“所以,我們需要先行一步。更早于他的推斷出,華生下一次會在的位置。”
“在沒有對方的小詩詞提醒下,完成這項任務。”福爾摩斯道。
安妮歪頭,輕輕把手放在下颌前,支撐起了腦袋的重量。側着,帶着些許興味的看向福爾摩斯:“有趣……”
“是的。”福爾摩斯說道,“比賽,讓他提前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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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13 01: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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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11 19:2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