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叔叔?”司玥漠然地看着段平,“去年跟着左煜去沙漠考察之前,我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叫‘段平’的人。你認為你配我叫你一聲叔叔嗎?不僅這樣,那個時候,你認為我爸失蹤是因為我媽而處處針對我,現在也對我心存偏見,我有那麽多叔叔伯伯,其中卻沒有你的位置!”
司玥還沒有提在沙漠時她救了段平一命這事。盡管司玥讨厭段平,但在段平遇到危險差點陷入流沙之中時卻做不到坐視不理。而她能這樣,這個自稱是她叔叔的人對她依然只有偏見。段平除了是她父親的親哥哥,和她有一點點血緣關系外,其他地方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段平皺眉道:“你爸失蹤、在下沽村考察中去世,并不是和你媽媽一點關系都沒有。當初,你媽要是不誤會你爸,你爸也不會心灰意冷,連我都不告訴一聲就一個人去那個偏僻的地方考察,最後遇到危險去世。不是我對你有偏見,你和你媽一樣嬌生慣養、任性是事實。”而他最看不慣這種千金大小姐。
司玥冷笑一聲,“欲加之罪!我媽媽不是你能诋毀的!你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你。現在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段平的學生們對司玥的長輩那一代的恩怨并不知情,但他們都隐隐約約猜到了。無論怎麽樣,他們對于司玥對長輩的态度不敢恭維。而司玥的這個長輩還是考古界泰鬥,受人尊重的前輩、無私地向後輩傳道授業解惑的師長。
段平向來就不滿司玥的态度,見司玥這樣,脫口而出一句,“你爸生前待人謙遜,從來不會目中無人,你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教養,才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司玥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起來。她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父親,這是她一生的遺憾。家人因為誤會父親從不告訴她父親是誰,在什麽地方,她從懂事起就在尋找自己的父親,而外人卻這樣說她。
“段老!”
左煜的聲音忽然響起。
學生們擡頭,只見左煜手腕上搭着一件紅色外套,皺眉看向段平,卻緩緩走到了司玥身邊。
“司玥從一出生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不是她的錯。段老作為長輩,又是後輩心裏德高望重的教授,說出這樣無理取鬧的、誅心的話,難道不覺得有*份?”左煜一向尊重段平,但是此刻卻面色難看地毫不掩飾地責備、質問,還說段平是無理取鬧。
段平被左煜說得啞口無言。對其他人,他能親近随和,而對司玥,他親近随和不起來。但他剛才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話非常不妥,他考古幾十年,教授後輩幾十年,從沒說過類似這樣的話。
“考察的事,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參與。段老的腿好轉了就離開吧。”左煜說完就牽起司玥的手,和段平幾人擦肩而過。
司玥是知道左煜對段平很尊重的,她沒想到左煜會當着段平學生的面說段平無理取鬧,語氣還是明顯的責備。她側頭看了左煜一眼,左煜緊了緊手,牽着她往外走。
段平、肖齊、曾濤、馬巧巧都沉默不語。左煜板着臉,第一次說出了趕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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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玥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哪知她和左煜離開後片刻,段平被肖齊、曾濤扶着回了住的房間。肖齊和曾濤離開後,段平自己起身倒水,他的腿本來就不便,走都走不了,一不小心就摔了個跟頭,摔到了腰,卧床不起。左煜還是答應了段平去考察。只是,左煜的前提是等和司玥度完了蜜月再啓程。段平雖然不想耽誤時間,但他一時下不了床,只好答應。司玥很想認為段平是故意摔一跤的,她對段平更加讨厭了。但左煜會陪她度完蜜月,司玥即使心裏有不痛快,也只好這樣了。因為司玥知道考古是左煜熱愛的事業,是左煜的理想。
事實上,司玥和左煜的蜜月已經接近尾聲,只剩一周的時間。在這一周裏,倒是沒人再來打擾他們了。一周過得很快,蜜月之期很快結束,左煜和段平帶領考古隊的人便起航去海島考察了。司玥不想和左煜在新婚期就分開,跟着左煜去了。
左煜一投入工作,果然就忙起來。因為段平下不了床,左煜去段平的房間找段平讨論這次考察一行。
“那個海島是個無名海島。我們暫時叫它‘r’島。r島上沒有人居住。我的一個朋友喜歡探險。三個月前,他無意中到了這個島上,發現了一個古墓口。順着那個口子,他發現了古墓。他拍了墓口和墓門的照片。照片上的墓門有些殘缺了,上面的刻字也不太清晰。但墓門和已經發現的西漢古墓十分相似。我懷疑是西漢的墓葬。如果真是這樣,這就是個前所未有的發現。我讓朋友帶我去了一趟r島,初步斷定那個古墓就是西漢時期的。但是島上沒有居民,沒有淡水、也沒有什麽能吃的植物,生活很不方便,我沒有帶足夠的食物和水,只好離開了r島。回來後,我就申請帶隊考察,才有此行。”段平緩緩說着島上那個西漢古墓發現的經過。
“我想看一下照片。”左煜聽完後說。
“在我行李箱裏面。你去打開拿出來看看。密碼是368。”段平看向角落裏放着的那個黑色行李箱,對左煜說。
左煜走到那個黑色行李箱面前蹲下,解碼打開,找出了一沓照片。他把照片拿出來,就蹲在那裏一張一張地翻看。
“墓前一左一右有一高一低的殘缺的石頭,上面依稀有刻字。這是……墓闕……”左煜看到一張照片上的圖,不由得說道。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這種闕盛行于西漢時期,所以我初步斷定是西漢的墓。”段平說。
左煜沒有立刻下結論,“等我們到了r島後,實地看看。”
左煜和段平一直讨論到了深夜才結束。左煜走出段平的船艙時,有個人影正站在門口。
“左教授,你們終于說完了嗎?”
依稀的星光下,左煜看到面前的人影是馬巧巧。
“有事?”左煜問。
“啊,沒什麽事。我正在讀左教授寫的那本先《先秦墓葬風俗考》,其中有一些疑問想不通。剛好出來走走,發現段教授的房間裏有燈光射出來,正疑惑想來看看,就見左教授開門出來了。”馬巧巧說。
左煜示意他知道了,然後擡步離開了。
“左教授能幫我解解惑嗎?”馬巧巧叫住左煜。
左煜停下腳步,轉身說了一句,”你可以先問問你們段教授。還有,要問問題白天來。”
“左……”馬巧巧還想說什麽,左煜已經不見身影了。她蹙了蹙眉,看向左煜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她心裏很開心左煜跟他們一起去考察。但是大家上船後,她還沒跟左煜說過一句話。她心裏期盼着和左煜有所交集。她知道左煜找段平談話,她一直等左煜出來,不知不覺地就等到了現在。但左煜匆匆走開,她連多說一句也不能。這些天來,她總夢見漲潮時左煜救她和給她解答疑問的場景。不知不覺中,她心裏就生起了一種不可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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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煜快步走回和司玥住的房間。房間裏點着不太明亮的橘黃色的燈。司玥趴在床邊的一張小桌上睡着了。左煜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司玥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又拉開被子給她蓋上。
左煜不在,司玥很警醒。感覺到動靜,司玥緩緩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左煜附身~下來,仿佛是要吻她。司玥迷迷糊糊地看着左煜,眼裏還帶着一絲埋怨。
左煜見司玥醒了,動作一頓,附身~下去後的臉和司玥的臉只有咫尺之遙。
“醒了?今晚吃東西了嗎?”左煜沒有拉開和她的距離,輕聲問。
司玥沒回答,而是反問:“你現在是我的了嗎?”
“是。”
司玥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她忽然伸出雙手勾住左煜的脖子,微微起身,吻住左煜的唇。左煜本來是要給司玥一個晚安吻的,見司玥主動吻上來,他的身體又往下傾,将微微起身的司玥又逼了回去,一邊回吻着她,一邊将身體完完全全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司玥的意識在和左煜接吻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清明。上了考古隊的船後,她就沒看到他了。她內心裏那一股還沒疏散出去的怨氣全都撒在了左煜身上,化作吻,吻得又急又狠。
“我要懲罰你。我要你。”司玥含含糊糊地說,手迅速從他的脖子上移到他的領口,一把扯掉了他的襯衫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