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許連翹醒來 (1)
“你回去最好好好告訴你叔父, 別遺漏一個字。”
白靈玉自動忽略對方叫錯自己的名字, 反正他來的目的,不過是來下通知的,上次是一封信, 這次是一次口頭宣告, 二道盜竊宣言下了,貢金他勢在必得!!!!!
只要是田家的東西都該偷。
越想白靈玉的眼神越發的凝重幾分,他看着眼前的田家小公子,莫不是對方言行與眼神裏透着毫無心機的純潔之色,他怕是早就對田家的人動手了。
既然是田家少有還未髒污的人, 那便讓她多待些時日,日後, 她若是和自己的長輩一樣變得唯利是圖心狠手辣,殘害無辜百姓,他不介意到時候再除掉她!!!
白靈玉心裏打着算盤。
卻看見田清十分煩惱地撓撓頭發,猶豫了半天才道:“什麽字?你能不能寫下了,我怕我用詞遣句用錯了,讓叔父誤會了,還以為你是來講和的。”
“最好寫封信。”
白靈玉:.....
看來他想多了,這就是個廢人。
既然如此,那別怪白某不客氣了。
白靈玉立即朝田清走了過去。
吓得田清趕緊往後退離幾步,由于夜色稍暗,剛剛白靈玉背着月光對着她,所以她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面貌。
“你, 你想作甚?”
下一刻,白靈玉走到了田清的面前,只見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看起來異常有壓力,雖然蒙着臉可看眼睛卻沉澱着說不清的堅毅之色,那丹鳳眸顯得深邃卻非常吸引人。
田清看的有些驚訝道:“你,你的眼睛好好看哦!”
“不過你為什麽長那麽高?”
“明明就是個.....”
白靈玉聽了,臉色頓時一黑,他毫不猶豫繞到田清的身後,一掌打在了她的脖子上。
撲通——田清暈倒在地上的聲音。
這位姐姐好暴力。。。
白靈玉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人,然後拉起田清的衣服,将人扛在肩膀上,感覺到對方的重量比自己輕不少。
白靈玉冷哼一聲:幸好本盜聖輕功快,否則也沒人敢來蓮山,更不會呵呵....
有我出馬還真是便宜你了。
白靈玉朝山腳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轉身毫不猶豫朝着黑暗深處的深山裏走去。
田清失蹤的事情并沒有迅速傳到田有方的耳朵裏,甚至上官潤之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田清,他不由緊張起來,最近蓮山事态氣氛好像比之前緊張了不少,只希望清弟不要出事。
上官潤之立即招人去通知田有方,自己則繼續找。
當一個護衛将此事禀告給田有方時,田有方正坐在帳篷的凳子上,輕輕擦拭着那把吸血匙,愛戀地看着此物,什麽注意力都在上面了,對田清暫時不見人一事,只當是小孩子心性,又藏起來玩了,或者是去找許靈兒了。
田有方擦拭完吸血匙收在懷裏才道:讓潤之好好去找,就在蓮山跑不了。
可是,公子她已經一個時辰沒出現了。上官家的護衛頓時為難起來。
田有方聽後,眼神頓時冷寒地射向護衛道:“當初拜托田某的,可是潤之。”
“這點小事都做不了,潤之要你何用?!”
“滾出去。”
田有方冷喝的聲音從帳篷傳了出來。
上官家的護衛吓得趕緊屁颠屁颠走了出來,滿臉的奇怪,今天的田長老好像有點不一樣,跟之前那個客客氣氣的老爺差遠了。
護衛去禀告了上官潤之。
上官潤之卻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很了解田清,那孩子雖然任性胡鬧,但心地卻非常商量,同樣也是那種不會害人提防的人。
眼下,只能自己去找了。
若不然,去許靈兒那裏。
上官潤之立即帶了全部的侍衛,去了毒獸門,來到許靈兒的庭院,此事黑燈瞎火的,一群人提着火把剛到,就看見庭院附近布着密密麻麻麻的蜘蛛網,還有不少的毒蜘蛛在附近溜達。
吓得上官潤之臉色發白起來。
清弟應該不會來這裏吧!
不過他還是壯着膽子喊道:“八姑娘,八姑娘你在嗎!?”
“我是來找田清的,請問她在不在你這兒?”
話音剛落。
庭院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入夜已深,上官公子在此胡言,莫不是想玷了本姑娘的清譽。”
許靈兒的語氣陰寒無比,完全不複之前那溫婉有禮或者偶爾有點小脾氣姿态高傲的形象。
上官潤之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他立即道:“潤之知錯了,但眼下清弟尚未回去,我實在擔心的不得了。”
“她不在我這。”許靈兒冷冷道。
說完便沒有再回答了。
上官潤之有些灰頭灰臉起來,今天大家都怎麽了,感覺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上官潤之只好轉身打算去拜托楚婆婆幫忙。
而許靈兒聽到外面的人走了。
她坐在自己房間的茶桌邊,顯得深思起來。
“田清,她沒有回去嗎?”
許靈兒想起之前自己和田清說的話,心裏難免有些愧疚幾分。
我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許靈兒便穿上衣服打算出去找田清,剛踏出門口一步,忽然,空氣擦破,利刃飛掠的聲音。
“铛——”許靈兒旋轉一圈閃過攻擊。
那金屬物便插在了門框上。
只見一把匕首上還插着一份信。
大晚上的會是誰那麽無聊?
許靈兒将信拔了出來,攤開一看,只見信紙窟窿的兩邊寫着一行字:“田家小公子在本盜聖的手上,若想她安然無恙,叫他叔父拿貢金來贖。”
她的臉色頓時變了起來。為什麽盜聖會先來通知自己而不是田有方?!
難不成是想通過自己傳達什麽嗎!?
手指緊緊捏在信紙上,心裏卻在想,偏偏在這個時候,田清出事了。
早知道,她就該先送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先回去。
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盜聖竟然已經進入了蓮山。
蓮山的毒物也阻擋不住白靈玉先進來嗎?!
想到此處。
許靈兒拿起信,擡頭看了眼天色,再聽見打更的聲音,估計再過二更就天亮了。
先下山再說。
許靈兒直接去了田有方的帳篷,将信遞給了他。
田有方掃了一眼,并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看的許靈兒內心自嘲無比,就這樣的家夥,她還指望對方救救自己的親侄女嗎?
怕是這個親侄女也只是過來給他們的合作當幌子,讓楚婆婆轉移注意力,暫時無法懷疑他們的目的。
許靈兒道:“你不管她嗎?”
“我可不想她死在蓮山。”
田有方卻笑道:“我那個侄子還真是有用處,連白靈玉都能遇到,正好讓我們都知道,他已經進山了。”
果然是先不管田清的死活,許靈兒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這個老家夥,遲早,會讓他付出代價。
田有方見她眼神有些不同,他再道:“八姑娘,好像對田某的家事很在意,看來是對清兒有意。”
待此次合作過去後,何不考慮考慮與我侄兒的婚事。
“我那清兒他就是單純好把捏,剛好适合你這樣的巾帼女英雄互補。”
“少做夢,管不管她是你的事。”許靈兒毫不猶豫将信扔在地上,她轉身就離開了帳篷。
只有田有方不以為意地撿起了信紙,他掃了一眼內容,無趣地扔進旁邊的火爐子裏去了。
果然都是一些黃毛小兒,真是耐不住氣。田有方冷笑幾分。
而他們不知道是,許靈兒離開帳篷的身影,卻被一直站在暗處的人瞧的真真切切。
毒王靠在旁邊的石壁上,輕嘲地看着田有方的帳篷。
怪不得,我聞到了靈鹫宮的味道,看來,對那物感興趣的人可不只有我。
毒王她饒有興趣看着田有方的帳篷,明明和許連翹是同一張臉,此時此刻卻盡顯邪氣與媚意。
她握了一下手裏的金镯子,越發覺得完全附體的時間太慢,如果有更多靈鹫宮的器物,那不出半日,她便可以完全取代許連翹。
可田有方的手上只有一件物品。
“真是掃興。”毒王啧啧幾聲便轉身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剛掀開帳篷,就看見一道青袍小身影在她這裏吃着糕點。
“大師姐,你終于回來了。”許十方高興地走過去。
毒王嫌棄地推開靠近的小十方,道:“你來作甚?”
“我,我來是給你送藥的,封姐姐說你不待見她,所以她就不來了。”許十方說完,露出一副是你不對的表情。
讓毒王忍不住沉下臉看着桌面上的藥。
只覺得胃口在泛着惡心。
那個可惡的封家女人,還是如此令人避之不及。
還有這個小尾巴,真是黏人的很,并且十分的啰嗦。
毒王顯得有些不耐煩道:“放下藥,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我幹嘛要回去,我今晚要住在這裏。”許十方一副奇怪的表情。
他轉身就抱起被子放在唯一的床榻上,蓋上被子,就朝毒王揮揮手了。
“大師姐晚安,這裏被子不夠,你去封姐姐那裏住吧!”
說完露出一副巴不得她去靠近封虞塵的态度。
毒王:.....
好想,好想幹掉這個兔崽子。
“還站在那裏幹啥,快去哄封姐姐啊!!!”
許十方不耐煩朝跟木頭一樣站着的毒王喊了一聲。
氣得毒王轉身冷哼一聲,拂袖就離開了。
看的許十方啧啧幾聲:“你還學文人雅士甩袖了,一點都不像。”
還沒走遠的毒王,腳步一頓,她繼續加快腳步恨不得馬上離開,去封虞塵那裏,是不可能了。所以她來到了武商的帳篷冷着臉待着。
吓得武商還以為自己得罪她,趕緊有眼色讓了帳篷給她,自己屁颠去其他士兵那裏擠一晚。
武商來到一個帳篷時,忽然有個旗官走了出來。
對方低下頭禀告道:“将軍,田長老有請您過去。”
“大晚上有什麽事情?”武商奇怪地跟着旗官走了。
這一走,到天明都沒有回來。
蓮山迎來了又一天的清晨。
朝廷在蓮山存放的貢金,暫時安然無恙。
不少人松口氣了。
倒是發現武商不在附近,于是士兵們紛紛去找了毒王和田有方。
田有方聽到武商不在帳篷,不禁嚴肅起來。
快快去尋武将軍回來。
剛說完,外面的帳篷傳來一個爽快的聲音:“不必了不必了,末将回來了。”
武商擦着汗走了回來。
田有方立即笑道:“小将軍,這是去哪了?”
“末将剛剛到處走了一圈,發現這蓮山要是沒有毒物,風景宜人,真是适合居住。”武商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粗魯地灌進去了。
沒全喝進去,有的還滴在了盔甲上。
果然是武夫,不注重儀态。
看的田有方皺眉不已,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今日便是最後一日了,我看那白靈玉是不敢過來了。武商突然顯得一臉的自信的表情。
田有方便道:“切不可放松警惕,那白靈玉是出了名的行事詭異多變。”
“行行行,有你和許毒師在,我很放心。”武商站起來整理下盔甲。
走前道:“我去找潤之,他好像有什麽事情很着急。”
此話一出。
田有方的眼睛一閃,就沒有再阻止武商去找上官潤之,正好省去自己去找田清的麻煩,那孩子暫時也不會有事,即便有,那也是盜聖自己的罪行。殺害田家唯一嫡房繼承人的罪名,将由他一人承擔。
即便家族責怪他,也無可奈何,他不是還有朝廷撐腰。
當然清兒最好沒事。
田有方就站起來去了住帳篷,客客氣氣看着封虞塵與毒王,跟她們商量着今天的應對之策。
完全是一副為貢金操碎心的姿态。
其中,毒王聞到田有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靈鹫宮舊物的氣味,越發的濃重,與昨晚聞到的有些不一樣。
好像現在是不止一件靈鹫宮之物?
想到此處。
毒王的眼神逐漸熱切幾分,看着田有方。
這一幕悄無聲息落入封虞塵的眼裏,她并沒有做聲,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田有方一眼。
整個過程,談論守護貢金的計劃,都基本被田有方安排的十分恰當,封虞塵也沒有多加質疑,可以說,這些方案,她覺得是早前就被制定好的。
基本會按照田有方的計劃行事。
只是,她現在擔心的是那封信,可有送到那人的手上?
基本她與對方不熟悉,但對方受傷時,曾接受過自己的治療,并承諾過有困難會助自己一臂之力,應該不會視而不見。
封虞塵咬着唇看着桌面不語。
毒王看見她有心事,也沒有做聲。
等田有方打招呼出去了,她也什麽都沒說,直接跟了出去。
此時此刻。
還是先弄清楚,田有方身上有多少的靈鹫宮舊物。
毒王跟着田有方,發現對方一直偏陡峭的地方走去,好似對蓮山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要不是她這個常年居住在蓮山的人都會以為田有方是土生土長的蓮山人。
因為有些地段,蓮山的弟子都不知道,此行過去的,應該是禁區。
想到禁區有石窟,毒王就便停下了腳步。
她剛停下來,很快前面的田有方突然在拐彎的一處石壁上,轉了出來。
許毒師,要跟着田某到什麽時候?
田有方滿臉的微笑,好像一點不在意毒王跟着自己,甚至可以說,十分的樂意。
看的毒王有些迷惑不已。
這個老東西在想什麽?
田有方繼續道:“毒王,該把注意力放在貢金身上,而不是田某身上。”
毒王就道:“田長老似乎對蓮山很熟悉,不知是想去蓮山何處地方轉悠?”
“轉悠,許毒師不是很清楚,這裏的路,可是通往靈鹫宮石窟的路。”田有方說着他走到岩壁附近,悄悄敲了一下凹處,很快裏面就凸出一塊方塊石槽。
他突然猛地一巴掌打進石槽。
嗡~山谷震動挪開什麽東西的聲音開始發出。
毒王瞬間轉身,便看見身後的路已經多了一道天然的石頭屏障,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想做什麽?”毒王立即警惕起來。
田有方仍舊笑眯眯,顯得狡猾的模樣:“田某想做什麽,不是在剛剛說的很清楚了。”
“靈鹫宮的石窟,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田某可是靈鹫宮的信徒。”
毒王看着他冷冷笑道:“呵呵,就憑你想困住我?別忘記,蓮山可是我的地盤。”
“田某何時說不是了,只不過,也得分人。”田有方再後退一步,他面前的石面屏障牆立即護在了他的跟前,将毒王團團圍住在中間。
毒王卻看着屏障牆,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看來想安安靜靜休息幾天不成了。
非得逼我出手。
毒王走到屏障牆,毫不猶豫将手伸了過去,很快屏障牆的利器利刃刺了進去。
“噗呲——”
“噗呲——”
“噗呲——”
進進出出三次。
田有方聽着裏面的聲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過還沒得意洋洋多長時間。
他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冷冰冰森寒的聲音:“老東西,你好像很得意啊!”
聲音即出。
田有方的瞳孔猛地一驚,他迅速轉身,瞬間脖子被毒王狠狠掐住,給提了起來。
“你,你居然沒事。”
田有方呼吸困難,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震驚起來。
那可是岩石沙,堅固無比,地下則是懸崖,天時地利人和,他占盡了,對方不可能瞬間出來的,而且剛剛石牆機關觸發時,幾乎不給眼前的女人一點喘氣的機會。
毒王冷笑道:“我不是提醒你了,我才是蓮山的人。”
“比你知道的更多。”
“那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靈鹫宮舊物,有多少?”
毒王說完,狠狠将田有方舉起來猛地砸在岩石壁上,嘭一聲,肉體深深陷入進去。
田有方大吐一口血順着衣襟流到胸口前。
“你,你。”
毒王伸出手毫不猶豫将田有方身上的東西全搜了出來,她才發現了那把吸血匙,還有另一塊黑曜石,上面刻着和石窟同樣的上古蝌蚪文字。
“我說你身上的氣息為何那麽濃重起來?”
“原來是找到了靈鹫宮靈石。”
毒王說罷,貪婪地将黑曜石湊在鼻尖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慢慢陰涼的靈氣,使得她整個靈魂甚至每一個毛孔散發着舒張的氣息。
果然是靈鹫宮的寶物。
毒王将靈石緊緊攥在手心,再擡頭看田有方時,那眼神仿佛看的是一個死人。
“多謝田長老。”
“不過,我的秘密,死人才能守住。”
話音剛落。
毒王的手猛地要将田有方的脖子扭斷。
說時遲那時快。
田有方呼吸越來越困難,他求救的眼光看着右邊陡峭的崖口。
就在毒王要掐斷他的脖子時.....。
忽然一群密密麻麻的毒蜂,迅速像密布的小黑雲一樣,彙集成一團陰影,充滿戾氣将毒王給包裹住,完全卸掉了毒王的力氣,使得田有方被扔在地上,順着岩壁滑了下來,他快速滾爬朝崖口跳了出去。
很快有着一根藤蔓緊緊将他纏住,穩住了他的身體。
“八姑娘,還真是慢!”
“莫不是想看田某死在她的手上!!”田有方安全落地時,他的臉色有些陰冷起來,随時處于脾氣爆發的邊緣。
也對,誰差點死了,都會不滿那個救自己的人行動如此遲緩。
再看向被毒蜂包圍已經動彈不得了毒王,那蠕動的上千只蜂,擠來擠去,像是吞噬什麽,那視覺的恐懼,使得他深深将這幕記在心裏。
蓮山的人果然可怕。
許靈兒從崖口出走了出來。
她冷漠既無情的态度,走向了毒王。
“田長老,多謝你的幫助。”
“接下來你好好待着便是。”
田有方則在上面的斷崖處,喊道:“我的黑曜石和吸血匙。”
許靈兒走過去将毒王手裏的東西全拿下來,扔到上面,讓田有方趕緊去接,差點沒跳進懸崖去了。
看着手裏的黑曜石和吸血匙,田有方小心翼翼捧着,眼裏盯着許靈兒的身影,悄無聲息閃過一絲殺氣。
許靈兒置若罔聞,甚至可以說完全沒心思注意,她盯着被自己的毒蜂包圍的大師姐,走了過去,将蜂群散開後,只留下被禁锢在原地的毒王,此時她緊閉雙眼,看起來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翹姐姐。”許靈兒伸出指尖,愛戀地撫摸着許連翹的左臉頰。
只是并未得到回應。
但她不着急,而是輕輕将毒王背了起來,朝後崖口的方向要走去。
田有方站在上面道:“靈鹫宮的石窟不是只有西面蓮山的一地,你往東面的崖口去作甚?”
許靈兒沒有停下腳步,道:“後崖口也是靈鹫宮封地之一。”
“什麽!!!!!”
“蓮山有兩處靈鹫宮封地!!!!!”
田有方聽後,眼裏閃過雀躍瘋狂的情緒,仿佛恨不得飛身一起過去。
可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他什麽事情了。
暫時是沒有。
而貢金的地方......
想到此處。
田有方便道:“你要的東西,田某如約放在了貢金的箱子裏。”
許靈兒這次反而越來越加快了腳步,朝後崖口走去。
她真是迫不及待了。
已經等不及了。
她的翹姐姐馬上就要回來了!!!!!
許靈兒沒有任何回頭離開了。
來到後崖口時,看着斷壁上只容兩個人的洞窟,她毫不猶豫摸着黑按照感覺走了進去,直到腳下踢到什麽硬邦邦的東西,而且還發出空饷的聲音,似乎是裝箱。
許靈兒立即伸出手指将牆壁上的燭洞,給點亮了。
只見冰滑的岩體床上有着一個人形躺着的凹槽,周圍則是七個翠石綠圓洞,裏面雕刻着讀不懂的古文字,像是在顯示要把什麽東西放進去一樣。而腦袋出懸着的則是一根血色的棺材釘,擺放的地方,還有三盞只有燭芯的油燈。
許靈兒将身體放在了凹槽,小心翼翼挪動頭部,避開那棺材釘。
“翹姐姐,你再等等我。”
許靈兒說完轉身出去了,似乎要去藏貢金的地方找到岩體床的東西。
待她走後。
躺在上面的毒王,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像是在嘲笑許靈兒,她是個毫無江湖經驗,不懂人心險惡的小姑娘。
“既然有人那麽迫不及待了。”
“那我便成全她!!!”
毒王眼裏閃過一絲陰戾之氣。
周圍的蠟燭,頓時被洞內一股不知道從來吹來的風給吹滅了。
洞窟內陷入了黑暗。
門口的石門,詭異地自動關上了。
毒王即便睜開眼睛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倒是感覺床腳的隧道一直有人的腳步聲,慢悠悠,亦散步的姿态,一步步走過來,每一步都是沉甸甸的,但目的很明顯,确實往自己這邊過來的。
毒王并沒有動靜。
靜靜查看着一切。
下一刻,她卻感覺一股陰涼冰冷的手,細細在自己的臉上摸索着,确認着。
“來了。”
“你來了。”
不斷重複說着什麽。
毒王再要動手時,燭洞的光芒頓時再降臨,那橘光徹底打亮撫摸自己的人。
一張放大,且死灰的臉,呆滞對着她。
那熟悉的面貌,冷冰冰的溫度。
一并呈現在她面前。
毒王的眼睛猛地瞪大:!!!!!!!
下一刻,她感覺面前的人露出了陰森恐怖的笑容,随即嘴巴被掐開塞進了什麽冰涼的東西,瞬間,毒王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起來,感覺随時要離體了一樣。
她想要鎮壓時,卻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黑暗。
而摸着她的臉的人,則一臉奇怪地拍拍她的臉,喊道:“許大,許大,你怎麽了?”
原本死灰陰森的臉,幻影逐漸消失,恢複成田清的臉蛋。
此人便是田清。
田清被抓到這個奇怪的地方,轉悠了半天,從開始的恐慌,到經過一晚上的摸索,已經習慣了。
剛剛過來是在确認躺着的人有沒有活着,卻發現是許連翹,可對方看見她就吓得瞪大眼睛了。
好像在看其他人可這裏就自己一個人。
“奇怪,她怎麽看見我的臉就吓暈過去了?”
“我長得有那麽恐怖嗎!?”
“許大,你醒醒。”田清剛喊完。
就聽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趕來,聽起來才一個人。她還以為是盜聖白靈玉要來了。
趕緊吓得要鑽進去,因為之前她被送到這個地方時,就被警告過,只待兩天看平安放她出去,要是私跑出去就直接殺了自己。
田清當然愛惜小命答應了。
她也很老實跑到一半,反應過來,許連翹也被抓進來了,還是背着她一起進去,說不定盜聖能饒兩個人一命。
想到此處。
田清去而折返,去将許連翹的身體扶了起來,估計是燭光有點模糊,她沒注意到腦袋上的棺材釘,手臂從許連翹的脖子穿過時,卻不慎被劃出一道傷痕,鮮血滲透,點在了岩床上。
嗷嗷嗷~我的手。
誰那麽缺德居然在人家頭上放釘子,萬一紮到怎麽辦!?
田清毫不猶豫将棺材釘拔了出來,扔在了一邊,再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傷口,發現血居然一下子止住了。
“奇怪。”
她也沒多想,便将許連翹背起來,往隧道走去。
完全沒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已經密密麻麻地爬上岩床上的一行蝌蚪文字,就像符紋一樣,爬滿了她的整條胳膊,然後被袖口緊緊地遮住了。
而此時此刻。
去而複返的許靈兒,剛要回洞窟時,卻被武商帶着一行士兵巡邏給碰到了。
武商的語氣充滿了提防:“你是誰?在朝廷要物前,是想做什麽?”
許靈兒眼裏閃過一絲懊惱之色。
這武夫怎的那麽快過來!!!?
為了不被發現。
許靈兒立即變得彬彬有禮道:“這位将軍,我乃蓮山第八徒,許靈兒。”
“此次過來,是履行蓮山指派的任務,守護貢金。”
“守護?本将可沒有聽說名單之中有你。”武商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
他揮手道:“抓起來,送到楚門主那裏再另斷。”
“住手,若想辨別,你可看看貢金可有少!”許靈兒頓時着急起來,她面色不露,有條不絮說着。
可武商就像是吃定她一樣。
他嚴厲道:“無論如何,先彙報門主再說。”
“來人,押住她,如果想跑,亦蓮山內賊的罪名,抓起來讓楚門主處理。”
許靈兒見他來者不善,便陷入了沉思,又因為是楚婆婆的名號,她暫時妥協起來。
現在不着急,還不急,正午時刻陰氣最盛,恰恰好是時機。
不能暴露翹姐姐在此處才是最緊要的。
許靈兒立即妥協了。
“那便随我去見師傅。”
許靈兒轉身就走出山崖口。
留下武商站在原地查看了一圈貢金,發現并沒有遺漏,他便開始陷入了沉思。
田長老為何要讓末将來此處?
不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貢金。武商想到此處,原本忠厚的臉龐,竟然違和地顯露出陰笑的表情。
他生疏地摸了摸盔甲,滿臉的嫌棄。
武将就是麻煩穿那麽重的東西。
許靈兒的被迫離開,還有武商的異樣,沒有人知道。
但遠在山腳下主賬的封虞塵,她埋首在書案上,看着筆架子,神色隐約有些恍惚幾分。
直到她拿出那地圖,看着山崖口的地方,她站起來,站在窗口前,對着山崖口的地方。
那對桃花眸深邃又帶着說不清的情緒。
只是,看着山崖口的地方,她的心,仿佛才安心了一樣。
待思慮一下,很快窗口有可石子被扔了進來,落在了書案上。
封虞塵伸出指尖,打開了包着石子的紙團,上面依稀寫着:“我人已到,行途當中,遇人險惡,醜态盡顯吾前。”
“貢金一事,吾志在必得,然其金而觊,并非我一人也!”
封虞塵看到最後一行字。
她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便起筆沾了白水斜斜落了新的紙上。
“按部就位,按兵不動。”
“足矣!”
那紙團神秘地被扔了出去,也每個人知道,便讓巡邏在附近的士兵用靴子一個個踩在腳下,布滿污泥,變得更無人察覺。
直到有個人撿起了紙團,用火折子上吹出的點火,照了一下,看見字跡便點燃燒成了灰燼。
他扶了一下盔甲,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正步跟着士兵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
後崖口的石窟之中,田清将許連翹的身體搬到自己待的地方。
她發現許大的身體居然越來越冷了。
吓得她還以為許連翹感冒了。
田清摸了下她的脈搏還有鼻間,還有心跳和氣息,應該不會有事情吧!
“許大,你醒醒!!!”
“許大你快醒醒,別吓我。”
田清猛地搖着許連翹的身體,可對方睡得死沉沉的根本叫不動。
她頓時恐慌起來,她還沒見過人死了的樣子,她也不想看見。
于是田清掐着許連翹的人中,按了下胸口,發現還是沒有動靜。
她急得手足無措,情急之中,不小心動到了自己的傷口,那原本止住的鮮血,再次滴落下來,直接滴落在許連翹的丹唇之上,那丹唇沾染了血跡,變得更加鮮豔起來。
再滴落五滴血後。
許連翹的手指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隐隐有了些反應。
田清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剛要用袖口擦擦許連翹嘴巴上的血跡。
許連翹便有了動靜。
見她有轉醒的跡象。
田清頓時激動的無法自拔,她只要醒了,還怕盜聖的威脅,只要叫許大打爆盜聖那個白癡不就行了!!!!!
“許大,你快醒醒。”
“你再不醒來,你師妹就要跟我跑了。”
“老八知道嗎!”
“許靈兒要跟我跑了!!!!!”
剛說完。
田清剛低頭。
突然一個拳頭的影子飛快掠過,狠勁全開,猛地砸了過來。
嘭——
正中鼻梁。
田清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捂着鼻子打滾。
“嗷嗷嗷!!!!!”
地面上的黑衣倩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來,那墨發絲斜落在眼睫毛前,深邃抑郁,還帶着血絲與戾氣。
不一樣的許連翹。
她鮮豔的紅唇艱難起動:“靈兒!!!!!”
“許大,你個混蛋,我幫了你你還打我。”
“我都流鼻血了。”
田清痛得嗷嗷叫,根本沒辦法停下來,所以沒注意到許連翹那瞬間本能的反應。
等她反應過來,就看見許連翹突然露出了懵懂的表情,那血戾的氣息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又溫和的語調。
“田清。”
“我,我在你腳下滾着。”
“虞塵她在哪裏?”
“嗯?????”
“我們被盜聖囚禁了。”
田清剛回答完,撲通一聲,有人倒下的聲音,不過這次不是田清,而是許連翹。
“許大,你別再吓我了。”
“快醒醒。”
田清好不容易叫醒她,可不能讓她再昏迷了。
許連翹則是躺在地上緩了好久,感覺到身體的陌生感,還有附近稍暗的視線,便知道自己是暫時回來了。
她撐着身體道:扶我起來。
田清扶了她一把。
許連翹很快聞到了血腥味。
她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