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嗨,這位兇手 (1)
許連翹抱着複雜的心情, 此時此刻她真的已經不确定, 這算不算她的計劃之內,因為她具體的計劃都沒有詳細跟封虞塵說。
至于封虞塵怎麽配合?她亦沒說。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是多麽的疏忽, 現在已經發生到這種地步了, 連封飛揚都站出來了,雖然自己不知道他知不知情,但她還是願意試一試。
她深呼吸一口道:“你有什麽證明是我親手下的毒?”
說着她指着封家弟子端的那盆水,語氣略帶嘲諷道:“就憑借一張紙嗎?”
“如果是我丢的呢?”
“那樣屎盆子還是要扣在我頭上嗎? ”
話出,封飛揚首先站起來質疑。
他幾乎是一口咬定道:“你怎麽會如此不謹慎, 分明在狡辯。”
“塵兒不必和她說太多,這女子巧舌如簧, 歪理一堆、再多說無益。 ”
封虞塵瞥了眼三叔公,她沒有管他而是看着許連翹,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帶了多少藥包。”
許連翹立即道:“總共十六包。”
“三師叔,你即刻讓人數數藥紙。”封虞塵接話道。
封飛揚明顯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就像是急着破案一樣。
他冷聲道:“塵兒,證據就擺在面前,你還要替她狡辯嗎?”
封虞塵搖頭無奈道:“三叔公此事莫急,倘若真是她的話,便跑不了。”
Advertisement
“封陽去數。”
“是!”
封陽立即開始一包包數起來,每數一包,他的鼻子就悄無聲息地記下了藥包的味道,聞着的味, 各種的不同,明顯不是同一種類的東西。
難道不是瘟疫粉?!
他不禁奇怪了。
不過還是道:“三叔公總共十五包,包括發現的藥紙,總共十六包。”
說完,他的語氣沉凝萬分。
許連翹,她就是兇手!!!!!
封飛揚立即揮袖朝手下人命令道:塵兒,不要為她狡辯了。
拉下去。
很快封府弟子們一個個将許連翹圍住,圍得水洩不通。
許連翹有些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她一時抓不住意思,則是朝封虞塵的方向看去。
見她沒有為她多說什麽,心下不禁沉下來。
“快走!!!”
她被一個封府弟子惡狠狠推了一把,這次她沒有被押往封府的牢房,而是蝴蝶谷的公共牢房,這裏的彌漫着一股苦臭味,十分的嗆鼻,根本和之前的牢房沒得比。
許連翹被押進牢房,她蹲坐在牆角,心情十分的複雜。
很快,蝴蝶谷明裏暗裏傳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許連翹被人贓并獲抓住了,已經投入了蝴蝶谷的牢房之中。
不少蝴蝶谷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大小姐親自抓的人嗎?”
“聽說三叔公就在場,真是可怕,蓮山果然是下毒的罪魁禍首。”
“終于找到兇手了,三長老今晚就要活活處死許連翹。”
“真是個毒寡婦,上千多條無辜的性命,她也下得去手。”
所以說她就是毒寡婦,這樣的人,誰敢靠近!
許連翹死得好死得好!
這不還沒死,等晚上咱們去觀看。
一定要看許連翹人頭落地。
就在衆人義憤填膺議論着一切,殊不知,附近早有人一直暗中觀察衆人的反應,待看衆人都恨不得許連翹死的神情,那人露出一抹舒展的笑容。
此人便是桐無缺的探子。
探子立即溜回封府,去了桐無缺的地方。
探子道:“主子,這次許連翹真的栽了。”
“小的是親眼看見她被投入蝴蝶谷大牢內,而大小姐并沒有說什麽?”
桐無缺的臉色并沒有一絲松懈,他若有所思地轉動自己的扳指,沉思了好一會兒。
他道:“你給我好好盯住許連翹那邊的動靜,至于封虞塵那邊,只要她還沒有行動,就不必盯着。”
“是!”接下來主子該如何做?探子忍不住問道。
桐無缺的眼睛立即閃過一絲殺意,他掩蓋下去道:“你跟我了我也有十年了。”
“是的主子。”探子恭敬道。
桐無缺就松開扳指,将它從自己的手指上取下來,丢給了探子。
賞你的。
探子接過扳指看見這是難得一見的貢品玉,打造而成扳指,他在主子手下當差多年總是看見主子喜歡擺弄扳指,就說明他很喜歡扳指。
如今卻給了自己,代表了很深的信任。
“謝謝主子,謝謝主子。”探子無比激動道。
他小心捧着扳指。
桐無缺拂袖讓他下去。
探子很快就離開了。
而房間內同樣無人,桐無缺離開了這裏。
一切才剛開始。
主廳內。
已經決定了許連翹命運的封飛揚,他坐在主座上喝茶,邊聽着身邊的年輕人在議論如何處置牢裏的毒師許連翹。
封陽整個過程沒有說話,他也巴不得快點讓三叔公下命令。
不過這個時候大小姐卻不在此處,她會去哪裏?
封陽剛有着奇怪的疑惑。
随即封飛揚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使得衆人都停下議論的聲音。
他道:那兩個孩子有消息嗎?
說着他看向封陽。
封陽愣了一下,他趕緊站出來抱拳道:三叔公,孩子們說當天遇到的人不确定是不是許連翹,但有一個已經确定了。
“誰?”封飛揚眼睛一閃道。
“桐香玉!!!”封陽立即道。
話音剛落。
封府的年輕人們,紛紛倒吸一口氣,他們不可思議道:“這不是桐家的人嗎?”
“桐家知法犯法?”
“那瘟疫村的主使不止一個人嗎?”
“話說,桐香玉那不是三師姑的侄女?!”
“此事大長老知道嗎?”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朝封飛揚抛出一個個疑問。
封飛揚深沉地看着大家。
他道:“劉村慘案,不僅僅是一人,已經确定其中的兇手便是桐香玉還有許連翹,但是根據老夫調查,還有一個人。”
此話一出。
仿佛個重磅、炸、彈、一樣炸進了人群之中。
封府的年輕人更加神色震撼地看着封飛揚。
他們的表情無疑不露出好奇又憤世嫉俗的情緒。
尤其是門口剛踏進來的桐二公子,桐無心。
桐無心向來嫉惡如仇,當他聽見此事還有自己家裏的人一份,他頓時氣沖沖走進主廳。
“三叔公,此話可作真!!! ”
封飛揚皺眉道:“無心,這裏沒你的事情,快下去。”
“晚輩不下去,難道三叔公不知道無心為了劉村慘案一事,一直着手調查沒有半點收獲,如今真相揭開,我身為蝴蝶谷的人,就不能出一份力。”桐無心态度十分強硬。
他氣的是自己居然沒想到桐香玉是幫兇,那個女人自小就古怪,尤其是最近幾年,一直和他大哥桐無缺關系密切。
桐無心一直不贊成兩人的來往,因為他看的出來桐香玉這個人心術不正,所以他特別不喜,但是因為大哥喜愛于她,自己也只好忍了。
“三叔公,無論如何許連翹由我親自處斬!!!”
至于桐香玉的那份罪孽,桐家會盡力補償那兩位幸存者。
封飛揚明顯要拒絕。
可是就在這時,封管家走了出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大小姐有請。
封飛揚頓時閉上嘴巴,叫封陽跟自己一起去,留着年輕人在主廳一直在争辯議論如何處置許連翹。
當封飛揚和封陽到了藥舍後,看見的是封虞塵背着竹簍,一邊收拾着藥草,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她顯得比誰要淡定還能有精力整理藥材。
封飛揚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他道:塵兒證據指明的就是她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倒是要聽聽這孩子會怎麽處理此事?
封虞塵修剪了一朵入藥的蘭花,她放下剪刀道:“三叔公。”
“你且說。”
“隔牆有耳。”
“什麽?!”
封飛揚立即雙目一瞪,瞪的跟包公那對怒目自威的雙眼,臉也通黑的。
“哪個小雜種躲在暗處茍且!!!? ”
院落的牆角外,一個五歲多的小男孩,暖暖他小腿顫巍巍躲在一邊。
聽見爺爺的聲音。
他吓得走了出來:“爺爺,是暖暖。 ”
“暖...暖,咳咳。”封飛揚頓時收斂了自己黑炭般的冷臉,他立即站起來走過去抱起了小男孩。
“哎喲小寶貝,爺爺不是故意兇你的。”
原來暖暖這是冷臉老怪的小孫子。
暖暖的小手抓住封飛揚肩膀上的衣服,怯生生道:“爺爺。”
封飛揚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脾氣太大了,他柔聲道:“暖暖,你來這裏作甚?”
随後。
暖暖的小手伸進了自己的衣兜裏,他軟糯糯道:“爺爺,我打聽了很多人,才知道幫我的姐姐就住在這裏,所以我是來送東西的。
怎麽姐姐不在嗎?”
“哥哥說,姐姐會在藥舍粘着封姐姐。 ”
封飛揚聽了總算明白了,敢情說的是許連翹,而且許連翹好像還幫過他孫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帶着疑惑:“什麽東西?你為什麽會認識她?”
“嘤嘤嘤,是哥哥們又欺負我,我爬到樹上躲起來,還是姐姐把我從樹上帶下來的。”暖暖的小嘴唇立即嘟起來,他滿臉的委屈。
說着他的小手将藥包拿了出來交給身邊的封陽。
“哥哥,你幫我還給姐姐。”
“我看看。”封陽捏了捏聞了聞。
他聞到的是一股淡淡又熟悉的味道,內心不由地詫異起來。
随即就交給三叔公封飛揚。
封飛揚挑挑眉道:“去拿水來驗驗。”
“是!”封陽親自端水将藥包打開,然後将藥粉放在一邊,用藥紙浸泡在水盆裏,很快水變成了血紅色,與之氣的褐紅色不同,是真真正正的血紅色。
封飛揚見此,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再打開許連翹其他的藥包紙試試看?
封陽再度放好其他的藥粉,每一種的味道他都聞了個遍,迅速記下來,最後眼神卻孤疑落在了暖暖給的那包。
他浸泡了藥紙。
而十五張藥紙都是血紅色的,唯獨之前那張當面驗的藥紙是不同的。
很快,封陽和封飛揚得到了一個答案。
主廳那張是假僞的!!!!!
兩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全落入了封虞塵眼裏,她的唇角不易察覺地翹起,似是非常的愉悅,滿意他們倆的表情。
尤其是封陽,他指着暖暖送來的藥包道:“三叔公,這紙內的藥粉乃是我們蝴蝶谷被禁用的腐蝕粉。 ”
封飛揚本來就對許連翹半信半疑,可以說根本不信任她,現在聽見是蝴蝶谷的東西,她頓時不淡定了。
“塵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封虞塵背着竹簍,她伸出手從身後拿出一枝含香草,給了暖暖。
暖暖高興接過含香草,本來以為是香的,結果聞了一下。
他頓時臭哭了:qaq姐姐好壞哦!
孫子的反應徹底地讓封飛揚,忍不住洩氣了。
他再次問道:“倘若真是腐蝕粉,許連翹如何證明那腐蝕粉就是她從桐香玉手上那拿來的,而不是在蝴蝶谷盜來的。 ”
封虞塵還沒說話,但明顯已經勝券在握。
封陽首先站起來道:“三叔公或許晚輩可以證明。”
“什麽?陽兒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封飛揚越發的吃驚,他覺得事情已經偏離他猜測的地方。
而且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近到他內心隐隐有了答案,更變得有些無法面對桐袁了。
封陽就複雜着語氣道:“昨日,她塞給我的那包東西就是暖暖手上的黃紙包。”
“但你可能分辨不出裏面裝了什麽?”封飛揚繼續提問道。
“我雖醫術不精,可嗅覺卻異常靈敏,那包東西我如果你拿到我面前,我自然能分辨是不是許連翹要送我的那包。”
封陽搖頭深知自己的弱項和強項,他很自信,自己能嗅出任何藥草。
這時一直沒多說什麽,用行動證明的封虞塵。
她輕聲道:“如果說那藥包弄丢了,又落到暖兒的手上。”
“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許連翹她已經洗清嫌疑。”
此話足以證明許連翹是無辜的,而且,手裏出現劉村的瘟疫毒,更能證明,真兇就在蝴蝶谷內,而且還是他們身邊的人。
這一點,相信封飛揚和封陽的心裏已經了然了。
封虞塵則在看見暖暖那刻,她就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所以,她特地支開了桐叔公。
封陽和封飛揚兩人離開了藥舍。
等封虞塵送暖暖時,這個孩子就像是讨糖的小可愛一樣。
他攪拌手指羞澀道:“姐姐,暖暖配合的好嗎!”
“乖孩子,你做的很好。”封虞塵溫柔地揉揉他的小發辮。
原來他們兩人早就商量好了。
這時。
封陽卻去而複返,剛好聽見了這一番話。
他忍不住從門口走進來道:“師姐,你多此一舉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想讓蝴蝶谷大部分人完全消除對許連翹的疑慮和敵意? ”
封虞塵她不語。
封陽覺得應該就是這樣,師姐比任何人做的都要多,真不知道許連翹到底有什麽值得師姐這麽替她着想,她們兩人真的只認識了幾天嗎?
為何比他這個從小到大的師弟還要親昵?
實在匪夷所思。
封虞塵讓封管家将暖暖帶回後院。
她去了附近的水池津了下手,用手絹擦幹才坐在石凳上。
六師弟。
封陽趕緊坐在旁邊道:“師姐,有什麽吩咐就說? ”
封虞塵這次完全沒有客氣。
她的語氣逐漸沉冷幾分道:“行刑時,劊子手由桐二公子擔任。”
“什麽!!!?”封陽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師姐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他真是一點都猜不到她的心思。
不過現在照辦就是了。
之後蝴蝶谷又傳出一個天大的消息。
那就是毒師許連翹的罪行已經确立,封飛揚封長老,決定由桐府二公子桐無心親自行刑在劉村村口前砍下她的腦袋,以此來祭奠那些無主孤魂。
這件事直叫人拍手叫好,大快人心,真是惡人有惡報,世上為了公道正義的人還是很多的,尤其是他們蝴蝶谷。
封飛揚的決定傳遍了整個蝴蝶谷。
很多人顯得非常激動,甚至已經有人殺雞宰羊,準備慶祝一番。
其中最難過的人莫過于許十方,他被禁足在小院子內,一直出不去,又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還幫不了師姐的忙,他只能哭了。
一直哭哭啼啼,使得站在外面守着他的封管家,有些于心不忍了。
多好的孩子,即便是惡人,他也跟随那麽多年了,終究是有感情的。
封管家不忍同樣剛踏進院子的六師弟,封陽也聽得有些刺耳了。
他走了過去道:“自回來他就沒停過?”
“是啊!六公子,您去勸勸他吧。”封管家主動打開門讓他進去。
封陽還沒進去。
突然門外有道火急火燎的黑影猛地沖了出來,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黃牛直接沖撞過來。
“嘭——”
“撲通——— ”
封管家被撞的從階梯滾了下去。
“哎喲,這孩子怎麽跟牛一樣大力。”
封陽眼疾手快,他迅速抓住了許十方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你冷靜點,十方小弟。”
回答他的是許十方猛地一腳。
“我踹死蝴蝶谷的王八蛋!!!”
“砰———”
□□某處一陣劇痛。
還真的是踹蛋。
封陽雙腿微微顫抖,他臉色發黑發青,再也沒有力氣提許十方,将他扔在地上,自己捂着雙腿之間跪在地上。
很快,小院子內傳來一陣慘無人寰的聲音。
“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
“嗷啊啊啊啊啊啊—————— ”
院外路過的二個小弟子,被這聲音吓得滿臉懵逼。
“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六師哥的聲音?”
“是不是六師哥知道要處死許連翹,所以都高興地叫起來了。”
“是啊!你聽他叫的多開心。”
蝴蝶谷的話題變得都是跟許連翹有關。
而真正的正主,還躺在稻草上,一臉的若有所思,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許連翹十分的郁悶,說好是配合她的計劃,怎麽她感覺自己才是入套的那個?
就在這麽想着。
牢頭已經過來送飯了,将飯送下後,就離開站在門口守着。
剛好,桐無心就帶着兩個桐府的弟子過來了。
“見過二公子!!!”牢頭趕緊恭敬道。
桐無心的眼睛非常陰沉,他語氣霸厲道:“把許連翹帶出來。”
“可,可剛給她送了斷頭飯,要不,您再等等?”牢頭遵循着蝴蝶谷的傳統,甚至可以說是各大監獄的傳統。
都在最後給犯人一頓飽飯好上路。
桐無心卻冷笑道:“上千人都被她毒死了,她也配吃斷頭飯?”
“她只能當個餓死鬼!!!”
“可是.....”牢頭還想說什麽?
就被桐府的弟子用劍指着,逼着他開門。
牢頭有些奇怪看着桐府的三位,自己是封府的人,就算是小小的牢頭,他們也不能當自己是下人一樣使喚啊!
這風格真的是桐府的手段。
保不準自己會被揍一頓,他只好打開牢房的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整個人就被推了一把倒在地上。
等桐無心帶着兩個弟子進去後。
牢頭有些狼狽爬起來。
都是什麽人啊!今天的二公子脾氣好像比以前暴躁。他奇怪道。
可是又覺得很正常,雖然平常的二公子不屑欺負他們這些底下的弟子,但今天畢竟是他一直想找的劉村的罪魁禍首,所以反應過激很正常。
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
牢房內十分的安靜。
許連翹剛端起碗要吃幾口,雙手突然就被人踹了一腳,連同碗筷都打翻了。
她剛擡頭,就看見了一位五官有些熟悉但是很陌生的臉,非常像桐無缺。
難不成是桐無缺的老弟?
可是她看向桐無心的雙眼時,只見他眼裏充滿了陰冷的負能量,都是想殺自己而後快的情緒,又充滿了怨恨之色。
正是這些極度負面的能量,使得他原本英俊的面孔,變得猙獰又有些醜陋起來。
還真是相由心生。許連翹拍拍自己的手背道。
桐無心陰森地發笑道:“你還真不知死活?”
“蝴蝶谷已經發下命令,由我親手殺死你!!!”
“怎麽,你還有話要說?”
許連翹就蹲在牢房內,她無奈擺手道:“要殺就殺,還要什麽好說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我又是一位青春活潑可愛的美少女。”
“那你還挺樂觀的,不過到此為止了。”桐無心揮手,極度沒有耐心說下去。
因為他快安耐不住內心的殺意,怕當場就想殺了許連翹,為了大計,他必須沉靜。
他讓身後的兩個弟子打開牢門,将許連翹鎖上押了出去。
整個過程許連翹十分配合,她本就裝的一副渾身柔軟無力,像是被下了蒙汗藥一樣。每走一步。
腳步都輕飄飄的,倒是前面帶頭的桐無心,他的腳步顯得異常的沉重,好像在走上什麽神聖的審判的地毯一樣,十分莊重。
許連翹被押着從小路上了馬車上的牢籠一樣押往了劉村。
整個過程只有桐府弟子跟着,其他人根本沒去,而且本來就是封飛揚的命令,讓桐二公子親自處理兇手。
以至于看見桐無心押着許連翹離開的人,下意識以為,蝴蝶谷要低調處死許連翹,所以不讓他們湊熱鬧,等殺完再慶祝都一樣。
小路上看見的人還真不少。
這些居民開始道:“桐二公子今天估計要高興壞了,能親手殺了許連翹。”
“就是說啊!三叔公特地給他這個風頭的。”
“桐府近年的風頭都很大。”
“算了,都是蝴蝶谷的人,桐二公子也是為了無辜的劉村人報仇。”
說罷幾個人轉身離去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附近,一位穿着封府弟子服的人,他親耳聽見了。
這位弟子立即朝封飛揚的住宅跑去,當場禀告此事。
“三長老,此事是弟子親眼所見,桐二公子提前押着許連翹去了劉村。”
封飛揚皺眉道:“不是今晚子時?他那麽着急作甚?”
可是再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他立即反應過來,命令道:“你去無心的住宅看看!!!偷偷去!!”
“是!”封家弟子迅速離去。
等過了會兒,這位弟子回來了。
他有些惶恐跪在地上道:“三長老,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什麽不對勁。”封飛揚的眼皮下意識地跳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的湧上心頭。
弟子很快道:“二公子一直睡着根本沒起來,那,那押着許連翹的二公子到底是誰?!”
此話一出。
封飛揚瞳孔猛地一縮,他急得站起來,大拍桌子怒喝道:“還能是誰,就是殺害劉村所有人的真正兇手!!!”
弟子震驚看着他:!!!!!
“快去找塵兒!!!”
“是...是!!!”弟子急忙跑出去喊人了。
而他們不知道是,此時此刻,已經有一輛山水鳥畫的馬車,帶着許十方已經走上小道朝劉村的方向走去。
馬車內的許十方,一直撅着小嘴,有些糾結起來。
“封姐姐,你說這一切都是大師姐的計劃?”
封虞塵輕聲道:“嗯,你不必擔心,她會保護好自己。”
“哼,那大師姐真是太可惡了,演得也太逼真了,把我吓得哭了一場。”許十方不滿地控訴起來。
其實他自己也松口氣,幸好大師姐是在演戲,而封姐姐是在配合她,不然他真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把師姐跟一個知面不知心的狠人湊一塊了。
事實證明,師姐真的和封姐姐很配,兩人演戲都那麽的真實。
都是一對狼人。
其實他不知道是,許連翹跟他一樣在主廳那刻,一度是真的被騙進去入戲的。
馬車不斷行駛着,好像非常着急趕去劉村一樣。
就在劉村的不遠處,押着許連翹的馬車到了劉村的門口。
桐無心下馬便看見封飛揚的人馬已經準備好了,在這裏等着。
呵呵,果然是有人看着,即便是桐家二公子,三長老亦不放心和不信任嗎?!
桐無心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時首先走過來的一位年紀較長的封家弟子,他抱拳道:“二少爺,要當即行刑嗎?!”
“不等谷內的人了嗎? ”
桐無心道:“畢竟是蓮山的人,不能有半點風險傳出去。”
“你和其他人都回去。”
“可,我們需要收屍。”封家弟子猶豫地看向許連翹的馬車。
桐無心的表情頓時陰冷下來,他雙眼森寒盯着封家弟子,帶着一絲隐含的殺氣道:“走與不走?”
“你決定。”
“這...”封家弟子被他的眼神有些吓到了。
怎麽感覺二公子變得比平時更加暴怒甚至好像有一絲嗜血的氣息,這是殺過很多人的殺手才能表現的氣場,并不是天生的。
可是連蝴蝶谷都很少出的二公子,不可能會有那麽大的殺氣吧?
封家弟子壓下內心的震撼與驚疑,他只好帶着自己的人騎着馬離去了。
等人全部走完,只剩下桐府的兩位弟子,而其中一位便是之前的那個探子。
探子道:“主子,動手吧!”
“沒人知道的。”
桐無心已經安耐不住,身上的感官所傳達的那種亢奮感快感,他渾身戰栗,激動的發抖。
“把刀拿過來。”他伸出手對人道。
探子很快讓另一個弟子過去取大砍刀。
這個弟子立即去馬車取下大砍刀,只不過過來前,他走到許連翹的囚車邊停住了一會兒,才過來。
将刀交給了探子。
探子再雙手奉上,拇指上的扳指異常的顯眼,他恭敬道:“主子,刀來了。”
桐無心接過大砍刀,看着那磨的發寒光的白刃,他愛撫地摸着刀刃,再嗜血般舔了舔嘴唇,滿眼都是瘋狂:“許連翹今天你便是我的刀下鬼了。”
“一切,冤有頭債有主。 ”
“香玉,你都看到了嗎?!”
“哈哈哈哈哈!!!!!”
桐無心便是桐無缺冒充的,兩人由于是兄弟,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僞裝就能變成對方。
桐無缺讓人将許連翹押過來。
等許連翹下了馬車,她主動跪在村口的地上,她看着死沉般的無人村,心想再過一陣子,這個曾經生存個有人氣息的地方,會變得非常荒蕪吧!
而造成這一切慘劇的人,就是身邊的劊子手。
她稍稍勾起嘴角道:“桐無缺,你這麽迫不及待想殺我,就不怕暴露了。”
此言一出。
桐無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他萬萬沒想到許連翹居然能猜到是自己,雖然不知道她從何看出破綻,但是她今天必死無疑。
他盯着許連翹陰測測道:“下命令殺你的人可是三叔公,冤有頭債有主。”
許連翹呵呵笑道:“可他讓殺我的人,是你二弟。”
“這有什麽區別?!”桐無缺摩挲着刀身,想象着,等一下一刀砍下去,人頭落地,那血花肯定很好看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許連翹的血了。
許連翹則道:“當然有區別? ”
桐無缺道:“許姑娘在說什麽。你可是罪魁禍首,區別在于,我是送你下地獄的人。”
“而你不過是個階下囚。”
“就憑你這句話,你這輩子都殺不了我。”許連翹不以為然反笑起來。
她一副不在意生死的模樣,跟沒有想象中開口求饒的模樣,使得桐無缺微微皺眉,甚至心裏隐隐有些怒火竄升。
“可惡的女人,你裝什麽裝!?”
他伸出腳猛地要踹向許連翹。
許連翹頓時往旁邊一滾,躲開了攻擊。
桐無缺踏空,頓時憤怒喊道:“押住她,等本少主砍了再松手。”
探子趕緊走過來。
另一個弟子則驚訝待在原地沒有動彈。
許連翹被探子押着跪在地上,她顯得無比冷靜,好像死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淡笑道:“不知道桐少主,你有沒有聽那兩個幸存者說,劉村一事還有個幫兇,你說,我要是臨死拉個墊背的。”
“你說桐少主你适不适合?”
桐無缺有些不可思議看着她,好像在看傻子,令他發笑。
他掃了一下周圍,空無一人,有也是自己的人,就忍不住語氣狂妄道:“哈哈哈,你看誰會聽你說,本少主,今天光明正大就來送你上路,何人敢說我的不是?”
“何人敢指責我?”
“更別說,你的話根本無人會信!!! ”
“本少主用根手指頭就能你開不了口。”
“你信不信?”桐無缺說着,他伸起手指要去挑許連翹的下巴。
“雖然我不知你從哪打探到劉村的真相,但是你,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你。”
“已經沒人再信任你。”
“甚至是連封虞塵亦不會來.....”
話到最後。
“封虞塵”三字确實讓許連翹的神經下意識顫了一下。
然而很快。
桐無缺的語氣只有地獄般的滔天恨意:“更不會有人來救你!!!!! ”
說着,他舉起大砍刀當着劉村的地方,大刀相向、朝着許連翹的脖子上砍去。
“去死吧!許連翹!!”
“我想玉兒很希望看見你去陪她。”
話出,許連翹總算知道他為什麽對自己有着莫名的恨意,原來自己殺的桐香玉還是他的老姘頭,不然他為什麽屢次針對自己?
還以為桐無缺是知道自己知曉他是兇手才痛下殺手!
原來是為了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心機陰深、異常歹毒的女人。
許連翹想到此處,她慢慢閉上眼睛。
在別人看來她是放棄掙紮了。
說時遲那時快,大刀就在脖子的皮膚上,僅僅一寸的距離,猛地停住了。
桐無缺原本大力揮動砍刀的姿勢,像是被人生生地按下停止鍵一樣,呆滞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怎麽回事!!!? ”
許連翹睜開杏眸,此時眼裏滿是一片從容之意,她道:“有毒的東西好不好使用啊?”
“什麽,你給我下毒?”桐無缺難以置信等着雙目,他想動可是身體就好像雕像一樣無法動彈只能站立在原地。
她根本沒有空餘的手下毒?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眼下先殺了她再說。
他頓時對探子喊道:“過來,你代替我砍下他的腦袋!!!”
“是!”探子立即取下砍刀要執行。
然而下一刻。
探子還沒動第二下,他整個人突然倒在地上,雙目一瞪,渾身抽搐起來,開始口吐白沫了。
“真是沒用!!!”
桐無缺的目光落在探子的扳指上,有些暗自惱自己下的毒毒發太快。
許連翹看着突發的情況,她就差雙手鼓掌叫好了,只可惜自己現在被綁着,無法實施。
她立即道:“對了,桐少主我很明目張膽的。”
“我給你下的這毒叫居家旅行必備之良藥,三步不能蹦跶散。”
“你剛剛正好走了三步,你沒發現嗎?!”
“可惡的女人!!!”桐無缺極度的陰沉,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一手,只是他奇怪那毒是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