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身着白大褂的醫生取下了耳邊的聽診器,然後和劉航一起走出了蘇臨閱的房間。
“從我目前檢查的情況來看,蘇先生暫時沒有什麽大礙,也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只是這接下來的幾天,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
聽到醫生最後的那一句話,劉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後方才落入眼裏的畫面又在腦海裏重現了一遍。
那……算是劇烈運動嗎?不知道會不會對閱哥的身體有什麽影響?
然後他再一轉眼,坐在沙發上一副小媳婦兒模樣自省的岑筱就落入了他的眼裏。
岑筱也立馬擡起腦袋,對上的他的眼睛,不過只是剎那,又低下了頭,繼續自省。
劉航愣了愣,眼角抽了抽。
她和閱哥之間,肯定有些什麽……
等到醫生交代完,然後拿着東西離開後,劉航頓時覺得尴尬了。
他看了一眼蜷縮在沙發上的岑筱,心中默念,未來的閱嫂啊,他怎麽面對啊……
可是思來想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他就幹脆不面對了,直接落荒而逃。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岑筱看着劉航逃似的背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臨閱可真是把她給害慘了。
回想起方才那樣親密無間的動作,他們鼻翼相對,彼此間呼吸可聞,近的連對方臉上的細小微絨都能看到、兩個人的體溫交纏……
岑筱的臉頓時就變得通紅,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一樣。
他到底是,在幹些什麽啊……
岑筱心中囧的很,忍不住心煩地跺了跺腳。
※※※
就像是在走一條很狹窄的巷道,不見天日,處在一片昏暗當中,只能扶着旁側的牆壁,一步一步地來。然後,前方終于出現了一個拐彎,有可能轉過去,就是另一番天日,行走的人就懷着莫大的希望走了過去,但是,在看到轉角後依舊是伸手不見十指的巷道時,失望就如同潮水湧來,還有,無盡的挫敗和迷茫。
現在,岑羽就是處在這樣的境況當中。
已經不知道是燃盡了第幾支煙了,整個房間裏都是嗆人的煙味,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終于熄滅了手中的煙。
“岑隊,”姚安安已經習慣他這種行為了,捂着鼻子進來,“你不要這樣吸煙啦。”
岑羽扔掉了手中的煙頭,道:“抱歉。”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姚安安一愣:“其實你不必這樣的,這個案子本來就很棘手,有點失誤也很正常的。”
他沉默了一陣,道:“是我失誤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憔悴的模樣,姚安安的心裏忍不住一疼:“可我們也不能就此放棄啊。”
岑羽輕輕颔首,道:“也是。”
用小叔的話來說,他還是太年少輕狂,太容易沖動,所以才到了這樣的局面。
他肯定是疏漏了什麽,所以,才陷入了一個死胡同裏。
“姚安安,”岑羽喚道,“和我再出去繼續調查吧。”
姚安安聞言一愣:“哦,好。”然後,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帶着希望的陽光。
就像向日葵一樣。
岑羽暗暗地想。
和她一點都不像,她就像一朵山間的百合,靜靜地開在峭壁,不奪目,卻遙遠,他不能觸及,只能遙望。
前方的紅燈亮起,車停在了路口。
姚安安的聲音将岑羽的意識拉了回來:“岑隊,是搶劫。”
岑羽順着她指的那個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正上演着一追一逃的戲碼。
不過,追的那個人,好像是……她。
還不待姚安安反應過來,岑羽就已經解開了安全帶,開了車門沖了出去。
好歹是副隊,追了片刻就三下兩下把劫匪給制伏了。
林曉筠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看見他的剎那,不由一愣:“岑羽……”
然而岑羽從她出現的剎那,就沒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片刻,只是忙着打電話叫其他警察把人給帶走。
林曉筠苦澀地笑笑,然後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側。
他的身邊,依舊是那個明麗的小姑娘。
一切結束後,林曉筠向岑羽道謝,岑羽卻只是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姚安安不确定地問道:“岑隊,你和她是舊識嗎?”
知道她指的是誰,可是岑羽還是提及了她的名字,像是漫不經心:“我和林曉筠,的确是舊識。”
不僅是舊識,還是曾經相偎相依的人。
姚安安看着他臉上的惆悵,心裏也猜到了個大概,不由得低下了腦袋,在心底一陣默默的嘆息。
來晚了一步,她就是錯過了所有。
※※※
岑筱還是被迫搬到了蘇臨閱家。
“只有三個月。”劉航對岑筱說道,“閱哥說的,這三個月裏,你必須在這裏,三個月後,你就可以走了。”
岑筱無語地挎着自己的挎包,站在一旁看搬運工人來來去去地将她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車上搬到蘇臨閱的家裏。
“那我被迫住在這個地方能得到什麽好處啊?”她擰着眉問道。
劉航:“免房租水電費。”
岑筱:“……”
蘇臨閱真是夠摳的,不過對她來說還是挺劃算的。
起碼能少花一點錢。
然後岑筱就不情不願又半推半就地在蘇臨閱的家裏住了下來,開始了她和蘇臨閱長達三個月的同居生活。
想當初她和蘇臨閱還是男女朋友關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這樣過,沒想到,現在只是前男女朋友關系了,反倒還進展到同居這樣的地步了。
岑筱不由得笑了笑,只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笑裏帶着什麽意味,是苦澀呢,還是就只是覺得好笑呢?
在這三個月裏,她和蘇臨閱不僅要同居,還要假扮情侶,對外裝出一副很恩愛的樣子。
岑筱想想就覺得膽寒。
簡直折磨人。
等到岑筱東想西想了一陣,她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
她向兩個搬運工道了謝,就到自己的房間窩着了。
同居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尴尬啊,她還是窩在房間比較好。
也好在她和蘇臨閱的房間還是有點距離,不然是隔壁的話就太令人心煩了。
于是岑筱就打開了電腦繼續碼自己的字。
但是這裏是蘇臨閱的家,空氣裏流動的仿佛都是蘇臨閱的氣息,讓她難以完全靜下心來,她忍不住拍了拍腦袋,順帶把頭發弄得一團糟。
再等岑筱從電腦中抽身出來,已經是晚上了。
肚子很不合時候地咕咕叫了起來,岑筱突然就覺得好餓。
但是岑筱找不到蘇臨閱家裏燈的開關在哪兒,折騰了好一陣才借着手機屏幕的微光在偌大的房子裏游走。
可是手機的光也不是太強,只能大致照一個方向,搞得她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蘇臨閱家裏的冰箱,然而冰箱裏空空如也,只有在櫥櫃裏的半把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面條。
岑筱郁悶了,但是餓死事大,她也顧不了多少了,點亮了廚房後,就開始做起了自己的宵夜。
慢慢找到了各個房間燈的開關,于是做好宵夜後,岑筱就把面條端到了客廳。
只是入口的面條味道都太淡了,她還是受不了,跑到廚房找醬油。
等到她興奮地找到醬油出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呆了。
“蘇、蘇臨閱!”她驚呼。
只見蘇臨閱坐在飯桌前,他面前的那一碗面條,已經沒了快一半了。
岑筱小跑了過去,悲痛地看着自己的宵夜,就差沒哭出來了:“你賠我!”
蘇臨閱愣了愣,還真的在身上摸起了錢包,然而只示出空空的兩手,他雲淡風輕的說道:“錢在我房間,你要拿嗎?”
“當然要!”岑筱憤憤道。
她的食糧,怎麽可能就這樣白白進了他的肚子。
最後,蘇大明星還是很大方地付了一百大洋的飯錢,讓岑筱心甘情願地啃起了面包。
于是同居的第一天,兩人還算和諧地相處了下去。
第二天岑筱醒來,是因為屋外的一陣巨響。
肯定是蘇臨閱。
她側了個身,想。
看來,他還是不想和她愉快地相處。
岑筱一把掀了被子,就出了房門,當看清了眼前的狀況時,整個人都驚呆了,連模糊的睡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見的蘇臨閱蜷縮地倒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蘇、蘇臨閱,”岑筱驚訝地不知所言,快步跑了過去,吃力地将他從地上扶起,“你怎麽了?”
聽到她的聲音,蘇臨閱微微睜開了眼,眼眸裏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只有一片迷茫。
岑筱趕緊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也不是感冒發燒,不由得慌了。
“蘇臨閱你別吓我啊。”她将他半摟在懷裏,聲音裏也在不經意間帶上了哭腔。
顫顫巍巍地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劉航的手機,她半哭半訴:“劉航啊,你快來啊,我覺得蘇臨閱快要死掉了。”
她的音色顫抖,劉航聽着也不由得慌了:“好,你等着,我馬上就過來。”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漫長的,岑筱抱着蘇臨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蘇臨閱你可不能死掉啊,你還要供我免費吃喝住三個月呢……”
等到哭也哭不出來的時候,劉航終于帶着醫生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
兩人把岑筱給撥開,然後将蘇臨閱夾帶着到了他的房間。
醫生檢查後,嘆了口氣:“你們又給他吃什麽了?他是胃病犯了。”
劉航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什麽啊?閱哥這幾天的飲食我都很仔細地安排了,沒什麽刺激性的啊。”
岑筱擦了把眼淚,道:“他昨晚吃了我做的面條。”
“面條?”劉航愣了,“什麽面條?”
“櫥櫃裏面的啊。”岑筱回答。
劉航再次愣了愣:“櫥櫃裏面哪兒來的面條啊?”話出口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了,頓時驚呆了:“那是我很久以前買的,估計都過期好幾個月了,閱哥的胃很脆弱的,你怎麽給他吃那個東西啊?!”
一番話把岑筱吓得一愣一愣的:“我……我又沒讓他吃……”
總之,這事就這樣結束了,醫生給蘇臨閱開了藥,又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岑筱也不敢面對劉航了,又開始了自己的反省。
劉航無語地看着她,深深地嘆息:“我說你也是夠了,要是佳姐在的話,肯定會不顧你面子就訓你。”
然而岑筱關注不到話中的重點:“佳姐哪兒去了?”
“住院呢。”劉航說,“車禍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傷,現在還在醫院待着呢。”
“那蘇臨閱就這樣讓他在家嗎?”
劉航:“會有醫生定時來的。”
岑筱:“哦。”
然後,兩人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求簽約兩次都被拒絕了,然後求教了一下大神級別的人物,結果大神叫我棄了這個坑。
講真,最開始寫這文前幾章的時候,是有了放棄的念頭,但是因為白糖和同學的支持,所以到了現在,我還是第一次把文寫到這麽長,也對這文有感情了,所以我現在想堅持下去了。
不過前面的章節肯定會有大改,有時候僞更讓看到這文的讀者大大産生厭煩的話,在此說一句抱歉啦~
☆、chapter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