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人一起去洗手間的事情, 在班級裏又引起一陣騷動, 從中午有學生看到喬輕和喬奕澤那群人一起在校外吃飯開始, 班級裏的同學看他們兩個人的目光就不怎麽單純了。
喬輕并不是無所察覺, 卻也無計可施,哪裏知道,中午放學之後,一條流言就在學校裏傳開了,說的,并不是喬奕澤和自己的事情, 竟然是童思媛。
也不知道是從誰的嘴裏洩露出來的, 喬輕聽到班級裏有女孩子嘲諷:
“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童思媛和喬奕澤手都沒有牽過。”
“不是喬奕澤占了童思媛便宜?”
“童思媛也太心機了啊, 是她自己傳的謠言,都有人聽說了,故意黑喬奕澤來着。”
“還有啊, 她現在交了新男朋友了, 據說是和喬奕澤在一起之前這個男生就和她表白過了。”
“那不是綠茶婊?”
原本已經平靜了一段時間的緋聞,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又傳的全校皆知, 但這次矛盾口指向了心機重的童思媛。這學校裏, 但凡有什麽事情,尤其是這種桃色緋聞, 傳的很快,甚至喬奕澤和喬輕從樓道裏走過的時候, 還有人向喬奕澤投過去同情的目光。
喬輕跟在他的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兩個人出了校門,喬輕看到童思媛一個人往前面走,他的新男友想去牽她,被她紅着眼睛拒絕:
“你也滾蛋,都是些不掏心窩的,都喜歡背叛我!”
兩個人就站在大馬路牙子上吵架,童思媛一轉過身,就看到并肩走過來的喬奕澤和喬輕,氣的眼眶更紅,轉身走的很快。男朋友脾氣好的不行,耐着性子跟上去。
喬輕聽到童思媛說的那句話,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默默的看了一眼喬奕澤,大概是注意到喬輕的目光,喬奕澤停下裏扯了扯喬輕的辮子:
“走了。”
喬輕應聲,後來走了一截,喬輕問:
“童思媛是被朋友出賣了,她大概很難過。”
喬奕澤不知道想到了哪裏,停下來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眼裏卻沒有半分的好笑,只是說道:
“曾經高高在上的星辰,若是有一天被人打入塵埃,難過又能怎樣?”
你說難過又能怎樣?沒體會的人怎麽會懂,哪怕身邊早已充滿安慰你的聲音,心裏受的傷,不會那麽容易痊愈的。
可是喬奕澤沒有解釋那麽多,只是和喬輕說:“所以豬朋狗友不能亂交。”
“卓越算是你的豬朋狗友嗎?”
“卓越不是。”喬輕隐隐知道,喬奕澤會被轉來文三班,那場校外鬥毆就是喬奕澤替卓越出氣。
兩個人站在公交車站臺等車,喬奕澤就靠着車站牌和喬輕說:
“我有一口卓越就有一口,男人的情誼你不懂。”
喬輕的确不懂,女生之間的情誼更是迷糊,她只是很感謝一直在學習上幫助她的貝海芋,也不知道貝海芋算不算自己的朋友。
喬奕澤說:“如果什麽時候我沒有家了,我一定會去卓越那裏。”
“你為什麽會沒有家?”
喬奕澤沒說話,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晃了晃喬輕的麻花辮:“我說如果。”
實則,當一個人做了這樣的假設,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心裏已經有了隐約的念想。
——
當這個城市正式步入冬季的時候,喬輕和喬奕澤的補課時間也因此縮短了很多,今晚的課程結束的比以往放學要早一些,顧老師原本想送兩個孩子先回去,喬奕澤偏要和顧老師談判:
“顧老師,那麽冷的天,不如在你家吃火鍋,還能順便聊聊習題?”
喬奕澤不想回家,于是把主意打到了顧老師這裏,顧老師起初不同意,覺得留兩個未成年在家裏,晚了家長們都會擔心,結果喬奕澤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哥哥,開口便問:
“哥,我們今晚在顧老師家裏吃火鍋,你來嗎?”
完全拿喬奕澤這個我行我素的人沒有辦法,顧老師只得趕緊煮飯,喬奕澤則是打斷在做家庭作業的喬輕,拉着她出門:
“走吧,買火鍋底料和小菜。”
像個一家之主一樣的喬奕澤,得到顧老師吃火鍋的同意申請,拉上喬輕就出了門,十一月末,南方的冬天開始有了明顯的降溫,一出去,喬輕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喬奕澤停下來,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戴到她脖子上,問她:
“你這麽怕冷?”
“嗯,小時候就這樣。”
喬輕都沒察覺到,她一直以為不愛說話的這人,實則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主動和她說話,會主動挑起話題,很少讓她一個人發悶。顧老師家小區門口就有個小小的超市,這時候菜市場已經收攤,所有素材都在這裏挑選。
半個多小時以後,原本四個人火鍋,喬奕澤足足買了一大筐,他拎着購物袋讓喬輕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面跟着,喬輕手裏什麽也沒拿,過意不去,停下來去接他的袋子:
“我提一點,不好意思你一個人拿。”
哪裏有男孩子讓女孩子提東西的,喬奕澤不給,停下來把目光落到喬輕的手上:“小雞爪子,算了,好好養養。”
和喬輕相處久了,喬奕澤就發現,喬輕這個人整個人都小了一圈,手巴掌也小小的,瘦瘦的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肉,可是這樣的手巴掌,喬奕澤竟然還挺喜歡。
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彎着腰,先把買的東西全部放到地上,超他勾手指:
“把手伸出來。”
喬輕以為又要給糖,不好意思再要,看喬奕澤盯着自己,只得默默伸出去,還沒伸直就被那家夥抓住。
那人,竟然是拉過她的手,給她哈氣……
月色下喬奕澤彎着腰給她的手指哈氣的模樣,那低垂着的睫毛落下的好看陰影,像是畫一樣的,喬輕聽到自己心裏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緊張的背也挺的老直,被喬奕澤手心裹住的那雙手,漸漸變得溫暖起來,後來,那人放開她的手,敲她的腦袋:
“你衣服口袋是用來幹嘛?”
喬輕把喬奕澤搓熱的手放進去,一擡頭就看到喬奕澤彎着腰笑:
“聰明。”
他一笑起來,喬輕的心裏頓時就像炸開了一朵煙花,臉色更紅,這人笑起來很溫暖,就像面朝太陽的向日葵。
——
有喬奕澤這個揮金如土的大爺在,今晚的火鍋格外豪華。盛情難卻,在外面吃過的喬哥哥也吃了一點,最後還是剩下一鍋,顧老師幹脆敲桌子:
“喬奕澤同學,請你明晚來我家,把剩下的這一半解決。”
“好啊。”
喬奕澤最近剛好不想在家裏吃飯,正中下懷。
後來走的時候,喬輕還是搭乘喬哥哥的順風車。吃飽喝足的喬奕澤上了車以後只和喬哥哥聊了幾句,有點困,靠着窗子打盹。大概是發現喬奕澤沉默了很久,喬景延估摸着喬奕澤睡着了,還是問了喬輕一樣的問題:
“他在學校裏還聽話嗎?”
“聽話。”喬輕這次實話實說:“他說他報名了冬運會。”
這是喬奕澤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喬哥哥還挺吃驚,又從喬輕這裏了解了很多情況,喬輕這個小眼睛當的名副其實,現在似乎已經打進了對方陣營。
喬輕想到這些就覺得有些好笑,擡手擋了擋想笑的嘴角,這才想起來喬哥哥看不見,于是更放的開了。
喬景延不知道想到了哪裏,說道:“他其實還挺喜歡吃火鍋,人多熱鬧。”他和這個女孩子其實已經見過幾次面,第一次聽到喬輕的聲音。他知道她是曾經在車外給他打過小報告的那個人,今晚吃火鍋又發現喬奕澤會關心她,心裏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便說道:
“以前是爺爺的心肝寶,每次吃火鍋都是一大家人,很開心。”
那件事情沒發生以前,喬奕澤完全就是爺爺期望裏的繼承人,甚至也會經常帶他去公司,混臉熟。
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被碾進了塵埃裏,那種心情,喬景延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無法改變。
喬輕越來越在乎關于喬奕澤的一切,她看喬哥哥說話的語氣并不輕松,想起了他看到童思媛背影的眼神。正想的入神,旁邊的那個人突然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喬輕心裏頓時咚的一聲,身體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紅着臉小心翼翼的轉過去,那個人靠着她的肩膀睡的很熟,從這裏看下去,喬奕澤高挺的鼻梁和長睫毛全部湧進眼睛裏,他五官分明的側臉,像是冰雕,一幕一幕的湧進喬輕的眼睛裏。
喬輕擡手摸了摸心髒,手有些麻,不知道應不應該推開他。
察覺到不對勁的喬景延問了一句:
“醒了嗎?”
有外人在場,喬輕耳根子憋得通紅,咽了口唾沫,把目光收回來,緊張不安的搓着自己的食指,說道:
“沒有。”
她刻意聳了肩,直起來,生怕喬奕澤靠的不舒服,那家夥動了一下,直接把臉貼着她的脖子,她在剛剛上車之前就把圍巾摘掉了,喬奕澤的呼吸一撲上去,像是被細小的羽毛撩撥着,喬輕的一顆心也跟着跳動起來……
她低着頭,臉紅的要命,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淪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奕澤:淪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