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喬奕澤停下轉筆的動作,湊過去,一臉的自大:
“怎麽考二十四分,傳授點經驗給我?”
喬奕澤這人性子還挺惡劣,也不看看自己能考幾分,好意思自大的嘲諷她。
二十四分怎麽了?
作為文三班的吊車尾,把數學成績考出二十四分,有什麽好奇怪的?
喬輕完全不想和喬奕澤說話,更不想和理科班的吊車尾讨論數學怎樣才能考二十四分。喬奕澤以為喬輕是不會生氣的,這下看自己嘲諷完,那女生半天沒有理他,只伏在桌子上抄錯題,就低着頭看了看,她一直皺着眉頭,抿着唇,低着頭在紙張上抄習題,看到喬奕澤趴在桌子上看她,她動了動嘴唇,想起老師沒準還在講臺上看着她,也不好轉回去,只狠狠的瞪了喬奕澤一眼。
喬輕個子矮,又加上長着一張巴掌臉,看起來倒真的像個小學生,這時候眉頭皺着,朝喬奕澤兇狠的瞪上一眼的模樣,哪裏有什麽威懾力,喬奕澤嘿的笑了一聲。
莫名覺得這小學生還挺好玩。
這一笑,喬輕就更惱火了,索性轉過去,把椅子往前一拉,完全不再搭理他。
數學老師看喬輕一臉生氣的轉回去,往喬奕澤那裏看了一眼:
“喬奕澤,你好好坐着會死啊?”
喬奕澤馬上回答:“我坐着的啊。”
數學老師原本就是理科班的數學班主任,和喬奕澤是老熟人了,看喬奕澤換了個班級還是那樣吊兒郎當,嘆了口氣,繼續回到課堂上,敲了敲黑板:
“好了,讨論結束了,都轉回來,咱們先把上次月考的難點說一下。”
——
喬輕的心情很糟糕,不僅僅是因為早上遲到,後同桌喬奕澤是個問題學生,更多的,還是關于數學成績,常年數學吊車尾也就罷了,自從文理分班以後,喬輕在數學上的抗拒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也再沒什麽心思去鑽研,第一次月考就成了倒數,還是二十四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臉皮薄,下了課,喬輕只是對着試卷發了很久的呆,趴在桌子上,完全不知道這種成績要怎麽拿回去。
徐思浩那小子看喬輕一臉的憂愁,坐到她隔壁同學的桌子上,還沒忘記要調侃她:
“喬輕,你是不是準備把你數學常年不及格的歷史發揚光大?”
貝海芋看徐思浩找到理由就開始嘲諷喬輕,抱起書本往他肩膀上砸了一下,替喬輕說話:
“去你的,你也就每次剛好及格,好意思說別人。”
文三班之所以叫拖後腿班,就是因為被分到這個班級裏的學生,大多都是之前文理分科考分數偏低的學生,大部分還是外地學生,整個班級裏就那麽幾個出類拔萃的學生,老師們對于這個班都沒有報以太大的希望,只希望別丢城海一中平均分的臉,想盡了辦法想把學生的平均分提上去。
像喬輕這種數學常年不及格的,老師已經束手無策。
明明數學課上,喬輕什麽都聽得明白,結果下去換個題,換個文字她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怎麽解答,做對的那些題,大部分都是書本上的例題,就靠完全照搬拿的分。
貝海芋替喬輕捏了把汗:“輕輕啊,你數學成績是不是被詛咒了,為什麽次次倒數啊?”
喬輕自己也嘆了口氣,也挺急的,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數學這種科目,要是像原始人那樣以物換物,不是簡單多了?
剛剛從抽屜裏翻出漫畫書的喬奕澤聽到貝海芋這麽說,随口接了一聲:
“數學不好,多是左腦殘疾。”
徐思浩一聽到喬奕澤說這話,直接開口大笑:
“喬奕澤,話不能說的那麽直接。”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哪裏戳到了徐思浩的笑點,他看着喬輕就笑個不停。
學習成績不好,是要被嘲笑的,這也不是第一次徐思浩因為數學成績嘲笑她了,喬輕無法反駁,幹脆趴在桌子上,喬奕澤半天沒有聽到喬輕說話,他擡頭看了眼面前的女生,只見她還是趴在桌子上,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表情,只露出兩只氣的紅紅的耳朵。
想起那時候她把十塊錢放到卓越腳下的可憐模樣,不知道是想到了哪裏,喬奕澤看了一眼徐思浩:
“你笑起來就像只鴨子。”
徐思浩馬上就停了下來,剛剛喂了喬奕澤一聲,就被自己的好友周天磊拉了一把:
“有什麽好笑的,算了算了。”
周天磊把徐思浩拉到座位上,這喬奕澤上周在批鬥大會的傲慢模樣,學校裏的謠傳又不是假的,要和喬奕澤扯上什麽梁子,不是自讨苦吃。
顯然的,這喬奕澤就是全身帶刺的仙人掌,說話帶刺,巴不得鬧騰點什麽事情來,好揚揚威風。
沒了徐思浩的笑聲,班級裏就安靜了很多,喬奕澤繼續翻開漫畫書,一頁一頁的翻過去,他看了沒一會兒,又把目光落到喬輕身上,看喬輕自那以後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沒擡起頭來,他擡手撐在腦門上敲了敲,把碳素筆轉來轉去的,後來他擡腿踢了踢喬輕的椅子,那家夥直接把椅子往前挪,頭都沒擡起來。
喬奕澤皺了皺眉,想了想,幹脆站起來,彎腰拉了拉她的麻花辮,喬輕馬上轉過來,怒瞪:
“幹嘛?!”
完全沒想到喬奕澤是站起來拉她的麻花辮的,喬輕這一轉過身去,險些就和喬奕澤的臉貼到了一起,兩人就一上一下,大眼瞪着小眼,喬奕澤這才發現,喬輕的眼睛烏黑黑的,這時候瞳孔裏甚至能清晰的倒映出他的模樣。
喬奕澤愣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坐回去,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哦,以為哭了呢。
——
下午最後一堂課,陰沉了大半天的天空響過幾聲驚雷之後,開始下起了大雨。
喬奕澤自打中午午休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在教室裏,直到最後一節課才來報個到,大概是早已知道喬奕澤這個問題生的劣跡,班主任都沒問他去哪兒,直接指了指後門:
“站後門去!”
喬奕澤沒反駁,擡着下巴走過去,站在自己座位後面,他淋了點雨,到了座位上就把年級服脫了擦頭發,完全沒有在聽課的意思。
直到快要下課的時候,班主任才把備課本合上,看向喬奕澤:
“喬奕澤,你自己什麽情況你最清楚,高二了,再不努力以後就只能搬磚了,我說你努力點行不行?”
看喬奕澤沒說話,班主任以為這小子有想要學習的心思,便走到喬奕澤旁邊:
“到了我的班級,就不能拖全校的後腿,我的課,不許曠課。”
她想了想,把目光落到了前排的喬輕身上:
“喬輕,你是喬奕澤的前桌,他從理轉文,還是落下些課程的,好好教教他。”
喬輕都還沒說願不願意,那喬奕澤就頂着擦頭發的年級服,噗嗤的笑了一聲:
“教我怎麽考二十四分?不需要。”
完全不服氣這個小學生要被老師安排教自己,語文就是爛簡單,不屑去學,平常作文的口水話,能寫一千多字。
班主任瞪了一眼喬奕澤,他倒還識趣,抿了抿嘴,沒笑,卻依然滿臉的嘲弄。
班主任敲了敲喬奕澤的桌子:
“人家喬輕語文我們班第一,怎麽,還虧待你這個大少爺了?”
喬奕澤愣住,看了眼喬輕,這家夥,是個怪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