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董傳林留宿在韓松屋裏也不是第一回 了,之前韓松還沒去打仗時,他就時不時的在那兒住一晚。
剛開始陳歲陽還日日給他留燈,次數多了他也就懶了,直接熄燈睡覺省得浪費燈油。
兩人情投意合,日日相處,難免會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這些陳歲陽都懂,所以當董傳林留宿韓家時,他也沒多嘴阻擾,只是好意地提醒了幾番。
如今倒好,韓松才剛回來,董傳林就曠工了。
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見董傳林有些怔愣似乎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陳歲陽恨鐵不成鋼,對于情情愛愛的腦袋瓜子開竅得這麽早,怎麽關乎身子康健方面就這般遲鈍呢?!
“你還沒到婚配年紀,這般放肆是不妥當的啊!”陳歲陽快速擡頭偷瞄韓松一眼,怯聲道:“再說你還那麽小身子骨還沒長結實,萬一、萬一折騰壞了以後可怎麽辦。”
董傳林目光逐漸冷漠。
可陳歲陽一點反應都沒,說教說上瘾了,“你年輕小不懂事就算了,韓松怎麽也這般沒分寸,只知道自己爽……”
“停!”
董傳林臉臊得通紅,根本沒臉回頭看韓松,推攘着陳歲陽往外走。
“出去出去!什麽亂七八糟的說一大堆,我一句話都沒聽懂!你要是真閑着無聊就去幫師傅生火炒藥,少在這裏東扯西扯,把我都給說糊塗了。快回去!等會師傅給罵人了。”
陳歲陽有點懵,看看董傳林又擡頭看看韓松。
“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走!非得師傅拿着木棍來尋人你才滿意是不,趕緊走趕緊走!”
成功把人趕得遠遠的,董傳林這才徹底松口氣,龇着牙回頭沖人笑,手指毫無目的地指來指去,“陳歲陽他就是這麽啰嗦,你別管他。”
韓松強忍住笑意點頭,任由他把自己推進房間。
董傳林把人摁到床上,居高臨下地安排:“你在這好好睡覺,我先去上工,乖乖等我回來!”
“聽你的。”韓松笑着順從道。
滿意地幫他掖好被子,董傳林潇灑地轉身離去。關門前回頭看見韓松乖巧地躺着,他心中不禁燃起一股自豪感。
翻身小受把歌唱!老子今天是家中的頂梁柱!
腦海中浮想連翩,勾畫出溫馨美妙的場景,董傳林哼着小曲歡快地去洗漱。
回來時正巧碰見韓嬸起床出門,把韓松的事和她一說,順帶着交待了幾句,頂梁柱董傳林順利出門。
雖說陳歲陽願意幫他請假,但他實在沒有這麽厚的臉皮真的不去。
在太陽高高挂着的時辰到了炮制房,他不出意外地挨了一頓訓斥。
估計是睡個飽覺的原因,今兒董傳林精力充沛,幹活又快又好,先前還罵他沒規矩遲到的師傅都忍不住多瞧幾眼,誇了他兩句。
“別笑了,嘴角快咧到天邊去了。”陳歲陽幽怨地看着他。
笑笑笑,都笑一上午了,還有完沒完了。
董傳林:“你這是嫉妒。”
陳歲陽白他一眼,“拉倒吧,我可不嫉妒曠工挨罵的人。”
“誰指這個了。”董傳林得意洋洋,“你是羨慕我愛□□業全豐收!”
“什麽豐收了這麽開心?”
敞開的門突然進來一人,兩人擡頭看清來人相貌後連忙起身,“主管好。”
秦主管颔首笑笑,環顧四周道:“李師傅不在?”
李師傅是他們所處炮制房的負責人,陳歲陽解釋:“李師傅被喚去驗藥材了,留我倆在這兒整理。”
“好,那你弄完這邊到我書房來一趟。”走到門口,秦主管回頭朝董傳林說道:“你也一起來。”
忙完活兒,兩人結伴前往秦主管的書房。
“有生人要來我們這待一陣,到時歲陽你幫忙照看着。”
陳歲陽沒多問,點頭應好。
飲口茶,秦主管雲淡風輕地問:“來這兒兩年了,你們有什麽想法?”
這問題來得猝不及防,兩人面面相觑,啞口無言。
“無礙,直說便是。”
秦主管看他們一眼,點名:“傳林,你先說。”
董傳林沉吟片刻,斂容屏氣道:“我适合去哪兒我還沒想明白,但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待在特殊炮制房。”
無視兩側傳來的驚訝目光,他接着說道:“我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清楚,如若是強硬待着沒有任何好處。”
在特殊炮制房待的大半年裏,他受挫過很多次,也思索過很多次。
他有認真去思考體會帶教師傅所強調的“與藥融合才能炮制出好藥”,可結果都不盡人意。
他能到達的最好水平也就将将平及格線,多一分都沒有。這種水平沒資格待在特殊炮制房。
起初,他的考核成績連去特殊炮制房學習的資格都沒有,當時他沒問這般不常規安排的意思。
如今,成績好壞都攤在明面上,沒必要去隐瞞,說清楚了對大家都好。
他也從未想過隐瞞。
回應董傳林是一陣沉默。
陳歲陽有意為他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暗地裏扯了他好幾次袖子,低聲讓他悠着點別亂說話。
秦主管情緒淡定多了,惬意地飲茶,細看似乎有些許笑意。
一晃眼,又消失不見。
這陣沉默長的讓董傳林有點心虛,他又補充道:“我有很認真的學習,絕無敷衍之意!只是……”他垂頭,聲音弱下來,“……只是天賦不夠。”
說完,秦主管依舊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照例問了陳歲陽相同的問題。
待陳歲陽回答完,他還是沒有反應,似乎如此沉重話題的答案一點都不重要。
無聲的回答讓人不禁猜測,董傳林和陳歲陽都心中打鼓,心裏暗自琢磨秦主管沉默反應背後的含義。
到達韓家,他聽韓嬸的話去竈屋找韓松。
進屋時,韓松正在煎藥,他沒回頭,“把菜端出去吃飯。”
話落,一雙手臂纏住他的腰。
韓松手上動作頓了一下,随即恢複如常,柔聲問:“是不是很累。”
毛茸茸的腦袋在背上蹭了蹭, “不累。”他聲音悶悶的,“就想抱會兒你。”
……
吃完飯,董傳林先進了屋,等韓松進屋時,他東西已經收拾了大半,零零碎碎鋪了一床。
一半家當全在這了,還都是緊急的,必需的。
“要搬?”
韓松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昏黃油光徹底遮擋,他能接受到的最明顯訊息都只能來源于韓松。
董傳林無力地點頭,“沒名沒分的,住一起不好。”
“以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韓松伸手把他摟到懷裏,順勢一轉坐在床沿,懷裏的人穩當地落在腿上。
用鼻子蹭蹭他的耳垂,韓松問:“聽到閑話了?嗯?和我說說。”
“沒人說,是我自己想通了。”
以耳垂為中心的一大塊都又紅又癢,董傳林想伸手去撓,可手又被攥着,他只能縮縮脖子抵抗。
“我一回來你就想通了?”韓松把蹭一蹭扔掉,直接上牙,有一下沒一下地咬他的耳緣。
“真嫌我又醜又黑?”
董傳林瞪他一眼,“你想象力真豐富。”
韓松低聲笑了,“過兩天我幫你搬,你先好好在這待着。”
嘴唇游來移去,越走越下,觸碰到鎖骨,鼻息熱熱的全噴灑在上面。
“有你在我安心。”
一顆習慣漂泊的心心甘情願停留。
鎖骨處被嘬出一排小小的紅印,韓松樂此不疲的在上邊重複蓋章。
倏地,董傳林轉身回抱住他的腰,兩條腿別扭地擰在一起。
毛茸茸的腦袋躲在脖頸處,靜了一會兒發出如貓鳴的聲音,尖銳地紮進他心裏。
“松哥,你有方向嗎?”
前方的路朦胧神秘,我好像……摸不到前進的方向了。
“有。”
韓松沉聲道:“我想守好大家和小家。”國乃大家,小家顯而易見。
董傳林靜靜地聽他的話,驟然間腰上的軟肉被提起又放下,反反複複。
男人呼吸聲漸重,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