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雷轟
“厲恨天，原來是乾坤宗三大長老之首，深得古澹信賴，當年古澹孤身前往南夷天狼山誅殺赤魈，厲恨天則在血雨山狙擊進入水雲國的南夷天士。古澹殺了赤魈，厲恨天也在血雨山将南夷天士殺的血流成河！”
“你爹在隐龍淵失蹤沒多久，厲恨天突然孤身去了隐龍淵，隐龍淵周圍五個小家族、三個天士宗派，被厲恨天血洗。杜家老太君也被厲恨天擊成重傷，要不是被歸元宗的人搭救，杜家早被厲恨天滅門了。”
“隐龍淵附近一些家族、宗派，一向唯歸元宗馬首是瞻，那些家族、宗派被厲恨天血洗，不知道多少人屍骨無存，歸元宗大怒，宗內幾大高手同出，聯手追殺厲恨天。”
“厲恨天兇狠無比，殺了歸元宗不少人，硬是突出了重圍，之後重傷的厲恨天不知道是否怪乾坤宗沒幫他，叛出了乾坤宗。歸元宗和杜家人，到處搜尋厲恨天的蹤跡，和厲恨天交手多次，從來沒占到什麽便宜。十幾年前，厲恨天突然消失，再也沒人知道他的蹤跡。”
蕭庶深深注視着姬長空，慢慢将有關厲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一段秘辛隔了太遠，經歷的雙方都蓄意隐瞞，知道的人并不多。
“和我娘有什麽關系？”
“二十多年前，厲恨天是帶着一個小姑娘下的天山，有人曾見過那小姑娘和你爹待在一起。後來，你爹在隐龍淵失蹤，聽說那小姑娘也去過一趟隐龍淵，沒隔多久，厲恨天便血洗了包括杜家在內的隐龍淵附近的宗派、家族。我了解你爹，你爹是個從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厲恨天前往隐龍淵，自然也不是因為你爹。
“厲恨天，厲恨天，他會在什麽地方呢……”姬長空皺着眉頭苦思。按照蕭庶的說法，厲恨天應該是最關鍵的一個人物，只要能夠找到他，就可以知道當初的情況了。可惜厲恨天消失多年，無人知道他的蹤跡。
“這麽多年，在你周圍，有沒有什麽陌生人，對你表現出特別的關心？”蕭庶猶豫了一下，道：“厲恨天只要活着，肯定就活在你身旁，因為，你是昊天和那小姑娘的孩子。你仔細想想？”
羅天！
姬長空心中一驚，幾乎沒什麽凝滞，腦海中立即浮現出羅天的影子。
十三年前，羅天突然出現，先後為他釀了苦渡、火龍燒，仿佛一直都在暗中看着他，拓跋烈、賀浩然、陳怡蕙這些人，都是聲名赫赫的人物，但在羅天面前卻一個個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那厲恨天，是怎樣一個人，性格怎麽樣？”姬長空問道。
“陰冷、孤僻、少話。”蕭庶急道：“你見過他？”
錯不了了，姬長空心中暗暗呼了一聲，臉上卻沒表現出太多情緒波動，反而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沒見過這個人，你似乎很急着找他？”
“有些事情，我們蕭家想麻煩他，只是苦于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蕭庶緊盯着他，輕聲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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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告訴我的嗎？”姬長空又問。
“沒了，我就知道這麽多，你父親進入隐龍淵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蕭家也曾經打聽過你父親的消息，但卻沒有什麽收獲。”
蕭庶搖了搖頭，似乎沒能從姬長空口中獲知厲恨天的消息，讓他有些失望。
“那就這樣吧，謝謝你帶來的消息，我先走了。”根本沒有繼續和蕭庶深談的意思，一句話落下後，姬長空皺着眉頭就往外走去。
蕭庶張了張口，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不過他仿佛顧慮什麽，最終沒有開口。
蕭庶似乎急于知道厲恨天在什麽地方，對于不請自到的蕭庶，姬長空保持着七分警惕，什麽話都不敢多說，他不再是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孩子。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他有着自己的想法，比以往謹慎了許多。
厲恨天、杜家的事情，讓他心中極為震撼，他沒有料到杜家現居的隐龍淵，竟然會是姬家祖地，也沒有料到杜家和他父母的失蹤有關，之前他無意殺了杜少鋒，心中還一直有些愧疚，畢竟自己取得的月心石、日心石，是從杜少鋒手中撿了的便宜。
今天從蕭庶口中獲知了杜家老太君和父母失蹤的牽連之後，奇異的，一直困擾他的那一份愧疚，立即蕩然無存了，相反，他還隐隐有種報複後的快感。
老羅，你到底在哪兒呢？
從知道羅天就是厲恨天之後，他就一直在心中暗呼，那個冷僻木讷的釀酒老人，沒想到竟然是天下聞名的兇魔，這對他造成的震撼極大，讓他一時間難以适應。
他真想馬上見到羅天，問問他當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自己的父母，是否還尚在人世。可惜，他已離開了青岩山，離開了姬家，羅天也說過不論他在什麽地方，一定能夠找到他。
如果你真是厲恨天，一定能夠找到我吧？杜家！找不到老羅，就先去杜家走一趟吧，杜家，那裏應該會留有風聲、痕跡吧？腦中亂成一團。姬長空胡思亂想，打算離開水雲國，前往天武國邊境的隐龍淵。
那裏，本來就是屬于姬家的祖地。
……
高陽城，水雲國最北的城池。
從高陽城一熹往北，可以直達大楚國，高陽城西北方向，則是天武國。
高陽城西北方滿是崇山峻嶺，一些靈山寶地中，并不缺少古老的天士宗派，六大宗派之一的天心宗，就在那些崇山峻嶺當中。
一座插雲山峰上，羅天孤身傲立，一雙眼眸淡漠地平視着茫茫白霧，目無表情。
在他身旁，遍布了一地屍體。那些屍體金身枯焦，黑烏烏的，屍體水分全部被蒸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家三掌櫃陳怡蕙，悄然出現。
“厲老……”
陳怡蕙遠遠站定，輕輕低呼了一聲。
厲恨天（羅天）轉身，漠然望了望陳怡蕙，道：“查出來了？”
點了點頭，陳怡蕙一臉悻悻然，道：“西域摩尼教、無影宗、東海的落霞島，三方合力，西域摩尼教黑暗之王、東海落霞島島主親自出手，在我陳家大肆作惡，将天元珠、日耀弓、裂天劍，還有那些在靈寶殿展出的靈寶搶奪了大半。”
“摩尼教、無影宗、落霞島……”厲恨天低聲喃喃。
“黑暗之王帶着五魔，往西域方向逃去，落霞島主從地底一路往東海撤離，我爹爹他們去追落霞島主了，皇甫阿姨帶着國內高手，繼續追擊五魔，不過，黑暗之王和五魔來到了天武國，皇甫阿姨為了避免天武國難堪，不能大張旗鼓，行事方面處處受限制。另外，皇甫阿姨一個人，怕也不能夠将黑暗之王和五魔全部留下來。”
“皇甫彤？”
“嗯，她還在追擊黑暗之王，希望厲老能夠助陳家一臂之力。”
“好。”
“厲老小心一點，黑暗之王和五魔逃跑的方向，似乎經過隐龍淵，經過杜家……”
厲恨天眉頭一皺，漠然點了點頭，道：“也好，長空已經長大，和杜家的帳，可以繼續算下去了。”
“長空來過靈寶大會，根據我們的消息來看，杜家老太君的寶貝疙瘩，那個叫杜少鋒的青年，好像……是被長空殺死的……”陳怡蕙小心翼翼地說。
“殺得好！”厲恨天輕喝一聲，顯得有些興奮，問道：“杜少鋒什麽修為？”
“五行天。”
“咦！”
厲恨天有些疑惑，喃喃道：“怎麽回事？不該這麽快啊，他沒可能這麽厲害才對……”
過了一會兒，見陳怡蕙還在那兒，厲恨天擺了擺手，漠然道：“我都知道了，你去吧。”
陳怡蕙躬身一禮，這才悄然退走。
天水城，城外。
趁夜離開了天水城，姬長空孤身一人往高陽城行去，他并未行走官道，也沒騎馬，就在一些山林中穿梭。
神魂放開，靈覺往外延伸，山中各種生命波動一一映入腦海，人在山林中穿梭，林中天地元氣卻慢慢朝他湧來，聚集在他體內的天元珠內。
走出姬家後，他将歷練增加境界當做了主要目的，時時刻刻都不忘卻修煉自身。
太虛秘錄極為神奇，是一種将自身融入天地的奇妙天士秘訣，只要心靜如水，保持着神魂清明，似乎随時随刻都能夠聚集天地元氣為自己所用。
再加上天元珠，他身體聚集天的元氣的速度更快。
人走在山間，他能夠感覺到身體每時每到似乎都在發生着變化，肉眼難見的天地元氣彙聚在天元珠內。天元珠又将那些元氣散溢進他的身體，令他體內蘊含的力量越來越多。
嘭嘭嘭！
興致來了，就在無人的山野田間，姬長空胸口鼓脹着，打出天雷勁。在山間，姬長空敏捷地騰挪跌宕，越加發現體內勁道十足，似乎怎麽都使不盡。
夜裏，電閃雷鳴，暴雨似乎随時都會降落。
沉溺在天雷勁之中的姬長空，渾然不覺周圍的異常，剛烈的天雷勁随手拍在途經的石塊、枯死的老樹上面。
又是随手一掌，拍向一棵枯黃的老樹上。
轟隆隆！
突然，元力波動一變，天雷聲在他手臂中轟轟作響，就在此時，天上一道炸雷轟然落下，正中了姬長空的身體。
